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出去走走,不帶有任何目的單純的出去走走,散散心,旅旅行,一個人太孤單,最好是兩三個好友,志同道合,說走就走,名山大川也好,偏遠小鎮也好,只要有美景的地方,就有我們的足跡。
安錦裝作疲憊的靠在牆上,偷偷的將腰間的小手槍拿了出來。
她看了看四周圍着的黑壓壓的都是陸川的人,暗暗在心底裡緊張的嘆了口氣。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要是想衝出去,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挾持陸川,帶着他一起走出去。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大膽的嘗試一下,就算最終她失敗了,陸川也不會一槍要了她的命的。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該做什麼的時候,就有了一切都不懼怕了的勇氣。
到那時,就算面臨全世界最恐怖,最危急的情況下,我們也能將生氣置之度外,做出最理性、最明智、最正確的決定來。
一個人的潛能,有的時候是不可思議的,越是危急關頭,就越能激發出來。
“聽見沒有,再不讓開,我就一槍打爆他的頭。”
安錦拿着槍指着陸川的腦袋,纖瘦的胳膊看似柔弱卻極有力氣的一把將陸川拉了起來。
她瞪視着四周無數個冰冷的槍口,眼神冰冷,氣勢洶洶的說道。
她知道,這個時刻,氣勢很重要,越是危險關頭,就越不能退縮,越是要勇往直前,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你!好大的膽子,馬上放下槍,否則我現在就打爆你的頭。”
那個看安錦極爲不順眼,對她極爲不滿的男子,橫眉倒豎,眸光森冷,怒斥着她的同時迅速的舉起槍來,用冰冷的槍口惡狠狠的指着她的頭。
“呵呵……好大的膽子?是啊……我其他的地方都小,就是膽子比較大,放下槍?你當我白癡麼?反正早晚都是死,那還不如在臨死之前拼一拼,拉上你們的**oss當墊背,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其所,死的稱心如意!都少*跟老孃廢話,讓你們滾開就滾開,你們以爲……我說要打爆他的頭是在開玩笑麼?要不要試試?反正這把槍,我還不怎麼熟悉,用他來練練手也是可以的!”
安錦眯着眼睛,斜睨着陸川,嘴角勾起了一絲冷酷嗜血的笑容,眼眸裡也現出着幽冷陰森的殺機來。
她不是在演戲,這一刻,她的腦海裡是真的涌現出要殺死陸川的念頭來,而且,這個念頭還無比的強烈、無比的真實、無比的清晰。
只要殺了他,那這一切就都會一了百了了吧,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悲痛,就都會風吹雲散了吧,一筆勾銷了吧!
只要這痛苦能夠結束,那就算是搭上她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安錦原本漆黑透亮的眼眸,因爲這濃重的殺機而覆蓋上一層可怖猙獰的血紅色來。
“別!別!千萬不要!好!我們後退,我們滾開,只是……請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男人看到安錦的嗜血的眼神,看到她猙獰的面容,他知道,她是認真的,她不是在開玩笑,她真的會不顧自己的處境而殺了陸川。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麼軟弱可欺,那麼的膽小怕事,她絕對不是在虛張聲勢,也絕對不是裝腔作勢,她真的做得出來,她可以再發現她一心一意想要救出來的“連宇凡”竟然是個冒牌貨後,毫無猶豫的開槍殺了他,當然也有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收割掉仇人的性命的決心了。
“如果你殺了他,你自己也活不了,但你不殺他,你就還有活命的可能,這個事實,你一定要認清,如果你想活命,就放了他。”
男人看着安錦馬上要大開殺戒的模樣,忙循序漸進的以活命爲條件誘導着她放下槍來。
“哼!是我想活命就放了他,還是隻要他在我的手裡我就有活命的可能呢?我的頭腦可清醒的很,別拿你那個自以爲很不錯的邏輯來忽悠我,老孃不吃你這一套,滾!”
安錦眼眸裡的血色是褪了下去,但目光仍是堅毅冰冷,毫不動搖。
她一邊說着一邊拉着陸川,橫衝直撞,不管不顧的向男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她就是要在這如狼似虎的目光中,銅牆鐵壁的包圍中走出去,縱使他們有千不甘,萬不甘又能怎麼樣,又能拿她怎麼樣,還不是乖乖的讓路!
