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哎，紀瑞博斯閣下，我們先去看看過河的浮橋……”這孫子帶着紀瑞博斯先往後跑了。
另外九個伯國的伯爵們都圍攏過來——原來出發的時候算我在內是十六個國的伯爵，這一仗下來，加上我在內還剩下十個。
“宇天龍閣下，我們以後就聽這兩個傢伙指揮？”
“媽的！艾格什勞什麼都不懂，紀瑞博斯就會擺他的臭架子，他們倒是能殺兩下子，可指揮軍隊一竅不通。”
“對啊，我看艾格什勞就是想着溜！”
“宇天龍閣下，您是摩隆騎士，也是金環武士，是希爾拉尼茲的剋星，乾脆我們一起聯名保舉您當右翼的主帥，我們跟着您幹！”
“對，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們都同意……”
一陣亂糟糟。
我急忙說：“對不起諸位閣下，我和諸位一樣，只是一個伯爵，當不了主帥的，那都得由公爵或侯爵擔任，而且必須皇帝陛下任命。所以，各位不必有這個想法了。”
衆人都搖頭嘆息。
我們終於退到了奧多蒙河邊，我本來以爲蛋殼和紀瑞博斯早跑過浮橋去了，可他們沒有，竟然又跑了回來。
蛋殼站在戰車上喊着：“完啦完啦，宇天龍閣下，我們過不了河了！”
“怎麼？”
“海盜的飛艇炸燬了四座浮橋，還有六座，都被中軍和左軍的散兵給佔了，我們靠不上去，他們先到的。”蛋殼公爵急吼吼地說。
我看看紀瑞博斯，他哼了一聲一仰臉：“你看我幹什麼？我也沒辦法，只能等。”
我和伯爵們帶着一些軍官跑到河邊，其實沒到河邊，只是到了河邊不遠處的一個高坡上，因爲河岸上全擁擠着士兵、馬匹、車輛、火炮……，十幾萬人，在河岸上一眼看不到頭，他們都在搶着過河，根本靠不到浮橋那裡。
河面上只剩下了六座浮橋，上面擠滿了過河的士兵，不斷看到有人落水。
河對岸也全是渡過河的士兵，密密麻麻地往回跑。
一些騎兵騎着馬下水游過去，還有的士兵脫了鎧甲衣服、丟了兵器，趴在盾牌上泅渡，河面上也都是人——一片殘兵敗將的狼狽相，維卡門斯這一仗糗大了！
“您看您看，這、這怎麼辦……”蛋殼公爵抖落着雙手：“要等他們都渡過河，得等到明天或後天，要是海盜再掩殺過來，我們連跑的地方都沒了！”
“現在害怕也沒用，公爵閣下，沒辦法，我們只能等。”紀瑞博斯也沒什麼咒念。
“喂喂，宇天龍伯爵閣下，你快想想辦法啊……”蛋殼公爵聲音裡都帶哭腔了。
我摘掉皮面具，舉起望遠鏡看看，中間的四座浮橋上的士兵，都是中軍的鎧甲，顯然那是維卡門斯的皇家嫡系部隊，他們連年戰爭，訓練有素，雖然也是亂，可還算比較有秩序地在通過，只是沒看到維卡門斯和他的大車，估計早過了河了。
最左邊的兩座浮橋則都是左翼各國潰散下來的各國軍隊，亂成一鍋粥，互相擁擠爭搶，甚至發生毆鬥、自相殘殺，都急着過河保命；浮橋上車馬發生了擁堵，吵罵連天，互相廝打，車、馬、人下餃子般地掉進河裡。
“莫倫哥、大塊頭！”我喊道。
“在，閣下！”
“抽調兩千步兵，組成個方陣！”我回頭對蓋拉尼沃說：“軍團長大人，你們也抽調兩千人組成個方陣！”
“閣下，您想搶浮橋？”蓋拉尼沃瞪大了眼睛。
“對！”我指着浮橋說：“你們兩個方陣繞到左邊，貼着河邊硬擠過去，衝開那些亂軍，一直到橋頭那裡。”
蛋殼急忙說：“那、那要是他們阻擋……”
“誰要是阻擋，就殺了他們！”我惡狠狠地說：“媽的，先逃跑丟下我們，現在還想搶先，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哎……您說得對！你們，都聽宇天龍伯爵閣下的，快、快行動！”蛋殼揮着長矛急吼吼地說。
“明白了閣下，真是個好主意！”蓋拉尼沃說。
紀瑞博斯又冷笑起來：“地球人果然既狡猾又卑鄙。”
我沒理他，對莫倫哥、蓋拉尼沃說：“記住，奪了橋頭就清開道路，把浮橋上那些堵路的車馬火炮都扔到河裡……”
“可車上還有人，有傷兵……”
