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騰騰騰!”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入了大堂之中,端坐在虎位之上的一名中年人眉頭微微一揚,一雙虎目向着外面望去。
“報!”一名士兵進得大堂,單膝跪倒,急促道:“報將軍!少將軍他……少將軍他戰死了!”
“啪!”那中年人手中握着的椅背瞬間炸碎,面色依然平靜,但是卻難以掩飾虎目之中那深深的悲慟。
緩緩吸了一口氣,那中年人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穩,沉聲道:“怎麼回事?”
那傳令兵擡起頭,小心的看了看那中年人,隨即道:“前線傳說西楚國項燕的兒子項風回來了,是他殺死了少將軍,而且前線大軍現在已然潰敗,退回了邊塞!”
“項風?”
那中年人正是王怒江的父親,大秦國名將王卉,王卉輕輕皺了皺眉,隨即問道:“現在那項風身在何處?”
“他……”那傳令兵遲疑了一下,隨即道:“據撤退的士兵說,好像已經來到了我們大秦國!”
“你下去吧!”王卉擺了擺手,隨即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
“將軍,你……”一旁的將領看着王卉陰沉的臉色,小聲道。
“我沒事!”王卉緩緩搖了搖頭,面容一瞬間似乎蒼老了許多,淡淡道:“也許,是江兒做錯了!”
那名將領疑惑的看着王卉,萬分不解。
王卉嘆了口氣,心中對於項燕,自己宿命中的對手,卻是惋惜了起來,修仙者本不該干預凡人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兒子卻讓修仙者滅殺了項燕滿門老少,而現在,自己的三個兒子已經戰死了兩個,也許這就是報應了。
不過,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被人殺死了,王卉可不是聖人,心中的怒氣涌動,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將領,喝道:“王虎,立即帶領三萬精兵前去邊塞,務必三日之內拿下西楚邊城!”
“是!”
那王虎點頭應道。
“還有……”王卉沉吟了片刻,緩緩道:“遇到項風,無論如何代價,一定要將他拿下,我要將他千刀萬剮,解我心頭之恨!”
“是!”王虎點頭,隨即迅速離開了。
王卉緩緩坐會虎位,蒼老的臉上滾落兩行老淚,中年喪子,凡間痛楚,莫過於此了。
片刻之後,王卉抹去了臉上的淚痕,輕輕一拍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大堂之中。
“去,將此事傳書告知江兒,讓他回來吧!”
“是!”
那人影點了點頭,隨即退出了大堂,而後一道劍光乍起,疾速的消失在半空之中。
……
城中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敗退的秦兵退回了邊城,城門緊閉,與西楚國邊城隔着百里戰場相對着。
項風靜靜的坐在一間客棧之中,這在戰爭爆發之前,應該是一間客棧,但是現在也已經成爲了軍隊駐紮的場所。
“讓開,讓開!”一對秦兵滿身血污,罵咧咧的推開了客棧門外街道上的老人,大步邁入了客棧之中,可是見到坐在窗口位置的項風,一個個卻瞬間噤若寒蟬,眼睛都緊張了起來。
血色的鎧甲之上,一道道黑色的邪異紋路,滿頭黑色長髮,卻夾着一縷縷血色,而略帶清秀的臉龐之上,卻有着一條血色的疤痕,顯得極爲邪異。
項風淡淡的瞟了他們一眼,不爲所動,緩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烈酒一飲而下。
“你是誰?”一名士兵大聲喝問,不過卻是被項風那凝沉的氣勢威懾,聲音中帶着顫抖。
“滾!”項風淡淡的吐出一個字,拿起酒壺,緩緩的斟滿酒杯。
“大膽!”幾名秦兵勃然大怒,大秦虎狼之師何曾敢有人這樣呵斥,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對眼前這青年有着一種心底的恐懼,但是他們仗着人多,還是衝着項風撲了過去。
“看你呆在這裡,定然是奸細,拿下!”
“小子,居然敢如此狂妄!”
“唰!”
項風微微皺了皺眉,背後戰刀發出一聲輕響,隨即歸於刀鞘之中。
客棧之中瞬間安靜了許多,“啪嗒!”“啪嗒!”
一滴滴鮮血滾落,落在地面之上,“噗噗!”幾名衝入客棧的秦兵身軀瞬間裂開,鮮血和着五臟六腑灑落滿地。
“嘔!”
客棧之外,沒有衝進來而倖免於難的秦兵看着瞬間血流成河的場面,再也忍不住,瞬間吐了出來。
並不是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差,而是眼前的景象他們根本沒有見過,六名秦兵,整整齊齊的十二截,鮮血流淌,匯聚成一道道溪流一般,隨即緩緩的蒸騰,化爲一縷縷血氣,融入了那邪異的青年身上。
“魔鬼!”
“啊!”
幾名年輕的士兵,明顯是抓壯丁抓來的,見到這等血腥邪異的場面,終於崩潰了,驚喊着,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閣下到底是誰?”
