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狼圖騰

連續的失敗讓邪月感受到了無盡的屈辱,也使他那心胸狹窄的性格全面地爆發了出來。在剛纔的戰鬥中,四鬥問星旗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雖然不能說是徹底報廢,也至少要經過重新地淬鍊,才能發揮出原有的威力。那件法寶可以說是邪月的心肝寶貝,自從四鬥問星旗煉成以來,還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的慘敗。

在邪月的意識之中,所有人都在嘲笑那,所有人都在鄙視他,他那脆弱不堪的心靈也被烙上了恥辱的烙印。這種可怕的心裡意識就如同一個魔鬼一般,侵蝕着邪月的心靈,讓他那邪惡的一面毫無保留地顯現了出來。在這樣先入爲主的思想之下,楊無心的態度變得高高在上,他那勸降的話語更是顯得那樣的刺耳。於是,邪月積蓄以久的憤怒終於如火山噴發一般宣泄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以爲自己已經勝利了麼?本座還沒有敗!而且永遠也不會失敗!渺小的人類決不可能戰勝偉大的妖族,妖皇陛下會賜予我們無盡的力量!”邪月那瘋狂刺耳的笑聲彷彿在告訴大家,他已經喪失了理智了。

“妖王閣下,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你已經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我勸你還不要在做無畏的抵抗,還是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吧!”楊無心嘆了口氣,輕輕地說道。

“不!本座沒有輸,沒有輸!妖族的勇士是不會輸的!”邪月發瘋一般地撕扯着自己的長髮,臉上的表情異常的猙獰,就好像一頭兇殘地野獸一般:“本座乃是堂堂的驅獸妖王,是妖皇陛下座前最偉大的勇士,爲了妖族的榮譽,本座決不能敗給弱小的人類。那決不可以,決不可以!”

“妖王閣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再戰鬥了。就此停手,對你對我都是一件好事,何必再繼續固執下去呢?”楊無心耐心地勸說着,希望邪月能夠改變注意,不過依照眼前的情況來看,顯然是不太可能成功了。

“偉大的妖族決不會向敵人妥協!人類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與我們妖族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如果不是你們該死的人類,我們偉大妖族早就成爲了魔界的主人。看那血色的月光多麼的迷人,其中所蘊涵的強大妖元之力根本就不是你們所能理解的。”說着說着,邪月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這股氣勢是那樣的孤傲,就連對面的楊無心都不禁爲之側目:“能夠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這片月光之下,是我們妖族數十萬年來最大的心願!無論是誰,都不能破壞我們的計劃!狡猾卑鄙的人類啊,你們侵佔了我們的家園,奪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你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只能用你們的鮮血和生命來償還!”

“你的想法太偏激了,雖然其中也蘊涵着一定的道理,但是很多的地方都過於極端了!”聽了邪月那充滿仇恨的話語之後,楊無心無奈地嘆了口氣。在他這樣的修神者看來,人類和妖族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天地萬物,都擁有相同的地位,都是追求大道,都是追求永恆,根本不必要發生這樣無畏的爭鬥。沉默了片刻之後,楊無心開口說道:“難道妖族和人類之間就不能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地生活在一起麼?”

“哈哈哈哈!可憐的人類啊,你一定是個瘋子,你見過黑與白共存在一起麼?人類和妖族本來就是兩個極端,怎麼可能一起生存!真是可笑,太可笑了!”邪月難以置信地望着楊無心,終於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黑白本來就是共存的,如果沒有黑又哪來的白?你們的思想太過狹隘了!這血色的圓月的確美麗,但是它所蘊涵卻並非是什麼妖元之力,那是天地之間最爲精純的能量,是所有修行者所追求的力量,是‘道’的力量!”擡頭仰望着天空的血月,楊無心感慨地說道:“我們修道之人所追求的無非就是所謂的永恆,探索那未知的世界,探索那生命真正的意義。在大道面前,萬物平等,都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什麼妖魔鬼怪,什麼人畜花草,都如同是一粒塵埃。你擡頭看看,那美麗的血月多麼迷人,那純淨的能量多麼博大,不管是你們修煉的妖元之力,還是人類修煉的魔道之氣,全都被包含在其中。也許你們都不曾發覺,如此博大精深的本源道法就是這麼簡單。它始終停留在我們的面前,卻很少有人發現它的存在。你們把所有的經歷都放在無畏的爭鬥之上,不是偏離了修行的最初目的麼?”

