陳奇瑜等着受死,哈大全卻不來殺他。
他在中軍大帳內呆了一天,等哈大全收兵回營時,他還在那裡。
哈大全退去左右,大帳只剩下王八一,趙衛和王鑫。
陳奇瑜說:“你殺了我吧。”
哈大全笑道:“我爲什麼要殺你,你可是我的第一功臣,等我拿下南京,你還要做我的南京兵部尚書。”
“你不怕我在出賣你。”
“你想造我的反,哈哈。”哈大全笑得更開心了,王鑫三人也一起大笑起來。
帳外的人還以爲裡面在慶祝。
陳奇瑜的臉變成了豬肝,指着四人說都說不立正。“你們……你……你們……”
哈大全親切的拍着陳奇瑜的肩膀。“你反我,又能反倒那裡去,回朝廷嗎?此一役之後,朝廷還會信你。”
“我……”陳奇瑜意識到,他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叛徒了,朝廷不會再相信他。
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你背叛了我一次,我不在意,因爲你有才能。你的才能就是你的資本,好好幹吧。我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不第二次背叛我。”
陳奇瑜徹底的沉默了。他都不知怎麼走出的大帳,怎麼回到的住處,怎麼倒在了牀上。
沒有回頭路了,徹底沒有了。
第二天,早起的陳奇瑜,徹徹底底的歸順了哈大全。
在消滅十萬守軍之後,哈大全連夜對南京發動了總攻,一舉奪取了南京的外圍防線,把南京城死死的包圍起來。
孫大爺急忙阻止殘餘守軍防守,他叫人用擔架把自己擡上城頭督戰。
有孫大爺坐鎮,南京城才勉強守住。
這一次哈大全沒有等待,他下達了死命令,一定要奪取南京。
猛烈的攻擊持續了三天三夜。
戰鬥雙方都已經達到了極限。
陳奇瑜建議:“南京城內守軍有限,應當分散兵部,多點進攻,使守軍顧此失彼忙於應對。不出數日,南京必破。”
哈大全彷彿沒有聽進去,只是喃喃自語道:“孫大人,還沒死
嗎?”
陳奇瑜回道:“根據探馬的回報,這三日,孫大人一直在城上督戰,未曾下去過。”
“好,好,他的神經已經繃緊了吧。當年的諸葛亮也繃緊了神經,最後死在了五丈原。”
“王爺您的意思。”
“退兵,讓孫大人放鬆一下。”
哈大全這招不可謂不毒,人處在高壓情況都能堅持,可一旦放鬆下來,精神與肉體上的疲憊,將會把人徹底擊潰。
哈大全體驗過這種感覺,他從南洋回國時,就因爲過度放鬆大病了一場。
哈大全還年輕,能過挺過來。重病纏身,年事已高的孫承宗,就不一定挺的過去了。
在連續五天的瘋狂進攻之後,閩王軍突然後撤三十里。
等守軍反應過來,閩王軍已經撤沒影了,震耳的歡呼聲響遍了南京城。
孫承宗叫家人扶着坐起來,看向城外一片狼藉的戰場。
“哈大全真的退了嗎?”
家人激動的說:“退了,敵軍退了,南京城守住了。”
“真的守住了嗎?”孫承宗仰天大笑,隨後與世長辭。
孫承宗的笑聲,將被寫入史冊,他是真正的勝利的,但不是最後的勝利者。
崇禎十五年五月十九日,孫承宗病逝於南京城頭。
南京方面想封鎖孫承宗的死訊,可惜看到的人太多,根本就封鎖不住。哈大全才退兵一日,便又帶着大軍來了。
失去守衛者的南京是脆弱的,同時又是堅強的。
孫承宗的亡靈將永遠守護這裡。
五月二十日,哈大全兵臨南京城下,提出要進城祭拜孫大爺。
南京官員不傻,當然不會開門。哈大全悲傷的說:“你們這是要陷我於不義啊。來人給我攻城。”
哈大全把大炮拉到南京城下。
大明王朝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這個時候,什麼樣的招數都得用了,包裹跟過去的敵人求和。
新任兵部尚書陳新甲,偷偷進攻向朱由檢提出與滿清議和。
朱由檢很猶豫。“與滿清議和,如
果傳出去,朕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陳新甲說:“皇上,現在閩賊攻南京,是我朝最大的憂患。我們不如轉換一下孫大人的策略,先穩住滿清,然後收編農民軍,在集中力量消滅閩賊。”
朱由檢還是很猶豫,收編農民軍還好說,跟滿清求和太沒面子。這時候的他,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陳新甲急切的說:“皇上,不要再猶豫了。爲了大明數百年的基業,還請皇上做出一點犧牲。”
朱由檢只能點頭。不過事情不能擺開了辦,他吩咐道:“與滿清議和之事,你私下去溝通,切莫泄露出去。”
陳新甲連連點頭應是。
內外交困的朝廷,已經沒什麼可以拿出去了。
四月份,陳新甲授意弟子馬紹愉前往遼東。馬紹愉快馬加鞭趕到瀋陽,表明身份後受到了熱情的街道。皇太極聽說明朝要講和,大笑道:“這個巨人,已經沒有力氣了。”
旁邊的漢臣李永芳陰笑着說:“主子,奴才認爲,我們不如表面與他們議和。暗地裡通知哈大全,把事情宣揚出去。賣哈大全一個人情。等機會成熟,我們便起兵入關,與哈大全平分大明天下。然後再慢慢圖之。”
“大明是一頭病弱的獅子,哈大全卻是一隻狡猾的豺狼,他們都很危險。”
“主子的意思。”
“談談吧。又沒有壞處。你全權負責此事。”
“奴才明白了。”
秘密和談剛開始一個多月後,哈大全就得到了消息。滿清不厚道,明明是秘密和談,竟然把消息透露給了哈大全。
這時哈大全正在圍困南京,孫大爺剛死沒多久。
南京的規矩與北京是相當的,從朱元璋時期開始就不定的修建,城牆高大厚實,簡直就是一道人造的天險。
哈大全一直在爲如何打開這座城市煩心。
來送信的是劉芳傑。
哈大全最初很是懷疑。“朝廷真在於滿清和談。”
劉芳傑點頭道:“千真萬確,消息是剛剛傳過來的,消息傳送這麼快,還是多虧了王爺的商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