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實驗進行時

根據事前雙方所簽訂的協議,銀甲商行的第一批分成已經寄了過來,因爲是第一次試營業,所以出於試水的謹慎,這一次並沒有進行太大規模的生產,銷售也只是在以吳越郡城爲圓心,向方圓兩千裡的輻射地區。*可即便是這樣,獲利也着實不少,尤其是在東海那些商業島嶼上,更是幾次賣斷了貨,那些島上的散修們經常要在東海中尋覓材料和不常見的靈根,而越是值錢的東西越容易埋藏在沒什麼人開採過的兇險之地,有了伏兵鏡這種利器之後,他們大可以用撒豆兵進行探索,自己遠遠地跟在後面吊着,大大的減少了自身陷入危局的可能性。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中小門派也對這東西趨之若鶩,他們門中人手本就有限,加上最近東南地面不太平,稍微有些心機的都知道在手中囤積一些實用的保命物件,而太貴的他們又買不起,這物美價廉伏兵鏡自然就是上上之選。

經過一段日子的銷售,殷飛所獲分成達到了二十幾萬塊靈石,當他邁進殷家商行在城中的總號大門,還沒來記得及仔細欣賞這裡琳琅滿目的商品時,就見櫃檯後的門簾被人掀開,李勳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個相貌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年輕後生,八成就是他那叫做李過的兒子。

“殷小哥,好久不見,老夫甚是想念啊”李勳此刻滿面春風,很是親熱的拉住殷飛的胳膊,不住的輕微搖晃,用這種態度來表達他對眼前這年輕人的親厚之意。

原因無他,這段日子裡老頭兒賺的太過癮了,按照雙方合同的規定,伏兵鏡是不單賣的,想要買到的話,就要去買一定數量的撒豆兵。而且殷飛將伏兵鏡做出了改進,質量最好,使用壽命最長的上品,需要購買的撒豆兵數量自然就多,而購買數量較少的,所配備的伏兵鏡自然質量也就較差,屬於使用一段時間就會報廢的那種。

當然,這麼多的鏡子肯定不會是殷飛一個人做,而是銀甲商行的工匠們用拿到的圖紙進行改進,他們都是行內人,自然知道如何去做才能夠讓商行的利益最大化。

有了這麼一出之後,李勳最近這些日子的業績瘋狂上漲,原本他所在的吳越郡城區域因爲地處繁華的江南,一向很招商行內其他掌櫃們覬覦,而他前一段的銷售數量又不算太理想,導致總號那邊就有人對他的位置熱切了許多,時不時會到東家那邊遞兩句小話兒,讓東家對他產生些想法,爲今後的大動作埋下伏筆。

銀甲商行的新東家是剛剛接任不久的,乃是老東家的長子,今年不過四十出頭,屬於年富力強的那一種,希望在他手中將商行發揚光大,能夠把其他四家全部滅掉。

當然了,這個志向自然是偉大的,事實上每一代銀甲商行的新東家都有這麼個志向,但在嚴酷的現實之下只得選擇先保住自家的產業,而諸如發揚光大,滅掉其他四家的宏圖大志,就只能逐漸地消磨在歲月中了。

但即便是這樣,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呢,新東家這第一把火就打算燒向人事權,說俗點就是把各個商號的掌櫃從他老爹的親信人員,換成他自己的親信人員,而像吳越郡城這等要害地段,自然更是首當其衝的面臨着這個問題。

可讓新東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原本以爲已經沒可能會有太大作爲的李勳,居然來了把老樹開花,短短几個月的工夫,硬是把銷售總量拔上去三成還多,而且看意思還有繼續上漲的空間。這新東家也是從小在商行內部長大和學習的,自然是內行中的內行,也正因爲如此,他深切地知道銀甲商行發展到如今,各個部位都已經成型,該站的地盤也已經占上了,想要將銷售量提高哪怕一成左右,都已經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現如今李勳這老頭子將銷售量拔高三成多,這種詭異的狀況立刻引起了他的重視,雖說他想要將手下的要害位置全部換上一茬新人,可若是李勳真的煥發了第二春,他還是不介意讓老傢伙繼續幹下去的,畢竟效益纔是真的。歸根家底,他想要換上新人,也不過是因爲這些老人們都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雄心壯志,有些安享其成的懶惰心態了,而年輕人則更加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也就會更加在現有的基礎上努力工作,但李勳明顯不在這個原則範圍之內,對他的去留自然要另當別論。

