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土的第四個任務,青樓賣詩詞......
非常莫名其妙,衛小歌想了想,或許是爲了讓她“實地考察”,看看專業人士是怎麼泡男人撩漢子的。又或者說,賣弄一下來自異世的詩詞,傳到明王這種古怪的妖王耳中,會產生好奇心理也有可能。
支線任務,收集忠犬,應該是要她收“小弟”。卻是用“美色”來收忠心耿耿的小弟,比如說糜紅塵,丁土大約是想讓他成爲忠心不二的打手。
第五個任務,王孫公子的紅顏知己,目標直指穆乘風。
達成條件包括喝酒,肢體接觸,還有傾訴秘密......按說很難完成,卻因爲她心慕這人,任務條件全部達成了才反應過來。
穆乘風......穆潛......
衛小歌悵惘了一瞬。
略略整理思路,她繼續思索。
支線任務,妖王的寵溺,目標是虎王?還是鹿王?
想來都不是,應該是如明王這樣,相貌與人類相似,可以出入人族的妖王。目前看來,也只有大騷包明王纔會幹這種給人梳頭插簪,喂人吃吃喝喝的無聊事。
不過,如果她真“順了”虎王,估計丁土一定樂見其成,翹起二郎腿看戲。
衛小歌不禁苦笑。
丁土計劃了很久的第六個任務,鐵漢柔情,目標是看似極難謀取的萬人屠。
她萬萬沒料到,鐵漢柔情這個任務,簡單得勾勾手指頭就能到手。
達成條件之一的“解衣療傷”,對那位禽獸男而言,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衛小歌心中困惑到極點。
萬人屠的本性爲什麼這樣古怪?
他一向都是以強大的上位者姿態出現,調侃自如,以氣勢壓人,彷彿萬事都在掌控之中。
可是面對鐵英男,卻是極顯溫柔。
現在仔細想來,對她自己除了最初狠狠利用,萬人屠似乎漸漸變得溫和起來,竟然時不時還傾訴一把。
直到在潼臨郡的蓮池館,竟然徹底化爲一隻自戀的禽獸。
一個人擁有如此強烈的兩張面孔,不可思議!
爲什麼?
說起來,顧少欽,凌雲子這樣的高階武修,丁土並沒有伸出魔爪,因爲——不在他的管轄區域之內,乃是乙魅的事。
而大魏,應該也有其他的阿飄主事,所以丁土最後才用一副“再見”的口吻與她說話。
從乙魅的口氣中,衛小歌此刻當然明白,任務目標只要強者就行,並非一定要勾引男子。而丁土那個老鴇,卻是一路往歪裡引導。
此人大約覺得。女色纔是終南捷徑吧!
但是——衛小歌笑不可抑,如果系統最終任務需要衆人出手,當這些男子們和妖王一起聚首,忽然發現人人都和她有一腿,那場面肯定美得不能直視啊!
難道還真的愛得刻骨銘心,山無棱,天地合,人家叱詫一方的強者甚至不計較她“人盡可夫”。
估計個個都會拂袖而去,搞不好臨走一人一掌,將她拍死。
丁土這個蠢蛋。
感情這種事,最是自私,玩弄感情者,無異引火**。
只是,衛小歌並不明白,爲什麼是這具奴籍少女的身體,換個身份高貴的郡主不更好嗎?或者,乾脆是個武力值爆表的武修,豈不事半功倍。
然而,系統卻偏偏看中一個身份低得不能再低,徹底沒有修爲的小姑娘。以這具身體的身份和修爲,尋強大武修求保護,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爲什麼是奴籍山村少女?爲什麼?
當然,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系統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十萬個爲什麼!
......
幾乎穿過整個寶樑國,到達天昊宮已經是十五天後,衛小歌還是頭一次全力飛奔。在她的感覺中,顧少欽彷彿是個旁觀者,對自己默默地注視,權衡,好似對一件商品在估價。
這纔是正確的打開方式,既然有價值,那麼大家就好商量。
顧少欽,除了顧四小姐的事,明顯對她另有圖謀。
看來只能先讓顧少欽滿意了,才能提出後續的協議,完成系統任務。
天昊宮,坐落在半山腰,佔地很廣。
並沒有非常的金碧輝煌,顯得極其古老樸素,從鬱鬱蔥蔥的青松中,可隱隱瞧見大約有百來座大小不一的宮殿,全部坐南朝北,一律都是整齊的青瓦。
彷彿,只有入門的兩座高大之極的黑色神獸麒麟雕像,才能證明這座道觀的地位不凡。
顧少欽並沒有跟隨,留在距離天昊宮五十里外的小鎮等待,只有衛小歌獨自而來。
天昊宮規矩極其森嚴,她無法入內觀光,在山門口的客殿側室默默等待。房間內乾淨而簡單,只有矮几,蒲團,沒有誰前來奉茶,迎客的小道童已經消失了很久。
這座寶樑國最大的道觀,應該並不歡迎香客前來,乃是個真正的世外清修之所。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衛小歌飢腸轆轆,之前迎她的小道童這纔回報——凌雲子道長不在山中,小道士守虛也不在,至於去了哪裡,他無法得知。
守虛是長貴的道號,倒是和他的本名有點相似,秦守陽。
“那麼請問知微道長可在?”
