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殷如墨回頭時是着實被驚到了, 不過這一點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眼前的人殷如墨參不透，雖說似乎有股熟悉感但殷如墨卻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此人。畢竟這種人，他見過一次應該是會留有印象的。
最主要的是, 面前人的修爲, 殷如墨發覺自己竟然看不透。
本是聽說了八足魁的事件想觀望一下, 但殷如墨也沒想過自己竟會在街角的甜點鋪子上遇到青鸞峰的封玦。按理說打不打招呼都無所謂, 但看到封玦腕上的佛珠後殷如墨便挪不開腳了。
偷偷跟在封玦身後潛入客棧, 然後便是兩人喝着茶坐在桌旁互相皮笑肉不笑的寒暄了半個時辰。
這一切……直到系統回來。
“給。”系統把餛飩遞給封玦，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甜點後扭過頭朝殷如墨淡淡頜了頜首。
殷如墨笑着點點頭，伸手拿過面前紙包笑道“本座沒想到這天還沒亮, 青鸞峰峰主便早早來到這層峰鎮甜品鋪子那買吃食，還真是頗爲悠閒啊。”
“我也沒想到竟能在這裡遇到殷宗主, 這還真是…巧的不行。”
“哈哈, 本座只是閒來無事路過此地, 剛好聽說了一些趣事才留在這裡。”殷如墨捏着一塊桂花糕送到口中，末了輕輕擦過嘴邊的糖渣輕笑道“這裡好歹是赤血宗的地盤, 峰主若是有什麼需要，本座倒可以儘儘地主之誼。”
“怎敢勞煩殷宗主。”封玦搖搖頭“我也只是路過。”
“據說今日這層峰鎮會舉行一場不小的拍賣會。”殷如墨忽然道“這樣吧，本座做東，峰主看上什麼東西儘管開口，本座就權當儘儘地主之誼。”
封玦微微一愣, 他是沒想到殷如墨比他所猜的還知道的多。想了想封玦才點點頭道“我也聽說了拍賣會這件事, 不過此行……我是想給嗣君買中意的東西。”
“噢？是這位公子嗎？”殷如墨看向系統淺笑道“本座剛纔就想說, 這位公子本座第一眼看到便覺得甚是投緣, 不如這樣吧…這次本座做東, 就當是交個朋友。”
這句話出口封玦是真的被驚到了，看了一眼殷如墨, 封玦正在心底糾結時系統忽然擡頭淡淡道“勞煩了。”
“哈哈哈，那再過一個時辰，本座便前來尋二位。”殷如墨起身道“本座現在要去一趟趙家，兩位要一起嗎？”
“不用了。”系統搖搖頭“吾還未用飯。”
看了一眼端着碗的封玦，殷如墨不禁好笑的搖搖頭便轉身走了。
待殷如墨走後封玦這才束起大拇指道“好藉口。”
“……吾說的是事實。”
封玦一口一口吃着餛飩，系統便把趙家發生的事細細講了一遍。
封玦頓了一下皺起眉“不是赤血宗的人？”
“她沒有說謊的必要。”系統看向封玦“怕是這次，真的與赤血宗沒有關係。”
“殷如墨去了趙家。”封玦摸了摸下巴“趙甜兒會把你我的事告訴殷如墨嗎？”
“會。”系統點點頭“在殷如墨面前，她想要活命便只能實話實說。”
“到時候殷如墨問起來我們該怎麼回答？”封玦眨眨眼“總不能說是心血來潮想摻合一腳吧？”
“就說是好奇。”系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如果真不是赤血宗做的，但說無妨。”
封玦點點頭便不再說話了，一個時辰後，殷如墨沉着一張臉又回到了客棧。
看到坐在桌前看書的兩人，殷如墨輕笑一聲緩了緩臉色道“二位倒真是悠閒，本座都不知這層峰鎮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看來殷宗主是瞭解到了些什麼。”封玦淺笑道“我與嗣君路過此地聽聞了些傳聞，便好奇摻合了一下……還請殷宗主莫要見怪。”
“八足魁出現在趙家，還有那給了青娘一對副眼的神秘人。”殷如墨看了一眼系統笑道“峰主這位朋友，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若不是趙甜兒方纔所言……本座還真是想不到。”
“拍賣會吾想要那對副眼。”系統看了一眼殷如墨道“如何？”
“正合我意。”殷如墨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既然話說開了便隨意了很多，看着在一旁悠閒喝茶的封玦，殷如墨咧嘴笑了笑道“峰主想不想知道，本座在趙家看到了什麼？”
“殷宗主看到的必是什麼有趣的東西。”封玦放下茶杯道“讓我猜猜，怕是千變那隻妖獸？”
“哈哈，這算一樣吧。”殷如墨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弧度道“本座是沒想到，這趙家的人……各個倒真是心狠手辣，那青娘怕是想滅了趙家的口，竟連趙家夫人的屍體都不放過…直接煉了人油。”
封玦微微皺眉。
“峰主怕是不知道吧，把屍身用烈火燒到一半的時候超裡面注水，這樣便能提取到人油。”殷如墨看着封玦的臉色笑道“哎呀，這種事本座明明已經在赤血宗境內禁止了，怎麼還會……”
“殷宗主說層峰鎮是赤血宗境內？”系統忽然淡淡開口“但據吾所知，之前死在八足魁那裡的可是五名古月門弟子，而且照之前來看，流傳的都是古月門弟子在本門派境內執行任務時突發意外身亡。”
殷如墨沒有接口，只是臉色明顯不太好看。他一向目中無人慣了，要說讓他心裡不滿的，便是這與古月門接壤的層峰鎮。爲了這點地方兩派本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會，但不管怎麼說，殷如墨卻早已把這裡歸到了自己的地盤。
因爲系統說的的確也是實話，殷如墨也只能露出笑臉道“先不談這些，兩位若是歇息的差不多了，我們便去拍賣會那邊，好早些了卻個心願不是。”
系統站起身朝封玦點點頭，封玦笑着聳聳肩便同殷如墨走了出去。
