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想着想着,朱乞塵從自己的懷裡掏出那個只有巴掌大卻是陳禪花了十顆金珠買來的小破銅鈴來,他想,如果當時陳禪把十顆金珠交給他手裡,那他至多隻給李老頭兩顆金珠,纔不會被他誆騙那麼多,這樣想,他還是覺得陳禪的做法有些傻,但他是出身大戶人家,買下北安川大半地產眼睛都不帶眨的,身價難測,沒過過窮苦日子,自然不會懂得精打細算,花錢大手筆也算正常,如此想來,他倒是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銅鈴在手中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音,成功的轉移了朱乞塵的視線。

他將那銅鈴放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搖一搖,晃一晃,始終看不出什麼門道,不覺有些灰心。

之前曾聽李老頭說這銅鈴有多好,朱乞塵不禁想笑,這麼多年才賣出去五隻,能有多好?他又想起李老頭那句沒人識貨的話,不禁又想,一人不識貨,十人不識貨,百人也不識貨?想着想着他噗嗤一聲,把自己逗樂了。

真不知那李老頭是真老還是假糊塗!

“這是什麼呀?給我看看!”九兒一進屋,見朱乞塵捧着一個銅鈴鐺發愣,便一把奪過來,笑嘻嘻的看着他。

朱乞塵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抽離出來,看見九兒,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只好把銅鈴鋪裡那十顆金珠買銅鈴的故事說了出來。

聽到李老頭追着朱乞塵打的那段,九兒就忍不住“咯咯”的捧腹笑了起來,她說:“李老頭性格古怪,難搞的很,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人敢動他的銅鈴鐺,你算第一個,厲害!”

朱乞塵懵懵的想,這個厲害到底是貶義還是褒義呢?

他又把陳禪十顆金珠買下那個銅鈴的事蹟說給九兒聽,心想九兒也一定會覺得陳禪的做法有些傻吧?

可九兒卻停止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那金珠可是世上難得的財寶,輕易人是獲取不得的,更別說咱們這方小小的北安川了。見不見過都還要兩說。不過嘛,陳家公子不同凡人,又富有智慧,能夠貿然扔出十顆金珠,肯定是有他自己的一番思量的,於他而言,他能看到的大智慧和大思量,是我們看不到的,自然也不能妄加揣度。”

朱乞塵又問道:“能換幾個五十兩紋銀?”

“雲泥之別,怎可同一而論?”這是九兒的回答,朱乞塵頓時驚呆了眼,看來陳禪真是個傻子。

李老頭捧着那十顆難得的金珠坐在煤油燈旁,細細觀賞着,他守了這間鋪子這麼多年,還從來沒人肯這樣大方過,李老頭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兒,可十顆金珠實在是珍貴,要說喜歡,誰能不喜歡呢?

老頭笑呵呵的將十顆金珠分成五份,分別放在家裡的五個不同的地方,一處在水缸的缸底,那口水缸屹立了數十年,已經生了根,輕易挪動不得;一處放在牆壁的磚縫中,那裡是個死角,沒人去;取了兩份放在他的寶箱裡,那裡面都是他和老伴的回憶;最後一處縫在自己的被子裡,每天睡覺蓋着,踏實!

李老頭躺在牀上,望着窗外有些朦朧的月色,緩緩收了自己的凡心,心思細膩的劃過今日大方給他十顆金珠的白衣公子,陳家公子,一直閉門不出,只在每年舍粥施銀時才肯開啓陳家大門...

劉老頭心思細膩,知道陳家公子並非凡士,可具體出師哪裡,或者自哪裡仙緣,他一併不得而知。因爲那人刻意隱藏。劉老頭伸出右手食指敲敲自己的左手手背,喃喃道:“難辦!難辦!”

窗外一棵白柳突然唰唰作響,空中略過兩隻飛鳥,發出異乎尋常的叫聲,一陣邪風顯得詭異非常。

劉老頭眉眼略動,兩個指頭輕輕捻動,大叫不妙,披上衣服騰空而起,跳窗而出,見一道黑影往林子裡去,他便跟了上去。

林老頭一直跟到西郊的懷林,那道身影還欲再往前,李老頭知道再往前,便是斷潭了,斷潭地形複雜,這黑影有意引他前去,必有目的。若去了,就會化主動爲被動。

李老頭伸出左掌騰空劈出,略過懷林一排排樹木,朝那身影直擊而去。

那身影欲往斷潭去,快速飛奔,卻不想李老頭的掌勢之快,攔下他的去路,那掌自他身後而繞,直至面部,那道黑影身形微頓,突然探頭而下,遁入地表,頭和手先下,腳和腿後去,李老頭嘆了口氣道:“何必垂死掙扎?”他三步而起,揪着那道身影的雙腿猛地一甩,像甩泥鰍一般將他扔在地上。

那道黑影吐了兩口烏黑的液體在地上,隨即掙扎着起身,跪在地上,也不說話。

李老頭看他內膽俱碎,已無再逃之力,便由地盤膝而坐,雙手一揮,一襲金袍攏於身前,化身一位金袍仙人,他輕輕捋着自己沒有幾根的鬍鬚,嘴角發出一陣冷笑道:“還不如實相報?”