哼!她不會退縮,就算前面等待她的是槍林彈雨,刀山火海,她都不會退縮!
當你已經無路可退的時候,那你除了義無反顧的朝前走,還能做什麼呢?
圍在周圍的黑衣大漢們,都不得不在安錦這個小女人盛氣凌人的氣勢下將密不透風的包圍圈放開了一個出口。
“走!”
安錦冷冷的瞪了一眼就算腦袋被冰冷的槍口指着但仍舊面無表情,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的陸川,纖細的手指像鋼絲一般,牢不可破的鉗着他的手臂,向撕裂出來的出口走去。
再遠一點,再近一點纔可以。
安錦眼神警惕的看着這羣黑衣大漢,一步一步的拽着連宇凡向杜默生所在的樹叢中後退着。
只要走到雙方中間的位置就好了,那樣……她逃走的機率就大大增加了。
“你真的認爲,這樣有用麼?”
陸川低着頭,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有沒有用,試過才知道,不是麼?”
安錦瞥了一眼陸川,然後就將視線移回到對面那幾十把冰冷的槍口上。
“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想將你留在我的身邊,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一直低着頭的陸川終於擡起頭來,目光清冷卻又帶着說不清的意味的看着安錦。
“留在你身邊?那你還是傷害我吧,如果爲了活着而成爲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那我寧可選擇去死而保有完整的靈魂。”
安錦搖了搖頭說道。
“你又何必這麼固執呢?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麼?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而死了,卻什麼都沒有了,一了百了!”
陸川看着前面不遠處那黑壓壓的槍口,聲音平淡,毫無起伏的說道。
像是絲絲細雨,又像是縹緲的霧氣。
“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你這個視生命如草芥的惡魔口中說出來的。”
安錦因陸川的話,而多看了他一眼。
“視生命如草芥……如果我不這樣做,也許成爲草芥的那個人就會是我,這個世界是殘酷的,遠比你所想象的要殘酷的多得多,沒有愛,人還可以活着,然而,要是沒有了強大的力量,人即使活着也不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隻隨時隨地都可能被宰割的家畜。”
陸川低下了頭,眼神幽深莫測的看着地面說道。
“這也許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崇尚冷冰冰的力量,而女人卻爲愛而活,在沒有愛的世界裡,活着就變成了一件最痛苦的事情,我不想痛苦的活着,也不要強大的力量,如果可以,我更喜歡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遇到相愛的人,然後結婚生子,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過完一生,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可是……你,你們陸家的人卻打破了所有我關於美好的想象,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樣的痛恨過一個姓氏,一個家族。”
安錦目光裡是熊熊燃燒的憤恨,她盯着陸川,似乎是要用着憤恨將他灼燒殆盡!
“沒想到,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你還是那麼的天真,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真正意義上的幸福麼?也許……你只看到了幸福的表面,卻不知這幸福的背後隱藏着多麼巨大的痛苦,多麼讓人作嘔的糜爛。你口中的痛苦,對我來說,不過只是魚缸中的魚吐的泡泡,一切不過是因爲太安穩了。”
陸川突然停下了腳步,緩緩的擡起頭來說道。
“你……怎麼停下來了?不怕我打爆你的頭麼?”
安錦看着陸川平靜的面容,突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來。
爲什麼?爲什麼看着他面無表情的甚至於詭異的面容,他的心裡生出一種漆黑,空洞的無力感來,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淵,一個什麼東西都填不滿的深淵。
“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留不留在我的身邊。”
陸川視額頭上的槍爲無物,眼神淡漠的好似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他死死的盯着安錦,一把抓住她纖細瘦弱的手腕,那有力的大手,像是鐵鉗一般,難以掙脫。
“你……你不怕我打死你麼?”
安錦看着陸川的眼神,原本堅毅的心,也頓時慌了,六神無主了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突然的……變成了這樣……不對……不是突然的,他一開始就是這副模樣了!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僞裝,他這樣做的目的……
安錦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
他……他是想用自己,來確認出……杜默生他們所在的……位置!
“不!”
思及此,安錦面容驚恐的大喊了一聲,迅速的轉過身,對藏在叢林中的杜默生,阿志等人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
“快逃!這是個陷阱!快逃!”
想到這,安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之勢,抓住陸川的頭髮,用槍指着他的腦袋,擡起頭,目光冷厲的看着衆人說道。
“都滾開,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