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告別鬼界

當鬼老等人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時分了。他們在回味烈酒的同時也不忘記相互嘲笑一番,都說自己是最後一個醉倒的。因爲這件事情,那師兄弟三人又一次吵了起來,誰都不肯認輸。無奈之下,他們只得互相拉扯着,去找楊無心評理,直把楊無心弄了個哭笑不得。

好說歹說講這三位祖宗級人物打發走,楊無心這纔有時間去向母親問安。當然了,楊無心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和母親商量,那就是有關靈魂印記的事情。現在這個靈魂印記已經被成功解開,從一個枷鎖變成了一件法寶。因爲它曾經禁錮了楊彩雲的魂魄,所以它也成爲了楊彩雲專用的法寶。楊無心就是向跟母親商量一下,如何才能煉化這個靈魂印記。先不管別的,這個靈魂印記好歹也是個神器,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依照楊無心最顛峰狀態的水平,也沒有完全駕馭上品神器的實力。他手中的法寶裡面,也只有次元梭是一件神器,還只是一件下品神器,沒有任何攻擊、防禦的作用。

說來也奇怪,靈魂印記這件神器竟然對使用者的實力沒有要求,最起碼塔靈沒有對他講過,這在楊無心的認識裡簡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一般的神器都會對擁有者有一定的要求,簡單的說,就是讓擁有者的修爲最低達到某種水平,免得被神器所蘊涵的力量反噬。這不僅僅是一個常識,也是當初清龍居士不給楊無心神器作爲法寶的主要原因。基於這個原因,楊無心的心中總有些擔心,他害怕他娘無法控制住靈魂印記,而受到傷害。

在楊無心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之後,楊彩雲笑了。就憑兒子這份孝心,她認爲就足夠了。至於靈魂印記的問題,楊彩雲倒並不擔心。在藏書閣裡面,她找到過有關靈魂印記的記載,那裡還包括了基本的操控之法。只需要調養幾日,等自己的身體與魂魄完全融合之後,即可進行修煉了。得知了這許多內情之後,楊無心也長出了一口氣,懸起來的心也落在了實處。了卻了這樁心願,楊彩雲與楊無心母子便在鬼王都裡面住下了。母子二人都需要時間來調理身體,正好趁此機會好好修整一下。鬼老和託天叟也沒有着急回去,穩穩當當地留在了這裡,每天喝茶賞花,過得好不自在。

幾天之後,楊彩雲的身體完全恢復,她便開始對靈魂印記進行了修煉。雖然同樣是修煉法寶,但是鬼界之中卻有自己的修煉方法,與其他各界皆不相同。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要首先同法寶建立起聯繫。於是,楊彩雲就按照古老典籍上面的記載,默默地念動咒語,向自己手中的神器發出了信息。

由於是閉關修煉,所以楊無心和鬼老等人都沒有呆在楊彩雲的身邊,恐怕妨礙她修行。所以,楊彩雲修煉法寶的整個過程,衆人都不得而知。

有一點情況需要說明,鬼界裡面還從來沒有人得到過神器,有關神器的記載也都僅僅是來自於古老的典籍。而那些記載的方法是對、是錯,都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都只能用事實來證明,然而在鬼界的歷史上沒有人獲得過這樣的機會。所以,楊彩雲無形中成爲了鬼界裡面擁有神器的第一個人,她將用自己的時機行動來驗證典籍的正確性。

在與靈魂印記溝通上之前,楊彩雲也對是否會成功產生過懷疑,只是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她只能硬着頭皮,念起了那些早已失傳的咒語。幸運的是,楊彩雲受到了上天的青睞,幾番嘗試之後,她終於感覺到了靈魂印記上面傳來的波動。一連串陌生的咒語顯現在楊彩雲的腦海之中,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它們唸了出來。一片白光閃過,楊彩雲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歡迎來到鎮魂塔!”一個閃着白光的小人出現在了楊彩雲的面前,他就是塔靈。

“請問你是誰?”楊彩雲顯然還沒有適應眼前的新環境。

“哦,對了,忘了介紹自己了,我是塔靈,也是這座鎮魂塔的主人。”塔靈笑着說道。

“你就是塔靈?我現在呆的地方就是鎮魂塔裡?”楊彩雲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的,這裡就是鎮魂塔!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怎麼進來的?”塔靈頂着楊彩雲的眼睛問道。

“我剛纔莫名其妙地念了一段咒語,就從鬼王都來到這裡了。”楊彩雲也沒有完全搞清楚情況。

不過很快塔靈就笑了起來,因爲他發現了楊彩雲手中的靈魂印記:“呵呵,我明白了,你就是靈魂印記的擁有者吧?通過靈魂印記確實可以隨時地初入這裡!”

