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的話立刻引起一陣鬨笑,熊劍憤憤不平的說道:“錢主任,昨天我們就聽到他們要聯合起來圍打問天,只是問天昨天沒來吃飯,所以纔沒有發生衝突,我今天報案的時候你們不是說只是無謂的謠言嗎?”
錢主任板起臉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會發生衝突就應該及時報告學校,由學校爲你們做主,你們這樣做分明就是藐視學校的紀律,大家到保安科說清楚。”與問天發生爭鬥的人都是生命科學系的大三學生,即使上報的話也是先報告到他這裡,畢竟他是生命科學系的系主任。
問天哼了一聲說道:“不用了,我決定報告警察局,幾十個人圍攻我一個人打死我怎麼辦?這是刑事案件。”
楊馨儀也悠哉的掏出手機說道:“這就對了,我也認爲保安科解決不了問題,還是讓員警來調查吧。”
高明三人趕忙把地上的飯盒和磚頭、石塊都聚攏到一堆大聲說道:“錢主任不是要問天放下兇器嗎,還是讓員警來看看這些兇器是不是都是問天的好了,這裡所有的人都看到問天是空手進餐廳的喔。”
此時錢主任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說道:“這個問題學校會調查清楚的,楊馨儀同學先不要報警,學校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問天不屑的說道:“我可不怎麼信得過學校。”
楊馨儀圍着地上的武器走了一圈,故意問道:“問天,你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看這麼多的磚頭砸在你身上,你一定很難過。”剛纔她被錢主任叫去問話的時候聽到問天與人打起來,本來她的心都提到喉頭了,但是想起問天的功夫她又放下一顆懸着的心。現在問天的情況明顯是毫髮未傷,不過這樣一來問天可就處於被動的地位了。
問天配合的摸摸腦袋說道:“剛纔被人砸了許多下,我的頭很暈,應該是有點腦震盪。”所有的疾病中腦震盪最難驗證,因爲任何人在運動之後都會有點兒輕微的腦震盪,基本上到醫院檢查的時候都可以檢查出來。
楊馨儀摟着問天假哭兩聲道:“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啊?我的一輩子全都指望你了呢。我應該讓記者來採訪一下,咱們大學一羣流氓學生毆打我的男友,讓你的悲慘遭遇作爲前車之鑑,今後不要讓人再報考這個大學了。”不過楊馨儀的假哭聲與得意的笑聲沒什麼實質上的區別,周圍的人都看到楊馨儀只是閉着眼睛發出兩聲類似哭泣的聲音而已。
錢主任慌忙的安撫道:“楊馨儀同學,我已經說過了,學校會秉公處理的,這是學校內部的事,還是不要驚動媒體比較好。”以楊馨儀的豪門身份,想要找來幾個記者是輕而易舉的事,真要是這麼做的話,大學的名譽可就掃地了,錢主任擔當不起這樣的罪名。
剛纔被問天逼着吃磚頭的那個人挺身而出指着問天道:“錢主任,他當衆威脅我,還讓我吃磚頭,我現在向學校正式投訴,就算員警來了我也敢和他對質。”
錢主任已經被問天和楊馨儀一唱一和弄得焦頭爛額,聞言大喜,正想藉此扳回一點兒劣勢的時候,張傑摸着問天的耳根說道:“問天,剛纔你這裡被打就是這個傢伙下的手。”說着在問天的耳根後面狠狠的捏了一下,問天的耳根立刻紅了起來。
楊馨儀信以爲真,急忙攬過問天的腦袋驚呼道:“都紅了,你不要緊吧?”耳根後的軟骨是人的腦袋中最脆弱的部位,如果被用力的擊打,是很容易喪命的,而且被張傑紅捏的印記與磚頭打擊的效果根本無法分得清。
熊劍剛纔與張傑站在一起,當時餐廳亂作一團,只看到問天打別人,根本就沒看到問天有被打到的跡象,再說當時根本分不清哪個人有參與動手。但是張傑這一招把那個人死死的咬住了,這纔是最重要的。
因此熊劍也堅定的說道:“就是他,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拿起飯盒就砸在問天的耳根上,當時只聽到咚的一聲悶響,然後問天同學的身體一晃,險些摔倒。”他說得繪聲繪影,彷佛事實真是如此,而不是自己憑空臆想出來的。
