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皇帝的瞳孔驟然放大。
風絕塵怎麼知道?當然是按她那個時代電視劇裡的劇情猜的了。以前她看電視,可是一猜一個準。“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她肯定不會告訴老皇帝電視這樣的東西,畢竟告訴他了,他不懂之餘,問題絕對會像轟炸機一般,轟轟炸下來。
就是她這般的心思,造就了她現在看起來拽拽的感覺。
老皇帝依然拿她沒有辦法,只有繼續道出他的故事,“我,我親眼看見她流着血淚,在我面前,在我面前……”
說到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爲這個時刻,老皇帝又想起了眼睜睜看着紫婉兒流着血淚,含怨看着他死去的模樣。她說,她等他等到淚都流乾,無淚可流,變成了淚,他纔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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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一凡!”
當洛一非暴跳如雷的被五花大綁到洛一凡面前,一見他,溫潤的臉頓然裝上了猙獰。果然猜的沒錯,他竟然先一步的回延安城,霸佔了皇宮!
對洛一非來說,洛一凡此舉,無疑是霸佔,他是太子,他纔是正統的儲君,而身爲哥哥的洛一凡,不過是打着救皇帝的旗號,前來弒兄纂位罷了!
冷笑掛在臉上,與那寬宏的而鑲着冰冷黃金的宮殿一般,洛一凡看洛一非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寒氣,對他的話,也是嗤之而棄。
“若我母后還在生,你覺得這太子的位置,還會是你的嗎?”
與洛一非的猙獰而暴燥不同,洛一凡此時看起來十分平靜,如果不是被呼喚了名字,而太子又瞪着他。
他就會是一個路人甲,一個容顏可以傾天下的路人甲。淡淡然道出來的話,精湛的將誰孰真太子的位置講得一清二楚。
還隱隱含射着當今皇后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些秘密在別人聽說,或許不明白,可洛一凡與洛一非兩人本都是當事人,雖然當年還小,可一個會調查,一個言聽行轉,多多少少都明白當年發生了些何事。
“血口噴人!”怒到極點的洛一非,還是女人們眼中夢寐以求的溫潤皇子嗎?此時的他,除了猙獰,就是暴涙。“父皇從一開始,立的太子都是我!”
是啊,從小到大,無論是皇帝,還是宮裡的下人,或是外頭的百姓,喊的太子是誰,全都是他洛一非!
他這樣說,並無他的道理。
“你確定,身爲弟弟的你,真的是父皇誠心立的太子嗎?”
洛一凡想說的話,從來沒有婉轉,而他,也不需要婉轉。除了風絕塵,他沒有誰想討好,就連皇帝,都沒有這個福氣讓他討好。
極小的時候,頂着離王爺的名謂,在宮裡受盡欺負,洛一凡都沒有倔服過誰,除了一些小小的手段,他的心一向都是自由的。
就像現在,他想佔領皇宮,那麼,皇宮必定是他的。
一句比一句存有質疑的話下來,堵得洛一非啞口無言。
當年他們雖然年幼,可也若隱若現的聽來一些小道消息。當年的皇后犯了大罪,皇帝已經擬好聖旨要廢了她。
不過後來,要立紫婉
兒爲後的消息不脛而走,隨後,要處罰皇后的事情,被立後的事情掩蓋,再到釀成了悲劇……
“來人啊!將太子帶下去!”
洛一凡再也不想與洛一非有過多的言語,一口令下,讓人把他帶走,並加重太子二字,諷刺。
在洛一非被帶下去之後,他頭也不回的走去皇帝內苑,此時風絕塵就算想要離開,他也不準了。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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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將我弄昏迷的人,是不是你?”
風絕塵不想再聽老皇帝說他的愛情故事了。過去的事情,我只有替自己的婆婆惋惜,可她一直有一種感覺,那紫婉兒絕對不像洛勇說的,一命嗚呼了。
她肯定躲起來,並且還活着。特別是在去了藏雪峰之後,風絕塵更是有這種感覺。
不過,她是不會告訴老皇帝這些的。
橫眉冷對看着老皇帝,風絕塵的臉上半絲憐憫的都沒有,對於他,她只有比他更無情。
以爲老皇帝會像剛纔一般娓娓道來至他昏迷的原因,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遲疑,沒有逃過風絕塵的眼睛,‘難道不是他?’