“你說的沒錯,我剛纔正是在試圖修煉這件法寶。”楊彩雲點頭應道。

“看來你已經成功了,能夠來到這裡就證明你得到了靈魂印記的承認!”塔靈說話的時候始終帶着微笑:“不過我記得只有一個人曾經來到過這裡,成功地取得了一個靈魂印記,那個人不是你呀!”

“他是我兒子!”楊彩雲充滿自豪地回答。

“原來如此,那真是恭喜你了!”塔靈恍然大悟地說道:“你以後就可以在這裡修煉了!”

“嗯,這裡的靈氣確實比外面充足多了,修煉的進度也會隨之提高很多吧?”楊彩雲看着周圍的歡迎,心裡有些期待。

“哈哈,那是當然!在這裡修煉的好處可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鎮魂塔是一件超級神器,在它裡面修煉既不會走火入魔,又不用擔心什麼天劫魔劫。怎麼說呢,這裡對於修真者來講,就相當於一個世外桃源,能在這裡修煉,也是天大的機緣啊!”塔靈不住地自誇道。

“那好呀!以後小女子就在這裡修煉了,還請塔靈前輩多多指點嘍!”楊彩雲狡黠地一笑,朝着塔靈行了一個禮。

“好說,好說!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問我,不論是修行上的還是關於靈魂印記的,我都在行,都在行!哇哈哈哈哈!”鬼靈得意地狂笑着。

也別說,它也真有狂的資本,一個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以前還在神王之王的身邊混過一段時間,它知道的東西總會比一般人多了不少吧?而且,楊彩雲跟塔靈也有相似的地方,至少兩人都是靈體,在修行上會有不少可以借鑑的地方。能夠得到塔靈的指點,對於楊彩雲來說,會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楊彩雲得到這個機會自然不能夠放過,當下便開始向塔靈請教起修煉靈魂印記的事情來。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了,每個世界中的人們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母親閉關已經七天時間了,楊無心一直都沒敢去打擾她。每天,他除了按照慣例修煉真龍劍訣之外,還努力地尋找着讓自己復原的機會,只是這個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這天,做完了當天的修煉之後,他獨自來到了鬼王都的大院之中,看着左右盛開的鮮花,楊無心獨自思索了起來。

“來到鬼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等到母親出關之後,就可以跟自己一起離開了。日子過的真快呀,想想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就像是在昨天一樣。爲什麼自己總覺得有些事情放不下呢?到底是什麼佔據着自己的心靈,還沒有被自己喚起?”楊無心一邊走,一邊想着。自從受到重創之後,他的心情就很難平靜下來,很多心裡的東西都變得有些模糊,讓他一時間無法把握。這件事讓楊無心感到十分苦惱,但是他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只得一切都隨他去了。

“心兒,你怎麼自己在這裡發呆呀?”鬼老的聲音,從楊無心的身後傳來,將他從沉醉中驚醒。

“哦,外公,您老人家也來了!”楊無心笑着說道。

“呵呵,我都到了一會兒了,只是看你在那裡沉思,沒去打擾你罷了!心兒,在想些什麼,跟外公說說。”鬼老淡淡地微笑,讓楊無心感到了溫暖。

“外公,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受傷之後,感覺方面差了很多。我總覺得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可是我偏偏就想不起來了。”楊無心無奈地回答。

“傻孩子,一切事情都莫要強求,那樣會把你累垮的,而且你也永遠不會快樂。順其自然吧!就像這些花,自然地開放,自然地凋謝,可以自由地掌握自己的生命。有時候我也羨慕這些花草,它們真的很幸福呀!”鬼老也有些感慨。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楊無心小聲地嘟囔着,他好像把握到了某些東西:“花草?花草?對了!就是這個!”他終於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了,那也是他來鬼界的另一個目的,爲他的師父清龍居士尋找靈元草。真是危險呀,要沒有鬼老的提醒,他可能已經把這個任務給忘記了。楊無心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在心裡狠狠地將自己罵了一頓。