那個人急忙辯解道:“我當時只揮動了一下飯盒,根本就沒打到任何人,你們是在誣陷我。”
張傑冷笑道:“誣陷你?我只看到你打問天。”一。
高明指着他說道:“問天同學在我們班向來忠厚老實,從來不與人打架,即使發生矛盾也只是用語言來解決,可是今天他竟然無辜的被幾十個人圍攻,這還有沒有天理?我們要罷課,抗議學校縱容流氓學生毆打新生。”
餐廳內的新生剛剛踏進大學校園裡,本來就處於弱勢地位,今天問天竟然打倒了幾十個人,偏偏他又站在理字上頭,這樣的好機會當然不可以錯過,數百個新生紛紛呼應,甚至有新生已經開始跑出去聯絡在其他餐廳用餐的同學,事情似乎馬上就會鬧得不可開交。
錢主任恨恨的瞪了那個多嘴的人一眼,臉上堆出笑容說道:“同學們,冷靜一下。大家聽我說,我們當時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這麼複雜,所以剛開始纔會對這件事情不夠重視。但是我們一定要從重處罰肇事者,還李問天同學一個公道,我建議李問天同學先住院檢查,千萬不要影響到他的身體。現在請保衛科的同仁把參與圍歐李問天同學的肇事者紀錄在案,等問天同學出院之後再公開處理。”
接着校醫很快就趕過來,醫護人員用擔架把問天送到學校附屬醫院的加護病房,被問天打傷的人也送進了這家醫院,只不過他們是被自己的同學攙扶着進來的,一路上**聲不斷,倒也蔚爲奇觀。
然後問天與人發生大戰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整個校園,尤其是問天與他們發生爭鬥的原因也被加油添醋的傳出了好幾個版本,但綜合來說,內容都是問天與QH大學第一美女的楊馨儀關係密切,又被美女導師趙靜青睞,其他人因爲嫉妒而聯合出擊,不幸的是弒羽而歸,現在有十幾個人因爲重傷而住進了醫院。
問天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住進醫院,以前到醫院都是打一些預防針之類的,今天總算見識到現代化的醫療手法了,問天緊張的躺在病牀上不停的向身旁的楊馨儀示意,楊馨儀伸手在他大腿上輕輕的扭了一把讓他安靜下來。
一個帶着口罩的女醫生爲問天做了初步的檢查後,看問天身上沒有外傷,於是滿不在乎的說道:“先做一個腦部CT(計算機斷層攝影),看看有沒有腦震盪。現在的大學生動不動就出手打架,今天終於讓你們嚐到苦頭了吧。”然後讓楊馨儀等人退出了房間。
問天從來也沒有做過腦部CT,如果檢查之後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良好,到時錢主任又要找自己的麻煩了,這絕不是問天杞人憂天,因爲今天發生的巧合實在太多了。
自己在餐廳中被幾十個吃乾醋的情敵圍攻;更巧的是,這時候楊馨儀卻被錢主任叫去問話,讓自己失去一個大靠山,這些因素加起來想讓人不懷疑都不行。
但是問天怕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腦部CT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檢測的資料顯示問天的大腦功能正常,絲毫沒有腦震盪的跡象。
當問天看到陰沉着臉的錢主任拿着檢測報告走進來的時候,問天的心便冷了半截,因爲他看到楊馨儀和張傑等人心虛的跟在錢主任的身後,現在他們想找藉口也找不到了,這都怪問天的身體太好了,只要問天的大腦稍稍脆弱一點兒,今天他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錢主任冷笑着把檢測報告扔到問天身上道:“問天,你的身體狀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現在醫學檢測證明你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是在這家醫院裡有十幾個被你重傷害的同學躺在病牀上**,我建議你應該去參加世界武術大賽,你一定很有發展。”
