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澗頭都不敢回的撒腿狂奔!
這座荒嶺的路面高低不平,很不利於奔跑,好幾次都差點絆倒他,但一股頑強的求生欲硬是讓白澗面前穩住身形,繼續往前跑。
他不明白那鬼爲什麼會來追自己?爲什麼會拋下那邊的兩個人,而來追自己一個人?
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想了,這個時候逃命纔是最重要的。
看到前方有片密林,白澗眼睛一亮。
其實他也知道“逢林莫入”這句話,野外的森林裡面往往危險更多,但是現在鬼就在身後,他已經沒有選擇權。
與跑步不同,白澗爬樹的速度非常快,這與他小時候經常掏鳥窩和摘芒果有很大關係。白澗家一直住在雲浮山的別墅區,那裡綠化措施很好,四處都有鳥窩掏。而摘芒果,雲海市很多馬路邊都栽種有芒果樹,每到芒果收穫的季節,在環衛工人的大剪刀到來之前,樹上最大最好的芒果都被熊孩子們摘走了。
以白澗的家境當然不缺這兩口吃的,但由於這兩件事情都是大人明令禁止的,所以他纔會當做一份事業來做。
特別是每每一到爬樹的時候,平時稱王稱霸的黑白二胖(金仲仁和錢多多)都會羨慕無比的看着瘦猴一般的白澗哧溜兩下竄上去,那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真是極大地滿足了白澗的自尊心。
而隨着時光的變遷,黑白二胖越長越帥氣了,反倒是曾經帥氣的他……開始青年發福。
收回思緒,白澗眼瞅着鬼從樹下跑過,他鬆了口氣,總算躲過去了。
然而沒過一分鐘,那鬼又跑了回來,而且目的很明確就是他躲藏的這棵樹。
白澗整個人都懵了,不明白鬼到底是怎麼找到他的,可是沒有辦法,他只能跳下樹繼續逃竄。
就這樣,不管白澗躲到哪裡,那鬼都能返回來發現他的蹤跡。
就在白澗快要絕望的時候,悶熱的夜風吹起,白澗突然聞到了一股味道——尿騷味。
難道那個鬼一直追着他,是因爲……
白澗想要試一試。
他繞了個大彎往回跑。
像這種荒嶺地貌缺什麼都不會缺陡峭的溝壑,在剛纔來的路上,白澗就曾被一條溝壑絆倒過,幸好那條溝壑很窄,還不到30釐米寬,不然他早就掉進去了。
不過窄也有窄的好處,把外褲內褲都脫下來扔進去,再拿枯枝爛葉隨便的一蓋,白澗找了附近一棵大樹迅速爬上去,就等着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沒等多久,鬼來了。
之前白澗看到鬼都是立刻掉頭就跑,但是這一次他卻緊咬住嘴脣,硬生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鬼越來越近,迎着天上的月光,白澗再度看見他那張青白色的臉。
鬼一如既往的向前奔馳,而在跑出一段距離後,又停了下來,轉身往回走。
一步,一步,一步,最終停留在溝壑前。
白澗的心跳開始劇烈加速,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爲緊張還是因爲興奮。
如果這鬼是藉助氣味來尋找他的,那麼只要把褲子丟掉,他完全可以躲在樹上逃避鬼的追蹤。
鬼來到溝壑前,站立了一會兒,然後彎腰丟開那些枯枝爛葉,直接跳了進去。
“yes!”白澗興奮地揮舞着他的胖拳頭,在空中狠狠地一劃。
太好了,吸引鬼的果然是那股味道!
然後就在白澗覺得自己可以安全逃命時,卻發現溝壑裡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然後他的褲子被撕得稀爛扔出來,那鬼的一雙手在溝壑的缺口處舞動,卻上不來。
白澗猛然反應過來,這溝壑最寬的地方也只有不到30釐米,而且很多地方更加狹窄,這就意味着鬼的手臂無法彎曲。
想想人類的攀爬動作吧,在手臂不彎的情況下鬼根本爬不出來。
“這,這……”白澗驚喜交加地看着這一幕。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直接逃命,二是藉着這次卡怪的機會將鬼殺死。
就先前躲在灌木叢後面所看到的情形來判斷,這種鬼的身體並不強悍,但前提是你絕對不能碰到它,不然就會被附身。
也許他現在走過去,拿塊大石頭都能把這隻鬼砸死。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在他過去的時候,鬼又出來了。畢竟對方是隻鬼,說不定還有什麼他未知的鬼把戲,而眼前的困局只是爲了引誘他過去所設下的陷阱。
怎麼辦?我到底過不過去?……白澗舉棋不定,平時在生意場上他一直都是殺伐果斷的,了不起就當花錢買教訓。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的如果輸了他就沒命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起碼過了兩三分鐘,白澗還沒做出決定,而這時鬼手已經不再揮舞,慢慢地,他聽到一陣輕微的摩擦聲。
糟!
那鬼要出來了!
雖然沒有辦法大幅度攀爬,但如果把雙手放在腰間兩側抵住前後巖壁,慢慢蹭出來還是可以的。
白澗這時候又後悔了,他應該早點過去殺死這隻鬼,現在再下樹的話,也許等他找到一塊大石頭跑過去砸鬼,鬼已經從溝壑裡爬出來了。
真是可惜浪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以後再想用同樣手法騙到這隻鬼是不可能了。
就在這時,白澗突然聽到附近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正在向他靠近!
白澗腦袋上的冷汗越漸濃密,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了這個遊戲裡還有一條很重要的規則,那就是在同一個地方不能滯留太久。
他剛纔做陷阱的時間和躲在樹上的時間加起來已經有七八分鐘了,這是一段不短的時間,說不定……說不定這裡又誕生了一隻新鬼!!
古人說前門有狼後門有虎,那他現在就是前面有鬼後面有鬼。
不行!
必須逃!
馬上逃離這裡!
後面的窸窣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
白澗最後看了一眼前面溝壑中已經冒出鐵青色面孔的鬼,從大樹上一躍而下,選中一個方向正準備邁腿的時候,卻聽到一個怯弱的聲音。
“大白?”
“良,良人姐……”白澗差點高興哭了。
然而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流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