“怎麼拉?心兒?怎麼打起自己來了?”鬼老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對楊無心痛打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外公!謝謝您!剛纔您的一番話,讓孩兒記起了那件重要的事情!”楊無心笑着說道。

“哈哈,那就好!想起來就好了,年輕人嘛,總是慌慌張張、丟三落四的!”鬼老也跟着笑了起來。

楊無心在心裡面琢磨着,要憑藉自己的能力去在這個諾大的鬼界裡面尋找靈元草,好像是有些困難,不如藉助於其他的力量,更容易達到目標。至於他想要藉助的力量,不是明擺着嘛!無論是鬼老、鬼界之王或者是託天叟,都對鬼界瞭如指掌,他們一定會知道靈元草的消息。想到這裡,楊無心對身邊的鬼老問道:“外公,您知不知道鬼界裡面有一種靈元草?”

“靈元草?知道呀!你問它做什麼?”鬼老對楊無心的問題有些好奇。

“不瞞您說,孩子正是需要一些靈元草,它也是我來鬼界的一個目的。”楊無心認真地回答。

“心兒,外公有些奇怪,你要靈元草有什麼用?那是很普通地東西呀?”鬼老越聽越迷惑。

“救人!”楊無心毫不猶豫地回答。

“救人?靈元草可以救人?我怎麼不知道?”鬼老驚訝地問。

“外公有所不知,靈元草本身無法救人,但是可以和其他的集中靈藥進行搭配,那樣便可以產生神氣的效果。”楊無心耐心地解釋着。

“呵呵,沒看出來呀,心兒,你還是個煉丹的高手哦,怪不得三師弟那樣喜歡你吶!”鬼老開心地笑道。他知道楊無心看重靈元草必然有他自己的目的,而且會涉及到不少的隱秘之事,所以精明的鬼老也沒有去詢問,以免兩人都感到尷尬。

“那個,那個,外公,您老人家知道哪裡有靈元草嗎?”楊無心有些着急地問道。

“咦,心兒,你不認識靈元草的樣子嗎?”鬼老的話讓楊無心一愣。

“沒有!孩兒從來都沒見過靈元草!”楊無心十分肯定地回答。開什麼玩笑,如果見到了靈元草,那還費勁找它做什麼?

“不對呀!我可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你以前見過靈元草。”楊無心被鬼老說蒙了。

“不可能呀!這怎麼可能嘛?”楊無心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見過靈元草。

“心兒,你再好好想想,你見過的可不只是一、兩顆靈元草,而是很多很多的靈元草呢!”鬼老笑的十分神秘。

“很多靈元草?”楊無心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花園,很多算多少?眼前這些花應該算多了吧?外公說的不會就是這些吧?

這個想法一經閃現,就把楊無心的思路給帶動了起來,他興奮地分析了起來。不過,最後這個想法還是被他否決了,因爲眼前的花園裡面種植了很多種不同的花草,每一種都打不到很多的水平。

看到楊無心越來越迷惑的眼睛,鬼老無奈地笑了起來,他輕輕地提醒道:“心兒,上次你見到靈元草的時候,還把它們全部都毀掉了!”

“我?毀掉了靈元草?”楊無心一下子就蒙了,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傻事?還被外公看到了!

“還沒想起來?”鬼老鬱悶了,這麼提示都不起作用:“心兒,就是你來鬼界的第一天!”

“第一天?”楊無心一下子就想了起來,他剛來鬼界的時候,偏巧掉在了鬼老的花園之中,把滿園的鮮花都毀於一旦。難道那些花就是靈元草麼?楊無心現在只剩下了苦笑。老天真是太會捉弄人了,讓自己親手毀掉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這種感覺,嘿!

“呵呵,看你這樣子,是想起來了吧?”鬼老笑呵呵地說道:“那可是外公辛辛苦苦種的靈元草呀,剛剛長成,就被你給毀了!”