那黑影身體微怔,福了福身子,扣了三個響頭,嘶啞着聲音,他的聲音裡透着幾分無奈:“仙神饒命,我本無意冒犯,只是丟了魂氣,若不尋得一棲息之地,恐怕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李老頭呵呵一笑,臉上的表情也鬆懈了幾分:“你這小魂,不好好去往魂渡之地,何此要來我的眼皮子底下晃盪?你的人身是誰?”

“岐山東灘的一位山下小修士,名叫嶽不離。此人早年間便斷了修爲一事,變成一個普通的平民凡子,後兩年聽聞因因緣之事鬱結而終,你能傍得他身,也算是天意。”

這道聲音清冽悠閒,不重不緩,自李老頭身後響起,他自然聽得出來,是白天散了十顆金珠的人。

李老頭仍舊捋了捋花白鬍須,只顧盤腿坐着,由着那人兩袖而起,落於他身側站定。

黑影見又一位仙神到來,只好再福了福身子,磕了三個響頭:“小魂叩見仙神。”

李老頭抖了抖腿,直起身來,蒼老卻有力的聲音自他喉間響起:“敢問哪列仙尊?”

陳禪淡笑兩聲,也隨他一齊席地而坐,道:“何苦知道?”

李老頭沒有答話,而是將目光看向那道黑影:“既然嶽不離一心尋離,你便替了他的肉身,好好修煉,切不可爲禍作亂,否則,定讓你支離破碎,再無生還!”

嶽不離點頭應下,李老頭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他的頭顱,又一隻手食指自他的耳朵一捂,那人轟然倒地,不省人事。

陳禪面色和悅,白袖輕揮,便將嶽不離重新送回了岐山東灘,此刻的他再無前塵凡事,只是一個安於修道的小修士。

李老頭對於陳禪的配合頗爲滿意,笑了兩聲,望着那道身影遠去的方向嘆道:“實該如此,魂有所棲,身有所託,化名嶽不離,潛心修道,也算了了一樁塵事。”

陳禪道:“都說時安仙人性情怪誕,時而菩薩,時而火神,沒想到李家銅鈴鋪的李掌櫃竟也是這個性子,真教人難解。”

李老頭眉頭微動,不再淡定:“你既知老朽身份,又爲何要隱藏自身?”

陳禪哈哈一笑:“神天池主位,金禪子是也。老仙與我有緣,不必再瞞。”

“金禪子?”

時安仙人心內波濤不定,金禪子可是仙界神話,修煉短短几年,便有所成就,直接飛入仙門,未有跳板,直接納入聖佛門下,賜名金蟬子,不僅可管三界萬事,還賜自由之身,可謂真正的無拘無束,時安仙人知道,神天池的主位也不過是他的其中一個願讓別人知道的身份而已,聖佛相中的人,皆有不凡。

“老朽無能,竟不知...還望恕罪。”時安仙人雙手一拱,臉上歉意萬分。

陳禪倒不介意,他道:“仙人再此數百年,寧願當個小小銅鈴鋪掌櫃,也不願在天上呆着,是爲何?”

時安仙人嘆了口氣:“實不相瞞,老朽列入仙班之前,就是這間鋪子的掌櫃,後列入仙班,這鋪子就空了,好好的修煉之器也沒幾個識貨的,仙道大東都雲,此地貧瘠,難有仙根,老朽藉着撞仙根的名號再次前來,繼續守我的銅鈴鋪子,老伴,是前塵之事,早就斷了凡塵之事,可她與我一道修煉,最後卻因我而死,老朽不想抱憾,這銅鈴原就是我二人齊創,此刻還剩幾件,賣光了,就算了一樁心事,這鋪子也就能關了...”

陳禪微微點頭,換了話題:“此地能有仙根?”

“難有...前陣子劉家不是去了一個赤袍老道?劉家閨女劉阮玉造詣頗高,但若論仙根,還是稱不上的...”時安仙人微微捻眉,玩味一笑。

陳禪點頭道:“劉阮玉確有造詣,只是要走凡塵修士之路,難免困難一些,若她肯堅持,有耐力,加上天資,應該還可,不過人性之事,誰又說的準呢?還有修家至九層修爲之時,選擇放棄的...實在挺可惜。”

時安仙人雙目微閉,默默點頭認同,陷入沉思。

陳禪又問:“朱乞塵如何?”

時安仙人聽到這三個字,條件反射般睜開眼睛,搖頭道:“這小子戾氣太多,性子難磨,沒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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