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歐陽正則在混亂的吵雜聲中醒來,他依然被關在醫務室裡,他掙扎着爬起來,看了看鏡子,臉上的黑色筋脈已經消失不見了,他連忙拉開衣袖,胳膊也恢復了正常,更讓他震驚的是手上的傷口也癒合了!
門外依舊很吵雜,歐陽正則走到門旁邊,一陣炙熱的氣流涌來,“怎麼這麼熱?外面着火了嗎?”他想着去拉門把手,一碰上去便縮了回來,“好燙!看來外面着火了!”
“救命啊!”歐陽正則大喊道。
“救命啊!!!!”
…… ……
連續喊了好多聲,盡然沒有一個人回答,怎麼會這樣?那些保衛人員一定有問題,想到這裡,憤怒的火焰在歐陽正則的心裡燃燒着,一陣猛烈的衝動,歐陽正則一腳踹向門,只聽“轟”一聲,醫務室的門被踹的四分五裂。
“怎麼會這樣?門這麼不結實麼?不是合金做的麼?”歐陽正則來不及想這些,因爲火已經燒到醫務室門口了。
歐陽正則捂着鼻子,迅速跑起來,他居然一下子就衝出了外面的實驗室。外面已經是橫屍遍野,到處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
“教——教——授!”走廊傳來微弱的呼喊聲。
“趙剛?”歐陽正則反應過來,跑向走廊,趙剛滿身是血,倒在一角。
“趙剛?”歐陽正則扶起趙剛,“怎麼回事?”
“恐——怖分——子,把…….乾屍……”還未說完,趙剛就斷氣了。
看着鮮豔的血液,歐陽正則突然一陣恐慌,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好想喝一口!血液!歐陽正則放下趙剛連退幾步,怎麼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不可以!他告誡自己,然後再一次折回實驗室,果然!
乾屍,不!見!了!
突然間,一陣巨大的聲響,整個華宇公司瞬間倒塌,歐陽正則咆哮一聲,穿牆而出,居然毫髮未損。
他一路狂奔,他發現自己的身手比以前靈活多了,他居然可以在別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路跑出幾千米。
他跑到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山村裡,蜷縮在一棵樹下,已經快到早上了,清晨的陽光已經撒向大地。
他一動不動,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對血液如此飢渴,他甚至不敢回家,他怕嚇到自己的妹妹。
“你,你怎麼了?”
一聲問候打斷了歐陽正則的思緒,他擡頭一看,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姑娘,姑娘提着籃子,估計是早晨出來採菜的。
歐陽正則連忙低下頭,他可以清楚的聽見女子心跳的聲音,以及她動脈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
女子進一步走向他。
“你別過來!”歐陽正則大怒道。
女子嚇了一跳,“你是從城裡來的嗎?出什麼事了?”女子看着歐陽正則破爛的衣服,關切地問道。
歐陽正則搖搖頭,不敢看女子,“請你走開!”他難受極了,喉嚨像是火焰在燒一樣,整個身體幾乎都不再要受他的控制。
他,需!要!喝!血!!!
女子還是不願離開,山裡的人永遠是淳樸的,他們都有一顆樂於助人的心。
歐陽正則突然擡起頭來,陽光下,他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
“你的眼睛!!!”女子嚇壞了,手裡的籃子都掉在地上。
“對不起!”歐陽正則冷冷地說了一句,撲向那女子,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溫熱的血液涌入歐陽正則的喉嚨,如同在沙漠裡走了幾天的人,喝到了甘甜的泉水一樣,他肆無忌憚的喝着,女子幾乎連一聲尖叫也沒有發出,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當歐陽正則恢復理智時,女子已經倒在他面前,他的嘴角還有女子的血液。他都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我到底是怎麼了?”
看着眼前死去的女子,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一條生命就這樣被他殺死!羞愧,內疚,自責以及悔恨,一切負面情緒向他襲來,歐陽正則幾乎崩潰。他抱起女子往村子後山的森林裡奔去,不知跑了多久,歐陽正則停下來。
他已經到了森林的深處,已經沒有人來過這裡,他跪在地上,用手刨土,就這樣刨了一個晚上,歐陽正則把女子埋在這裡,而他就一直呆在女子的“墳墓”旁。
每天,他以動物血爲生,把殺死的動物烤熟,吃掉。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是多想吸人血,動物的血怎麼可以比得上活人血的味道,可是就在他要離開森林時,他看到女子的墳墓,那些悔恨再一次襲來,使他忍受着劇烈的痛苦,不再離開。
時間一晃過來三年,歐陽正則覺得自己對血液的控制力越來越好。直到有一天,他在熟睡之時依稀聽見有人的腳步聲, 他立刻躲了起來。
三五個農民揹着鋤頭踏入他的領地。
他再一次清晰的聽到血液在人體裡流動的聲音,他決定試一試自己的控制力。於是,他走出來。
“咦?”一位農民看見他,“小夥子,你是怎麼在這裡的?”
歐陽正則走進他們,血液的味道吸引着他,但他似乎可以控制了,“我迷路了,出不去了!”
“哦!”農民們笑了笑,“我們也是來探路,現在,準備把山開發一部分出來種地,這裡很少有人來,我們過來看看,你迷路了,跟我們走吧,我們帶你出去!”
於是,歐陽正則告別了那座已經快平了的墳墓,離開了森林,他想他妹妹了,想回家了。
但是,女子的死,不可能像墳墓一樣,隨時間撫平,那是一道傷口,在歐陽正則的心裡,時刻提醒着他,不可以再犯如此罪惡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