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個月,步入了隆冬時節。
刺骨的寒冷讓韓不當跟秦毅凍的縮起來了手腳,只能羨慕的看着在寒風臘月裡,依然風度翩翩,面色紅潤的張清揚三個。
要真說起來,偏重於體修的兩個應該要比對方這種單純的清修之士要更加的身體強悍,抗凍抗熱不在話下。
奈何才徹底把血污從神魂之內拔除,兩個人消耗了許多精力,導致了從裡到外的“發虛”,方纔無法在風雪之中傲然而立。
而楚周也沒有心思去溫暖一下在風中發抖的“貧寒人士”,只當做沒發現投來的求助目光。
誰讓這兩鐵憨憨愣呢!
要連這麼點苦頭都吃不了,豈不是能和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比一比?
在這種情況之下,甚至連給楚道長充當臨時坐騎的食鐵獸都過得比兩人滋潤。
起碼滾滾長的不錯,吃飽了也聽話,不瞎鬧事。
“還要等多久,那些人才會過來呢?”
在這一個月裡,他們也沒有去其他地方,只在殷商北境繞着走,對於商王調集大軍屯兵北部的事,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知道。
更何況隨着大軍的進發,和整個殷商的劇烈動作,王朝龍氣都向着北部偏移了過來,如同大山一般壓在國家北方的邊疆,讓原本隱居在這裡的練炁士和靈獸都不得不選擇了離開。
沒辦法,龍氣對於修仙之人還是很有剋制力的,而腦子靈活的也看得出來,這麼大的變動,想來殷商王廷又要在北邊搞大事了。
如果不趁着火藥桶爆炸之前離開,還要就在原地引火燒身不成?
聽說殷商的女戰神婦好都趕來坐鎮了……那這個冬天不得鬧騰翻了?
練炁士們並不關心人間王朝的興衰,但是每次打仗帶來的血雲和氣機變化,也是挺讓修士難受的。
不過安靜走人也不大可能,總有些碎嘴的會往外講點這方面的事,於是不管是在俗世還是修行界,很多消息頗靈的,便得知了正有一個強大敵人從北方南下的事。
殷世爲此,還親自去見了婦好一面。
母子相見必然雞飛狗跳,面對離家出走的兒子,甲冑在身的婦好差點就一斧子上去了。
等着打完了殷世,心情好了點,雙方纔有空好好交流。
殷世原本還以爲婦好會質問自己爲何“放棄太子之位離開”的套話,結果婦好直接就說了,“你要想修仙就隨你去了,反正大了我也不想管。”
對此,殷世只能訕笑一陣,心說這位當真是個奇女子。
然後解決了前面的遺留問題,殷世才問起了關於北方來敵的事。
“這我也不清楚,只是有股直覺。”婦好撐着斧子說道。
殷世聽完這樣不負責任的話,頓時瞪眼了,“那如果沒人來……”
這麼的聲勢浩大,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人力物力?
“你這是在質疑我跟你父王的命令?”婦好差點又要拿斧子去教訓不孝子。
“不不不,哪裡敢?!”
殷世“大病初癒”,可怕這位一巴掌下來,他腦袋就給拍胸腔裡去了。
他問清楚了想問的事就想跑了。
結果婦好攔住了他,“別跑了,就留在這裡,萬一打仗了你也給我幫忙,順便把那個拐了你的練炁士也叫過來,讓他將功贖罪——拐了太子他就想什麼都不幹?!”
她好爽的一揮手,就把楚周等人接下來要乾的事決定了。
得嘛!
本來是想着能不能打探消息的,結果就這樣被婦好給拉了壯丁。
好在楚周也在琢磨着要不要下場一趟,正面接觸下這個秘境最後的大戲,便半推半就了。
幾天以後,登風雪越來越大,幾乎要遮住了人的視線。
而隨軍駐紮在大營中的妖獸們,也在這場大雪之下躁動起來。
有一位被殷商收服,善於探聽遠方動靜的練炁士去了外面“聽”了下情況,然後頂着一頭的雪花對着婦好稟告,“從北方傳開了地動。”
那是無數駿馬妖獸踩踏大地時引發的響動,擁有着特別的韻律,和戰鼓一樣鼓舞人心。
每當商人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都要振奮不已,然後更加勇猛的作戰。
但是這次的咚咚巨響,卻不是殷商大軍所發出的。
是那未知的敵人來了!
隨後,又有修行了“千里眼”的練炁士趕過來,對着婦好稟告,“遠處出現了莫名的氣運祥雲,有巨熊嗜血之態。”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來者絕對不善了!
婦好當即下令,讓手下的將士們吃好喝好,等着敵人到來後準備戰鬥——
精修一法的練炁士在專業方面,可要比同境界的修士高出太多,雖然“千里眼”和“順風耳”能夠看到聽到了,但距離真人來到附近,起碼還要三天。
足夠殷商方面積蓄精力,以逸待勞了。
“你父親說的對,今年的雪的確很大!”
走出營帳,婦好任由漫天風雪落到自己身上,對着旁邊的殷世說道。
不過還沒等後者說什麼,婦好又目光一利,“雪這麼大,那正好給他們當土埋了!”
婦好長這麼大,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來只有她去別人家門口挑事的,哪裡有誰會主動來踢“殷商王朝”的館子?
既然這麼不長眼,那命也就能不要了。
婦好語氣裡透出無盡的殺意,倒是引得楚周多看了她一眼。
這樣有魄力有威懾的女性,在大夏這邊的修行界還挺少見的,更別說這裡只是個殘缺的秘境,即使生靈顯化都有實體,那也得被侷限到,難得養出有如此生氣的人物。
只是再一想這個秘境的特殊之處,楚道長只能爲之惋惜一下了。
三天之後,婦好下令大軍前進,抵擋在了邊境之外,成爲一道迎向敵人的長城。
而在他們對面,風雪激盪飛揚,飛起來的白色塵土人眼可見,在地平線上蕩起“白浪”。
轟隆隆的踩踏聲振動了人的耳膜。
“這是……”
楚周浮空立在高處,看着接近的敵人,感覺對方有點熟悉。
“北方蠻族?”
“日耳曼,凱爾特,還是斯拉夫?”
隨着敵人迅速接近,他們攜帶的氣息也讓楚道長得以判斷出了身份。
正是原本生活在大地北部的蠻人。
那裡已經脫離了由第一代人皇伏羲氏所劃定的九州範圍,是完全的蠻荒之地。
在極致的嚴冬裡難以生存,便要南下奪取資源嗎?
楚周直視對面的大軍。
而面對着他的注視,領隊的蠻族將領突然擡起了頭,和楚周對上了眼,朝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