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空間兒,見晴雪帶了人,送來幾身半差不小的合身衣物,晴雪送來時,李蘊正在木桶之中泡着,許輕遠在一側盯着,怕她洗澡滑倒摔着。
“這兩身是王妃親自給的,說是王妃年輕時候裁剪好的,想着先湊着穿着,等過兩日,喚來裁縫師傅,重新給小姐準備幾身好的。”晴雪雙手託着,對許輕遠恭敬說道。
“嗯,下去吧。”
“姑爺,王妃那屋,飯菜準備妥善,只等小姐與姑爺前去。”晴雪又多了兩句。
許輕遠沒言語,直接去了屋裡,晴雪在外面站着,隱隱聽到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可是要起來,王妃準備好了飯菜,等着呢。”
“泡的渾身通暢,倒是不想起來了。母親在等,我們就趕緊過去吧。”
李蘊說着伸出手,攀着許輕遠的胳膊,從裡頭走了出來。
許輕遠抓了衣衫往她身上一裹,瞧見那收拾妥當的牀褥,倒是乾淨整潔,抱着便過去了。
李蘊伸手碰了下被褥,還是溫熱的,“牀褥都熱了起來。”
“先坐着我拿了衣衫給你。”
許輕遠比李蘊知道的多一些,方纔帶他們過來的那個叫春琴的丫頭,應該是事先準備好的。
古來就有,以人暖牀的說法,許輕遠知道阿蘊有輕微潔癖,不喜被外人碰觸貼身之物,怕她心裡反感,倒是沒說。
拿了衣服,待穿戴好後,李蘊與許輕遠,剛到茗景苑,見肅王妃與陶朱,正在等着他們。
“快到跟前來,今日回來的晚, 先稍稍吃上一點,等明兒再做幾個豐盛的菜來。”肅王妃瞧見李蘊,很是歡喜。
許輕遠感覺挽着自己胳膊的人一空,阿蘊已經被肅王妃拉到了她自己跟前。
李蘊與肅王妃母親感情甚好的坐下吃飯,許輕遠在陶朱的引領下,坐在椅子上,左右沒發現滎陽公子與珩嚴世子的蹤影。
整個桌子,只有肅王妃與李蘊並許輕遠三人。
陶朱是瞧出了許輕遠的不好意思,笑着說道, “姑爺好生吃喝,世子爺與公子,明日定來作陪。”
肅王妃瞧了下許輕遠,抓着李蘊的手說道,“在這裡住上幾日,等我把王府的事情大點好了,帶你在皇城多看看。輕遠瞧着不差,你們可是打算留在皇城中,蘊兒,娘只有你這麼一個姑娘,前頭兩個哥哥不管事,你可別不要親孃纔是。”
“怎麼會呢,阿蘊肯定會要親孃的。”李蘊說着,看向許輕遠,見他垂眸,一言不發,接着對肅王妃又說,“到底是出嫁了的姑娘,阿蘊在青龍鎮,有夫家, 有孩子,自然是要回去的。娘,就當是孩兒遠嫁了,等以後,若是您想我們了,我們再來也不遲。”
李蘊還是堅持己見,不打算在皇城久待。
肅王妃嘆息一聲,連連說了三個,罷了。
這才道,“由着你的意思,不在皇城呆着,該是你的東西,也定然是少不了的。”
李蘊沒仔細聽肅王妃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許輕遠夾了兩片肉,放到她碗中,她便湊着吃了起來。
食不言寢不語,三人吃飯,一桌無言。
吃過之後,李蘊摸着小腹,吃撐了,想出去走走。
肅王妃是真累了,擺擺手,笑着對他們小夫妻說,“瞧着是要到了生產日子,該是要多走動走動的,明兒我挑了兩個教養嬤嬤,放在你身邊,她們都是有生產經驗,兒女雙全,帶福氣的人。”
“母親,沒有那麼多講究的,怕是等孩子出生,我們已然回到青龍鎮家裡去了,教養嬤嬤,還是別耽擱功夫去尋了。”
肅王妃沒繼續說,這心裡正在盤算着呢,給蘊兒找的教養嬤嬤,肯定不能差的。
月色淡淡,有些清淺,李蘊與許輕遠在肅王妃這茗景苑裡小小溜達一圈。
兩人並肩而行,身後跟着晴雪與春琴兩個丫頭。
正是走到院子門房那處,聽到有幾聲嗔怒發火之聲。
李蘊停下步子,想着肅王妃已經是睡下,誰在外面,別是個有什麼事情纔好?
“晴雪你出去看看,瞧着是何事,若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且打發了出去,王妃這會兒正是睡下,仔細吵醒了。”
“是,小姐,奴婢聽着是素雪的聲音,先出去問問。”
晴雪是素雪是一同被陶朱在青龍鎮牙行裡買出來的,有些交情,關係比一般的人,要好些。
晴雪剛到門外,瞧見素雪被兩個丫頭按住,見一身華服的女人,狠狠的抽了素雪兩個巴掌。
“素雪……。”晴雪當下喊了一聲。
見那身穿華服,頭戴珍寶的女人,怒目而起。
“小賤皮子,不知道本夫人名字中有個素字,你也敢叫素雪,你也配,看我不打爛你這正勾搭人的狐狸精臉。”
素夫人原先也是王府裡面的一個丫頭,爬了王爺的牀,生了一對姑娘,才被破格提成側室,給了夫人的稱號。
她細數整個王府,誰的名字裡敢帶有素字,就要狠狠教訓一番,她能動的人,就打發了賣掉,不能動的,就直接給改了名字。
整個肅王府,還真沒有與素夫人撞名的。
巧的事,肅王妃帶來的丫頭,名字就叫素雪,這不是故意在打她的臉嗎?
素夫人本來就是來打肅王妃的臉的,生了兩個兒子又如何,王爺現在還不是天天呆在她房中,不願出來。
她就是想讓肅王妃看看,一個正兒八經的王妃,還不比不上她這個側室受寵,她可是獨寵了十幾年呢。
晴雪剛喊了素雪一聲,直接被素夫人打了一巴掌。
“王妃這是回到王府就躲着,不敢出來見人啊,那本夫人就一直打,打到你們主子出來爲止。”
素夫人話落,李蘊許輕遠前後腳過來。
一直聽着這般吵鬧聲,沒有消減,反而漸漸吵鬧起來。李蘊便與許輕遠一同過來了。
“何事在這裡吵鬧?不曉得王妃舟車勞頓,正在休息,仔細吵醒了啊,扒了你們的皮子。”李蘊清冷說着,緩緩走近,眼神定在素夫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