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在四周看了幾眼,能夠看到街角這個方位的樓宇,就只有那麼三幢而已,而視角最好的,無非就是眼前兩百米之外的那一幢大樓,能夠相當清晰瞭然的看到王飛立身的這個地方,而且沒有任何的死角。
以季成林的那種世家風格,一定會選擇這種看起來最寬廣的角度,這也是他的底氣,相當的自傲,這就是好日子過多了的滋味。
王飛隨後吁了口氣,這一刻眼神特別的明亮,就那樣盯着眼前的樓宇,自一樓向上看去。以他現在的目力,已經算是超越了正常的範圍,所以眼前大樓中的景緻在他的眼前一目瞭然。
同一刻,八樓的落地玻璃窗前,池百年的臉上泛起從未有過的凝重,嘆了聲道:“全滅!季成林,你的人竟然被全滅了,就連那些頂尖的好手也架不住他的一拳,而且他似乎還留有餘力,這種擊打力與抗擊打力,想來世界級的拳王也不外如是,但就算是世界級的拳王,也會有力竭的時候,不可能扛過兩百人的衝擊。”
季成林的臉‘色’鐵青,但臉上的那股子猙獰之氣卻更加濃烈了,他的拳頭握得很緊,頗有幾分冷厲的說道:“這一次我輸了,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把王飛給解決掉,這樣的人,留着始終是個禍害。”
“季成林,我不知道你和王飛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爲什麼已經到了這種不可調和的地步?”池百年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激’‘蕩’,隨後話鋒一轉:“我們池家主要是因爲我二叔的關係,他想把燕海的****全部收歸麾下,但王飛卻成了最大的阻力,這纔有了矛盾,只不過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我會回去和我爺爺彙報這件事,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敵人,當敵人已經超出了你的預期,倒不如把他變成朋友爲好,多一個強大的朋友,總比多一個強勢的敵人要讓人心安。”
“池百年,我沒有你的那種‘胸’襟,也沒有你的那種智商,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凡是我不喜歡的,我就一定要打倒,這個人算是我的情敵,所以該用的手段,我一定會用上,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季成林透着一種固執的感覺,眼睛中甚至透出一股子綠意。
池百年搖了搖頭:“這一次我不會阻止你,但如果這一次你沒有成功,我就必須有所取捨了。我在想,如果你用了槍械卻沒有收拾掉王飛,那麼該如何去面對這件事的後果?說起來,我們是北大的同學,你們學哲學的,大概都是瘋子吧。”
季成林笑了笑,臉上的那道疤痕透出一股子剛烈:“我學哲學的目的,只是爲了讓我的人生觀更加寬廣一些,我所欣賞的人都是哲學出身,這就是我心中的太陽。只是我搞不懂的是,你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去學數學?難道妖孽級的人物都喜歡玩智商高的東西?”
“其實我有些後悔了,我學數學就是想讓我的思維能夠不斷的想到新的點子,學會掌控更多的東西,只是這最後一年,我卻依然沒有學到我想要的。”
池百年溫和的說道,這一刻彷彿下了某種決定般,泛起如釋重負的感覺,那股子令‘女’人嫉妒的容顏透出幾分的釋然,愈現出驚人的美麗。
“你在北華大學數學系向來都是第一,這一點我很佩服,只不過這次的事,我已經下了決心,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敵人,只要你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
季成林放鬆了下來,只不過他本來就是那種棱角相當分明的人,長相‘陰’柔,卻帶着一股子剛烈的氣質,所以很讓人不敢親近。
池百年心下嘆了聲,季成林和他說了這麼多話,透‘露’出來的意思相當明顯,或許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在大學的時候,他們兩人互相欣賞,一個是哲學系無可爭議的第一,成績相仿,家世相仿,便成了莫逆之‘交’。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兩人要走的路是一樣,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畢竟他們所堅守的方向是不同的,這種決裂早晚都會出現,只不過現在因爲王飛而提前擺到了他們的面前,甚至他們都還沒有畢業,還有這最後一年可以共同渡過的時光。
“成林,那麼祝你走好,早點接管季家。”池百年‘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看起來有若處子,溫和到了極致,那股子俊美的容顏,甚至連‘女’人都要褪‘色’三分。
就在這個當下,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王飛向上看來的動作,心中一頓道:“成林,王飛看上來了,看起來他有可能已經發現你了。”
季成林先是看了池百年一眼,難得的收起了那股子猙獰之氣:“不管怎麼樣,你曾經都是我的朋友。”
說完,他舉起了望遠鏡,低頭看向外面,恰恰迎上了王飛的目光,只不過他卻搖了搖頭道:“或許他已經知道我就在這附近,但這麼遠的距離,他是不可能發現我的,再加上現在又是晚上,除非他是超人。”
池百年雙手向‘褲’子口袋裡一‘插’,身子卻退到了牆壁的一側,這樣外面就真正看不到他了,隨後他眯着眼睛笑道:“你不覺得他是超人嗎?那我先走了,我不想和他正面接觸,現在還不到時候,這個結善緣的機會我不想失去。”
說完,他繞着牆壁走了一大圈,這才推‘門’出了房間,但卻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順着樓梯慢慢朝樓上走去。
王飛這時的確是看到了季成林,這麼遠的距離,他看得並不真切,但他本來就對季成林的身影相當之熟悉,更何況季成林又沒有任何的掩飾,連窗簾都沒有拉,就那樣站在落地玻璃前,他一眼就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身上的汗珠噼裡啪啦的滾落了下來,隨後他走過去拿起自己的襯衫,只是渾身卻再度泛起一股子痠痛的感觸,這種力竭的滋味極是難受,但那股子極盡的暴力之後卻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酣暢淋漓。
把襯衫搭在肩膀上,王飛開始向着那幢大樓跑去,他的節奏並不快,但卻很有力,畢竟他的體力已經不多了,若是季成林身邊還有十幾號人,他是一定要退卻的,但現在他孤身一個人,他沒有理由放棄。
要讓你的敵人記住教訓,就一定要打到他痛,讓他有那種親身的體會,就算他是季家的人,那也不能讓他妥協,他的‘性’格中或許有妥協的情緒,但絕不是在這樣的時候,也絕不是在這樣的人面前。
男人的尊嚴大多數的時候是靠氣勢去維護的,但有時候,卻不得不靠拳頭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