楊無心的這一番話說得正氣凜然,在加上週圍那特定的環境,更爲他增添了幾分莊嚴肅穆的感覺。在黑魔等人的眼中,楊無心就彷彿一座無法越過的高山,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了頂禮膜拜的感覺。而且楊無心的話裡,的確蘊涵着無比高深的道法,不論是黑魔還是天琊等人都隱約地感覺到其中所包含的玄妙。一時之間,他們似乎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楊無心所描繪的情景之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那樣的專注,似乎悟出了什麼奧妙的道理。

不僅是黑魔等人,就連漂浮在楊無心對面的邪月也陷入了沉思。對於它來說,楊無心真是一個十分特別的人類,與他以往見過的人類完全的不同。楊無心所說的話讓他感到深深的震撼,雖然他表現的十分不情願,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那些話語中的道理。

仰望着頭上那鮮紅如血的圓月,邪月一時間看得癡了!能夠平靜的生活在美麗的血月之下,那不正是他們妖族所追求的麼?想到了楊無心提出的假設,邪月不禁產生了一絲動搖。如果人類真的願意與妖族和平共處,那麼這種爭鬥還有意義麼?

使勁地搖了搖頭,邪月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腦袋:“真是該死!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人類和妖族是生死仇敵,絕對不可能存在什麼和平的!都說人類是最爲狡猾的,事實果然不錯,就連自己也都差點被騙了!”

妖月懊悔地望着楊無心,心裡產生了無盡地恨意。在他看來,楊無心無非是在迷惑他,用和平共存那樣充滿誘惑力的言語去欺騙他。等到自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就算是落入了對方的陷阱。到了那個時候,人類就可以義無反顧地將妖族一網打盡。好狠毒的計策,好陰險的敵人!想到這些,妖月的心裡不禁感到一陣冰冷。他想起了人類常說的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是人類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一句話,他表明了人類的立場。人類是多疑的,人類是善變的,他們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更不會去相信一個異類。

在對待敵人的問題上面,人類與妖族的思想出奇的相同。他們都知道,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在某些時候,人類的行爲又與妖族是那麼的相似。

想想偉大的妖王陛下,邪月那慌亂的心靈又重新恢復了平靜。他默默地告訴自己,決不能辜負妖王陛下的信任,決不能讓人類的奸計得逞。只是在妖月的心裡,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告訴他:楊無心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相信楊無心是沒錯的。

努力地將這種不和諧的聲音從自己的心裡驅逐了出去,邪月終於又冷靜了下來。他緩緩地擡起了頭來,眼神之中也變得一片清明。剛纔的迷茫與慌亂全然不見,這一刻邪月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果決。

邪月情緒上的變化沒有逃出楊無心的眼睛,看到邪月最終恢復了本性,楊無心失望地嘆了口氣。他知道,邪月已經堅定了信心,今日的生死之戰再也無法避免了。楊無心還是小看了妖族的決心,小看了妖族與人類之間的仇恨。那種深入到靈魂之中的仇恨,又怎麼可能被幾句話來化解呢?

“小子,你很了不起!在本座遇到過的人類之中,你是第一個能讓本座感到心靈震撼的人!”發現了楊無心臉上的失望,邪月冷冷地說道:“不過,你太天真了,以爲用那麼幾句謊言就可以矇騙本座!可能你不會想到,人類的狡詐與陰險,本座已經見識了許多。雖然他們都沒有你的本事,但也足夠讓本座認識到人類的習性。如果換作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妖族,恐怕已經被你的鬼話所說服了吧!”

“我們人類之中又一句話不知妖王閣下是否聽過?”楊無心突然提出了個問題,讓邪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話?說來讓本座聽聽!”邪月小眼睛一番,大刺刺地回答。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楊無心看着邪月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不要用你那無恥的想法來侮辱我的好意!我從來沒想過去欺騙你們,我根本不屑去那樣做,因爲強者是沒有必要去欺騙弱者的!”既然戰鬥已經無法避免,楊無心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與邪月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根本無需客氣,你的退讓和謙虛反而會讓他認爲是你懦弱,結果就是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

邪月很生氣,楊無心那藐視的態度令他極爲不滿。楊無心的話裡已經明確透露出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邪月是弱者。堂堂的驅獸妖王怎麼會是弱者?對於這樣的定位,邪月當然不會承認。所以他幾乎是立刻怒吼了起來,暴跳如雷地大喊大叫着:“小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讓你知道,究竟誰纔是弱者,我會看着你跪地求饒的!”

