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是在前來侯爺府這邊接替的途中遇襲的,雖然已經是侯爺府‘侍’衛甲隊的隊長,可他還是喜歡住在當初蕭惠歡劃出來的佃戶居住區內。每日到了當差應卯的時間,纔到侯爺府上當差。今日是侯爺府的大喜之日,夜間當值的時候更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此他今日白天一直在家中補覺,一直到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他才帶着兩名‘侍’衛,前往侯爺府準備與蕭家兩兄弟換防。
路過南莊的時候,秦海想起爲了保障今日侯府喜宴的安全,特意安排到蕭家莊後山上的兩名遊動前哨,心中便想上去看一看,倘若沒有什麼異常,他便打算招呼那兩名兄弟一起回到侯爺府放差了……
但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帶着自己的兩名‘侍’衛趕到後山的時候。正好聽見一陣驚呼聲,隨即是兵器‘交’接的聲音和短促的慘叫聲,因爲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無法看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那兩聲短促的慘叫,卻讓對‘侍’衛隊已經非常熟悉的他,立馬判斷出那正是兩名遊動哨發出來的……
來不及細想,秦海便拔出腰刀衝了上去。他身後的兩名‘侍’衛搞不清楚狀況,眼見着隊長上去了,擔心他有危險,也毫不猶豫的拔刀跟了上去。可是等秦海衝得更近,勉強看清楚了情況之後,他立馬意識到了不妙。那兩名‘侍’衛隊的遊動哨,其中一人已經被數把兵器‘洞’穿了身軀,腹部一條粗目驚心的豁口,連腸子都隱約可見,一隻手臂也已經被人整齊的切斷,此時已經沒有了聲息;另外一人‘胸’部中了數刀,可最致命的卻是脖頸處那一刀,幾乎將半邊脖子都割了開來,此時似乎還不曾斷氣,雙手捂着脖子正不停的‘抽’搐,雙‘腿’不停的踢蹬着,嘴張得老大,似乎想要呼吸,可不斷吐出來的卻是一塊塊帶着內臟的血沫……
作爲‘侍’衛甲隊的隊長,秦海對這些‘侍’衛們每一個都很熟悉,這些人,雖然是他的下屬。可是在主母蕭惠歡的管理下,‘侍’衛隊的成員們,相互之間卻相處得非常融洽,這些人名義上是他的下屬,更多的卻像是他的兄弟手足。此時眼見兩個昨天還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如此慘烈的死在自己面前,秦海頓時便紅了雙眼。虎吼一聲,也不管面前至少有數十名手持兵刃的敵人,‘挺’起鋼刀便殺了出去。他身後的兩名皇家‘侍’衛同樣如此,完全不顧敵我力量的懸殊,抓起兵器便衝上去和敵人拼命
沈刀帶着化妝之後的酒神衛隊和他蒐羅來的一些亡命之徒,近百人在這蕭家莊的後山之上埋伏了整整一天。居高臨下的俯視整個蕭家莊,眼看着遠處的侯爺府裡陸陸續續的出來數百支火把,他終於意識到,那些前來賀喜的賓客都已經走了,血洗侯爺府的機會來了……
可是他纔剛有所動作,便被那兩名一直‘陰’魂不散的皇家‘侍’衛發現了。這兩名皇家‘侍’衛在這山上巡邏了一天,沒有一絲半點的放鬆,讓他這一羣人每個人都憋屈萬分卻不敢妄動。本來他是打算趁着夜‘色’發起突然襲擊,可此時被發現了,自然就要先清除這兩個禍害,順便出一出被憋屈了一整天的惡氣。因此他親自帶着人出手,很快便殘忍的將兩名皇家‘侍’衛擊殺了。還沒來得及發出下一條“偷襲侯爺府”的命令,便聽見身後一聲虎吼,緊接着便看見一個魁梧的身影,揮舞着鋼刀殺到了自己面前。
沈刀是高手,當他看清楚殺過來的人擺出來的那個架勢,便知道此人也同樣是高手。因此他沒有選擇硬拼,而是舉起兵刃一擋,隨即便藉着反震之力退回了酒神衛隊的隊伍當中。緊接着便是一個擊殺的手勢,身邊的數十名酒神衛隊成員,便‘挺’起兵刃殺了上來。
秦海更是高手,經他和蕭惠濤嚴格訓練,又經過柴叔指點過的皇家‘侍’衛,戰鬥力也比酒神衛隊要強了不少。可是猛虎敵不過羊羣,此時秦海這邊只有三個人,而衝過來的酒神衛隊至少有三十人。十個打一個,哪裡有絲毫便宜可佔?不過十幾個回合的功夫,跟着秦海衝上去的一名‘侍’衛便被砍翻在地,接着又被‘亂’刀分屍,切成了‘肉’泥,雖然他已經給酒神衛隊的人造成了一死一傷的結果;另外一名‘侍’衛在殺死了兩個敵人之後,也被人一刀砍中大‘腿’,一個趔趄之下,‘胸’腔頓時就被刺入了至少三把快刀。他齜目‘欲’裂,拼盡全力的吼道:“秦大哥快跑,快去通知夫人和侯……”吼到一半聲音便嘎然而止,因爲他的喉嚨再次被人殘忍的割斷了……
