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寫檢查了
寫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寫的有些不像是小說,到像是在寫記實錄。沒關係,只要有人能看懂就好,在我心裡這不是記實錄,也不是小說,而是我們的故事,接近於真實的故事。我是那個記錄故事的人吧。
兩年了,離開部隊兩年了。曾經的新兵連彷彿一如昨天,那麼真實,那麼活靈活現。回想起來,只有痛,酸酸的痛,冰冷的快樂和滿足。
足夠了,在刺骨的寒風中踢着正步,在北風呼嘯的時候走着隊列,在令人呼吸急促,空氣稀薄的冬季,我們完成了一個又一個軍事動作。足夠了,不是嗎?足夠了,即使現在,毅然無怨無悔。
部隊也是一個食物鏈,有着他獨特而完整的體系。軍人在部隊裡看的就是軍事素質,是一個強者爲尊的地方。年齡在軍營裡是不被重視的,重視的只是你的兵齡,還有你的軍事素質,以及你和領導的親密度。
作爲新兵的我們自然沒有什麼備受重視的了。一切都是服從。只有服從的好,就是好的新兵。這一點我做的很好,以至於在新兵連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唯一的一次委屈是因爲我的班長和另一個班長打架。我爲此捱了打還寫了檢查。現在想來只剩滿足和微笑。這經歷多珍貴。
那個班長叫什麼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他個子矮矮的,瘦瘦的,年齡很小好像剛剛21歲的樣子吧。因爲後來我從別的班長那裡聽說他是17歲當的兵,到21歲的時候已經是士官一期第二年了。
專業術語叫一級軍士長四年兵。我的班長是他們中隊的新秀,三年兵。從兵齡上少對方一年。別看這一年沒什麼大不了的。在部隊這一年可是差得十萬八千里。一年是新兵,兩年就是老兵了。
那這兩者之間在連隊裡享受的待遇卻是完全不同的了。新兵要在完成每天的軍事訓練任務之後,還要完成屬於自己班級的所有衛生區域。所以在部隊裡有句俗話流傳下來叫做;武警就是免費得農民工,不要工錢,還要在幹活的保持飽滿的熱情和昂揚精神面貌。
這是一般農民工所不具備的。可是我們卻一直都在發揚和延續。
那個班長班裡的新兵要從我們班長的身後偷襲,我身爲班裡年齡最大的兵,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何況還我是班長的事。兩個班長之間的戰爭在沒有爆發的時候,就都被別的班長給拉開了。排長也及時趕到了。
戰爭很快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氣的是那兩個“三炮”新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上來打我的班長,我也氣了。上去就將兩個傢伙攔下了。對方一個胖子,身高175cm左右,一個身體也很壯實,比我還要高少半個腦袋。
情急之下我一手一個就將對方給攔腰給抱住了。對方兩人一看我阻攔了他們的行動,一氣之下就對我大打出手。我也予以還擊,雖然我身材較對方矮小了些,可是我的蠻力還非常可觀的。
拳腳齊上的情況下也還應對了對方的三斧子半。一看就不是經常打架的主。我雖然也不是經常打架的主,可是上學的時候自己可是學院裡機械系的足球隊的隊長呢。身體素質那是絲毫不差得。爆發力就更不用懷疑了。
但好漢畢竟架不住人多,在幾個回合的亂戰之後我的嘴角被對方的胖子一拳打在了嘴角上,疼痛很快就被麻木所取代,緊接着就是流淌的鮮血。
我一看流血了,情緒一下就失控了。摟拳頭就在對方眼睛上來了一下。對方的瘦子也趁機對着我肚子的地方來了一腳。我重心不穩,被踹的後退五六步撞在趕來的一個班長身上。
對方兩個傢伙正要擴大戰果,卻不料被另外兩個班長給攔住了。這是我在部隊第一次掛彩。還是在新兵連。呵呵,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意思。有個不一樣的經歷就是好。不然現在都不知道該寫什麼了。
我其實是一個從不吃虧的主,在當時的情景下要不是自己強行剋制住了自己,恐怕今天寫的故事還要長些了。
我們這些參加鬥毆的新兵被叫到了排長的辦公室。那個時候我正處在強壓火氣的時候。
排長看到我掛彩了,先是關心了我幾句。讓我受傷的嘴脣減輕了少許的疼痛。然後就劈頭蓋臉的將我們罵了個半死。說是我們現在還不是兵,還處於觀察期,表現不好的就會被送回去。
一聽這話衆人僅有的火氣一下子就變成了擔心害怕。我也一樣。而且嘴脣上的疼痛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減輕了。我擔心被退回去,害怕回到家裡面對母親那絕望的眼神。
畢竟我參軍的經歷告訴我這個社會並不簡單。不簡單的讓人窒息。現在想來我就想笑了,我的排長在唬我們呢。不過對於當時的情景不唬一下不太好控制。我能理解,我最尊敬的排長,敬禮!
晚上熄了燈,我和班長就坐在桌前開始了我在部隊的第一份檢查。明明沒有錯,卻硬要寫出自己有錯得樣子。這的確是件難爲情的事。班長看到我犯難,就將寫檢查的要領和秘訣都告訴了我。
他還說自己寫了很多了,有經驗。也是在那一次我和班長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因爲我平日裡不怎麼愛說話。班長也不是很瞭解我。至那以後班長把我看做他的“自己人”。直到現在。
在第二天的選舉副班長的會議上,通過民主選舉,我衆望所歸的當上了副班長。這個職位還有一位也可以勝任,可是班長說我有韌勁,能忍。還有就是我年齡大,軍事素質好,文化程度高。
就這樣。我成了班副。新兵連的班副和下了連的班副是不一樣的。下了連的班副至少是老兵纔有資格當的。而新兵連是要從新兵中挑選最優秀的新兵。
我想那個時候,我勉強算是適合副班長這個職務吧。現在這樣寫還望新兵連的戰友看到不要噁心我纔好。呵呵。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班長將手裡的內務,衛生,和部分訓練的任務都交給了我,畢竟我已經是副班長了,應該擔當一部分責任了。
經過長期的磨合,其中有不服從命令的也是常事。畢竟是同屆兵。不過經過長時間的磨合,理解在到信任。最終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副班長了。這就是部隊,像我們的成長是一樣的沒有什麼是一帆風順的。這是我在部隊裡的第一個小小的成就。
兩年了,退伍兩年了。在這期間我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可以生活下去的一技之長。雖然上了大學,雖然有了大學的文聘。
可是當自己面對一個又一個工作崗位的時候卻是舉步維艱,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艱難。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過活。於是我在這樣一種境遇之中我開始煩惱,開始煩躁和不安。
之前在部隊積攢下來的堅定開始動搖了,之前在部隊裡意氣風發的信心開始沮喪了,之前在部隊裡面對困難時的韌勁開始鬆動了。
靜靜的夜裡,一個人戴上耳機,聽上令人身心放鬆的輕音樂,雙手放在鍵盤上,鏗鏘有力的敲打着屬於自己的故事。這個時候,無論內心深處有再多的孤獨,有再多的委屈,有在多的疼痛,都將隨着指尖的韻律漸漸的遠去。彷彿獲得了重生,又一次回到了我不願離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