“大話人人會說,也不差你一個,就憑你剛纔的表現,我還真想不出你這麼一個廢物還能有什麼本事?”既然不打算善了,楊無心就改變了策略,努力地施展挑釁的手段,準備將對手激怒。憤怒不僅會給人帶來額外的力量,也會讓人衝昏頭腦,到時候就難免出錯。因此對於獵人來說,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更加容易對付。

“嗷嗷嗷嗷!”一陣狼嚎之聲從驅獸妖王邪月的口中傳來,經過楊無心的挑撥之後,他終於妖化。

妖化是所有妖族修行者都具備的一種能力,妖化之後的妖族都會增添不少的實力,而這種實力的增加是與妖族本身的修爲密切相關的。也就是一名妖族的高手妖化之後獲得的力量,遠遠超過於一名弱小的妖族。妖化的原理很簡單,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現出原形。經過千百年的苦修,妖族也擁有了高深的法力,他們可以化作人形來自由活動,甚至正日與人類爲伍,混跡於人世之間。

不過由於先天體質的原因,妖族幻化爲人形之時,無法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這種情況也不難理解,畢竟人類的身軀與妖族本身的軀體差距太大了。一般來說,妖族的高手都已經習慣了人類的裝扮,他們甚至修煉人類的功法,模仿人類的習慣,如果不是修爲遠超於他們的人類高手,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本體。

在戰鬥的時候,妖族的高手也慣於維持人類的形態,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生死關頭,他們很少施展妖化絕學,將自己的本體展現在世人的面前。因爲對於人類來說,妖族的本事實在有些驚駭世俗了。

與人類世界相似的是,妖族之間也是擁有着自己的法則,而傳承就是其中的一種。每一種妖族都要傳承,也都必須傳承,否則在若干年後,它們就將永遠消失在世界之上。而且,這所謂的傳承也不僅僅是生命的延續,更重要的則是力量的延續。在妖族修行者看來,所謂的力量傳承就是他們修行功法的傳承。如果一個種族遺失了它們的修行功法,那麼等待着它們的畢竟是無法想象的災難。

在妖族的世界之中,強大的實力是最爲重要的生存條件。如果沒有實力的保障,那麼必將淪爲其他種族的附庸,甚至是食物。妖族的法則是優勝劣汰,只有強大的成員才能夠獲得生存下去的機會。而那些弱小的妖族,必將在殘酷的競爭中敗下陣來,被歷史所淘汰。

於是,在妖族發展的歷史之上,無數曾經擁有過輝煌的妖族沒落了,它們先後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之中。而活下來的妖族還要繼續着它們的使命,不斷地競爭,不斷地發展,經過數十萬年的錘鍊,它們的傳承也變得更加的完善。

在人類修行者眼裡,妖族的傳承是極爲神秘的,無數實力強大的人類高手,都對此發生過興趣。他們甚至還樂此不疲地投身於其中,想要挖掘出妖族傳承所蘊藏的秘密。當然了,他們全都失敗了。沒有任何一個妖族成員會將傳承的秘密透露出來,因爲那關係到整個妖族的存亡。也許只有在面對人類的時候,散亂的妖族纔會緊緊地團結在一起。傳承的秘密對於妖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讓人類知道了這個秘密,他們將很有可能阻礙妖族的傳承,那樣妖族變徹底喪失了與人類抗衡的實力。

數十萬年以來,妖族一代一代地傳承着,每一個時代的妖族都在人類的歷史上留下過閃亮的印記。所以到了今天,有關妖族傳承的事情,人類也是瞭解了許多。

在楊無心隨師父清龍居士修行的時候,就曾經聽師父提起過這件事情。當時清龍居士告訴自己的徒弟,妖族是依靠一種特殊的儀式來傳承力量的,那種儀式就叫做圖騰。

圖騰不僅僅是一副簡單圖案,它更像是一種精深印記。妖族的先輩將自己修行的法門隱藏在圖騰之中,然後將圖騰傳給自己的後代。每一個種族都用有自己特有的圖騰,每一種圖騰都隱含着不同的意義。而且藏在圖騰之中的修行秘法也只有同一個種族的後人才能看懂。

