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德公司的直升機將段飛送到目的地以後就回航了。
這是段飛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孤獨,除了肩膀上那隻亂蹦亂跳的機器猴,這一次他沒有戰友,沒有夥伴,他要一個人解決戰鬥,花莽蛇蜥體長10米,比胳膊還粗的身子上滿布青灰色的花紋,蛇頭的攻擊速度快過魚鷹,除了蛇頭,對身體其他部位的攻擊意義不大。
這個島嶼與以前那些小島有些不同,林木稀少,以溼地爲主,到處都是一人高的野草,靈動的蛇蜥就隱藏在這些溼地裡,偶爾有幾句蛙聲傳來,刺空寧靜的空氣有些發顫的感覺。
段飛俯身蹲在一塊乾燥的地面上,先用耳朵仔細搜尋近距離的威脅存在,不遠處一塊窪地裡水波輕輕盪漾,沒有任何移動的生物出現,除了水波輕輕搖盪,整個四周一片死寂。
蛇是一種很狡猾的動物,精於狩獵,蜥蜴是比蛇更狡猾的動物,一旦潛伏起來就像一塊小石頭,絕對是小型動物的死亡陷阱,現在,段飛要面對的不是體形小巧的蜥蜴,而是體形巨大的花蟒蛇蜥,它的兩對尖牙能夠輕易刺2釐米厚的鋼板,嘴上的咬合力能夠一口咬斷猛虎的脖子,段飛全身上下穿着海神戰鬥服,防護最嚴密的是雙腳,戰靴是防護套件裡最結實的部件,防護最薄弱的部位正好就是脖子,胸部衣領以上,面具頭套以下,銜結的部位就是脖子,花莽蛇蜥最喜歡攻擊的部位。
段飛悄悄站直了身子,小皮踮起腳尖向四周張望,除了稀稀拉拉的樹木,就是大片大片的野草,風從遠處吹過來,野草一浪接一浪地倒伏下去,蛇蜥將自已的身體隱藏得很好,小皮什麼都沒看見,急得抓耳搔腮,在段飛肩頭蹦來蹦去。
段飛的眼睛是有透視功能的,那些隱藏在水草深處的花紋躲不過段飛的法眼,他環顧一週,五百米範圍內,至少有三十多條花蟒蛇蜥潛伏,他在開動腦筋思索解決問題的辦法,一旦戰鬥打響,這三十多條蛇蜥會在短時間聚擾過來,不出半分鐘,他就會陷入重重包圍,如果不能拔腿突圍,必死無疑。
他擡頭看了看附近的幾棵樹木,只有一棵樹上沒有發現蛇蜥,連樹上都是,往哪撤?
蛇和蜥蜴都是能爬樹的,蛇蜥爬樹的本領自然相當了得,它的身長達到10米,從樹底升到樹梢需要多少時間呢?這個問題非常關鍵,除了樹梢,段飛想不出第二人能夠脫離重圍的方法。
“呱。”一隻體形很大的牛蛙剛剛撲獲了一隻昆蟲正興高采烈呢!它的噩運很快降臨了。水波突然將水草推開,一蕩一蕩的,停在水草上的十幾只小蟲子撲打着翅膀胡飛亂撞,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它們感到了恐懼,牛蛙還沒有明白狀況,它轉頭看了看水波涌起的地方,一條尾巴在水草間搖擺,黑暗和刺痛降臨了,一條巨大的蛇蜥尾巴在水草裡歡快地搖擺,這就是牛蛙看到的最後一幕,剛纔還很驕傲的生命就走進了黑暗和刺痛當中,結束了,粗壯的蛇尾在水草中搖一搖就沉入了水草根部,隱藏在水草深處,那一汪淺水很快就恢復了寧靜,只有淺淺的水波還在輕輕盪漾。
猴子看到了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它是個天生怕蛇的傢伙,就剛纔的一幕來看,它的先天性恐懼是有道理的,花莽蛇蜥的確是個很難對付的傢伙,小皮蹲在主人肩上,輕輕說道:“阿飛,我們回去吧,這東西太難對付了,動作太快,我們還是走吧。”
段飛猶豫了。
他悄悄地後退兩個半步,恐懼加孤獨=膽怯!