“那就連人一起扔下去！”我吼道：“不能讓幾個傷兵把這麼多人堵在河岸上，如果海盜大軍掩殺過來，就不是幾個傷兵的問題了！”
“對，宇天龍伯爵閣下說得對！”蛋殼公爵繼續在一邊助威，其實我知道他也是爲了活命：“我命令你們都按宇天龍伯爵閣下說的辦！”
我一揮手：“讓艾格什勞公爵帶領夏安塔墨和阿洛石達兩個公國的軍隊先過河，其他侯國、伯國的軍隊都列隊，按縱隊的排列順序依次過河！我們迪那奎亞軍團和尼雅格蘭納軍團斷後！”
“遵命閣下！”
兩個方陣組合好了，就象作戰一樣，士兵舉着盾牌和長矛組成盾牆，長矛衝外，喊着號子，踏着節奏，步伐整齊，快速沿着河邊向浮橋頭推去。
路上遇上阻擋的亂兵，不是被撞進河裡就是被殺死，方陣踏着屍體繼續前進。
那些亂兵看到方陣推過來，都慌忙閃避，尤其是看到尼雅格蘭納的軍隊，都嚇得尖叫着亂躥亂躲。
方陣很快衝到了浮橋頭，佔領了兩個浮橋，兩隊中間又抽出兩個縱隊，在亂兵之間開路，把他們撞開推開，不聽的舉手就是一下，當場殺死，很快清出兩條路。
另有兩隊衝上浮橋，把堵路的車馬都掀到河裡，一些不肯讓路的士兵也被殺死了不少。
其他的都嚇毛了，有的跳到河裡，有的跑過河去了。
於是，右翼的軍隊在高坡後的方陣開始一個縱隊一個縱隊地過河，一次兩個縱隊，都跑步通過浮橋，快而不亂。因爲這樣的通道，越是亂、越是擁擠過得越慢，越是有序越快。
其他國家的亂兵一看，好像明白了什麼，漸漸不亂了，一些國家開始擊鼓吹號，搖動旗幟在河邊集結、列隊，還有士兵在維持秩序。
不到二個小時，右翼軍團的士兵、車馬、火炮就全部過了河，我和莫倫哥隨着最後一個縱隊過了河，這時天都快黑了。
我們剛過完，對岸左翼的散兵大部分已經都集結好了，也開始列着縱隊一隊一隊地過河，還點起了火把。
在皇帝大帳裡，燈火通明，維卡門斯象瘋了一樣，暴跳如雷——他想在河南岸摧毀蓬凡那中央軍團的計劃徹底變成了泡影。
帝國聯軍這一仗就損失了九萬多人，幾乎是三分之一。
同時他也知道了，希爾拉尼茲的中央軍團的人數都比帝國聯軍的全部都多，如果另外兩個軍團再集結過來，那簡直就是噩夢。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百用百靈、百戰百勝的地魔軍團，竟然被希爾拉尼茲一陣猛烈的炮火消滅得乾乾淨淨。本來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支兇悍的魔物軍團身上，可在希爾拉尼茲那裡竟然這麼不堪一擊！
他下令，把中軍和左軍的7個伯爵拉出去吊死，因爲他們帶頭先後退、潰散、逃跑，“罪大惡極”；然後就是對孟赫陽尼大公嚴厲訓斥，幾乎都是破口大罵了！
孟赫陽尼大公嚇得縮着脖子，一聲不敢吭。
“右軍庫裡迪南！”維卡門斯吼道。
沒人吭聲。
“庫裡迪南！出來！”維卡門斯又吼了一聲。
蛋殼公爵戰戰兢兢地走出班列：“陛、陛下，庫裡迪南大公，他、他陣亡了……”
“唔……艾格什勞，你們右軍不錯，沒有潰散，沒有臨陣脫逃，而且是最後退下來的，”維卡門斯大呼小叫着：“這纔是真正的軍隊，真正的士兵！可惜，聯軍裡這種軍隊太少、太少了，都是膽小鬼！你，現在擔任右軍主帥！”
“多謝陛下擡愛！臣下、臣下正想向您彙報，”蛋殼公爵縮着脖子說：“陛下也知道，臣下沒怎麼打過仗，也就打過幾個小仗，指揮這麼大的軍團沒經驗……”
“不是還有紀瑞博斯嗎？”
“他、他受傷了陛下，後背中了一箭，傷得不輕，恐怕暫時指揮不了軍隊。”
“你想說什麼？”
“臣下想保舉一個副帥……”
“誰？”
“迪那奎亞伯爵宇天龍閣下！”蛋殼說：“這次，多虧了他率領的迪那奎亞軍團和尼雅格蘭納軍團的密切配合，一直奮勇殺敵，保持陣型不亂，我們才扛住了敵人的進攻，所以……”
“嗯，那麼，宇天龍！”維卡門斯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