一名大將緩緩走入了客棧之中,雙腳踏在血泊之中,靜靜的看着項風,淡淡道:“閣下應該知道,你們修仙者是不能干預凡間的事情的!”
項風飲了一口酒,淡淡的擡起頭看着那大將,冷然道:“我叫項風!”
“項風!!!”
那名大將面色一變,身軀微微搖晃了一下,項風,西楚鎮國大將軍項燕的獨子,自幼就顯現出了極高的戰鬥天賦,武技更是極爲高深,只是後來,西楚國項燕滿門被修仙者滅殺,項風也下落不明,這還讓他心中惋惜了很久,沒想到在眼前這種場面下,見到了項風。
“原來是少將軍!”那名大將努力恢復了平靜,而後靜靜的看着項風,道:“小將乃是秦軍先鋒王狼,見過少將軍!”
“恩!”項風輕輕點了點頭,雖然這名將軍姓王,但是卻並不是王卉的嫡系,自己要殺的是王卉和王怒江,對於不相干的人,雖然修羅之心一陣陣涌動殺機,但是項風依然記着師傅的教誨,不想多造殺孽。
“沒想到少將軍已經踏入修仙之門!”王狼看着項風,心底也是一陣陣打顫,尤其是那一柄戰刀,雖然還是項家唐刀的模樣,卻散發着陣陣寒芒,讓人寒毛乍立。
“只是……”王狼聲音有點打顫,卻依然硬着頭皮道:“少將軍何苦與我們這等凡人爲難呢
??”
項風沒有作聲,只是端起酒杯,狠狠一口飲下,隨即一掌將酒杯拍在了桌子上,酒杯安然無恙,卻整個嵌入了桌面之中。
“不要打擾我!我不會濫殺無辜!”項風冷然說完,隨即抓過酒罈,大口狂飲。
“這……”王狼有些遲疑。
“嘩啦!”猛然間,項風將酒罈狠狠的砸碎在地面之上,衆人心驚,以爲項風就要發難。
卻見項風身形一晃,已然縱躍而起,腳步虛空連踏數步,如有天梯一般,層層而上,“轟!”一聲,客棧的房頂炸碎,項風瞬息之間衝上了雲端。
“咻!”
不遠處一道璀璨的劍光疾速飛來,項風眼睛微微一眯,右手輕輕一揮,“呼!”聚靈掌凝現而出,向着那劍光抓去。
這道劍光的顏色和氣息,都是乾坤門弟子,又是從大秦國內地飛來,項風心神一動,將他攔了下來。
“什麼人?”
那道劍光疾速的停了下來,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聚靈掌印,劍光之上的人影怒目向着項風望去,喝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攔住我!”
“噗!”
項風揮手散去了聚靈掌,修羅血甲瀰漫出兩道虛幻一般的血翼,就這麼憑空傲立,漠然道:“你是乾坤門弟子?”
“是!”那飛劍之上的弟子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此時見到憑空傲立的項風,心頭的狂傲早已壓了下去,謹慎的看着項風,道:“閣下又是何人,爲何要阻攔我的路!”
項風看着那名乾坤門弟子,忽然注意到了那弟子腰間一枚令牌,黑桐木的令牌上面銘刻着一隻白虎,還有一個大大的將字,眉頭輕輕一皺,“你是爲王卉做事的?”
“你是什麼人?”那乾坤門弟子身形略微後退了少許,緊張的看着項風,自己被孫啓凱長老和王怒江安排進了王府,可並沒有人知道的,卻不曾想被眼前這人一眼識破了。
見到對方沒有否認,項風輕輕點了點頭,淡然道:“你就不要管我是誰了?回乾坤門告訴王怒江,就說項風在大秦等着他!”
“你!”乾坤門弟子臉色驚變,急忙問道,心中更是怕自己下山爲凡人效力的事情被掌門得知,心中一狠,喝道:“你去死吧!”
“咻!”一道劍光呼嘯而出,向着項風的喉嚨斬去。
項風眼睛微微一眯,眼前這人絕對是在凡間作威作福慣了,動輒揮手飛劍傷人,但是現在他是選錯了對象,煉氣期初期的修爲雖然不算低,但在項風的眼中,卻也真算不得什麼!
“叮!”項風一揚手,修羅血甲覆蓋手心,一把捏住了那道劍光,五指發力,“叮叮叮!”那劍光如同實質飛劍一般,片片折斷,隨即化爲流光消散。
“還要用你傳話,就留你一命!”項風冷然說道。
那乾坤門弟子心生不妙,瞬間架起劍光,急速提升高度,向着乾坤門掠去。
項風閃電般轉身,右手中刀芒一閃,瞬間一道血色刀芒消失在虛空之中。
“啊!”數裡之外,那名乾坤門弟子哀嚎一聲,一條胳膊橫飛,灑下一路血花,搖晃着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