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離開沒有多久,傅星文便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環視一週,發現自己竟在一處山脈之中,周圍全是高大的樹木,他只隱約記得,有人將自己和瑾萱救出了魔窟,以後的事情便一無所知。
感覺自身的情況,傅星文知道,肯定有人爲自己療過傷,雖然身上還是提不起力氣,但卻沒有以前的疼痛之感,掙扎着坐了起來,靠在一棵大樹上,只是這一個動作,彷彿就用盡他所有的力氣。
看了看身邊的瑾萱,感覺她身上平穩的氣息,傅星文也是放心下來,但是內心之中卻是充滿了愧疚,這一切都怪自己,如果當時不是自己窮追不捨,瑾萱又怎麼答應嫁給自己,如果不是這樣,她又何來偷偷離開水月閣,而導致承受這十六年的痛苦。
傅星文嘆息一聲,擡頭望去,卻發現離她不遠處竟然還有一個少女,這少女好像在想着什麼,眼望藍天,已經入了神,連傅星文醒來,卻是渾然不知。
“姑娘!姑娘!”傅星文的聲音很是微弱,不停的呼喚着小虎。
小虎本是想事想的入神,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不禁回過神來,望向傅星文所在的方向,見傅星文正在望着自己,小虎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眨了眨,臉上堆滿了興奮的神色:“啊!傅叔叔,你醒了!”
“姑娘認識在下?”小虎的這句傅叔叔,讓傅星文心中疑惑,這位姑娘怎麼會認識自己得?
小虎笑了笑,來到傅星文的面前,不停的打量着傅星文,然後在聯想傅博的外貌,心中不禁暗道,還真是有些相像,看來他真的是傅博的父親。
被一個如此水靈而又美麗的姑娘看着,任誰也自然不起來,傅星文也是如此,被小虎那麼盯着看,讓傅星文也是感覺有些尷尬。
看出了傅星文的尷尬之色,小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失禮了:“傅叔叔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這麼看着你的,只是想對比一下,傅博和你有幾分相像而已。”
“你說什麼!傅博?他在哪裡?”聽到傅博這個名字,傅星文突然變的激動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直接抓住小虎的雙肩,雙目瞪圓的看着小虎。
在傅星文的心裡,十六年以來,傅博這個名字在他的心裡一直圍繞着,對這個名字的主人,他有着太多的牽掛,也正是因爲這個名字,讓他堅強的活了痛苦的十六年。
他還記得,當時瑾萱將自己的兒子生下來之後,自己便爲這個可愛的兒子起了傅博這個名字,當時他高興極了,那可是傅星文與瑾萱的愛情結晶。
可是讓傅星文沒有想到是,隨着自己兒子的降臨人世,噩夢也隨之降臨,那羣惡魔硬生生的將自己和瑾萱帶走,如果不是瑾萱手疾眼快,將傅博藏於被褥之中,恐怕那未出滿月的傅博便早已夭折。
如今在聽到這個讓自己牽掛的名字,傅星文心中甚爲激動,導致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而小虎也是沒有想到,傅星文會這麼的激動,雖然自己的雙肩隱隱作痛,但小虎也敢掙脫,她害怕自己會傷了傅星文,如果真是那樣,恐怕傅博不會原諒自己。
“傅叔叔,你的傷剛好,千萬不要激動,那樣你會Lang費傅博的一番苦心的,他去給你和瑾萱阿姨弄吃的了,相信很快就回來了。”忍者雙肩傳來的疼痛,小虎不禁安慰着傅星文。
聽了小虎的話,傅星文漸漸的平復了激動,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抓着小虎的雙肩,趕緊收回雙手,眼露歉意之色:“姑娘,對不起,在下一時激動,還請見諒。”
“傅叔叔,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和傅博是好朋友,你這麼說我可擔當不起,你就叫我小虎就好了。”聽了傅星文的話,小虎趕緊搖頭,尤其是那句在下,他可是傅博的父親,在自己面前這樣說,讓小虎又如何擔當的起呢。
就在此時,天龍突然變的昏暗起來,讓小虎和傅星文不禁同時擡頭望天,只見那半空之中,竟然是一隻龐然大物,看到這小虎高興的跳了起來:“傅博,傅叔叔醒了!”
