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秀樹微微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如果我用奈月的幸福做交換呢。”
“你敢。”曲勇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幾乎要將其整個人提起來,恨聲道:“你敢動奈月半根毫毛,我就殺了你。”
“看來你真的很緊張她。”渡邊秀樹露齒一笑,道:“你放心,剛纔開個玩笑,現在認真了,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還有三天的時間。”
“不用考慮了。”曲勇斬釘截鐵道:“我現在就拒絕你。”
“凡事不可說盡,若是太盡緣分勢必早盡。”渡邊秀樹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小心的取出一個小水晶瓶子,塞到曲勇的掌心道:“如果你想通了,這裡面的東西能夠實現你的願望,相信我,仔細聆聽你內心的呼喚吧。”
“我內心的呼喚就是要你交出奈月,否則你也不用回去了。”曲勇並沒有在威脅,他是在實話實說,只要他願意,十個渡邊秀樹也要被他擰斷脖子。
而那渡邊秀樹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危險,他依然勸說道:“曲君,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才說了這麼多話,希望與你合作……共謀大事。”
曲勇道:“很可惜,你說的是廢話,道不同不相爲謀。”
渡邊秀樹大笑道:“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你是留不住我的。”
“是嗎,就憑這些人。”曲勇右手提着他擋住自己身前做一面人肉盾牌,忽然猛的一擰腰,腰爲弦彈動左手臂剎那間射出四枚不同方位的銀針,“啪啪啪啪。”幾乎同一時間,秋同之家四個角落裡的四個保鏢胸口“膻中穴”已經被刺中,如四座泥菩薩一樣的動憚不得。
從進這居酒屋的那一秒開始,曲勇就將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方位都牢記在心裡,模擬了許多次一旦出手後如何能最快最有效的第一時間控制全場,顯然他做的很好,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能做的這麼好,如今的他已經能到聚散氣血,隨時凝聚一點的地步,剛纔他將氣血都運到眼睛,左手五指上,當時只覺得眼中所見所有人的動作都很慢很慢,慢的如老式電影卡帶了,而他更發現自己的手指很敏感,出手很快。
那一刻的世界是有變化的,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是零點幾秒,但對於曲勇來說可能是幾分鐘,他完全有足夠的時間瞄準對手射出銀針。
“咚咚。”一霎那後,曲勇的心臟重新回血,世界變回了正常,眼中所見又恢復正常速度,若不是那四個只能擺出拔槍動作的保鏢在提醒着他,方纔是真實的,他恐怕還有點不敢相信。
那渡邊秀樹低調出行只帶了他身邊四個貼身保鏢,也是因爲小看了曲勇,沒料到曲勇已經丹勁了,結果將自己陷於被動。
那些普通顧客早已奪門而逃了,老闆娘也避禍縮回到後堂去了,四下一片安靜。
“果然是好身手。”渡邊秀樹猝然落於人手,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依然很有風度,“看來我要收回剛纔所說的話了。”
曲勇道:“現在你就算再能賭也沒用,因爲你已沒有了籌碼。”
渡邊秀樹道:“沒籌碼,那也未必,難道你以爲我會只佈置這麼薄弱的防衛嘛。
是嗎。”
“砰。”一聲尖利的槍聲響過,曲勇毫髮無傷的站着,而渡邊秀樹的胸口卻有一股血箭飆出,直接噴射在他的胸口。
“怎麼”渡邊秀樹好像還不能相信,他遲疑的低頭去看了看自己涓涓冒血的胸口,又癡癡的看着曲勇,道:“我”
“喝。”曲勇一時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渡邊秀樹會中槍,但他的身體早已經反應過來,脊背一弓彎曲身體,朝吧檯方向一縱,左手摳到了吧檯一個翻身,手臂一扭,身體好像翻身的烏龜,只一閃已經躲到了吧檯後面,潛伏下身體,貼到各種各樣的酒瓶子之後,當然也帶着中槍的渡邊秀樹,。
就在這一瞬間,一串火梭子夾帶着強烈地光芒在整間居酒屋掃射了過去。
“噠噠噠”
槍聲,槍聲如雨。
這火力之強大,完全不是隨便兩把手槍可以帶來的,最起碼是衝鋒槍級別的火力。
那四個一動不動的保鏢頓時被射成了馬蜂窩,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吧檯不過是木頭結構,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火力,只一會兒就要被打穿了,曲勇也沒有半點停留,他老熊靠樹肩頭一下撞破了那隔開外堂與廚房的一層木板,然後如同一隻大狸貓般的竄行,他的眼睛發亮,耳朵發燙,腳心“涌泉”更是嬌嫩敏感的要命,他覺得自己一下子變成了只雷達,能夠感受到四面八法而來的殺氣。