老頭子前天上午,纔剛剛收到總號發過來的嘉獎文書,新東家對他近期的業績一通猛誇,並詢問他用了什麼方法,如果真的有什麼絕招,希望可以不吝傳授,在整個銀甲商行共享。

對於這一點,李勳倒是也有個準主意,他打算再在這邊賺上幾次,就把伏兵鏡的事情公之於衆,畢竟這種消息只要少一打聽就能清楚,他想瞞也是瞞不住的,而且殷飛是和整個銀甲商行簽訂的合同,他吳越郡分號沒這個權利霸着不放,這是要遭人嫉妒甚至嫉恨的。讓大夥兒利益均沾,他李勳也可以憑藉這個功勞更上一層樓,至少新東家應該在有生之年不會將他放在閒職的位子上了,畢竟他的眼光已經得到了很好地證明,哪怕今後沒有伏兵鏡的優勢,留他在任上的話,說不定還能夠弄出別的東西來,他相信東家還是會有這個眼光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心情大好的李勳也愈發覺得殷飛乃是自己的福星,今天聽說他過來取款子,便帶着自家兒子李過一起過來相見,除了表達謝意之外,也算是爲李過和殷飛兩個年輕人的見面搭搭橋,鋪鋪路。

就像李勳之前和殷飛所說的那樣,他的兒子李過確實不是什麼太過出色的人物,這一點殷飛剛一見面就能感覺出來,李過人看起來很老實,說話做派也無一不是十分符合規矩,這種性格若是在讀書人家,自然是道德典範楷模,可生在商人家裡,就不那麼吃香了。李勳想讓他繼承自己位置基本上不可能,惟一的出路就是和殷飛搭上線,不斷地對外採購一些精良器具,在商號採購員方面一枝獨秀,以此來保證自家能夠在銀甲商行繼續混下去,留待下一代再圖興起。

李過年紀比殷飛還小一歲,對技藝高超的煉器師們素來佩服的緊,又有父親的多次囑咐,幾句話下來乾脆便拜殷飛爲兄,言道今後要仰仗大哥照顧。殷飛對此倒也沒有什麼異議,有這麼一個乾弟弟在,他將來和大商號們打交道的時候,也多一個可以利用的橋樑,便順水推舟的應了下來,兩人脾性還算相合,這又是個各取所需的雙贏局面,一時間倒也皆大歡喜。

婉拒了李家父子的留飯,殷飛拿到錢之後便回了江南館,將韓林等人叫了出來,隨後立即殺向城中各處商鋪,大肆購買各種實驗所需的材料和器皿,讓彥明幫着押運一趟,直接打包裝船運到舟山島去。

因爲這一去恐怕又要不少時日,殷飛也不得不去和羅刃告了個罪,好在他們初來時的任務基本都已經完成,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慢慢去做便是,接下來就是在這裡擴充隊伍,等待門中的號令。羅刃來這邊有些日子了,多少也知道殷飛所做的實驗究竟是什麼,儘管他是個一心沉迷於馭劍之道的劍修,卻也對這等大規模的實驗有了幾分興趣,知道這是件正經事,若是能做成了,對本門和江南館的名聲都會有很大提高,因此放行的倒也乾脆,反正兩邊離得不遠,若是真有事情需要商議,叫彥明上去找一趟也就是了。

至於令狐彥那邊,他倒是完全不用操心,狐爺已經在偷和拿這個坎兒上轉過彎來,消除了讀書人的心理障礙,明目張膽的到廚房去拿一些心儀的食物了。而且如今有小猛在這裡陪着他,沒事的時候還可以找個傀儡木人出去閒逛幾圈,或者到沖天館找館主聊聊天,倒也不怕他一個人閒出病來。

