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珞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顧瑾瑜已是把她丟在旁邊,和那黑衣人打鬥了起來。
她有些着急,看樣子,該不會是沈燁的人吧!
不,不可能!
沈燁的人估計會直奔顧瑾瑜,而不是她!
這刺客顯然是衝着她虞清珞來的。
兩人打鬥的越發激烈了起來,虞清珞知道,到自己表忠心的時刻了,她邊往顧瑾瑜身後躲着,邊大聲嘶喊,“來人啊,有刺客,來人啊……”
她還沒喊幾句,那黑衣人提着明晃晃的刀,直奔她而去。
眼看着刀尖要到她身上了,顧瑾瑜已是不依不饒的追了過來,一腳將那黑衣人手中的刀踢落,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
“不自量力。”他唾了一聲。
說罷,一掌拍到那人的胸口,當場嚥氣。
“保護君主!”
而此時,北召也帶着幾隊侍衛趕了進來。
顧瑾瑜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面無表情,“收拾乾淨,還有,多注意太后那邊的動作。”
這些侍衛的動作很快,屋內的血跡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虞清珞鋪在地上的被褥,也一併收拾乾淨了去。
屋內頓時空蕩蕩的,只剩她和顧瑾瑜兩個人。
虞清珞全當自己沒聽見剛纔顧瑾瑜那句注意太后什麼的。
她拍着胸口,小心翼翼的上前扯了扯他寬大的衣袖,說道,“君主,這……您的臥房死了人,我們要不換個地方?就算去妾身那裡湊合兩晚也行啊。”
她的表現,當真看起來只像是個害怕死人的無知婦人。
顧瑾瑜卻是直直的掀開簾幔,躺在牀上,閉上眼,幽幽這聲,“你若是介意,便和北召一同去門外守着去。”
虞清珞嚥了咽口水,方纔大着膽子走到牀邊,樂呵呵笑着,“那妾身還是和君主您將就着擠擠吧,君主您莫要嫌棄。”
牀上的顧瑾瑜頗爲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眼,“虞姬還是躺地上吧,本王牀榻太窄,怕是擠不下你。”
虞清珞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她的手摸上了顧瑾瑜的臂膀,頗爲委屈,“可那裡……剛死過人,妾身害怕,難道君主就真的捨得讓妾身躺地上嗎,更何況,妾身今晚上九死一生的,還穿着那麼溼的衣服走了那麼長時間,萬一染了病豈不是又給君主您添麻煩?”
顧瑾瑜睜開眼,嫌棄的瞅了瞅她,那涼薄的緋脣中才冷冷的吐露出幾個字。
“虞姬要是害怕,便從那櫃子裡拿個毯子裹上去外面和北召一起守門。”
虞清珞嚥了咽口水,表情比哭還難看。
她吸了吸鼻子,渾身凍得都要起雞皮疙瘩,“可君主先纔不是答應了妾身,這兩日都緊緊跟着您嗎?萬一晚上再有刺客,拿妾身去給您擋刀也行啊。”
顧瑾瑜坐起身來,捏了捏她的臉,眸中有什麼閃了閃,才輕輕的說道,“既然如此,虞姬就更得和北召一起去守夜了,萬一再來刺客,本王還得顧着你,豈不是添了**煩。”
這是明擺着嫌棄自己吶。
虞清珞感覺鼻子癢癢的,她極力忍着,良久,才大大的打出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妾身也不全是麻煩,君主雖然武功高強,可萬一來了一羣刺客呢,關鍵時刻妾身還能給您擋擋不是。”
顧瑾瑜眉頭動了動,瞟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麼。
心下一喜,虞清珞迫不及待的想要脫了鞋上牀,嘴上笑嘻嘻的,“君主可是同意妾身跟您一塊擠擠了?妾身晚上定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瑾瑜的大手已是一把貼在了她臉上,一下子將她推下了牀。
虞清珞正欲開口,顧瑾瑜閉着眼,又冷冷道,“拿條毯子,出去和北召守夜。”
“君主,您看妾身才穿了一身寢衣,況且還是溼的,這有失體統吧。”虞清珞吸了吸鼻子,一張臉都要皺成了包子,委屈巴巴的看向顧瑾瑜。
顧瑾瑜睜開眼,看着那身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給完美的體現出來的寢衣,皺了皺眉。
那溼溼的樣子有些透,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什麼。
他再次皺了皺眉。
良久,虞清珞都以爲顧瑾瑜是生氣了想讓她在這兒站一晚上的時候,從簾幔中扔出了一件玄色衣袍。
那衣袍直直的落到了虞清珞的腦袋上,蓋住了她整張臉。
莫不是,想讓她穿着這個和北召一起去守門?
心裡正想着,顧瑾瑜冷冷的聲音傳來,“虞姬且先用本王的袍子湊合着,明日且速去拿來你換洗的衣衫。”
果然。
虞清珞撇了撇嘴,將那帶有淡淡檀香的袍子套了上去,吸了吸鼻子,福了福身,“那君主何不讓妾身今夜裡直接回去妾身的院子裡住下,也省的給您添麻煩。”
牀上的人勾了勾脣,閉上眼,氣定神閒的涼涼道,“本王今日可是說了要罰虞姬日夜不離書房,允了你的請求這兩日跟着本王,已是極大的恩典。”
虞清珞福了福身,極其不情願地從櫃子中拿出一條毯子,裹在身上,“妾身明白。”
她說罷便打開房門,直直的走了出去。
見她裹着毯子出來,北召極爲驚訝。
他堅毅的聲音有些微顫,“虞姬這是?”
吸了吸鼻子,虞清珞把身上的毯子裹得緊緊的,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石階上,皮笑肉不笑回答他,“被君主攆出來和你一塊守夜,也省的給他老人家添麻煩。”
北召這才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依舊站的筆直的守着門。
見這北召跟個木頭疙瘩似得,虞清珞撇了撇嘴,靠在門框上,緊緊的裹着自己僅有的小毯子,已是昏昏欲睡。
“虞姬今夜裡是和北召一起守門,可不是讓你來睡覺的。”
她剛要入睡,那房裡一道冷冷的聲音嚇得她瞌睡蟲都要跑光了。
只聽顧瑾瑜那冷冷的聲音傳來,虞清珞的臉都黑了,她高聲的應道,“知道了,君主且放心睡,妾身定當好好給君主您守門。”
她這話說得咬牙切齒,屋內的顧瑾瑜脣角勾起,聲音平淡如水,“那袍子可是本王的心愛之物,虞姬若是弄髒了……”
話落,虞清珞條件反射的看了眼被自己坐在屁股底下的玄色袍子,恨恨的咬牙,欲哭無淚。
糟了,顧瑾瑜定是想要治她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