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洛斯這幾天過得十分恍惚。
自從哈迪斯提起孩子這一詞之後,他滿腦子都圍繞着這個詞轉。
不過他知道這羣神祗對於子嗣問題不算偏執,至少不像他的世界,父母對於傳宗接代什麼的看得極爲重視,他和哈迪斯在一起,不用擔心他們沒有子嗣這個問題。
可是以前沒想到的、沒有想過的,如今一旦提起來,就會讓他極爲在意,甚至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揮之不去。
而哈迪斯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於是在某一天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詢問墨洛斯最近在想什麼,爲什麼一直看起來都那麼心不在焉。
當時墨洛斯正在胡思‘亂’想中,聽到哈迪斯的話也沒有想太多,冷不丁地脫口而出:“你會不會把我吞下去然後自己生出個孩子?”
話一出口他才反應過來,這時候後悔已經晚了。
他看着哈迪斯臉上原本的漫不經心都收了起來,換了一個沉重而認真的表情,墨洛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他能不能把哈迪斯打昏然後等他醒來的時候告訴他那只是他做的一個夢?
正當他胡思‘亂’想、想要補救之際,哈迪斯已經把他橫抱起來放到‘牀’上,“白日宣/‘淫’”這個詞在冥界根本不存在,只要哈迪斯想,那麼所以的時間都是黑夜。
也因此,墨洛斯過了一個很長很長,長到他決心將“哈迪斯打算怎麼樣擁有孩子”這個疑問死死地爛在心裡的夜晚。
“如果可以,我確實很想把你吞下去。”這是墨洛斯爲那個晚上唯一記住的一句話,每次想起來都讓他打個寒戰。
冥界恢復原有的平靜之後,一切都恢復了原樣,每天來到冥界的亡魂依舊在大殿接受審判,而塔納託斯通過什麼方法在赫爾墨斯不幫忙的情況下把這些亡魂引到冥界就不爲墨洛斯所知了。
阿多尼斯依舊住在愛麗舍,阿芙洛狄忒的離開讓他的日子好過了不少,不過植物神原本是親近植物的,自然嚮往陽光,死後面對冥界的環境有些不習慣,慶幸的是冥界大半部分的植物都生長在愛麗舍,阿多尼斯極爲喜歡它們,可惜他沒有了原本的神力,不然他就會想要改變一些冥界如此貧瘠的情況了。
或許是阿芙洛狄忒的關係,墨洛斯記住了這個原本他沒有多少印象的神祗,他‘抽’空去見過阿多尼斯一次,不過只是站在遠處,阿多尼斯並沒有發現他。
作爲傳聞中冥後一見傾心並且不惜與愛與美的‘女’神爭奪其存在的人物,阿多尼斯無疑有資本,他確實長得極爲美麗,可以說他是一個完美的存在,只是遠遠看着,墨洛斯就能理解阿芙洛狄忒爲何‘迷’戀上對方了。
只可惜他不好這口。
墨洛斯挑着眉,轉身離開愛麗舍。
還是他的哈迪斯好。墨洛斯在心裡想着,卻沒有忘記囑咐阿卡拉利記得照顧好阿多尼斯。
阿芙洛狄忒是以母親的人情爲介入點請求“冥後”照顧阿多尼斯的,所以墨洛斯對此也上了心,在阿芙洛狄忒對阿多尼斯失去興趣之前他不會讓阿多尼斯有事的。
“殿下。”剛剛走出愛麗舍,沙卡諾奇曼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恩?”墨洛斯停下腳步,看着他。
“有件事情需要您出面。”
“哦?”想起哈迪斯不久前告訴自己他要出去一趟,如此看來,應該是哈迪斯不在這裡所以沙卡諾奇曼纔會過來找他。
這樣想着,他便往大殿那邊走。
大殿之中,一個美麗的‘女’子跪坐在地上,擡頭看着階梯上的王座,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也沒說話,而是有些呆愣。
“來到這裡之後就顯示着她的過去一片空白。”塔納託斯告訴墨洛斯,“可是和她親近的人都知道她生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她的靈魂剛剛踏入冥界,有關她的一切卻不被記錄在冊。”
墨洛斯微微皺眉,冥界對她的生前無法記錄的話,那麼也就表示她不能呆在冥界,因爲她連最基本的遊魂都算不上,如此的她只能返回人界,可是她又確實已經死了。
墨洛斯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底下的少‘女’,心裡有些無奈。
“塔納託斯。”墨洛斯側過頭詢問站在自己身邊的塔納託斯,“她是誰?”
而這個時候,只聽到下面的少‘女’說:“是誰?”