這個問題,衛小歌來之前就與小道童說起,如果找不到凌雲子和長貴,知微在的話,有些事情想請教。
小道童一臉爲難,“知微師叔祖從不見客。”
“我知曉知微道長不喜見客,不過我與他乃是舊識,曾多次得道長指點修煉。”
道童行了禮,無奈地說道:“小道再去問問。”
感情都沒敢去問,衛小歌無語。
如此又等了一個時辰,才見之前的小道童再次返回,臉上鼻青臉腫,卻不知是怎麼回事。
“知微師叔祖吩咐小道領姑娘前去。”
衛小歌見這小道士不過十歲上下,可憐巴巴一臉苦逼的模樣,多口問了一聲,“可是路上不好走,摔跤了。”
小道士摸了摸臉,苦着臉說:“撞到知微師叔祖設置的陣法了。”
忍不住心中好笑,衛小歌安撫了兩句,唉,這麼小就當道士,旁的孩子還在家中和父母撒歡呢!
說起來,長貴也大不了這孩子多少,在天昊宮也不知過得好不好?他一貫最怕親人不要他,估計非常想念長富和自己這個姐姐。
想到這裡,即使這會兒知道臭小子可能拐跑了顧四小姐,她似乎也覺得沒那麼大火氣了。
來到知微所居住的小殿,衛小歌心想,這貨難道是屬烏龜的。位置偏得不像話,遠離了其他建築不說,而且被樹木圍得什麼都瞧不見。
知微本人竟然在外間等待。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容顏出塵不帶一絲煙火氣息,還是稍微有點迷濛的走神,一副很好拐騙的模樣。
衛小歌笑着迎上去,拱手說道:“知微道長一向可好,這次是我冒昧打擾了。”
知微略略點頭,“無妨。”
看了看鼻青臉腫的小道士,知微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遞過去。
小道士茫然地將藥接在手中,心中吃驚得不得了。
這位師叔祖出名的不搭理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從前都是聽人說起他爲人極冷漠,而且今天還吃了一頓苦頭,沒想到知微師叔祖並非傳言中那般不近人情,竟然還給了藥。
難道是因爲這位姑娘前來拜訪的緣故,所以才這麼好說話?
見小道士呆呆的沒動靜,知微臉上略有些不耐,衛小歌自動當翻譯,“多謝你帶路了,你家師叔祖賜了藥,回去抹在撞傷的臉上就好了。”
小道士回過神來,忙行禮道謝,轉身就跑了。
剛纔似乎惹得師叔祖不高興了。
大約是對衛小歌的每次都能解讀他的意思,知微顯得有些放鬆,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隨我來。”
衛小歌看了看那一大叢樹木,其中有一條蜿蜒的小路,然而以感知力仔細看,卻覺得那條路似乎很模糊,彷彿不是真的路。
她知道自己雖然開了目竅,不過看來這陣法顯然有些高端,暫時不是她能闖的。
跟着知微,衛小歌進了小徑十步之後,便迎着一旁的樹幹撞過去,和預料中一樣,她人卻穿了過去,並未真的撞到。
數着步子和方向,一路終於來到一座小殿前。知微的住所與其他宮殿截然不同,雖不見非常華麗,卻是顯得很精美,不同其他宮殿的黑瓦,屋頂乃是明晃晃的黃色。
坐在一間舒適的待客偏房中,衛小歌感覺十分好奇,知微一個人住這麼大地方,這麼與衆不同,到底是個啥地位。
知微親自煮茶,並沒有人服侍。
茶水帶着淡淡的藥香,喝下去頓時渾身舒爽,去了一身夏天的煩躁,並且腹中的飢餓感都一併消失。
她不說話,知微當然半句話都不可能說。
衛小歌笑了笑,“道長,這次本要尋弟弟長貴,嗯,也就是守虛。但是他與凌雲子道長都不在觀中,因此想問問你是否知道他們的下落。”
“不知,或許歷練。”知微簡短地答道。
衛小歌點點頭。
聽知微的意思是,師徒二人大約出去歷練了。知微從來不與人打交道,凌雲子去哪裡應該不知道。
她又問道:“我明白知微道長不喜歡出門,但還是得多口問一句,據聞百草堂顧家的四小姐在天昊宮,若是道長知道一點消息最好,我實在是病急亂投醫了。”
本以爲知微會搖頭,不料他卻點頭,“在此。”
“藏在你這座殿中?”衛小歌大吃一驚,她早習慣解讀知微的話,如果是在天昊宮別的地方,估計他會直接報出宮殿的名字。
“在此”兩個字,指的是他自己的地盤。
知微指了指茶,“先喝。”
嗯,看來是喝完了茶再去找人,這茶顯然是好東西。這麼容易就找到四小姐,衛小歌心中舒泰,笑眯眯地捧着茶盅,一口喝光。
即使是熱茶,喝下卻感到一股渾身涼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