昏暗只是持續片刻,當在見到陽光之時,那龐然大物已然消失,傅博的身影從天空飄落而下,在他的手中,還拎着一個瓷罐。
當傅博接觸地面之時,整個人如被石化了一般,就那麼呆呆的看着傅星文,即使心中有千言萬語,在這一刻,他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傅星文又何嘗不是,在傅博飄身而下的那一刻,他的全身彷彿充滿了力量,竟然就那麼的戰了起來,雖然只是小時候見過傅博,但是那血脈的牽引,讓傅星文知道,眼前就是自己的兒子,那是親情之間的特殊聯繫,那是父子之間特殊的感應。
傅星文同樣是呆呆的看着傅博,他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會是真的,與自己分離了十六年的兒子,自己終於又見到了他,他不敢動,他害怕這是一場夢,如果動一下,便會從夢中驚醒。
而此時的傅博,嗓子之中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那期待與渴望已久的兩個字,在這一刻,卻是無法說出來,眼淚漸漸的從傅博的眼角流下。
顫抖的雙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那玉佩上面雕刻着龍與鳳,在龍與鳳之間刻有一個傅字,這快玉佩傅博從小就戴在身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因爲這是他出生之時,自己的父親親手爲他雕刻的。
看到這塊玉佩,傅星文更加的相信,眼神之人正是自己的兒子,那塊玉佩可是自己親手雕琢而成,傅星文一步步靠近傅博,顫抖的雙手撫摸着傅博的臉龐,眼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十六年了!自己的兒子已經長這麼大了!那種實質的感覺,讓傅星文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自己真的與自己的兒子重逢了:“博兒!”
傅星文的聲音有些硬嚥,可就是這短短的兩個字,敲打着傅博的內心,撲通!傅博卻是雙膝跪地:“父……父親!”
這兩個字傅博終於叫出了口,這是他從小就期盼的兩個字,如今叫出來,讓傅博低聲哭泣,這是一個孩子向父親訴說着委屈的淚花,十六年冰冷的內心,讓傅博在這一刻,瞬間融化,讓沉寂了十六的委屈,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父子兩人相擁而泣,所有的思念與牽掛,交融在一起,此刻的小虎,流下了淚水,他跟隨在傅博身邊多年,可以說是,傅博所有的委屈,都看在眼裡,在傅家莊時,即使傅博受到了在大的屈辱,傅博從未流過一滴淚水,傅博是那麼的堅強,可是在這一刻,因爲與家人的團聚,讓傅博大哭起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心處。
而此時傅博的哭聲,不是傷心的哭泣,那是喜悅摻雜着委屈的淚花,父子兩人相擁良久,纔不舍的分開,見傅博紅腫的雙眼,傅星文卻是笑了笑:“你看看,我們兩個大男人,竟然在一個姑娘家面前哭泣,着實有些丟人啊!”
“父親,您們這些年受苦了,對了,我聽爺爺和我講過,你和母親最愛吃桂花粥,這是我買回來的,還熱着呢,你們半月沒有進食了,所以這桂花粥對你們的身體恢復,有很大的幫助。”對傅星文的話,傅博不以爲意,如今自己終於和父親團聚,他纔不介意別人的眼光,況且旁邊也只有小虎的存在。
傅博知道,此時父親剛剛醒來,身體還虛弱的很,便將買回來的桂花粥遞給了傅星文,對於傅博的體貼,傅星文心中更是感到,同時還有愧疚。
尤其是看到傅博那黑白相間的頭髮,傅星文心中明白,這十幾年來傅博肯定沒少受苦,可是這十幾年來自己卻是沒盡到一點父親的責任,而傅博卻是沒有怨恨自己,這讓傅星文心中不禁欣慰許多。
“博兒,難道你不恨我與你母親嗎?畢竟這些年來我們沒有盡到一點責任。”
傅博笑了笑:“父親說的這是哪裡話,兒子豈有恨父親的道理,要恨也要恨那水月閣,是他們將我們硬生生的拆散,好了,父親現在身子虛弱,這桂花粥要趁熱喝才行,我去看看母親的情況。”
說到恨,傅博曾經有過一段,但那也只是小時候被人罵成野孩子,沒人要的時候,但是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傅海龍又在其耳邊說着關於自己的父母的情況,讓傅博心中的恨漸漸的淡化,取而代之的卻是思念。
當然了,傅博不可能將這些說給傅星文聽,傅博來到瑾萱身前,柔和的靈氣注入體內,觀察着瑾萱的情況,觀察一會,讓傅博心中不免有些擔心,母親的身體虛弱的很,如今又是長久滴水未進,這樣長期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很有可能會一覺長眠。
“博兒,你母親的情況怎麼樣?”見傅博的臉色不太好看,傅星文心中隱隱的猜到了什麼,不禁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