將事情全部安排妥當,殷飛當天晚上便再次離開,坐船回到了舟山島,準備和會中衆人一起重新啓動實驗。

在霍焰兒事件耽擱的那段時間中,餘化和孫不悔已經將之前所有的數據全部統計了出來,並寫成了一本記錄手冊,因此再次開工的時候效率自然很高。大夥兒商議之後進行了分工,餘化繼續從事數據方面的實驗,而數據可靠的那一部分,則有丁肅負責,將買來的材料按照數據加以提煉,造出足夠耐磨的大塊鐵料來。等這批鐵料鑄造完畢,再有殷飛去煉製沖天法器,而李白眉則繼續自己的忽悠大業,到城中和外海的大戶中找投資去,畢竟錢這個東西是越多越不嫌多的,大不了等法器煉製出來之後,在側壁上給那些大商號們打廣告就是了。

至於孫不悔,考慮到這姑娘最近狀態不佳,吃飯時候都經常將勺子塞進嘴裡,之後發呆發上好一會兒工夫,只能委派她暫時擔任後勤工作,畢竟這份工作只要老老實實做事就行,不用負擔什麼精密性的技術。

分工既然已經明確,大夥兒自然就開始做事,餘化既然埋在如同小山一般書堆中,不斷地計算着各種數據,丁肅則把殷飛運來的各種材料分門別類,到後院的大鐵爐子中提煉鐵料,至於殷飛,他開始了一項在他自己看來十分偉大的工作,修改千煉爐的構造。

千煉爐這種比較高端的東西,殷飛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在這之前他最多也只用過百鍊爐,而這兩種爐子之間可不僅僅是相差十倍功率這麼簡單。十煉爐可以煉製一些小法器,多爲沒有煉器師資格,自學成才的野路子們所喜愛,煉出的東西五花八門,而最大的共同點則是品級都不會太高,能夠到中品已經說明此人技術只精湛了。而百鍊爐則在十煉爐的基礎上提高了一個檔次,凡是從爐子裡面成功出來的,最差也會是一件中品法器,像殷飛這種玩熟了的,本身又具有很高天賦的低級煉器師,通常就使用這種爐子發家致富。

至於再提高一個檔次的千煉爐,則屬於煉製大型法器時纔會用到的,像只供個人使用的法器,無論是進攻防禦還是做什麼輔助功用,通常都不會有人使用這玩意。主要是這千煉爐太過耗費材料,造出來的東西若是小了,哪怕你弄出個精品來,怕是也比不上買材料的錢,根本就得不償失,做買賣的除非腦袋被門夾了,否則絕不會做這虧本生意,也就只有那些非常有錢而又不在乎錢的傢伙,用這爐子製造自己用的法器。

殷飛手中這個千煉爐,可是當初李白眉花了大半年的積蓄纔買到的,而且還是個七成新的舊貨,就是專門爲了將來的沖天法器實驗預備的。可在之前所計算出來的數據中,殷飛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千煉爐的功率竟然不能夠滿足煉製所需的條件,如果不加以改造的話,怕是煉不到一半就會發生炸爐事件,這玩意雖說不夠用,但本身功率也不容小覷,若是真的炸開了,別說他這個守候在爐子邊上的,怕是連臨近的八方會和其他幾家也會被波及到。

別人死不死的,殷飛管不着,可他自己是絕對沒活夠,若是因爲這種失誤把命搭上,那才叫得不償失,反正煉器的事情他一個人說了算,乾脆把韓林等擅長煉器的傢伙們全部叫到島上來,和他一起商議如何改造的問題。

江南館經過之前一段時間的忙碌,已經陷入了無事可做的階段,韓林等人終日在館內悶得發呆,聽說殷飛有事找他們,自然喜不自勝,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就算是幫不上忙,好歹也能欣賞一下外海的風景,這羣人裡面不少人都沒有見過大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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