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棄子(下)

這章是補更9月20日的。

波頓自從昨天從表妹家回來就一直顯得心緒不寧。他沒有想到,自己和表妹的幽會竟然被他們的孩子撞見。

波頓和表妹從小青梅竹馬,但由於家族的需要,他不得不娶了別人爲妻。但是,他和表妹之間一直沒有斷了聯繫,成親後他還偷偷地和表妹相會。後來,表妹懷孕了,他又安排表妹到主城以外的地方生產。當年,第一次看見奧賽羅時,波頓心中充滿了父愛。雖然,在此之前,他已經和自己的妻子生育了一兒一女,但是,奧賽羅纔是他和最愛的人的愛情結晶。此後,波頓就看着奧賽羅成長,雖然他不能天天待在他的身邊,但是,他還是盡力像一個父親一樣,帶着奧賽羅一路走來。而奧賽羅也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從小就展現了自己的天賦,無論怎麼看,奧賽羅比自己和妻子所生的孩子更能繼承自己的事業。

在得到商業聯盟的支持後,波頓開始着手策劃彌林獨立。從雙方合作角度出發,波頓將妻兒作爲人質交給了商業聯盟,由聯盟安排他們去了帝國境內的某個偏僻星域隱姓埋名。只等將來彌林強大了,再把他們接回來。而送走了妻兒後,波頓就把他們當成已經死了。接下來,他更加全身心地把奧賽羅當作自己唯一的接班人來看待。

奧賽羅的確沒有辜負了他的期望,雖然還未滿20歲,但他在波頓的引導下,展現了足夠的政治才華,並且成爲了元老院最年輕的元老。一切都按照波頓的設想在開展。他甚至和表妹商量過,再過些時日,就將真想告訴孩子。

可是,誰又知道,昨天當他和表妹在一起時,竟然被奧賽羅無意中撞見了。這一下子打亂了波頓的計劃。“我該怎麼辦?這小子和我一樣是個倔脾氣!我該怎麼讓他聽我說?”波頓有些苦惱地想。最近的戰事非常不利,他已經被元老院的那幫傢伙搞的暈頭轉向,現在突然又有了奧賽羅這檔子事情。波頓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無奈地笑了笑:“還是一樁樁事情來處理吧!先解決當前的戰事,至於奧賽羅,過兩天等他脾氣過了,再找他好好聊聊。”波頓終於下了決心。

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波頓推開盥洗室的門,朝着元老院的議事廳走去。邊走,他邊在思索過會如何提議援助伊薩克的事情。忽然,有人擋住了他的路。

“波頓舅舅,我能和你聊聊嗎?”奧賽羅站在他的面前問。

腦子一片混亂的奧賽羅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穿上元老的袍子來到了元老院。他腦中時時出現着那句“只有用血來補償”的話,但是,他不知道這究竟意味着什麼。雖然,他有些恨波頓,但是,他並沒有真的想讓他用血來補償!他只是希望他能夠對他和他母親負起更多的責任來。

來到元老院,遠遠地,奧賽羅看見正一個人在走路的波頓,他迎上前去。

“波頓舅舅,我能和你聊聊嗎?”奧賽羅站在伯頓面前問。

對方擡頭見到擋路的人是自己,想了想說:“我只能給你5分鐘。”

奧賽羅覺得5分鐘也夠了,便帶着波頓走向旁邊的過道,過道上有一根根圓柱支撐着,他們就走到了其中一根邊上。波頓側身挨着柱子。他的貼身保鏢根據波頓的示意遠遠地站在過道對面。“好了,你想聊什麼?”波頓很鎮定地講。

看着對面的男人,奧賽羅忽然有一陣子眩暈的感覺,他好像看見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那句“只有用血來補償”的話突兀地出現在自己的腦中。

不知何時,兩個身着元老服飾的男子一左一右靠近了奧賽羅。當奧賽羅腦中只剩下這句話時,其中一個男子將一把匕首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後,這兩個男子迅速地架住了波頓。

奧賽羅感覺到手中突然出現的一把匕首。他下意識地用右手把匕首從鞘中拔了出來。

“只有用血來補償!”奧賽羅忽然大聲喊了這句話,然後他一把將匕首刺向了對面的波頓。

當匕首刺入波頓身體中時,奧賽羅突然清醒了,他看到對面的人睜大了雙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慢慢地向地面滑去。然後,奧賽羅感覺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匕首,和從對方身體中流出的熱血。“不! 不! 我這是做了什麼?”奧賽羅連忙鬆開匕首,他有些茫然地自問。

“奧賽羅殺死了暴君!”

“波頓死了!”

原先一左一右架着波頓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但是,他們邊走邊喊着。他們的喊聲一下子吸引了附近的其他人。波頓的兩個保鏢也發現了不對,他們立刻衝到事發點,一把抓住依舊還在發愣的奧賽羅。

“你們抓住我幹什麼?”奧賽羅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向後折了過來。

“你殺了波頓侯爵,你這是謀殺!”波頓的一名保鏢冷冷地說。

這時,更多的人來到奧賽羅的身邊,他們看見了奧賽羅手上的血,他們看見了上半身倚靠着柱子,腹部插着匕首,正在抽搐的波頓。“啊!奧賽羅殺人了!他殺死了執政官!”

喊叫的人有很多,但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去急救波頓,他們其實就是這麼站着看着波頓一點點痛苦地死去。

當天的元老院會議變成了審判大會。奧賽羅渾渾噩噩地被衛兵抓着來到了元老們的面前。

“你爲什麼要殺害波頓執政官?”

“是誰指使你殺害波頓執政官的?”

“這把匕首是誰給你的?”

“……”

一個個詢問拋來,但是奧賽羅一個都答不上來,他只是機械的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奧賽羅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殺了波頓,他只記得自己想找他聊一聊,但這之後的記憶,卻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審判奧賽羅的大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元老院會議都要有效率,很快,他被當作了帝國潛伏在彌林的高級間諜來處理。奧賽羅最終被判謀殺罪、叛國罪,並且被當場宣判絞刑。

當他被衛兵拖到了行刑場時,他依舊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似乎看見母親抓着自己嘶聲力竭地哭喊,然後被衛兵粗暴地推倒在地。然後,劊子手走上前,將用粗麻繩編制的繩套套在了自己頭上。

劊子手拉動了把手,奧賽羅站立的行刑臺的木板向下打開。在他墜落的剎那,他看見了在前面圍觀的人羣中,那個好像和自己一起喝過酒的陌生人,他看見了那雙明亮的眼眸。然後,他想起了那句話:“只有用血來補償!”他似乎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的人正在下墜,他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然後,一切陷入了黑暗。

阿泰爾和其他路人一樣站在行刑場的外圍,他看着奧賽羅被劊子手套上了繩索,然後在站立的行刑臺的木板被打開後,跌落下來,被繩子勒斷了喉部。

阿泰爾沒有像周圍的那些羣衆一樣對這個被處決的貴族指指點點,他聳了聳肩,轉身離開。那位被處死的小貴族並沒有錯,或許他唯一的錯就在於他讓自己成爲了阿泰爾完成任務的工具。對於商業聯盟來說,一切皆以利益至上,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棄子,等待他們的命運,只有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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