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被迫進宮

一夜安靜,時間就如手中的細沙,不知不覺中已是悄然流去。雖說張梓薰乃是仙子的身體,但是現在的她畢竟只有一部分法力,所以還是會累會困的。不管心中有多少疑問,多少不解,睏意來臨時,依然沉沉的睡去。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春日的陽光顯得特別的溫暖,透過閨房的格菱窗花投射到張梓薰溫暖的牀上。而此刻的張梓薰睡意正濃,翻過身繼續和周公下着未完之棋。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快醒醒。”這時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傳入張梓薰的耳裡。

“哎呀時間還早呢媽!讓我再睡五分鐘。今天又不上學,幹嘛這麼早把我叫醒!”張梓薰不耐煩的下意識拉過被子矇住頭,嘴裡嘀嘀咕咕的碎碎念道。

“小姐!!!!”青兒見牀上之人居然無視自己的存在,立刻提高了聲調喚道。她心裡鬱悶啊!你當她願意這麼一大早就來叫這位大小姐起牀啊?還不是因爲府裡其他下人知道這位小姐自回來之後就性情大變,雖然開朗了不少,但同時也比以前飛揚跋扈了不少。誰也不敢惹。可偏偏今天老爺又吩咐說要早點讓小姐起來跟他一起進宮。所以這叫起牀的任務就落在了青兒身上。

“小姐,你再不起來就休怪青兒不客氣了!!!!”青兒雙手叉腰,氣嘟嘟的瞪着牀上的張梓薰幾乎是用吼道。爲什麼現在青兒敢對張梓薰如此,那是因爲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和張梓薰已經情同姐妹,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是不分尊卑的。

“喂,管家婆,你到底想幹什麼!”受不了青兒的“咆哮”,張梓薰極不情願地從牀上坐起身子,滿臉的倦容,一副未睡醒的樣子。

“青兒,我剛纔的那盤棋眼看就要贏了,都是你,哼!”張梓薰埋怨道。

“我的大小姐,你還是起來吧!再不起來老爺都要發飆了。你忘了昨天老爺說過今天你要和他一起進宮的嗎?”青兒坐到張梓薰身邊,一副幸災樂禍的戲謔道。

“啊!是啊,今天爹說我也要進宮的。青兒,怎麼辦啊?我不想與皇家的人有什麼牽扯,能不能不去啊?”到現在張梓薰終於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拉着青兒的手無奈道。睡意也完全消失了。

“小姐,這恐怕不行,你是丞相的女兒,就這一點已經註定你和皇家脫不了關係了。不過就是進一趟皇宮,有什麼可怕的?”青兒冷靜分析道。

“我就是不想。這次我到這裡來是因爲太上老君說其中有什麼玄機,我非來不可。但我只想盡快弄清楚好儘快脫身。皇家是個可怕的地方,我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張梓薰突然靈機一動道:“誒,我不是還有法力嗎?用它解決不行嗎?”

“不行!”話音剛落,只見青兒猛然從牀邊站起身,嚴肅的否定阻止道。

“小姐,你下凡之前太上老君嚴重叮囑過絕不可以亂用法力改變凡間的事,這樣會造成大亂。更何況昨日,你和那神秘人軒轅清絕大戰一場,體內的法力消耗過度,如果再強行使用的話,一定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極大地傷害的。”見她如此嚴肅,張梓薰也只好無奈的說道:“好了好了,我不用就是了,瞧你緊張的。現在還是先整理一下去見我爹孃,看是否有迴旋的餘地。”青兒這才放下心:“對了小姐,你剛纔說的什麼上學啊什麼的,那是什麼?還有,那什麼媽。媽。的又是什麼?”青兒突然回想起剛纔張梓薰下意識中說的話,奇怪的問道。正在洗臉的張梓薰聞言頓時愣了一下。

“我剛纔迷迷糊糊的怎麼把現代的話給說出來了?”於是轉過身頗有些尷尬的道:“沒什麼,那是我胡亂說的。”

“哦。”青兒若有所思的應道。

“小姐,還是我來替你梳洗吧。”說着青兒便替前者梳起頭髮。

“還是我自己來吧,我不習慣別人伺候。”張梓薰三兩下將自己的頭髮弄好。

“青兒姑娘,小姐起來了嗎?老爺讓奴婢來請小姐過去一起吃早飯。”這時,門外傳來心兒的聲音。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張梓薰應道。同時已經打開房門。正好可以去和爹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可以不去什麼皇宮的。雖然她沒去過。

幾分鐘之後,飯廳裡。張丞相和夫人已經在此就坐,張梓薰蓮步走了進去。學者古人的樣子向張老爺和夫人行了禮,然後坐下。今天張梓薰依舊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長裙,簡簡單單的妝,簡單的髮髻,透着一種自然的美感。