這就是妖族聰明的地方,它們把傳承的秘密深藏在圖騰裡面,就算人類得到了圖騰,也無法破解其中的秘密。而對於妖族來說,圖騰是無處不再的,從一個妖族生命的誕生開始,它的長輩就會將圖騰烙印在它的心中。

很有意思的是,圖騰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作用,當妖族的高手施展妖化秘術之時,它所擁有的圖騰也將憑空出現,展現在對手的眼中。到了這個時候,妖族的本體纔會爲人們所知。

圖騰是妖族心中的至寶,是妖族最爲自豪和驕傲的東西,如果有人膽敢侮蔑它們的圖騰,必將遭受妖族無休止的報復。而且這種報復往往是不死不休的,除非一方徹底消亡,此事纔會劃上句號。因此,不管在什麼時期,不管是怎樣的高手,在與妖族的戰鬥之中,都不敢輕易去侮辱對方的圖騰,這也成爲了所有人類都公認的真理。

此時此刻,邪月在楊無心的挑撥之下妖化了,它所擁有的圖騰在頓時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那是一隻青色的巨狼,碩壯的身體充滿了蓬勃的生機,強勁的四肢充滿了無盡的力量。不過給人印象最深的,則是那隻仰天長嘯的狼頭,它將青狼的驕傲,青狼的孤獨,以及青狼的堅毅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原來是青狼族高手,怪不得有如此的實力!”楊無心淡淡地說着,眼神之中變得更加凝重。其實他根本沒聽過什麼青狼族,那完全是他隨口說的,不過從對方的圖騰上面,楊無心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這一點足可以證明,青狼一族的功法極爲可怕。能夠成爲妖族的三大妖王之一,邪月必然是妖族之中的佼佼者,而那青狼一組也必定在妖族裡面佔據着一席之地。

妖化之後的妖族高手,同時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它們放棄了一切人類的特徵,讓自己的獸性完全迴歸,只有這樣才能使它們體內蘊涵的妖元之力毫無保留地發揮出來。別看邪月貴爲妖王,也是妖族裡面有數的高手,可是他妖化之後,也照樣不能說話。到了這個時候,邪月除了對了楊無心厲聲嘶吼來表達心中的恨意,也沒有其他的交流方式了。

邪月的本體是一隻巨大的青狼,可能是由於修行了數十萬年的緣故,這隻青狼的身軀勝過了一頭妖熊。跟眼前的青色巨狼相比起來,楊無心顯得那樣的渺小,幸好他們所停留的位置距離較遠,否則的話,楊無心就只能仰望邪月了。

大量了一下邪月現在的模樣,楊無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隻青色巨狼所散發出的強大氣勢,足足比剛纔增添了一倍有餘。那龐大的身軀之中蘊含着無與倫比的妖元之力,霸道絕倫的能量充足的彷彿要破體而出一般。

見到了這個情景,楊無心才相信了妖族的傳聞,妖化之後的妖族果然比化作人形之時厲害了許多。即便此時無法再使用法寶,也決不會影響邪月的實力。畢竟那強橫無比的身軀,足以彌補法寶方面的劣勢。

想着想着,楊無心不由得又興奮了起來。眼前邪月的本體無疑是一個厲害非凡的對手,這讓他毫不懷疑對方將給他帶來的麻煩。剛纔的一番較量雖然看起來十分激烈,但卻沒有讓楊無心感受到任何的危險。那種程度的戰鬥,自然不能讓楊無心感到滿足。而眼前的青色巨狼則爲楊無心又提供了一次較量的機會,這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呢?

像是在迴應對手一樣,楊無心也將體內洶涌澎湃的龍氣釋放了出來。在邪月那強勁妖氣的擠壓之下,楊無心體內的龍氣早就有些不耐煩了。無窮無盡的戰意從楊無心的身上傾泄而出,徑直朝着對面的巨狼衝去。兩股不相上下的能量相互糾纏在一起,將周圍的空間撕裂成了無數個部分。錯綜紛亂的氣流四處逃逸,將龍氣結界內部弄得一片狼藉。此時,如果有人身處在楊無心與邪月的中間,一定會被那紛亂異常的能量撕成碎片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奇異的旋風憑空出現,在雙方氣場的邊緣來回捲動。而這股旋風的模樣更是怪異無比,一半是血紅色的妖元之力,而另一半則是充滿了雷電能量的淡紫色的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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