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骷髏怪叫着猛衝過來,一身腐爛衣服化作一團團腐敗的飛虻撲向段飛。
衝在前頭的飛虻衝進火牆裡,化着一絲絲上升的鬼火,“哧哧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消耗了第一層火牆之後,一批飛虻撞在脆弱的冰牆上,激得水光四射,更多的飛虻越過破裂的冰牆撞向第二層火海。
數百隻飛虻化身火海飛昇消散,數百隻飛虻撞破冰層掉落下去,成千上萬的飛虻撲了過來。
“吼!”段飛鼓起全身的真氣,雙手舉起熾熱的空氣猛推出去,一波接一波的熱浪卷向綿綿不絕的飛虻大陣。
古老的山林裡,數千上萬的飛虻化身一片火海照亮陰暗的天空,更多的飛虻從高處墜落。
如同傾盆大雨,又似狂風暴雪,鋪天蓋地的億萬飛虻密集而來。
這不僅僅是武功與實力的比拼,更是勇氣和決心的較量。
“蓬,蓬”面對無法計數的億萬飛虻,段飛根本就無處可躲,情急之下,他一口氣來了三個火舞,全部丟給了自已的肉體。
自已的肉體在熊熊烈火裡煎熬,他的靈魂隱藏在肉體裡,緊緊盯着那個瘋狂變態的血骷髏。
真的有辦法戰勝這隻千年怨靈麼?
慕容歸雖然獨居深山老林,沒能接受良好的義務教育,但老傢伙的對陣經驗那可不是一般的強,毫不誇張地說,他殺過的江湖高手絕不比那個東方變態來得少。
他已經死了。
他今天衝出來不是受死的,他今天的任務是要向那個千年老怪物討回一個公道,他不能坐視七十多人命白白慘死。
血骷髏站直了身子,抖落全身的腐爛布條,全身的骨骼如扇子般打開。
骨刀!
靈魂骨刀!
段飛縮着瞳孔緊盯着面前的血骷髏,看來剛纔的偷襲沒有多大意義,人體206塊骨頭,少了幾根骨頭根本就沒有多大的關係,看那兩百多條靈魂骨刀,段飛的身體躲在自已擺下的火陣裡,寒意透骨。
這已經不是身體與身體的較量,是靈魂跟靈魂之間的搏殺。
對方的靈魂在哪現在還是個未知數,而自已的薄弱點到處都是,沒了心臟、傷了大腦那絕對都是不能接收的,沒了心肝人體是必死無疑,嘗試借用別人的皮肉在生活,這種滋味打死他也不能接受。
大腦如果受了傷害,直接變成白癡那還不如死,至於缺胳膊斷腿的結局,跟死了的區別其實差不了多少。
要保命,還要保全自已的一身零部件,這看來根本就沒有可能,段飛現在後悔了,早知道這個怪物這麼厲害,就不要這麼早出戰了。
現在講後悔那已經於事無補,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只能放手一搏。
迎着兩百多條靈魂骨刀,段飛的身子如風車般旋了過去。
這是生與死的交匯點,這是靈魂撕裂的慘痛呼喊。
數十道骨刀刺破他的海神戰衣,皮肉一陣接一陣劇痛,曾經堅強的心靈遭到一輪又一輪的震盪打擊。
他的堅強意志在最後一個瞬間挽救了他。
一個人永遠都不可能瞭解到自已究竟有多麼的堅強,到了只剩堅強的地步,生命的全部潛能瞬間釋放。
他的魔蛇杖幻化成兩百多條暗紅色靈蛇,死死纏繞住鋪滿周身的零散枯骨。
這是靈魂與意志的殊死抗爭。
在他閉上眼睛的那最後一個瞬間,他用靈魂碎裂的代價發出生命的最後嘶吼,兩百多條遊蛇如絞帶般撕碎出滿天的骨渣。
他倒下了,一顆暗紫色別針輕輕落在身上,停在他的胸口,如同風靈般旋轉身體。
暴雨沖刷着整條山谷,腐敗氣息隨着雨水流進大地、溪流、河谷,來年的春天,這裡一定能夠開出嬌豔的山花。
段飛扶着碎裂的靈魂,艱難地匍匐在雨打的泥濘地,殘存的意念支撐着他佈滿傷痛的肉體,他靠在一棵老樹下,沒有回憶的腦海裡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劇烈疼痛。