“薰兒,身體好些了嗎?”母親永遠是最關心自己的孩子的,一見到張梓薰進來,沈夢衣便關心的拉着她的手問道。

“娘,我沒事了。”張梓薰報以一個微笑。而張

蘅,紫月國的丞相現在已經換上了朝服,一言不發的吃着早飯,隱隱透着一股王者之氣。張梓薰在和母親說過話之後,便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張蘅,也就是她現在的爹。這時正好後者也擡眼看着她。張梓薰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種作爲父親的威嚴,不容侵犯。他不由得將目光輕移,不去正視:“爹,謝謝你昨晚去找我。”張梓薰由衷的說出謝謝,只是聲音明顯沒有什麼底氣,因爲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聞言,張蘅的目光明顯有些閃爍,心裡應該有些震驚。這些年由於自己對這個女兒實在管的太嚴所以導致她幾乎都沒怎麼和自己說過話,現在居然想自己說謝謝?

“呵呵。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如果他不去找你,那娘才和他沒完呢!不過薰兒,以後可不能在這樣一聲不響的跑出去了,你知道娘有多擔心嗎?”沈夢衣握着女兒的手溫柔的說道。

“咳咳。昨晚的事我就不再追究,吃晚飯讓丫鬟們爲你好打扮一番,隨我進宮見皇上。”張老爺輕咳一聲沉聲道。

“爹,我。我能不能不去啊?女兒不想進宮去。”張梓薰試探的問道。不知怎麼回事,要說她也是堂堂天界仙女,玉帝之女,現在面對這位所謂的父親居然會感到畏懼。也可能是她的靈魂本就是凡人的原因吧。

“不行!”張老爺不容分說的斷然說道。

“爲什麼?我不想去,難道這也能勉強?”張梓薰的倔勁上來了,正面回道。

“這是聖旨,就是你爹我也不能拒絕,何況是你!更何況不知有多少女子夢想着要進皇宮都沒機會,我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張老爺喝道。張梓薰這下徹底生氣了,大聲道:“我就是不想去,別人愛誰睡去。聖旨又怎麼樣?那是你接的,又不是我接的!”說完一屁股坐下不再說話。沈夢衣和張蘅同時愣住了,驚訝的看着自己這個女兒。

“這還是我那個什麼事都逆來順受不敢反抗的女兒嗎?以前她可從不敢說這樣的話!真的變了。”

“你。你再說一遍!”張蘅首先回過神來,心想,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總是你爹,還能不聽我的?氣得臉色發青:“你長大了你,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哼,我就是不去!我明白了,昨晚你之所以去找我也是因爲怕今天無法向皇上交代吧?堂堂丞相的女兒失蹤,欺君之罪,你丞相的面子也掛不住!”張梓薰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這樣一時衝動脫口而出這些話。

“住口!薰兒,你怎麼能和你爹這樣說話呢?”沈夢衣突然嚴肅的喝道:“你爹已經說了,這是聖旨,如果抗旨不尊,那我們全家都要被砍頭的知道嗎?所以還是去一趟吧,又不會怎麼樣,宴會一完就回來,不會有什麼事的。”說到最後,沈夢衣還是變成了商量的語氣。張梓薰沉默了,權衡利害,看來自己的確非去不可。因此只好點點頭:“對不起爹,剛纔是我太沖動了。”

“好了,你先回房讓心兒她們爲你打扮一番,一個時辰後出發。”張丞相的語氣也和藹下來了,其實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進宮。以張梓薰的美貌,萬一被皇上看中或者是哪個皇子看中都不是一件好事。他深深的明白深宮裡的步步艱難和悲哀,作爲父親,有誰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陷入其中?只是皇命難違,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祈禱女兒別被看中就好。

張梓薰閨房之中。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張梓薰一屁股坐到桌邊,玉手拍着桌子氣無處發的說道:“這是什麼世道嘛!皇上,皇上就可以強人所難,就可以爲所欲爲?真是的,皇宮中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這一點我深有了解。我可不想捲入其中。”

“小姐,你又沒有進過宮,你怎麼知道皇宮裡不簡單?”心兒不解的問道。這小姐越來越奇怪,自小就在府中長大,怎麼會了解皇宮裡的事呢?

“呃。哎呀,我知道就是知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張梓薰現在本就不爽,可心兒偏偏就愛撞這口上。

“哦。”心兒低下頭不再說話。

“小姐,有什麼好怕的嘛,不就是去一次皇宮嘛!你忘了你是神仙,如果實在是不行,再用法力脫身也未嘗不可啊!”青兒神秘的伏在她耳邊說道。張梓薰頓時眼睛一亮:“對啊,我是神仙我怕誰?去就去。”

“好了心兒,剛纔是小姐我不對,現在麻煩你幫我梳洗打扮一下,我決定進宮了。”

“是,小姐。”心兒高興的道。可卻不見她有所行動。正在張梓薰和青兒疑惑的看着她時,只見他手掌輕拍,下一刻,青兒和張梓薰頓時愣在當場。張梓薰更有上了賊船的感覺。只見她兩下擊掌之

