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二 撞槍口

看到自家的產業生意如此興隆,聞安臣心中自然也是高興,不過他今日來這兒吃飯,可並不是專門來看這貨運分行的生意怎麼樣的,而是應洪大康和卓安平之邀請,前來赴宴。

方纔最先開口說話的便是聞安臣,而後接話的則是洪大康,聞安臣這些日子跟洪大康接觸下來,才發現原來這位竟然也是讀書人。別看洪大康長得粗豪,行事也很是豪爽利落,說話有時候也是粗俗不堪,結果卻沒想到,後來兩人交情深了之後,洪大康告訴他,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讀過書。

只是後來屢試不第,考了十幾年,連秀才都沒考上,家裡爲了供他讀書供他科舉,把家產都變賣得七七八八了,而他卻是屢試不第。眼瞅着越考年紀越大,也沒什麼結果,但是家裡卻是越發的貧窮,已經快要揭不開鍋了。沒奈何之下,洪大康只好棄了學業,把剩下的家產都用來打通關係,走了他父親當年一個同僚的門路,近進入這州衙之中當差。

他這人看似粗豪,實則很精明,是很會來事兒的一個人,而且他這人,看事情看的非常明白,做決定也很果斷,每逢州衙之中有上官鬥起來,他往往能跟對最後勝利的那個人,所以這些年來,他在州衙的鬥爭中可算得上是如魚得水,也不斷升遷。

方纔他們兩個人雅興起來,在一塊兒談論詩詞,一旁的卓安平卻是聽得很不耐煩,他輕輕敲了敲桌子,道:“嗨,我說,你們倆能說點我能聽得懂的麼?別在這兒文縐縐的賣弄學問。”

聞安臣嘿然一笑:“既然卓老哥您不愛聽,那咱就不說了,說點兒你聽得明白的。”

他看了一眼洪大康,笑道:“說吧,老洪,卓老哥,你們倆這次專程把我叫出來,咱們一塊吃飯,爲了什麼呀?別跟我說你是沒事兒,就是想我了,咱倆可是在州衙天天見面呢!”

洪大康摸了摸鼻子,笑道:“想瞞過大人您,還真是不容易。”

他看了兩人一眼,低聲道:“聞大人,我想問問,耿義那廝,您到底還管不管他了?他現在可是您的下屬,眼瞅着這廝都要鬧翻天了,不但在他的巡檢司作威作福,甚至更是放出話來,說您若是敢對他吩咐一句,他便要讓您好看!聞大人,這口氣您忍得下麼?”

聞安臣聽了,卻也不動怒,只是微微一笑,道:“他最近又幹什麼事兒了?”

“嘿,還能有什麼事兒?”

洪大康呸了一口,不屑的發出一聲冷哼,沉聲道:“您是不知道這廝有多缺德,他不是管着巡檢司麼,他們巡檢司的士卒,在秦州城外各個路口攔截商隊,強徵賦稅,若是人家不交,他們便把人家貨物給扣下,怎麼着都不給,有的甚至直接就把那貨物給變賣了,而且還是

低價變賣。”

聞安臣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煩悶無奈。

他之前就聽說過各地的巡檢司許多都在做着這種勾當營生,但是卻沒想到,竟然發生在現在自己的屬下。

畢竟現在巡檢司是歸他管的。

他也沒有想到,耿義明明已經知道自己當了,他的頂頭上司了,還敢如此做,這已經是相當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嘿嘿,您以爲這就完了?好叫大人您得知,這還不算什麼呢!”

洪大康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道:“這廝扣押完人家的貨物,收完人家的稅之後,還放話說是新上任的秦州典史聞大人讓他們這麼做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住了嘴,閉口不言了。

聞安臣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洪大康和卓安平都是頗爲熟悉他的人,分明看到聞安臣嘴角劇烈的抽動了一下,眼中也閃過一抹猙獰。

聞安臣沉吟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輕輕敲了敲桌子,道:“算了,不談這些鳥人鳥事兒了。”

雖然他說不談了,但是洪大康和卓安平卻是知道,聞安臣心裡肯定已是極度不悅了。說不得,耿義就要倒點兒小黴。

而聞安臣心裡確實也是這麼想的。

說實話,他接手了這個秦州典史之後,本來是不想跟自己屬下這些官員發生什麼衝突的,畢竟他現在的重點,是讀書是準備科舉,而不是在這兒跟人爾虞我詐,權勢爭鬥,那樣會牽扯極大的精力,而且也會生出一些本不應該存在的變數出來。

但是,他卻沒想到,耿義竟然這般不安分。他的行徑,已經是極爲挑釁聞安臣的權威,而聞安臣若是再不反擊的話,只怕他手下也沒人會服他了!

所以聞安臣決定給這廝一點兒教訓。

不過如何教訓耿義,還要再作計較,就不用在現在說了。

他指了指貨運分行的門面,笑道:“那家大車行,瞧着生意倒是不錯。”

他說這個,也是爲了聽聽洪大康和卓安平對貨運分行的看法,順便試探試探,看看他們知道不知道自己和這個貨運分行的關係。

見他主動轉移話題,洪大康卓安平也都是很識趣兒的沒有再提這個。

“那一傢什麼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生意還真是好哇!”