一個秀麗的身影從遙遠的海面升起,她的笑容是如此的婉約動人,她的聲音有如天外仙語,她如蔥花般的纖纖細手忽然伸過來。
“阿飛,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如同斷腸的苦痛,絕美的聲音敲擊着他的空洞腦髓,他努力地伸出五根手指,蒼白如枯骨的手指在日烈風中艱難求索……
他倒在了自已的軀體裡,生命的氣息在狂風驟雨裡變得越發微弱……
人類同塞特王的賭博已經打到了第四場,從最初的滿懷期望到痛苦掙扎再到失落絕望卻又無法釋懷捨棄的那一種狀況,可以算作近期地球上最流行的一種另類病毒。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絕望之後的分裂,就在第四場比賽即將淒涼開場的前夕,媒體鋪天蓋地以前所未有的宏大場面報道着一個來自北部非洲的消息:GD國決定簽署一項合約,同遙遠的金馬帝國締結友好聯盟。
金馬帝國的黑手在幾經遮掩之後終於浮出了水面,友好聯盟,一個弱不禁風的脆弱政府同一個橫跨星空的強大勢力締結聯盟,採用這種掩耳盜的方式還不如直接加入金馬帝國來得更加務實。
潮水般的批評和咒罵挽救了頹廢的星球聯盟,三連敗的戰績在這巨大的背叛面前不值一提,張洪宇可以坐下來稍稍喘息幾天。星球聯盟的幾位將軍率領龐大的軍官代表團輪番造訪北非。
一場戲劇性的新聞事件沖淡了地球人心中的傷痛,蘇茜算不算地球生物說起來是個千古謎團,她對謎底絲毫不感興趣,北部非洲在地圖的哪一個角落也不是她要關心的問題。
她不打醬油,她只是剛巧在這個寒冷的時節充當了一個水平相當一般的過路看客,當男人的眼光落在她漂亮的臉蛋上,她的眼光恰巧落在了另一張漂亮的臉蛋上。
柳青靜靜地坐在主席臺的後排,作爲星球聯軍蘇菲基地的名星人物,她領到了進入主席臺的特殊門票,蘇茜一直跟着她,守在主席臺的兩排武警官兵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
門票通常是人類的專利物品,她很榮幸自已跟人類的關係僅僅是外觀有幾分神似而已,她從來不需要門票或者*之類的東西,除了她的美妙身材和驚人美貌,她更有一雙攝人魂魄的美目。
沒有一個普通人類有能力抵擋她的魔幻眼神,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老人或者小孩。
“明知道地球會輸,你還要跑來看!”
柳青轉頭看着她,這張陌生但漂亮的臉孔看起來三分妖豔七分養眼,她同樣擁有一雙驚落飛雁氣死鯨魚的美麗大眼睛,她的眼睛清澈得沒有一絲荒草雜念,蘇茜邪笑着看向柳青。
她的表情看上去像冰山,她的聲音剛好暖如三月春風:“只要還有最後一絲希望,我們都應該堅持下去。”
“哼,”蘇茜不屑地歪着腦袋,說道:“傻瓜長大了還是傻瓜,無論堅持多久都沒有任何意義,不能改變的東西就要學會接受它。”
“你是地球人嗎?”
“這有什麼關係嗎?”
“滾回你的火星去!”就算是在陽春三月裡也會吹起倒春寒,柳青一收深黑色的長袖,轉身坐下。
蘇茜討了個沒趣,自然會想辦法彌補回來,她輕輕湊到柳青的耳朵旁,一字一頓地咬着牙齒說道:“傻瓜長了一張櫻桃臉也是傻瓜!”
柳青沒有動,舞臺中央的比武已經開始了,隨着巴農的一個手勢,場邊的鑼聲一響,高大偉岸的地球戰神以十頭下山猛虎的氣勢撲向瘦弱的對手,豎着兩隻毛耳朵的小個子塞特人站在原地一陣陣怪笑。
幾百萬公斤的份量猛然撞擊着塞特人不足60公斤的消瘦軀體,他怪笑着推出雙掌接住了地球人的幾千噸重量,四掌相抵,兩個人在擂臺中央陷入了苦苦糾纏的力量火拼。
體格明顯佔優的地球人敗了,敗得簡單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