秦海跟前已經倒下了四名敵人,聽到那名‘侍’衛臨終前的聲音,他才猛然驚醒過來,這裡這麼多敵人,絕對不是衝着他秦海和那幾名已經犧牲的兄弟來的。在這蕭家莊之內,值得這些人如此興師動衆的,只有侯爺府。當下他便爲自己的魯莽深深懊悔起來,就這麼分心愣神的片刻功夫,他的臂膀上便捱了一刀,左‘胸’肋下也被一柄長劍‘洞’穿。好在他功力深厚,數十年練武下來,身體也非一般人能比的。眼見此時萬分危急,再不走的話,自己死在這裡是小,若是因爲自己死在這裡,未能將消息傳回去,給侯府帶來危險,讓活菩薩似的侯爺夫人有了什麼閃失,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這樣一想,秦海拼盡全力,一刀‘蕩’開了已經抵到身前的數把利器,同時借力躍出了戰圈,然後拔‘腿’便跑,頭也不回的朝侯爺府奔去。他身後的沈刀眼見秦海要跑,心中狂呼着不妙,連忙竭斯底裡的跺腳道:“快追,一定不能讓他或者跑到沈府……”
全力逃命的秦海,自然不是身後那些普通的酒神衛隊的成員們能夠追得上的。而沈刀因爲擔心秦海的身手,又不敢一個人追得太靠前,他不知道秦海已經受傷的事情,只能一邊緊緊的跟着,一邊氣急敗壞的低聲呵斥跟不上來的酒神衛隊,眼看着距離被越拉越遠卻又無可奈何。
秦海對蕭家莊的地形爛熟於‘胸’,沈刀和酒神衛隊的人卻不熟。在這樣的因素影響下,當秦海終於拖着帶血的身體跑到侯爺府的時候,他終於和身後的追兵拉開了近百丈的距離。也正是這近百丈的距離,以及蕭惠生蕭惠濤兩兄弟的堅守崗位,爲侯爺府贏得了準備的時間……
當蕭惠濤蕭惠生兩兄弟正在心中埋怨秦海爲何遲遲還不來接替的時候,秦海終於如他們所願,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當中。可是此時的秦海因爲受傷,又劇烈奔跑導致傷口的鮮血不停的流逝,已經接近虛脫。若非一口信念堅持着,恐怕他早已經倒下了。
此時在侯爺府警戒和巡邏的是蕭惠生帶領的‘侍’衛乙隊,足足五十人。眼看着秦海一身是血的跑過來,兩名眼尖的‘侍’衛連忙衝上去扶住了他。不等兩名‘侍’衛開口詢問,蕭惠生和蕭惠濤兩兄弟也急忙跑了上來,蕭惠生一見秦海的模樣便大驚失‘色’:
“秦大叔,你這是怎麼了?”
“快,讓所有人退到侯爺府裡去準備迎敵,叫‘侍’衛隊的弓箭手準備上牆……”
秦海只來得及說出這麼幾句,便頭一歪暈了過去。從蕭家莊後山到侯爺府有近四五里的距離,他這一路跑來,撒出去的血實在太多了,他已經撐不住了……
蕭惠生和蕭惠濤不敢耽擱,連忙叫人將秦海擡進侯爺府內請人醫治。同時命所有‘侍’衛回到院牆之內,將大‘門’緊緊關閉起來。蕭惠生擔心不保險,還命人搬了十多張桌子,把大‘門’牢牢的頂住,防止有人破‘門’。可是到現在爲止,他都還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麼情況……
蕭惠濤身爲皇家‘侍’衛隊的統領,此時自然要擔負起指揮的責任。他一邊安排正在當值的五十名‘侍’衛準備好刀槍器械,一邊命人去將另外五十名已經準備接替的‘侍’衛調過來。同時,‘侍’衛隊的二十名弓箭手也已經人手一把弓箭,身後揹着的箭壺裡,裝着整整三十支鵰翎箭。這還不夠,因爲不知道來的敵人有多少,蕭惠濤又叫過一名‘侍’衛,拿出了自己的腰牌,讓他從後‘門’出去,連夜向鄰近的洪武縣護陵軍求援……
前院‘雞’飛狗跳的佈防,驚動了已經回到後院的蕭惠歡和沈慎卿夫妻倆。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想到前院去問個明白,便見兩名‘侍’衛擡着渾身是血的秦海跑了進來。蕭惠歡心中咯噔一下,她這是着着實實的被嚇到了。
“發生了何事?”
身爲一家之主,沈慎卿這個時候終於顯示出了他的鎮定。待兩名‘侍’衛將秦海安置好了之後,沈慎卿這才沉穩的問道。雖然他心中也確實有些慌‘亂’,可是此時,他卻不能表現出一絲半點,否則他這個家主一慌,恐怕整個侯爺府就都要‘亂’套了……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