今日的拍賣會吸引了諸多人士，殷如墨之前也不知做了什麼，三人直接被帶着走進了一個裝修精美，視野開闊的獨立小房間。
殷如墨伸手在面前的窗框上點了點，而後才坐下身輕笑道“好了，這下不會有人打擾到我們看戲了。”
“看戲？”封玦樂了“感情殷宗主是來看戲的？”
“反正我們是有目的而來，和他們不同。”殷如墨朝下面的人羣努努嘴道“不是看戲是什麼？”
封玦正覺得好笑，轉頭朝臺下看去的時候卻不由得一愣，眨眼又仔細瞅了瞅封玦略微詫異道“那是……傅姑娘。”
“嗯？”殷如墨順着封玦的目光看去，待瞅到那一抹豔紅時挑眉道“這位姑娘本座有印象，古月門傅雪衣……倒是很出名。”
“宗主怕是遇到了勁敵。”封玦轉過頭淺笑道“古月門的人如此高調的出現在這裡，怕是目的不簡單。”
“說了盡地主之儀，峰主拭目以待便可。”殷如墨敲了敲手下的扶手道“怎麼說這傅雪衣在整個修真界也算是名氣不小，倒也算是難得的佳人。”
說着殷如墨便把目光移到封玦身上轉了一圈，而後輕笑一聲“不過看樣子，這佳人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封玦沒接茬，一旁的系統則是定定的看着下方的人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殷如墨無所謂的聳聳肩，抿了抿薄脣又把目光落在封玦手腕上的佛珠上悠悠道“這還真是…絕情的很吶。”
“殷宗主，你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封玦被殷如墨這陰陽怪氣的模樣弄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殷如墨一臉哀怨的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簡直一副恨不得把他整條手臂都卸下來的樣子。
殷如墨微微坐直身，雙手交叉放在膝上這才道“那本座就直說了，峰主手腕上的佛珠是何人所贈？”
“怎麼，殷宗主是看上了這串佛珠？”
“有些事情本座也懶得繞彎子，趁着今日正好想同峰主說上一說。”殷如墨靠在椅背上，先是輕輕撇了一眼系統那邊的位置，而後才緩緩道“不瞞峰主，懲戒峰峰主火雲君…與我，關係莫逆。”
封玦眼皮跳了跳，緩緩擡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殷如墨。
殷如墨攤開手笑道“本座是看在青鸞峰與懲戒峰關係不錯的份上，纔想把一些事通過峰主之口告知他，畢竟本座現在想要尋到火雲君本人還是很費力的。”
“殷宗主覺得，我會幫你？”
“本座可沒奢想過你會幫我。”殷如墨聳聳肩“只是想替他分憂罷了。”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封玦真想找個藉口直接遁走算了，但殷如墨此時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封玦便耐着性子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與火雲君算是舊識。”殷如墨輕嘆道“很多年前也算是經歷過生死之交，你手上那串佛珠…便是當年我贈與他的。”
殷如墨盯着封玦手腕上的佛珠神色莫名，半晌後悠悠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但是不久後發生了一些意外，具體是什麼火雲君他也知曉……從那時候開始，我便離開他的身邊了。”
“殷宗主，按理說故人相見本不該……”封玦疑惑的看了一眼殷如墨“恕我直言，殷宗主似乎和火雲峰主有什麼過節？”
“哈，應該不是什麼過節，只是他現在單純的不喜歡我罷了。”殷如墨挑挑眉道“我喜歡他，他也知曉，不過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接受我便是了。”
封玦“……”
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而且大哥……真沒看出來你是單戀被拒還依舊這麼窮追不捨的類型啊。
殷如墨的話封玦並不全然相信，因爲單憑火雲君對殷如墨的態度表現，可不像是僅僅拒絕追求什麼的便滋生厭惡的，不過這是人家兩個人的事，封玦也僅僅是好奇一下而已。
“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既然他能把這串佛珠給你，我也基本能明白他的意思。”殷如墨摩挲了一下下巴道“以他的性格定是想讓你離我遠遠的，但是又怕我對你不利……真是……”
殷如墨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但封玦卻是看着對方嘴角一閃而逝的苦笑微微垂眸，既然殷如墨能猜的到火雲君的想法，那是不是說明…火雲君其實也能猜到殷如墨接下來會做什麼。
殷如墨看着略微戒備的封玦笑道“不用這麼緊張，本座不會害你…反之，本座會盡力幫你。”
“嗯？”封玦詫異的看了一眼殷如墨，殷如墨擺擺手道“幫你也就是幫他，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倒不如你把此番前來的目的告訴我，我說不定能幫你解決。”
封玦聞言還未接話，系統不帶感情的聲音便從一旁淡淡傳來“八足魁憑空出現在層峰鎮，這便是此行的目的。”
“噢～看來我們目的一樣。”殷如墨笑道“這件事如果處理的好，這層峰鎮用不了多大力氣便能徹底是赤血宗的，而古月門…就可以靠邊站了。”
封玦微微皺着眉沒有說話，系統這時忽然沉聲道“看臺那邊，副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