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郡主的目光越過傅以杉看向跟在她後面出來站在房門口的傅以鬆,道:“不用了。”
“等我。”傅以杉不容她拒絕的說道,之後他又轉身回到屋中拿了一件披風出來給宜安郡主披上後方才又說道:“我們走吧。”
宜安郡主順從跟在傅以杉身後,只是走出院子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斜倚在門框上的傅以鬆一眼。
傅以鬆自然察覺到了宜安郡主的目光,他勾脣一笑,不以爲意。
撫安伯也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兒媳的目光,他看了小兒子一眼:“背後道人長短,真是出息了!”
“兒子又沒說錯。”傅以鬆道,“之前瑾王他們離京,她還巴巴的出城相送,結果呢?還不是隻能躲在一旁看着。”
“她是你大嫂!就算她在外面丟臉,那丟的也是我們撫安伯府的臉!你以爲你說了這些我們的臉面能好看?”撫安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這個小兒子,“整日只知道眠花宿柳,正事一點不幹!”
傅以鬆哼道:“不是有大哥嗎?”
“你大哥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你反正整日也無事,能幫襯一些是一些!”
見父親如此強硬,傅以鬆只能不甘不願的道:“我知道了。”
而傅以杉和宜安郡主回到他們住的院子後兩人就相對無言,傅以杉有心想要找話題來打破沉默,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二弟今日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向來是有口無心的。”思前想後,傅以杉乾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
宜安郡主道:“豈敢。二公子說的有理有據,讓我不認都不行。既然我已是這麼不知廉恥,請世子休書一封,讓宜安家去吧。”
傅以杉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他說:“宜安,我說過,二弟的性子向來如此,你不用放在心上。”
宜安郡主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她用手撐着頭,道:“最起碼他有一點說得很對,我確實是個病秧子。”
“這又有什麼關係?我喜歡你,就算你是個病秧子,你也是我的至寶。”
宜安偏過頭看着傅以杉,窗外有陽光投進來,背光而站的傅以杉看起來十分高大,沉穩得像一座山。
她的眼眶忽然就泛紅,這個情景何其相似,她發現自己愛上洛歸黎,也是在一個相似的情景,可是她卻沒辦法因爲同樣一個情景愛上身爲她丈夫的男人。
“宜安,你在想什麼?”傅以杉敏感的察覺到妻子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出聲問道。
“沒什麼。”宜安別過頭,“我只是有些累了。”
妻子的態度讓傅以杉有些焦躁,以往他對她都是百般忍讓,可是今天傅以鬆的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傅以杉的心裡,讓他不願意再面對面前這個女人這樣冷淡的態度。
他抓住宜安郡主的肩膀,雙目沉沉的看着她:“宜安,你告訴我,你真的愛我嗎?”
宜安郡主皺眉道:“放手,你弄疼我了。”
“告訴我!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世子,你怎麼了?”
“怎麼了?”傅以杉重複了一遍,“我怎麼了?呵,我瘋了!從愛上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瘋了!宜安,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丈夫?”
“這重要嗎?”宜安郡主反問。
“呵呵,重要嗎?你居然問我重要嗎?我會讓你知道這個問題究竟重不重要!”
宜安郡主警覺的後退一步:“你想幹什麼?”
也許是她防備的態度激怒了傅以杉,他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一把將宜安郡主拉到懷中對着她有些蒼白的脣吻了下去,可宜安郡主早有防備,一偏頭就躲過了。
“躲我,嗯?”傅以杉加重力度,將宜安郡主禁錮在懷中讓她動彈不得,“宜安,我們是夫妻,夫妻倫常本是常事。”
“放開我!傅以杉你放開我!”這樣的傅以杉是宜安郡主沒有見過的,她有些害怕,所以不斷的掙扎。
傅以杉用一隻手禁錮着宜安郡主,另一隻手在宜安郡主的臉上撫摸,讓宜安郡主渾身都開始冒雞皮疙瘩。
“你怕什麼?我終歸還是不會傷害你的。”傅以杉說,“我這麼愛你……宜安,我不會傷害你的。”
宜安郡主被迫仰着頭看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出乎意料的倔強,“你讓開我!”
“爲什麼你總是能這麼冷淡?就算是一塊冰,這麼長的時間裡也該融化了吧?可是你呢?爲什麼還能一如既往的保持這種冷淡?難不成,你是真的愛上了你的那位堂兄?”傅以杉的表情很不好看,他依然是挾制着宜安郡主,一口氣問了很多個問題。
宜安郡主:
傅以杉的手臂收緊,加重語氣道:“說話!”