後,房門打開,丫鬟們一個接一個端着令人眼花繚亂的東西陸續走了進來。什麼輕衫羅裙,珠釵項鍊,花花綠綠的,令人目不暇接。接着一件一件放於梳妝檯之上。

“心兒,你別告訴我,你要將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戴在我身上!”心兒毫不在意的點點頭:“是的,小姐。”

“啊。不要啊!!!”張梓薰發出一聲慘叫。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裡,張梓薰可以說是接受了自她有意識以來最爲殘酷的“折磨”!第一步,由四五個丫鬟強行將她弄進裝有牛奶和玫瑰花瓣的浴湯裡進行沐浴,其間她只需要靜靜地躺在裡面。搓揉按摩的事全由丫鬟來做。第二步,沐浴完畢,由丫鬟們伺候着將寬大繁瑣的禮服一件又一件的套在她的身上。這一步也是張梓薰最爲頭疼的事。平時喜歡簡單隨意的她,現在卻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包了個嚴實,而且又是這種每一件都十分寬大繁雜的古代裝束。張梓薰幾乎要哭了。可是這一切都由不得她。第三步,也是最後一步:梳髮髻,戴朱釵項鍊和耳環。梳妝檯前,張梓薰數了數,一共有十個丫鬟把她圍得嚴嚴實實。十雙手在她的頭上不停地擺弄。她只覺得頭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到最後她乾脆閉上雙眼不再去看。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就快要睡着了的時候,聽見心兒叫道:“小姐,可以了。”張梓薰這才睜開雙眼。不過下一刻又再閉上。揉了揉眼睛又再睜開。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在她的眼前,有些模糊的銅鏡中,一個天仙般的女子出現在眼前。臉上淡淡的水粉加胭脂的覆蓋,恰到好處。彎彎的眉毛經過細心的修飾更加好看。朱脣之上也只有淡淡的紅色裝飾,不濃不淡剛剛好。雙耳之上一副翠玉耳環與頭上的一支白玉朱釵相映襯。髮髻也是特別梳理過的,長髮飄逸,正是少女形象。再看自己身上,一套大方得體的水藍色宮裝既大方又不顯得刻意。腰身被完全凸現。她真懷疑是不是今天的事早就有預謀的。腰間也是一條藍色的腰帶。總之一切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正好將張梓薰的優點一一凸現出來。

“這。這是誰?”張梓薰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噗呲”心兒和青兒同事笑了出來:“小姐,這就是你啊!怎麼,不認識了?”青兒道:“怎麼樣?我和心兒的技術不錯吧?我們保證你今天一定是最漂亮的一個!”青兒極爲得意。開玩笑她可是來自天庭,以前就是專門伺候公主梳妝的,手藝能不好嗎?

“這。這真的是我?”張梓薰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

“薰兒,你好了嗎?我們該出發了!”這時,門外傳來張丞相的催促之聲。

“小姐別看了,口水都掉下來了。趕快出去吧!”心兒提醒道。

“嘎吱”,門開了,張梓薰依舊有些不習慣的走了出來。在她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呆了。隨行的家丁,馬伕,甚至連張老爺也不例外。他微微一怔:“這是我的女兒嗎?從來都不知道她能如此美得不像人而像天上仙子。”同樣的,在這裡的所有男子都忍不住嚥了一口水:“真漂亮!”不過旋即張老爺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樣的話,難保會不被皇上或者皇子看中啊!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爹,爹,你怎麼了?不是要出發了嗎?”見爹爹突然站立不動,張梓薰疑惑的提醒道。

“哦,走吧。”張老爺不再說話,轉身上了馬車。張梓薰隨後。皇城離這裡並不遠,就在以東的幾條街過後。古代就是這樣,技術不發達,交通工具不是馬車就是轎子,又慢又顛簸。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只能忍着。一路上觀賞着街道的繁華,張梓薰似是不經意的問道:“爹,爲什麼這次皇上會特別下旨要求每個有女兒的大臣必須帶着自己的女兒去呢?只是爲了參加什麼九皇子的百日宴?”

“咳咳。”聞言,張丞相輕咳一聲道:“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身爲臣子的不能隨揣測聖意,否則會犯大不敬之罪!”

“切,皇宮就是規矩多。所以我纔不想去的。”張梓薰不屑的道。

“薰兒你記住了,待會兒到了皇宮之後儘量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能不說話就儘量別說話,知道嗎?”張丞相嚴肅提醒道。

“爲什麼啊?”張梓薰不解。既然非要人家進宮,又不讓人說話,是何道理?

“別問那麼多,總之記住就是了。”

“哦,知道了。”馬車在繼續前行,張梓薰和張丞相則各懷心事。一路沉默。不一會,馬車便到了宮門口。

“停車!”這時,一名守門的侍衛攔下了他們的馬車:“進宮一律下車步行!”那人平靜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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