“外公,您老人家就別說了,孩兒都慚愧死了!”楊無心腦袋都快碰到腳面了。

“好了,好了,外公不逗你了,不就是靈元草嘛!外公那裡有的是!回頭你隨便拿就是了!”說着,鬼老拍了拍楊無心的肩膀。在楊無心毀掉了花園之後,鬼老便又重新種植了一次。那些靈元草長到現在,也差不多長成了。

有了鬼老的保證,楊無心才徹底放心了,靈元草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壓在心頭的兩件大事全都被妥善處理了,楊無心現在感到無比的輕鬆。心情一好,什麼逗不一樣了,看什麼都特別順眼。他恨不得在這裡放聲高歌,以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不過楊無心剛張開嘴巴,還沒有開始唱,就被自己給捂上了。他知道就這樣嚎叫一番,很可能吵到自己的母親。所以孝順的楊無心也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告別了外公,掃興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平靜的日子過的很快,楊無心整日跟林光等人混在一起,也不覺得寂寞。而楊彩雲也終於完成了對靈魂印記的修煉,離開了鎮魂塔,回到了鬼界之中。出關以後,楊彩雲興沖沖地找到鬼老和楊無心等人,在第一時間把自己的喜悅與親人分享。鬼老和楊無心等人也接連表示了祝賀,鬼王都裡面洋溢着幸福的氣氛。

隨後,楊無心向自己的母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準備和母親一起離開鬼界,繼續自己的旅程。不過,出乎楊無心預料的是,楊彩雲拒絕了他的提議,準備繼續地留在鬼界之中。

“娘,您說您不打算跟我一起離開?”楊無心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的,心兒!娘打算繼續留在鬼界裡面修煉,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楊彩雲笑着說道。

“可是,娘,這是爲什麼啊?”楊無心顯得有些着急。

“心兒,你彆着急,聽娘跟你說。以娘現在的修爲,跟在你的身邊完全是一個累贅,對你起不到絲毫的幫助!娘不能因爲自己而將你束縛住,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娘不能那樣自私!”楊彩雲堅定地說道。

“娘呀!您怎麼會是我的累贅呢!我們好不容易纔再次相見,怎麼可以再分開啊?”楊無心拉着母子的手,大聲地說着。

“心兒,你聽娘說完!”楊彩雲輕柔地扶了扶兒子的頭髮,笑着說道:“我們母子能夠相見,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爲了讓這種恩賜能夠永遠地存在,我們一定要不懈地努力才行。你在外面的世界裡不斷地奮鬥,娘在這裡也可以繼續自己的修行,當我們母子都達到修行的盡頭,我們將會永遠不再分開的。而且,不要忘了,娘還有靈魂印記這件神器。有了它,孃的修煉就會變得事半功倍,更早的達到我們的目標。”

“娘,難道一定要留在這裡嗎?離開了鬼界不是也可以修煉嘛!反正您的目標是成爲靈聖,又有靈魂印記這個寶貝,在哪裡修煉不都是一樣啊!”楊無心還是不死心,繼續進行着勸說。

楊彩雲也想跟兒子一起離開鬼界,永遠不再分開,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感情用事的後果是他們都無法承擔的。所以楊彩雲只得嘆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心兒,不用再說了。如果你是真的爲娘着想,就讓娘留下來吧。如果你什麼時候想念爲娘,就可以來鬼界看看,你外公他們也都會隨時歡迎你的。”

“是呀,心兒,就讓彩雲留下吧!等到她修到了靈聖的境界,你們母子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而且,我老頭子也需要彩雲照顧不是?”鬼老也站在了楊彩雲的一邊。

看到母親心意已決,楊無心也是無能爲力,一起離開鬼界之事,只得作罷。與母親歡聚了兩天之後,楊無心隨同鬼老和託天叟二人,做着天地閃,來到了鬼老的莊院。在那裡,楊無心終於得到了盼望以久的靈元草。

這靈元草的樣子十分不起眼,沒有絲毫特別之處,放在花叢之中恐怕很難找到。一口氣採集了幾十株靈元草,楊無心將它們安置在一個特別準備的玉盒之內,納入儲物空間之中。然後,他才心滿意足地跟着鬼老、託天叟二人返回了鬼王都。

相聚的時間是那麼的短暫,離別的日子終於來臨了。楊彩雲、鬼界三老、四護衛、八鬼將,都聚集在了鬼王大殿的跟前,他們要在這裡爲楊無心送別。分別的話說了很久都沒有說完,每個人的情緒都十分地低落。楊無心終於狠下心腸,將身子轉了過去,不敢再看母親一眼。

楊無心從儲物空間種拿出了神器次元梭,眼中閃過一片絕決的神色。在衆人的惜別聲中,他念動了次元穿梭的咒語。一片金光從楊無心所在的空間中散發出來,次元梭被髮動了。金光閃過之後,楊無心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兒,保重!”楊彩雲仰望着蒼天,留下了兩行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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