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玉沒有再理她,一臉興味索然,靠在牆上不說話。
澄心一時間沒了主意,萬萬想不到他是這個反應。她試探着問:“那……我走了?”
“等一下。”鍾玉說。
澄心拔起來的腿又頓住了,心再次提了起來,萬分驚恐。
鍾玉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背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你是奸細?”
“是又怎麼樣?”澄心心一橫,閉上眼睛。
“不怎麼樣。”鍾玉說,“反正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澄心再次吃驚了,他竟然說和他沒什麼關係?他是國舅家的公子,慶國皇帝御筆欽點的樞密都承旨,竟然覺得一個奸細和他沒什麼關係?
她瞪着鍾玉,好像直到這一刻才真正認識他。
“我早該想到的。”澄心最後終於開口說,“你心裡就只有你自己,哪裡會管這些。”
鍾玉打了個響指,說道:“你說的基本沒有錯誤。不過,其他人我不管,你要是敢對靈兒不利,我會殺了你,把你剝皮抽筋。”
澄心心神乍定,笑道:“那是你的心頭肉,我哪敢?”
說着,又拔腿要走。
“站住。”鍾玉冷冷地說,“誰讓你走了?”
澄心心下一涼,還是頓住了身形。
“還有什麼事?”她問道。
鍾玉伸手掐着她的下頜,硬把她的臉擡了起來。澄心後背冷汗涔涔,本能地想要掙扎,又怕惹惱了他,美目中神情異常複雜。
“你是奸細這件事,的確和我沒什麼關係。”鍾玉慢吞吞地笑,“不過,我很討厭你,你應該知道吧。這麼簡單就放走了你,豈不是讓你佔了大便宜?”
澄心咬着牙說:“那你想怎麼樣?現在你也沒有證據了。”
“蠢貨。”鍾玉說,“我是什麼身份,控告你還需要證據?”
澄心一時間說不出話了,的確如此,國舅爺的公子、樞密都承旨控告自己的夫人是奸細,難道還需要證據?
但她還想垂死掙扎:“我抵死不認你又能怎樣?”
鍾玉做了一個手勢,說:“你可能不知道慶國的大牢裡都有什麼樣的酷刑,我給你說說。有一種是把人埋在土裡,在頭頂上劃個十字刀口,再把水銀灌進去……”
“住口!”澄心嘶聲喊道,驚恐不已,後背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鍾玉真的住了口。他瞥着澄心問道:“你是半路出家做奸細的吧?這麼不禁嚇。”
澄心咬着嘴脣,幾乎要把嘴脣咬破。
“那你想怎麼樣?”她問道。
鍾玉輕笑,手仍然掐着她的下巴不放,湊了過來。澄心只覺得他渾身上下散發着比毒蛇還危險的氣息,連寒毛也立了起來。
鍾玉手上的力氣逐漸加重,從她微尖的下巴慢慢滑到紅潤的脣,隨後又轉而向下,在她喉間停留片刻。那蒼白修長的手指抵在她喉間,好像在猶豫着要不要用力,澄心一瞬間呼吸困難。
“別殺我。”她本能地求饒。
鍾玉的神情意味不明……
澄心一瞬間羞憤欲死。但她很快調整了情緒,一雙眼彷彿生了鉤子,撩撥地瞅着他,從
喉嚨裡逸出一抹微不可聞的呻吟。
這是她最後的武器,她必須把握好……
鍾玉手上微一用力,她白皙的身體暴露在初秋夜微涼的風中,密密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澄心的眼睛愈發地亮,彷彿有星星正在破碎。
鍾玉片刻冷笑着對她說:“你還是願意的。”
澄心微微顫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重要的是,他的神情令澄心異常害怕,眼底沒有一絲波瀾,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被撩撥後應該有的反應。
澄心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相公,這種事你就不用直接說出來了吧。”她微微笑着,探手下去,卻意外地發現他根本沒有反應。
根本沒有反應!
這簡直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羞辱,澄心霎時間連眼眶都紅了,氣息不穩,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不明白,那個地方的人不是都教她,男人其實都是動物,很好糊弄,只消動動手動動嘴就手到擒來嗎?
“你很納悶?”鍾玉一挑眉問道。
澄心躲閃着避開了他的目光。
鍾玉冷笑:“畢竟是個女人,你不用想,也永遠無法和男人鬥。這些日子你伺候得不錯,我很滿意,不過你如果因此覺得收服了我,就別怪我嘲笑你了。”
澄心咬着嘴脣。她早該知道!她不由痛恨自己實在太笨,竟然妄圖以身體爲武器來掌控一個這樣的男人!
普通男人也許可行,但眼前這個,他是連自己的親生妹妹都能起慾念的人,又怎麼能以常理推斷?