洪大康指了指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的門面,道:“剛纔我過來這邊的時候,還跟掌櫃的談起來,掌櫃的說他們東家就是喜歡雅靜,之前之所以選在這兒,就是因爲這兒比較安靜,來往的人也比較少,喜歡了親愛這兒吃飯的達官貴人也是看中了這裡的安靜。而對面那家貨運分行開業之後,人來人往,這條街上比過去繁華了十倍,已經有許多主顧嫌這裡吵鬧,心中生了厭煩,不願意過來這邊吃飯了。所以這家店的東家,便想着要另尋一個去處,把這家店遷過去,便不在這兒呆着了。”

聞安臣搖了搖頭,這東家倒還真是挺任性的,就因爲這麼個原因就要挪地方?要知道,這會兒做酒店的,有的就是仗着百年老店的招牌。營造出一個酒店的名氣來殊爲不易,人家更多人認的不是你這個招牌而是你這個地點,萬一真要是換了地方,很有可能生意就會更差,一切都要從頭再做。

洪大康笑道:“由此還是可見,這家大車行生意,到底是多好。帶的這一條街都熱鬧起來。”

又閒扯了幾句,聞安臣三人便離開了酒樓,結伴往衙門走去。

回到州衙,又看了一下午書,聞安臣也覺得有些疲憊,他輕輕吁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歇了一會兒,而後站起身來,走到窗邊。

外面窗下,便是一處小小的花圃,裡面種了數量很是不少的各類花草,當然,都是尋常能見到的。名貴算不上,但是佈設的很雅靜細緻,內裡的花草長得也很好,在窗子外面有這麼一處小小花圃,讀書讀累了,邊站過來瞧一瞧,權當放鬆眼睛。再嗅一嗅花香,整個人就會放鬆許多。

聞安臣走到窗邊,輕輕一嗅,而後輕輕嘆了口氣。

果然是秋天到了,冬日不遠,這花香,已經是淡了許多。在暮春盛夏時分,那花香之濃烈馥郁,才真真是讓人迷醉。

而此時,外面的花圃已經殘敗了許多,還在開放的花兒,已經沒有多少。

這裡是典史衙。

聞安臣終歸還是從刑房搬了出來,搬到了典史衙門裡頭。

典史衙在州衙的西邊兒,大致是和知州老爺的二衙在一個水平線上。說是衙門,其實就是一個一進的小院子,坐北朝南三間正房,左右各有兩間廂房。三間正房裡頭,中間那兒,是典史大人升堂問案的所在,當然,一般用不着。而靠東的那一間正房,則是簽押房,現在被聞安臣改成了書房。

聞安臣素日裡就在這裡讀書,還在這兒擺了一張羅漢榻,中午時分若是有些疲累了,也好休息休息。

之所以搬過來,是因爲這裡很清靜。

州衙中大部分人都知道聞安臣聞大人在準備科舉之事,每日潛心讀書,所以很少有過來打擾他的。刑房的事務,孫少鏘和鞠孝忠倆人就處理了,至於他管轄的其他那些衙門的主官,更是樂得這位典史大人撒手不管。卓安平跟他關係好,時不時的回來瞧瞧他,也說些正事,趙四也偶爾會過來彙報一番,至於朱通和耿義,則是來都沒來過。

聞安臣本是不想管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的,免得牽扯了精力,但是卻沒想到這些事情繞都繞不開,耿義竟然公然打着他的名義去橫徵暴斂,這可就讓他忍不了了。

他這會兒站在窗前,忽然就想起了這事兒來,心裡頭便開始轉着念頭,該怎麼給耿義點兒教訓。

想了許久,也有了些眉目,眼見得天色不早,已是夕陽西下,聞安臣便收拾了收拾,而後走了出去。

(本章完)

一二二 貴氣零五七 洛城東三二四 守歲三六五 聞安臣的算盤二六七 一身輕鬆一九六 又死一個?零六九 我是無辜的!三一一 漏洞四零二 新奇的購物三五一 靜觀其變三五零 土皇帝零八一 分成二四零 情深一七五 王十六二零六 拿人!零一五 腹中死蛇!零五八 風情老闆娘和俊俏少年零一零 古怪的未亡人二六五 夜審二六四 能睡個安穩覺了一八八 如此離奇二四零 情深零一一 不哀而懼,是以知其有奸也二零五 綢緞莊二七零 震驚一一六 衝我來的?二七八 開業四零六 新婚命案二八六 要貨一九九 大明朝的密室殺人案零四零 約談一七七 順天府刑房零七六 張靜修來訪二四四 不現實二五二 新的商號零一六 名動秦州三九六 首輔相召三四六 理所當然一九九 大明朝的密室殺人案二零二 前倨後恭三三九 明升暗降給各位看官賠不是了一九三 內有穢物零七零 這條線斷了二四五 四輪馬車零八四 請託零二三 法理之外,亦有人情一四三 曹一夔零五八 風情老闆娘和俊俏少年四零四 出發零五九 勾勾搭搭三七零 秦州典史聞安臣一五五 重逢零九二 打一大棒給一甜棗零四七 溫存三三四 告狀三七七 張記綢緞鋪的絕活三二一 逛街三八五 情緒崩潰三四九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零零四 今上,是個跛子!二五九 秦記糧店三六六 釜底抽薪一一七 摘出來零一二 州官辦案三六五 聞安臣的算盤一零一 死也死在一起三四六 理所當然一九三 內有穢物零五二 這纔是真相!二九八 訓話零一六 名動秦州二零二 前倨後恭三八一 抑鬱的林夫人二七五 工棚三八八 商議二四六 貨運分行二七六 十五石!二五四 要下手了二七六 十五石!零三二 打板子一六五 問話零二零 必將飛黃騰達三二五 好事臨門一二六 張尚書的女兒二三八 徐惟賢的小動作三一三 會武功的讀書人一零九 故人零五六 我下手也挺狠的一零九 故人零二三 法理之外,亦有人情三八六 歸心零一九 刑房書吏一八六 疑點二九四 升堂一五八 打聽一二一 黃榆關正文_一九八 破綻二九九 風雨欲來零七零 這條線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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