一個念頭竄過。
讓風絕塵深深的懷疑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可能性。
“我當然確實有殺你的打算,不過,你昏迷8年,是你父親下的手。”
老皇帝的一句,印證了風絕塵的懷疑,並如一把無情的冷刃,實實的插入她的心臟。
一個她自認爲痛愛她的父親,如此狠心的弄昏迷自己女兒八年,她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精明的老皇帝,當然看到了風絕塵臉上劃過的痛心,不動聲色弧脣,又恢復原來模樣。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倚回牀頭。
眸底的痛苦,早已褪去,剩下的,就僅剩下一點點的算計。
能在皇子裡首列爲皇帝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或許,你還想知道,凡兒也參和在裡面?”又是一句炸彈性的話,當場將風絕塵的心給炸碎掉。
風絕塵別過頭,強硬着心中的震憾,眸底快溢出的淚水盪漾在瞼,又縮了回去。‘風絕塵別急,他是在作挑撥,作最後的掙扎。’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要被老皇帝的話給嚇懵了,心裡防線雖不如他,可風絕塵臉上並未顯露任何異樣。
當一扭頭,一回頭的時候,她的臉色,已如常。
老皇帝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說了這麼久,你不想喝水?不想吃東西?不想睡覺?”
風絕塵無視老皇帝的失望,不想再在這些沉重的話題下圍繞,只要他說得出來,她就還會知道深入一點的事情。
至於什麼時候想知道,那就得看她的心情了,現在的她,只想吃東西。
不過,皇宮裡,特別是皇帝內苑裡的東西,她可不太敢吃。
於是,說完,就從懷裡摸出一個芝麻大餅,坐到椅子上,專對着皇帝,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吃了兩兩,還解下腰間的酒囊灌了自己幾口水。
不時還嗒了幾下嘴巴,讓看的人,都覺風絕塵吃得可香了。
老皇帝再
加上當太子時看過的女人,都沒有看過這般吃東西的女子。
風絕塵姿勢坐得是挺正規的,可是,一手拿大餅,一口一口大咬大嚼之餘,餅屑落在嘴邊不聞不顧,還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來。
一點女兒家家的形象都沒有,若是風青南還在生,老皇帝還真起去問問,他這樣的一個女兒,是怎麼樣練成的。
“想吃?”
風絕塵挑一挑眉,看着盯着她一瞬不轉的老皇帝。從她進來這裡到現在,算算時候,至少也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她一個正常人都覺得渴了餓了,他一個病人,風絕塵就不相信不會餓。
輕佻的詢問,表明了她十會不尊重這個皇帝。
尊重?若是她的父母還在,風絕塵或許還會念着一些父母的情義,就算不喜歡這個皇帝,她表面還會作作樣子。
現如今,風絕塵本來就是來找碴的,又只有她跟老皇帝兩個人在這裡,她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大不了,老皇帝下令讓人抓她時,她跑了就是。
老皇帝微微顫着身子,有些渴望的看着風絕塵手中的餅子和酒囊,他想是那樣樣,可確實也想吃。
“喏,想吃就給你吃。”
風絕塵迅速塞了一些餅子入老皇帝的嘴巴,隨後又拿來一杯子,倒了些酒囊裡的液體給他喝。
一系列下來,大方體貼,對手上的食物一點也不吝惜,但動作卻是十分的粗魯,就像對待一個囚犯一般。
吃的與喝的下來,滿滿的塞住皇帝的嘴巴,鼓得脹脹的,再配上那雙瞠雙的老眼,與翹起來的白鬍須,比馬戲團裡的小丑,還好笑。
噗嗤!
風絕塵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仿如一朵驟然盛開的梨花,臉頰如白玉一般晶瑩,那點點的絳脣,更是如梨花花蕊,綻放着清新的氣息。
老皇帝現在才知道,他兩個兒子爲什麼都獨獨鍾意於風絕塵。這樣的一個女人,若是他年輕個十幾二十年,怕也是會控制不住心扉。
“咳咳!”
老皇帝又何曾幾時這麼丟臉過?
“好吃嗎?”
風絕塵又不適時宜的道了一句話出來。簡直就與老皇帝引誘她的大條件一樣,一步一步,讓人陷入裡頭。
而且,風絕塵還少了老皇帝那般的咄咄逼人,聽起來,就跟平常問客人要不要在她家吃個便飯再走的語氣。
老皇帝熱眶流淚,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就想趕緊的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讓風絕塵不要再喂他了。“好吃。”又含糊不清的應了一句。
他不是感覺得流淚,而是氣所流淚。
堂堂一個皇帝,別人看了,都畏懼得不得了,哪能有人會硬塞他吃東西不止,還灌他喝茶水。
“好吃就好。”
風絕塵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估摸着,在這個世界上,若洛勇還做一天的皇帝,不會有人敢這般的對他。
也就是她就這有着現代思想的兒媳婦,借了龍膽,纔敢這般。
不過,風絕塵也實屬無奈,父母都被害死了,她又不好找老皇帝去報仇,剛纔的那些,是對他的一個小小的懲戒,她總不能砍了他人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