他閃電般的竄到了這居酒屋的後門,腳還沒踏出門,頭髮就一陣陣的發麻,好像被人用槍指着一樣,他當機立斷往回一退,果然“噠噠噠”幾聲,跟前地面上多了幾個彈洞,看來這居酒屋的各門口都被強大火力的槍手把守着,是非要將裡面的人殺光爲止了。
“退回去,去老闆娘。”渡邊秀樹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傷口,但如何能阻攔的了那如泉水般涌出的鮮血。
這麼強大的火力,曲勇根本不可能衝的出去,他邊退邊問道:“老闆娘在哪裡,這不是你的人嗎,怎麼會殺你,。”
“三樓不要不走樓梯”渡邊秀樹失血後面色開始變得灰白,嘴脣哆嗦着喘氣道:“我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人,沒想到在東京這塊土地上,也有人敢僱傭這麼強大的火力來對付你山口組的話事人,。”曲勇嘴巴上說話,手腳上可不慢,他腳蹬腿發勁,身體一閃,好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一樣閃避過那些射進來的子彈,後背貼到一根大柱子處,突然間背上之肌肉紛紛活了好像無數只帶着吸盤的小手,撕破衣服肌肉拼命的咬住那柱子,他三蹬兩蹬的,蹭蹭蹭,就化作一隻大壁虎貼到了天花板上,這已經超出了世俗上所謂的壁虎功。
壁虎功爲軟功內壯,也有人叫掛畫,擅此術者,能以背貼牆,用肘腫之力,在牆面行動,上下左右,悉隨意旨,狀似守宮之遊行牆上,雖平滑之牆,凡蛇蠍爬其上者,亦無不能遊行矣,然非苦練十數年,不能達此境地也。
曲勇也是曾經聽天一老道提起過,但並未親眼見過,這情境之下,他竟能驟然爆發出自己的極限體能,這等方式上樓,莫要說那些槍手見所未見,就是聞也未所聞。
曲勇登頂後左手捏拳,一記炮拳就轟破了那二樓的木地板,然後身子如游魚般從破洞中溜了上去。
到了二樓,子彈橫飛的情況就大爲好轉了,畢竟那些槍手的目標都擺在了一樓,臨時要調整需要點時間,但曲勇顯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他早已經蛇架風般的竄行上了三樓。
三樓的大房間裡,書桌前面,老闆娘早就換了一身利於行動的緊身衣,小腿,腰上各處方便的地方都插上了槍支,雙手各持了一把沙漠之鷹,模樣頗有點像是生化危機的那個吉爾·瓦倫蒂安。
看來這個老闆娘也是渡邊秀樹的人,她一發現不對勁,立即跑上三樓最快的做出戰鬥準備。
“會用槍嗎。”
曲勇道:“我不用槍。”他頓了頓,又道:“我想,這件事情與我無關,這些槍手要殺的人應該是渡邊君,。”
老闆娘道:“他們的目標是渡邊少爺,但你沒看到,只要在這店裡的人,他們全部都不會放過。”
曲勇對近乎半昏迷的渡邊秀樹道:“渡邊君,我送你到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既然你今天有仇人上門來,那我就不殺你了,你快說,奈月在哪裡,。”
“我不會說的”渡邊秀樹小聲道:“你你想知道奈月就不能讓我死我死了,呵呵”
“你救我,我保證奈月沒事”
曲勇怒道:“你。”
渡邊秀樹慘笑道:“我都要死了死人是不怕威脅的。”
老闆娘快速的拉上窗簾道:“我已經聯繫了渡邊組長,他最慢半小時一定趕到,到時候就安全了,而這房間就是爲了應付突發情況而特殊裝修過的,從牆壁、房門到窗戶玻璃都能對普通槍械的火力抵擋一陣子,我們需要的就是立即爲渡邊少爺止血。”
“止血,。”
“對。”老闆娘急聲道:“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曲勇有一百個理由不救渡邊秀樹,但他也有不得不救渡邊的理由,一爲櫻井奈月,二爲,,他畢竟是醫者出身,實在不能見死不救。
醫神阿波羅、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諸神作證,我發誓:無論到了什麼地方,也無論需診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對他們我一視同仁,爲他們謀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
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於讓醫神阿波羅、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諸神賜給我生命與醫術上的無上光榮;一旦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請求天地諸神給我最嚴厲的懲罰。
這是醫學院入院的一小段誓詞,當然也許很多人念過就算了,但曲勇沒有忘記,他一把扯掉自己身上已經破爛的衣服,吩咐道:“藥箱拿來,然後你守住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