墨洛斯眉‘毛’一挑,在少‘女’說話的時候,他確確實實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恨。
“殿下,她是厄科。”塔納託斯俯身在墨洛斯耳邊,低聲說道,“因爲觸怒天后赫拉,因此她如今只能重複別人說的話。”
“所以她滿心的憎恨?”一輩子只能重複別人說的話,確實會不方便,不過因爲這個原因她的怒氣能夠讓冥界保護她,支持她去復仇嗎?
“不。”塔納託斯搖頭,“因爲……”正在這個時候,大殿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一陣奇怪的風颳了進來,墨洛斯微微眯起眼睛,這陣風停後,一個‘女’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見多了這個世界美麗的‘女’子或者‘女’神們,驟然見到頭頂上盤着蛇、長得並不好看的‘女’人時,墨洛斯不得不承認自己嚇了一跳。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着是誰把美杜莎送進來了。
但是後來聽到塔納託斯的話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並不是人見人怕的美杜莎。
“涅墨西斯。”塔納託斯眉頭一跳,對於對方的到來十分驚訝。
涅墨西斯雖然已經算是冥界的人了,但是卻一直活躍在人界,能把她吸引過來,可見厄科的憤怒已經足以驚動她了。
墨洛斯側頭看着塔納託斯。
能讓塔納託斯臉‘色’出現變化的人可不多,墨洛斯沒見過眼前這個人,但是從這個人的氣勢上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而且墨洛斯謹記着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中,長得越是怪異的人,越不能小看。
不過讓墨洛斯驚訝的是,對方進來之後並沒有看他,而是直接用手跳起了少‘女’的下巴,一雙眸子盯着她。
少‘女’應該是對於對方的長相覺得害怕,可是她不能說話,於是她只能張着嘴,卻吐不出聲音。
“你恨他,對嗎?”涅墨西斯低聲問道。
也不知道是因爲只能重複別人的說辭還是這是她的內心想法,她說:“恨。”
“很久沒看到像你這樣的怨了。”她說道,然後把厄科帶到身邊,對着墨洛斯潦草地行了個禮,表示自己並沒有忽視墨洛斯,然後沒等墨洛斯同意便帶着厄科出去了。
墨洛斯也不攔她,就這樣讓她帶着人走。
厄科的情況十分奇怪,她應該是因爲過於怨恨,加上她死得十分無辜纔會導致如今的情況,不把她的心結解開,她就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況,不屬於冥界,也不歸於人界,遲早消散。
“已經很久沒看到涅墨西斯親自來接人了。”塔納託斯說道。
“看看她打算做什麼吧。”既然敢闖進來,那麼自然是有資格‘插’手這件事的,墨洛斯記不清對方是誰,雖然他曾經看過有關的神話,但是他畢竟只是當成故事來看,不可能要去他將所有的一切都記得一清二楚。
墨洛斯囑咐了阿卡拉利幾句,便沒有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沒多久,哈迪斯回來之後他便把這件事告訴哈迪斯。
按理來說,他不需要什麼事情都與哈迪斯商量,但是這已經成爲了他的習慣,最開始的是時候是因爲想要讓哈迪斯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做出個指導,因爲那時候的他對於這裡的一切都不習慣,到了後來,就成了兩個人之間的一種習慣。
哈迪斯不擅長言語,墨洛斯就會把自己處理了什麼事情告訴他,起初哈迪斯還會說上幾句,到了後來直到墨洛斯已經得心應手之後,哈迪斯基本上會在聽完之後給予他一個‘吻’來鼓勵。
不過今天有些特別,墨洛斯說完之後,哈迪斯皺着眉沉默許久。
墨洛斯有些奇怪:“怎麼了?”
難不成他覺得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什麼不妥嗎?
哈迪斯把墨洛斯抱在懷裡,沒說話,下巴習慣‘性’地枕在他的肩膀上。
墨洛斯拍了拍他放在自己小腹的手——自從那一番孩子的言論之後,墨洛斯對於哈迪斯把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十分不自在——然後抓起來玩着他的手指:“到底怎麼了?”
哈迪斯說:“厄科的靈魂不能長留。”
墨洛斯眉頭一跳:“可是她現在的樣子根本不能轉世。”
“涅墨西斯帶走的人,她自己會解決。”哈迪斯親‘吻’着他的肩膀。
“你……”墨洛斯渾身一個‘激’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自從說了孩子之後,哈迪斯變得……似乎總是想把他往‘牀’上拐。
墨洛斯被‘吻’得‘迷’‘迷’糊糊,再度想起了之前自己猜猜的哈迪斯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吞下去這件事,讓他覺得十分憂心。
而哈迪斯從他的肩膀‘吻’到了他的‘胸’口,看着他心口的位置,眸子變化萬千。
良久,他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離開墨洛斯的‘胸’口,轉爲親‘吻’上他的‘脣’,拉着他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