“我真傻。”澄心咬着牙說。
“還不算完全無可救藥。”鍾玉輕笑,“你的悟性很高,這些日子我很少想靈兒了,這都是多虧了你。”
“禽獸。”澄心雙眼冒火,瞪着他,“罔顧倫常,可恥!”
“隨你怎麼說。”鍾玉露出無所謂的表情,“也許從前我會因爲你這麼說而大動肝火,但現在不了。禽獸又怎麼樣?至少我不會付諸行動,這輩子也不會。”
“你不怕我告訴你那小白兔一樣純潔的妹子?”澄心恨恨地說。
“她不會信的。”鍾玉氣定神閒,“你現在沒有證據。你覺得她會信嫁進來才一年的你,還是信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哥哥?”
澄心無話可說,把臉轉到一邊,不想讓鍾玉看見自己的表情。
她猛然想了起來:“既然你說她不會信,那你爲什麼要娶我?”
鍾玉笑容更深了:“真有意思,你覺得我是被你威脅了才娶你的?我只不過是沒處發泄,又不想去青樓那種髒地方而已。”
“你,”澄心大怒,劇烈地掙扎,想從鍾玉鉗制中掙脫出來,但絲毫使不上力氣。
她只好破口大罵:“瘋子!流氓!禽獸!”
鍾玉嘩啦一下就把她拽拉過來。他貼近了澄心的身體,問她:“再說一遍?”
澄心光裸的後背貼着粗糙的圍牆,覺得極其不舒服,她忍不住哭了,又強行壓抑着自己:“你……你是個惡魔。”
“別和我來這一套。”鍾玉說,“拿出和我交換的籌碼,否則,我就看心情處理你。”
“什麼?”澄心沒明白。
“蠢貨。”鍾玉皺眉,不耐煩地說,“你不是和外頭交換情報嗎?有什麼有用的,說來聽聽,我要判斷你對我有幾分價值。”
澄心眨了眨眼睛,腦袋終於活絡起來。
“你想聽我們謀反的計劃?”她問道。
“我聽那個做什麼?”鍾玉說,“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此刻澄心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心裡真的只有他自己,以及他的妹子。她迷惑地說:“那你想知道什麼?”
鍾玉嘆了口氣:“既然沒什麼有用的,那你就沒有價值了。”
說着,嫌惡地瞥了她一眼,抓起她披散的長髮,毫不憐惜地把她從牆角拉了出來。
澄心如墜冰窟,知道他是要帶自己去官府了,而且自己現在還沒穿衣服!她嘶聲喊道:“等等!”
鍾玉停下來,用陰鶩的雙眼看着她。
澄心心念如電轉,突然想起一事,連眼睛都明亮起來,定了定神說道:“我這裡倒是真有件事,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說吧。”鍾玉沒有放開抓着她頭髮的手。
澄心深吸一口氣:“清平侯,你有沒有興趣?”
她賭對了。鍾玉眼神微微一動,雖然只是一瞬,但還是被澄心看在眼裡。
她鬆了口氣,一雙眼睛波光粼粼,掃過鍾玉臉龐,把雙臂抱在胸前,輕輕地扭了扭身子。
鍾玉壓根沒注意她的搔首弄姿,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不知在想什麼。
澄心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既然喜歡自己的妹子,那麼,曾經和鍾靈好過的羅維,他不可能不恨!
果然,鍾玉開口了,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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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侯。”澄心看着他。
“你提他做什麼?”鍾玉還想掩飾。
“忘了他和你妹子抱在一起的時候了?”澄心笑笑。
鍾玉周身星力不穩定地波動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澄心瞅着他。
“接着說。”鍾玉說道。
“我只有一個消息。”澄心雙目光暈流轉,“他回到天都城了,有可能進宮去見了清平公主,然後清平公主尋了個由頭把宮門守衛全殺了。”
鍾玉皺起眉頭。“他想做什麼?”他喃喃自語。
澄心搖搖頭,想起了鍾靈。她在心裡說:“對不起了,爲了保住我的命,只好把答應你的事先放在一邊。”
“消息可靠嗎?”鍾玉問道。
澄心點頭。
“好,我知道了。”鍾玉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恭喜你保住了自己的命。”
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險些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才發現自己的已經沒了力氣再站起來。
鍾玉靜靜地瞅着她:“你幹什麼?”
澄心揚了揚眉毛,“你把我弄成這樣,總該負責吧?”
“負責就負責。”
鍾玉慢吞吞地笑,眼底卻一片冰冷。他走上前去,將自己衣襟敞開,把澄心抱在胸前,裹住她的身體。
略一用力,抱了起來,朝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