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頭往裡看了一下,陸依涵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陳森卻被人放在了一口棺材裡,我走上去試探了一下陳森的鼻息。他人還活着,身上的傷口卻沒癒合,只是被人用秘法強行鎮住了傷勢而已。
術士有很多自救的辦法,那些辦法雖然不能讓人起死回生,卻能把人死亡的時間向後推延。這些秘法放在古代大多都是雞肋的存在,最多隻是能讓術士交代幾句遺言而已。但是,放在現代就是能救命的東西。
按照陳森現在的狀態,足夠我把他給送到醫院去急救了。
我把陳森從棺材裡拽出來弄進車裡,纔算騰出時間來跟紅萱說話:“是依涵出手救了陳森?”
“對!”紅萱帶着幾分傷感道:“我真不知道依涵爲什麼那麼依戀陳三木。”
“我們是應該感激陳三木把我們畫了出來,可他後來對我們做了什麼?有些事情,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噁心。他只是想把我們當成傀儡而已。”
紅萱說道:“比起陳三木,我更感激念夢。如果不是念夢,我們也不會接二連三的覺醒意識。”
我聽到這裡眉頭不由得微微一動,念夢能自行覺醒意識,還能點化其他的鬼魂,足以說明念夢來歷不凡,我是不是該回去找一下念夢?
我正在思忖之間,一個躲在我車廂裡的紅衣侍女說道:“要不是因爲念夢姐,陳三木也不會收斂了自己的秉性。依涵覺醒意識的時候,陳三木已經不敢再打我們主意了。我看,依涵放不下陳三木還是因爲沒看見他以前的德行。”
紅萱繼續說道:“我們很多人都說過陳三木的種種劣跡,可是依涵不信。這回,我們本來是想要勸勸依涵,宋思卻不同意,她覺得依涵不會聽我們的話。”
“她確實不會聽勸!”我深吸了一口氣道:“人要是走進死衚衕裡,誰都拉不回來啊!”
我說的話,並非無的放矢,依涵心有所繫的人是陳三木,不是陳森。可她卻拼死把陳森給保了下來。
她要陳森的軀殼幹什麼?無非就是讓陳三木繼續佔據陳森的軀殼,繼承陳家的財產,繼續過那種錦衣玉食的日子罷了!
她不是不知道,陳三木再次進入陳森的軀殼,就是陳森魂魄被對方吞噬的時候,可她在乎自己親手抹去一個人麼?她在乎的是陳三木的願望能不能實現而已。
三十幾年的追隨,三十幾年的守護,陳三木毫不在意依涵的生死。依涵卻還爲他做了這麼多的安排。
她爲了什麼?大概也只是一個癡字罷了!
依涵的心思,我能猜到;紅萱也能猜到,只是我們都不願意多說而已。
這種對錯沒法去辯論,也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
我沉默了片刻才岔開了話題道:“一直在追殺陳三木的人是誰?”
“是欣蘭!”紅萱回答道:“欣蘭是第二個從秘閣逃出去的人,我一直都懷疑,她的實力不在念夢之下。她不僅自己逃出去了,還帶走了幾個紅衣侍女。念夢走了再沒回來過!欣蘭,卻在十五年之前回來了一次。”
紅萱繼續說道:“那一次,欣蘭回來跟我們達成了一個交易。她告訴我們,如果將來陳三木不再回來就算了,一旦他回秘閣。就讓我們從陳三木的嘴裡逼出秘閣三星鎖的秘密。”
我不由得皺眉道:“什麼意思?”
紅萱搖頭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聽她說,秘閣當中有三個鎮閣之寶。九劫眼,三星鎖都是其中之一。陳三木當年好像是參與過三星鎖的設計,他要的就是陳三木的秘密。”
陳三木殺早了!
我不由得有些暗暗後悔。
紅萱卻說道:“其實,我覺得欣蘭的這個猜測可能不對,陳三木是個畫匠,又不是鎖匠,怎麼會參與到三星鎖的事情裡面。如果說郭洪才的話,還有這個可能!”
我大致推敲了一下事情經過,紅萱的說法應該是沒錯,當年陳三木被人追殺躲進了陳家。陳老頭擋住了追兵,也給陳三木換來十多年的安寧。
陳森畢業時張雅婷(依涵)出來示警之後,特意在陳森的屋裡看了他整整一晚,那個時候依涵大概是準備捨命保全陳森。可是後來爲陳森捨命的人卻是老陳頭,他又用自己的命給陳森換來了十五年的安定。
十五年前欣蘭出現,並沒說明陳三木會在多久之後回來,那隻不過是她的一個預測。
這個預測,終於在我身上應驗了。
我順勢問道:“欣蘭,沒提過郭洪才麼?”
“沒有!”紅萱搖頭道:“欣蘭不僅對郭洪纔不感興趣,甚至帶着幾分厭惡。我真不知道,她對郭洪才的厭惡是從哪兒來的,我覺得郭洪才比陳三木強多了。”
我用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你們不是出不去麼?怎麼還能在外面截殺我們?”
紅萱道:“我們是出不去千狐墳的進山口,就是老陳家的位置。只要不過界,想要在千狐墳附近短時間遊蕩還是可以的。時間一長,我們就會被壁畫上的法陣召喚回去。除非,我們有念夢姐她們幾個人的本事。”
風蘭息說道:“這麼看的話,五個紅衣侍女總管的修爲也有高有低啊!念夢,欣蘭最高,依涵次之,紅萱,宋思最低。”
紅萱被風蘭息說得臉色一紅:“是……是這樣的!”
我雙目微微一沉道:“欣蘭是不是回來了?”
紅萱一下坐直了身子:“我沒注意欣蘭!”
如果,按照紅萱的說法,她們不能離開秘閣太遠,那麼在公墓裡跟我碰過一手的人就是欣蘭。吸走我陽氣的人,也是欣蘭。
她一直都在跟着我走,還幾次提示我危機將近。秘閣裡面肯定還有她想要的東西!
風蘭息也坐直了身子:“我們趕緊回去!”
我搖頭道:“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欣蘭,肯定是拿着東西走了。你通知池當家,讓她守好女人村,不能放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