問天在心中暗暗叫苦,勉強笑道:“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方面的天賦。”
錢主任板着臉說道:“現在我懷疑你是利用自己受過武術的訓練來蓄意挑起事端,如果你坦白交待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話我可以向學校求情,減輕對你的處罰。但是如果你堅持的話……。”
楊馨儀馬上抗議道:“錢主任,現在問天可是受害者耶。挑起事端的人又不是他,而且他是被幾十個人圍攻。”
熊劍激動的說道:“你不能因爲問天沒有受到傷害就認爲他理虧,學校……”
錢主任厲聲道:“閉嘴,我只看到最後的結果,現在是十幾個人被問天打成重傷,這麼殘忍的手段是一個正常人施展出來的嗎?他這樣的行爲根本就超出了正當防衛的界限,而是蓄意傷害。”他不敢得罪楊馨儀,但是家庭毫無背景的熊劍就是另一回事了。
門口突然有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你說得很正確,問天的確不是正常的人。”手捧一大束百合花的趙靜博士優雅的走了過來。
錢主任一見到趙靜,雙眼發出興奮的光芒說道:“您好,趙博士。”
楊馨儀憤怒的看着趙靜說道:“趙博士,妳可不要亂說。”
錢主任陰笑的說道:“趙博士應該很有發言權,因爲我聽說李問天是趙博士的得意弟子,昨天趙博士還邀請李問天共進午餐。”
趙靜淡淡的說道:“得意弟子可不敢說。”然後把手中的花放在問天牀頭,接着說道:“昨天我曾經和李問天同學進行過一次深入的會話,他是在靈魂學方面的天才,我已經向我在哈佛大學的導師希羅德教授提出申請,讓他收李問天爲學生了。”
錢主任的眼睛在趙靜高聳的胸前死死的盯了一眼之後又說道:“但是這不代表李問天可以隨意傷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使他再有天賦也不能抵消他的罪行。”
趙靜驚訝的睜大美目說道:“他的罪行?我聽說李問天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纔來探望他的,難道這是假的嗎?”
錢主任得意的指着牀上的檢測報告道:“當然是假的,問天根本就沒受到任何傷害,我懷疑他的同學爲他作僞證,此事一定要嚴正處理。”
趙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說道:“這下子可不好了。”然後很自然的坐在問天牀頭問道:“錢主任說的是真的嗎?”
問天冷冷的說道:“我懷疑錢主任與那些人串通好一同來對付我。”現在問天也不在乎了,既然錢主任想爲難自己,自己當然要反咬他一口。反正大家都沒有證據,怎麼胡說都可以。
錢主任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憤怒的指着問天罵道:“你這個學生道德敗壞,竟然誣衊你的老師,你這樣的素質根本就不配當QH大學的學生。”
趙靜慢條斯理的說道:“錢主任,問天是受害者,在氣憤之下口不擇言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認爲你不應該因爲這樣就指責自己的學生道德敗壞,這不是從事高尚的教師這個行業的人應該有的說法。”
趙靜說完以後也不理會憤怒的錢主任,徑自柔聲問道:“你真的沒受傷嗎?”
張傑破釜沉舟的說道:“趙博士,問天的耳根被人打傷了。”這個謊言是他最早傳出來的,就算不爲了問天,他也要把這個謊話堅持下去。
趙靜掩面驚呼道:“太殘忍了,這簡直沒有人性。”
錢主任冷哼道:“趙博士,剛纔醫學檢測已經證明問天受傷是假的。”
趙靜用纖細的手指撥弄着問天的耳朵道:“壞了、壞了,問天同學,你的頭痛不痛?”
但是問天被張傑指證爲受傷的耳根是左耳,現在趙靜撥弄的卻是問天右耳根,問天被她撩撥的心癢癢的,不自然的說道:“不痛。”
趙靜焦急的問道:“那我昨天問的靈魂的構造的問題你還記得嗎?”
問天愕然說道:“有這樣的問題嗎?”昨天趙靜根本就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難道趙靜想藉此試探自己對靈魂學的見解?
