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忘不掉的痛

草叢中的螢火蟲,放佛是夜間的精靈,閃亮在草木之間。

伊葉雪雙眸有些溼潤。

“第一次的相見,卻伴隨着那麼多的眼淚。”伊葉雪傷心的說道。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往事了!”或者說心情也會傳染吧,伊葉雪難過的眼淚,歐陽辰也是感覺心裡陣陣不忍。

“沒關係,是我自己想說的,再者說有些記憶就要有時候翻出來,不然一直塵封着的話會遺忘,這些回憶對我來說是美好的,是彌足珍貴的,所以我不會忘記!”

“原來如此!”歐陽辰似乎明白了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他叫林澤寒。”

“那他的傷?”對於歐陽辰來說,他受到的傷痛,對自己來說也很想弄清楚。

“他的傷。”伊葉雪喃喃道:“或許我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那種傷害是他造成的!”

“他?”歐陽辰不明白。

伊葉雪遠處的天空,幽幽的說道:“是他的父親!”

“什麼?他的父親?”歐陽辰聽到也大吃一驚,內心的什麼好像深深觸動了。

“不錯就是他的父親,起初知道的時候,我也是很吃驚呢,所以那時候我經常跑去那個林子,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很在乎他的樣子。有時候擔心他一個人在林子裡很孤獨,我也經常帶去了阿婆的米團,總能看到他身上有新的傷痕,所以我經常帶着藥,日子就這樣漸漸的過着,除了知道他叫什麼,其他的都不知道,他也一直不願意說。”

“那你爲什麼後來知道了?”歐陽辰問道。

伊葉雪看了看他,眼睛有些溼潤。

“直到......”

還是那個林子,還是同一個地方。

“怎麼又這麼多的傷口?”伊葉雪吃驚的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

“奇怪麼?都說你的那些藥是沒有用的?”林澤寒淡然的說道,放佛對他來說身上的傷口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不對?這次的傷口好像更深些!”伊葉雪仔細的發現出了什麼。

“新的舊的?深與淺又有什麼區別麼?不過都是傷口罷了!”林澤寒輕微向前挪了挪自己的身體,沒辦法背後的疼痛讓他碰不得任何東西。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非要把你打成這樣!”伊葉雪心疼的看着他。

“殘忍?對於你來說這是殘忍?”林榮嘲笑的看着她:“可是對於他來說,這算是對我的寬容了呢!”

“他?他是誰?”伊葉雪趕緊問道。

林澤寒看了看她:“這對於你來說重要麼?”

伊葉雪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算知道了帶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己確實能改變什麼?

“連我自己都無法改變的事情,你能改變什麼?”林澤寒仰着頭,語氣裡透着幾分無奈,放佛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我......”伊葉雪結結巴巴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呵呵,就當從來不認識我吧!”林澤寒想想自己經常被打出家門,沒有地方可去,唯獨這裡是那麼的安靜,起碼是在她沒出現之前,對於自己來說這裡大自然的氣息,就是最溫暖的懷抱。這裡有飄落的殘葉,這裡有鳥兒歡快的啼鳴,還有花草的芬香。

直到她的出現,這裡就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雖然不能改變什麼,但是我可以給你送阿婆做的米團,我可以給你上藥,我可以陪你在這裡說話。”伊葉雪鼓足了勇氣說出了這番話,年紀不大的她小臉都被漲的微紅,就像那夕陽的彩霞。

林澤寒無奈的笑笑。

自己最親的人給自己的卻是無情的冷漠,而眼前的女孩卻給自己莫名的關懷。

世界真是奇怪。

“來,今天阿婆做的米團多些,我就多拿了一個。”伊葉雪開心的從竹樓裡拿出荷葉,打開裡面正是兩個米團。

“一個就夠了。”林澤寒拿起其中一個。

“寒澤哥,阿婆告訴我咱們正在長身體,所以要多吃點。”伊葉雪好像很明白似的。

“是麼!”林澤寒知道,這只是她的一個藉口,她希望自己能吃的飽一點。

沙沙的聲音,腳步的聲音。

倆人向一旁望去,一箇中年男人,搖搖晃晃的向這裡走來,頭髮有些凌亂,衣領敞開着,左手還拿着一個酒瓶,滿臉怒氣的朝這裡走來。

林澤寒神情一緊,趕緊說道:“快走。”