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三十多條蛇蜥圍攻,連格瑞塔也會發悚的,他領着6名學員在這個荒島上也只不過留下了慘淡的戰績,段飛,想要憑藉他自已一個人的力量去改變這種成績,這已經不是狂妄和自信的問題,而是腦子是否正常的問題。
“走吧,阿飛,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小皮焦燥不安在晃着小腦袋。
段飛的心底裡忽然升起了一股無法抹滅的熱望,艱難和困苦有助於實現自我超越,爲什麼不試試呢?身上穿着海神戰鬥服,手裡還有刺骨寶劍,難道連初級怪獸都要畏懼嗎?
段飛握緊了手中的刺骨劍,寒冷的劍鋒閃動着凌厲的光芒。
“老大,不會真的要打吧?我們會沒命的!”小皮用小爪子拍拍了主人的頭套。
段飛指了指不遠處一棵老樹,他輕聲吩咐道:“這裡每一棵樹上都藏着蛇蜥,我們就從那一棵樹開始,等會我一衝上那棵老樹,你就迎面撒雄黃粉,然後我會在那幾棵樹上跑來跑去,你的任務就是向正面撒雄黃粉,記住正面撒雄黃粉,每次我靠近新的大樹,你的雄黃粉就是鋪路磚,明白嗎?”
“明白。”既然決定了要打,那麼恐懼就變得毫無意義,小猴子畢竟是臺機器人,他很快啓動新的程序關閉了所有類型的恐懼,戰鬥吧,跟主人一起,完成第一次戰術配合。
段飛動了,水草有輕微的拂動。
“蓬。”一聲輕響,小皮在主人靠近老樹的時候,左手抓向高處的一根樹枝,右手一把黃色粉末迎空撒去,刺鼻的氣味嗆得小猴子直想咳嗽,這個機器猴做得太仿真了,連五官感覺都有了,活脫脫就是一隻真猴子,不過比真猴子動作更快,力量更強。
小猴子左手一把就掛在了一根樹枝上,藉着這點力它的右手很快就從胸前的兜兜裡又掏出了一把雄黃粉。
“唰,”段飛的目力早就把躲藏在這棵樹上的那條蛇蜥看得一清二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這棵老樹並高高躍起,蛇蜥反應相當敏捷,獵物一現身,粗壯的尾巴就鉤着樹枝,整個前半身飄下來迎向段飛,但是蛇頭迎到的不是段飛的脖子,而是一把雄黃粉,雄黃粉畢竟是蛇類的天敵,雖然這個大傢伙經過了嚴重的基因變異,但是雄黃粉這個東西還是在它的基因片段上留下了一些記憶,它下意識地一扭頭,段飛的刺骨劍如一道電光從它的七寸部位劃過。
“小皮,上肩。”段飛也用左手掛住了一棵樹枝,他藉着身子的晃動右腳一踩,樹枝蕩了一下,他的身子就衝向了另外一棵老樹。
小皮的反應只比他快不會比他慢,主人的話音未落,小猴子已經跳到主人的肩頭,在主人衝向另一棵老樹的時候,小猴了的雙手已經做好了準備,左手掛樹枝,右手雄黃粉,這個動作對於小猴子來說簡直就是保留節目,在樹枝上掛來掛去是它最擅長的娛樂消遣。
段飛手起劍落,寒光一閃,又一顆蛇頭脫離軀幹。
戰鬥一打響,方圓五百米範圍內所有的蛇蜥都動了,驚動滿天昆蟲。
第二顆蛇頭還沒有落地,十幾條花莽就圍了過來,其中動作快的兩條已經開始爬樹了。
段飛不可能坐以待斃,向小皮招呼一聲就蕩向另一棵老樹,這次兩棵樹之間的距離比較遠,將近10米,段飛提足了真氣,勉強從樹枝上飄越10米抓住了另一根小樹枝,還好小皮反應夠快,手法也夠準“啪。”一把雄黃粉狠狠砸在蛇頭上。
花莽蛇蜥被雄黃粉砸了個正着,也是一陣驚慌失措,身子一滑險些跌到樹下,段飛趕緊調整了身位,跳上大樹的一根粗壯樹枝。
差點被雄黃粉砸落大樹的蛇蜥惱羞成怒,“嗤嗤嗤”就竄了上來。
段飛不能在同一棵大樹上停留太久,那樣很容易陷入羣蛇的包圍,一旦陷入包圍,就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