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往事不可追,他已經無法挽回三年前的失誤。
現在,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大女兒林初夏,在他的眼前,越來越出色。
而他卻再也沾不上半點光,若他硬要沾光,可能還會招來一頓無情嘲諷。
在他的朋友圈裡,三年前他拋棄了他的女兒林初夏,這事人盡皆知。
林初夏卻沒看到林振華,她此刻在舞池裡,在霍春汛的帶動下,旋轉着,像只輕盈靈巧的花蝴蝶。
她高超的舞姿驚豔全場。
周圍的觀者無不發出驚歎。
舞池邊充斥着一片口哨聲和叫好聲。
已經出了舞池的蘇霈然,忽然發現林初夏不見了,他正遍尋不着,回頭見舞池那邊傳來興奮的喧譁。
他於是重新走了回去,擡眼之間,他就看見了在舞池中像只蝴蝶輕盈起舞的林初夏,她和霍春汛正在跳舞,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完美到了極致。
圍觀的人,有人甚至讚歎林初夏和霍春汛太登對了,顏值相當,舞技相當,簡直就是天設地造的一對。
蘇霈然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黑。
林初夏如果和霍春汛是天設地造的一對,那他呢?
他越想,心裡越不痛快。
但他好歹是江城首富,掌舵兩個集團的大總裁,豈能爲了女人吃醋?
所以,儘管他內心不痛快,他還是隱忍着,也站在舞池,看着林初夏和霍春汛跳到一曲終了。
樂聲戛然而止時,林初夏和霍春汛的舞步也跟着夏然而止。
周圍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精彩,太讓人大飽眼福了!”
“大師級的舞技!”
林振華那邊,他聽到別人對林初夏讚譽之聲不絕,他不禁飄飄然起來,死不要臉對他的朋友說:“我這親生女兒隨我,從小就聰明伶俐,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出色!”
別人見他這麼不要臉,都紛紛走了開去,於是不一會,林振華身邊的人盡數離去,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杵在那裡。
霍春汛牽着林初夏的手,從舞池裡退出來。
此刻已是初夏季節,天漸漸熱了。
雖然大廳開了冷氣,但林初夏還是跳舞跳到一頭汗水,頭髮溼噠噠地貼在她的臉側。
霍春汛和她面對面站着,他伸出手,手裡拿着一張紙巾,替她擦乾額角的汗水。
林初夏仰頭看他,對他咧嘴一笑。
她這一笑,單純只是因爲剛纔跳舞跳得高興,所以就笑了。
但在霍春汛眼裡,她那笑卻像一縷明媚的陽光,射進他心窩裡去。
他有些呆呆地看着林初夏燦若晨光的笑容,一時晃了心神。
“嗯哼!”一聲清咳傳來。
擾亂了霍春汛的神思,也隱斂了林初夏的笑容。
林初夏扭頭看去,對上蘇霈然那雙陰沉得能擰出水來的眼眸。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春汛牽着林初夏的那隻手。
爲避免霍春汛帶來的女伴誤會,林初夏趕緊將自己的手從霍春汛掌裡抽了出來。
她這個動作,並不是忌憚蘇霈然,但霍春汛和蘇霈然卻不這麼認爲。
霍春汛以爲她跟蘇霈然已經是男女關係,所以她纔會忌憚他。
蘇霈然則覺得林初夏是做賊心虛。
“舞跳得不錯。”蘇霈然看着林初夏,陰寒着臉,不鹹不淡地來這麼一句。
剛纔他跟胡憶歡跳舞時,都沒有引起那麼大的轟動,因爲胡憶歡舞技確實不怎麼樣。
可是林初夏跟霍春汛跳,卻轟動全場,這着實讓他很不爽。
他自認舞技好,顏值比霍春汛高,要是他跟林初夏跳的話,那肯定會引起更大的轟動。
“多謝蘇總誇獎!”霍春汛覺得蘇霈然這是在誇他和林初夏兩個人,因此他趕緊應了聲。
此刻,全場不止蘇霈然不高興,還有一個女人也不高興。
那女人就是胡憶歡。
今晚這場宴會,是她的主場,她是當之無愧的主角,誰也不能奪去她的風頭。
可是,林初夏今晚卻輕而易舉就奪去了她的風頭,成爲全場最矚目的焦點。
林初夏的風頭,完全蓋過了她。
林初夏今晚就像那璀璨的月光,而她淪爲陪襯月亮的星星,顯得那麼黯淡無光。
胡憶歡風頭被搶,內心那個氣憤,她垂在身側的手蜷曲成拳,指關節因爲捏得用力而泛白。
咬着下脣,胡憶歡恨不得當場捏死林初夏。
霍春汛一向崇拜蘇霈然,於是他上前去跟蘇霈然攀談。
可是蘇霈然很冷漠,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霍春汛熱臉貼冷屁股,自討了沒趣。因此他只寒暄幾句,就回到他的女伴身邊去了。
林初夏坐在蘇霈然對面,嘴裡吸着鮮橙汁,他擡頭見蘇霈然還是黑口黑臉的樣子,她忍不住問:“咦?你好像在生氣耶?”
蘇霈然重重地冷哼。
現在纔看得出來他在生氣!
林初夏見他冷哼一下,於是確認了他是真的在生氣。
她隱約猜到他生氣似乎跟她有關,並且似乎跟她和霍春汛跳舞有關。
於是她不再吭聲。
她知道自己舞技驚豔,她也知道自己是客,不能豔壓胡憶歡的。
可誰叫胡憶歡拉着蘇霈然跳舞就跳舞,還非要拋給她一個挑釁的目光。
林初夏這人就是這樣,有人挑釁她,她能挑釁回去的,當場就挑釁回去了。
絕對不會手軟的。
不能當場挑釁回去的,她會先記在賬上,然後韜光養晦,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蘇霈然見她不說話,他悶了半天,忍不住問她:“你不問我爲什麼生氣?”
一副她應該過問,她沒過問就是不關心他的樣子。
林初夏放開嘴裡含着的吸管,“你想說,不用我追問,你自然會說的。你不想說,我問了有何用?”
蘇霈然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見林初夏壓根沒有要問他爲什麼生氣,他就問:“你是我帶來的女伴,爲什麼跑去跟霍春汛那小子跳舞?”
林初夏心想,果然,他是因爲她跟霍春汛跳舞而不高興。
林初夏聳聳肩,“霍二哥邀請我,我不得不給他個面子。”蘇霈然皺眉:“豬腦,他邀請你就去,你不會拒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