趙靜俏皮的對他眨眨左眼說道:“你想起什麼事情的時候痛不痛?”
問天心中大喜,急忙說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楊馨儀和張傑等人呼的一聲簇擁到問天的牀頭,只見趙靜神色凝重的說道:“我要求重新檢測,我懷疑問天同學失憶了。”
錢主任狐疑的說道:“我看他不像是失憶的樣子,他狡辯的時候思路很清晰的。”
趙靜站起來冷冷說道:“我說的是失憶,而不是癡呆,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如果他連話都不會說,而且一動也不動的時候那就是植物人了。”
楊馨儀大聲問道:“問天,昨天發生的事你記得嗎?”
問天故作茫然的問道:“昨天?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楊馨儀撫摸着他的臉道:“昨天有人打你,你記得是誰打的嗎?”
問天堅定的道:“沒有這種事,從來沒有人打過我。”
楊馨儀以手掩面哽咽道:“他真的失憶了,昨天我打了他一個耳光,現在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呢,他竟然不記得了。”
張傑指着問天左臉隱約可見的五個指印道:“真的有巴掌印耶。”這樣的證據比什麼都有力,縱然別人想反駁也無法驗證,因爲那個巴掌印不可能是預先安排好的。
只見楊馨儀趴在問天身上假哭道:“問天,你昨天在小花園當衆說只愛我一個人,這事兒你也忘了嗎?”這可不是楊馨儀想加深衆人堅信問天失憶的證據,而是變相的提醒趙靜——問天只愛我一個人,妳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問天緊緊的摟着楊馨儀問道:“有這樣的事嗎?”現在他只需要簡單的懷疑別人的問題就可以了,無論別人問什麼他都以這樣的反問方式來應付。
楊馨儀把手伸進被子裡偷偷用指甲掐住問天胳膊上的一塊肌肉道:“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昨天說過的話今天就不認賬了。”
趙靜安慰道:“楊馨儀同學,問天現在處於失憶的狀態下,妳這樣逼他是沒用的,我們先要經過醫學檢測,免得有人懷疑問天失憶是假的。”
錢主任的冷汗忍不住從額頭流了下來,他一邊用手帕擦拭頭上的汗水,一邊緊張的說道:“我要請示學校的領導,這個問題要謹慎處理。”然後挪動兩條短腿倉皇的離開了病房。
錢主任剛離開,楊馨儀緊張的問道:“小色狼,你不是真的失憶了吧?”
問天在柔軟的病牀上伸個懶腰道:“好像有點兒,至少昨天被打的事讓我給忘了。”然後看着楊馨儀嘴角的微笑,補充道:“好像說過的話也忘了。”
楊馨儀揪住他的耳朵道:“忘了?”
問天立刻說道:“已經想起來了。”
高明嫉妒的說道:“喂!別把我們當空氣,就算不管我們三個,趙博士可在這裡呢。”危機剛剛過去,他的醋意又上來了。
楊馨儀鎮靜的說道:“趙博士是我們的老師嘛,學生在老師面前時不用客氣。問天,你說對不對呀?你可是趙博士的得意門生,不是說一日爲師、終身爲……那個嘛。”
趙博士笑瞇瞇的說道:“不過現在很流行師生戀,我倒想嘗試一下呢。”趙博士的話彷佛一顆**丟入衆人之中,張傑、熊劍和高明三人“嗄”的一聲驚呼出來。
問天只覺得此刻楊馨儀的手變成了螃蟹的大鉗子,死死的擰住自己肋下的軟肉,讓他苦不堪言。
楊馨儀手上用力,臉上卻若無其事的笑道:“你們幾個有機會了,趙博士已經讓你們追求她了,這個機會可是很難得的,以趙博士的學歷和容貌想找終生伴侶可是易如反掌,不過條件相當的就不容易了。”
然後溫柔的問道:“問天,你說我給趙博士介紹一個既有錢又有學歷的少爺好不好啊?你不是也希望趙博士幸福嗎?”
問天痛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忙不迭的贊同道:“好!噝……好!”他真正想說的是“好痛。”可是他沒勇氣當衆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