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寂巷入仙洞,玉璧示乾坤
夜已被濃墨裝點,蕭蕭的秋風夾雜着層層熱浪拍擊着這方土地。前方似乎出現了一羣人,披甲佩劍,裝容肅殺。他們並未舉燈,可在這狹窄、雜亂的巷道里卻如魚潛闊洋,避開一切障物,安步前行。
風奇異般的靜了下來,這一行人也停住了腳步,爲首那人上前一步,他抽出佩劍,雙手握舉,口中唸唸有詞。突然前方原本虛無的巷道上空出現了一道碧綠的光點,漸漸的便形成了一道光壁。這一行人突然又跪倒在地,舉劍的那人道:“天之蒼蒼,地之茫茫,煌煌九天,天神獨尊。” 話語方畢,光壁上便破開了一道方門大小的空洞,洞中更是奇光閃耀。
“你們在此守候,我去請示神諭。”爲首的那人棄掉兵甲,又向前拜了兩拜,方纔起身,入了這奇異的洞門。人身剛入,光壁又縮回到原來的光點,接着便又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之中。
“來人可是凌霄?”光洞深處飄出這一柔和的聲調。可聽到此音的人立馬又惶恐的跪倒在地。
“正是小人!祭祀大人,凌霄深夜來訪,驚擾神眠,還望見諒......”語音顫顫,全然不似他平日言語。凌霄之名,情荒之上何人不曉。煙雲消騎的首領,潮汐聖殿新任殿主,被燎原新生霸主,炎戰,尊奉爲國師,甚至平日議事,炎戰也是對其禮讓三分。可如今神態,卻如綿羊遇虎那般,惶恐不安。
“罷了,罷了。天神料到今晚你們會來,令我在此接候,起來吧。”
“謝天神、祭祀不怪之恩。”凌霄深深吸了口氣,驚甫的心終於安靜下來,他用手檫了檫臉面,惶惶起身,順着那音調來源之道,速速前行。
“殿主過來吧。”
凌霄方纔站定,那立於堂前,身披黑色長袍的祭祀便開口說道。接着便轉過身去,走上了身前白玉鋪築的十二道迎天階。凌霄緊跟着身前那人,雖不是初次踏上這白玉天階,然步調卻依舊生稚,只能勉強的跟上前方祭祀的步伐。
“殿主,炎戰此次恐怕按捺不住,要出兵雪境了吧?”黑袍祭祀緩步在前,雖說是緩步,卻依然快過凌霄踏着的玉虛步。這會突然的問話,又使得凌霄的步子慢了幾拍。
“嗯?....”凌霄只顧追着步伐,絲毫沒有料到平日寡言的祭祀會突然的問話。他略微停頓了下,然後又駕着玉虛步,邊記着祭祀的步子,邊回答着:“炎戰早已整兵潮汐,雪境兵民到不足爲懼,只是........”
“只是怕深居潛龍的離袶帶兵親征?”
"祭祀大人英明,若是離袶親征,縱使他炎戰的驚瑤兵團擴軍十倍,也只是徒添炮灰而已”凌霄頓了頓“我這次前來,便是想探知神意,這雪境當不當伐?”
"離袶,呵呵。殿主也莫太高看了他,他雖火術高強,但卻不知人事,憑殿主的謀略,還怕對付不了嗎?”
“他身邊的李牧之也非善主,幻術與劍術渾然天成,落塵、落輝便是他一手**出來的;謀略更是盛人一籌,要算計離袶,也相當不易啊。”
“看來殿主已是對敵軍知根知底了啊,我也就不多說了。”
“哪裡哪裡,祭祀大人深居仙洞,對外界事情卻瞭如執掌,小人需要大人告誡的地方還多着呢!”
“好一張吹噓拍馬的嘴臉啊,呵呵......”黑袍祭祀向前跳步,轉眼間便已登上了這十二天階,“過來恭候神諭吧!”黑袍祭祀雙手合十,雙眼凝視着身前水晶案桌上的玉璧,“以吾之靈,祭吾真神,泱泱情荒,誰主沉浮?破!” 祭祀咬破了脣尖,噴吐了一口氣息,那玉璧上方,便凝結了一層血霧,接着血霧緩緩下落,直至附在玉璧之上。
凌霄此時也早已伏在案桌之上,眼內跳動的光芒盡顯了他此刻的激動。
“哈哈哈......真是天佑你燎原啊”祭祀看了一眼玉璧上顯露的字跡,轉過臉來,大笑着拱手對着凌霄說到:“殿主細讀神諭吧,此次北征,必勝無疑啊!”
凌霄湊過身去,玉璧上的神諭閃耀的微光令他忍不住小聲的讀了出來;“火成燚,雪化源,茫茫情荒終有主。”凌霄轉過臉,看向祭祀:“還望大人明示。”
“你呀。唉!”祭祀行到案桌處,指着玉璧上的字跡說到,“火 不就象徵着你們燎原嗎?一火化四火,那不就是說你們燎原即將壯大嗎?雪化源,哼,雪都成了水,它還能有什麼作爲?茫茫情荒終有主,那殿主認爲最終的那個主會是誰呢?”祭祀含笑望着凌霄,時不時用手拍擊的案桌。
“這......?”凌霄恍然大笑起來,“哈哈,我燎原必將主宰情荒”他突的又跪倒在地“謝天神大人明示,謝祭祀大人明示,當我燎原的鐵騎踏遍情荒之時,必不忘大人們明示之恩。”
“罷了,罷了,你的下屬們恐怕也等的不耐了。你先離去吧,子時快到了,我還需小憩一會。”祭祀看着大笑的凌霄,擺了擺手。突然四周又變的昏暗起來,所有的玉光化做一點,連同祭祀一起消失在這無盡的黑幕中。
“大哥.......”殿外等候的一羣人看到前方白光一閃,突的都圍了過去,看着身影熟識,便都不約而同的喚出聲來。
“走,去見見炎戰,我煙雲消騎與離氏兄弟的血仇也該了節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