宜安郡主被他箍得生疼,但偏偏她骨子裡的逞強被激發,即使心裡清楚腰上可能已經開始泛青了,但不肯開口說句軟話。
她看着傅以杉的眼睛說道:“是,我是愛他,你不就是想讓我承認這個事實嗎?我承認了,你要怎麼樣?說我不知廉恥,連自己的血親都能愛,讓我去沉塘嗎?”
傅以杉被她嘴角的笑刺得紅了眼,他咬牙切齒的道:“他究竟哪裡好?能讓你這麼無視我的一番心意死心塌地的愛着他?”
“在我眼裡,他哪裡都好!”既然已經開了口,宜安郡主也不再遮遮掩掩的怕人知道,這樣的日子對於她來說無異於行屍走肉,活着變得了無生趣,也許死亡對她來說纔是一種解脫。
“哼,可惜了這麼好的男人,現在懷裡抱的卻是別的女人,而你,”傅以杉說道,“現在也在別的男人的懷裡。”
“那又怎樣?我愛他是我的事,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得到他!”
“你倒是偉大啊!只是不知道你的心上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堂妹對他也有覬覦之心,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你要告訴他?”宜安郡主平靜的臉龐變得有些慌張,“不,你不能告訴他!”
傅以杉笑了,“爲什麼不能?你這麼愛他,難道不希望他知道嗎?”
“不,不,不!”宜安郡主抓住傅以杉的衣服哀求道,“不要告訴他,求求你,不要告訴他……”
見到宜安郡主終於不再是往日那邊淡淡的,雖然她此時在哭泣,可是卻讓傅以杉覺得,這樣哭泣的宜安郡主顯得真實和生動許多。
傅以杉鬆開了宜安郡主,就聽到外面自己的長隨傅行的聲音:“世子,皇上宣您進宮。”
“我知道了,換身衣服就來。”傅以杉應了一聲之後就往外面走去,不過再離開之前卻被宜安郡主抓住了衣角。
他回頭,正好對上宜安郡主目露哀求,他心中一軟,不過面上卻是冷笑一聲,道:“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是爲了你,而是我丟不起那個人!”
得到答案的宜安郡主鬆了口氣,捏着傅以杉衣角的手自然而然的也鬆了下來。傅以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的走了。
他走向院子裡等候的傅行,問:“皇上的旨意什麼時候來的?派誰來的?可有說爲什麼宣我進宮?”
傅行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就像是個鄰家弟弟一般,不過他辦事十分牢靠,是傅以杉的左膀右臂。他落後傅以杉半步,答道:“剛剛小喜公公來傳的口諭,並沒有說是因爲什麼事。”
這小喜公公是張宏收的乾兒子,由他來傳的話,想必真的是慶豐帝想要見他。
可是,皇上不是身體不適嗎?怎麼突然會想見一個極少面聖的人?
這一點,不止是傅以杉奇怪,所有撫安伯府的人都很奇怪。更甚至,消息靈通的達官貴人們知道這個消息後也十分的不解。
僅有一人例外。
“要見傅以杉?”洛歸黎站在瑾王府的一處閣樓上,閣樓的窗戶都被打開,洛歸黎站在其中一扇窗戶前看着底下正在忙着給長出來草藥苗鬆土澆水的雲曦,目光十分溫柔。
洛一則站在洛歸黎身後,眼睛朝下,應道:“是的,剛剛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
“看來本王的那位父皇是真的忍不住了!”洛歸黎低頭笑了一下,“傳消息給洛六,讓他注意一下御書房和乾清宮的動作,還有,讓雪鳶這段時間好好保護王妃。”
“王爺是覺得……皇上會對王妃下手?”
“不一定。”洛歸黎道,“只是有備無患。”
“是。”
“對了,聖火蓮怎麼樣了?”洛歸黎將雙手搭在窗棱上,目光依然看着雲曦的背影。
“十一他們已經找到了生長聖火蓮的雪山,只是還沒能上去一探究竟。”
“嗯,讓他們小心點,務必要保全自己,不要強取。曦兒說過,聖火蓮採摘下來不能保存很久,到時候我們親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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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洛歸黎的決定,洛一向來不會質疑:“屬下明白!”
“王爺,十六殿下來了。”洛歸黎的話剛剛說完,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洛歸黎道:“請他過來吧。”
在洛歸臨看來,瑾王府就像他第二個家一樣,來去都十分隨意、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以前非常放縱自己的五哥總是要求自己變得沉穩一些,不管什麼時候都需要經過層層的通報之後方纔能進來。
“五哥,你幹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