“爲什麼?”伊葉雪不明白。

“叫你走!”林澤寒有些發怒的吼道。

伊葉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和那個男人有很大的關係,心中有些害怕,連忙從地上拿起竹簍,就要走,不管怎麼樣,直覺告訴他得聽林澤寒的話。

“站住!”男人低聲一吼,已然來到近前。

伊葉雪嚇得把還沒背起的竹簍掉在了地上,驚恐的看着他。

林澤寒站起身,走到她的前面,衝着那個男人說道:“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呵呵?”男人嘲笑的說道:“我說你最近這氣色這麼好呢,原理是這小女娃子給你送吃的!”

林澤寒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個男人,而身後的伊葉雪則是躲在他的身後。

“來,我看看你吃的什麼。”男人搖搖晃晃的走到他的面前,看了看他手中的米團。

“拿來!”男人一把奪過來,丟在地上,使勁踩了倆腳。可憐的米團還沒完全進他的肚子,就和泥土融入在一起了。

“想吃?你配麼?你餓死都是多餘!“惡毒的話語,從男人的嘴裡罵出。男人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瞪着他說:“餓死你,也換不回來你的母親!”

男人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林澤寒吃痛的皺着眉頭,但是沒有做任何反抗。

身後的伊葉雪看着淚流不止,她不知道爲什麼眼前的男人會這麼兇狠,也不知道林澤寒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麼對他。

啪,男人一掌把他打翻在地。

“給我滾遠點,越遠越好!”男人咒罵道。

林澤寒捂着自己的臉頰,死死的看着他。

“寒澤哥,你還好麼?”伊葉雪趕緊跑到他的身旁,緊張的看着他。

一股憤怒充斥着她的弱小的心靈。

伊葉雪猛地站起身,對着那個男人說道:“你爲什麼打哥哥?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伊葉雪的舉動不禁讓那個中年男人身體一顫,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女孩,哪裡來的這種勇氣,會質問自己。

林澤寒緊張的看着她,他知道這個男人帶着幾分醉意,如果激怒他,不知道會怎麼樣,自己任由他都無所謂,但是要波及到她,讓她也受到傷害,那是萬萬不行的。

“奧?小女娃?你不怕我麼?”男人惡狠狠的盯着她。

“我怕,當然怕了!”伊葉雪被他盯着自己,有幾分懼意,不禁後退了一步,但是隨意又卯足了勇氣,說道:“但是,我知道越是怕你,你就會越打他!”

男人鬍子拉碴撇嘴一笑,嘲笑的看了看地上的林澤寒,說道:”廢物,看到沒?一個女孩都比你又勇氣!”然後看了看伊葉雪:“小女娃,少管閒事,這個廢物不值得你關心。”

“管不管他是我的事,我只求你不要再打他了。”伊葉雪再次說道。

“我都說了,你少管閒事!”男人臉上一片陰沉。

“我不!”伊葉雪崛起了脾氣。

“你!”男人伸出手,衝着她揮了過去。

伊葉雪嚇得閉上了眼睛,林澤寒也緊張的起身去阻止。

可是奇怪的,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並沒有打下去,只是死勾勾的看着她。

林澤寒緊張的看着他。

男人收回了手。

等了一會,並沒有感覺什麼,伊葉雪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

“算了。”男人看了看地上的林澤寒,說道:“一回給我滾回來。”

說完,把手中的酒瓶,一飲而盡,向來時的路走去。

只是走的時候,男人嘴裡說了一句莫名的話:“向她一樣的傻。”

待男人離開後,林澤寒起身。

伊葉雪走過去攙扶着他。

“我回去了。”林澤寒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是......”伊葉雪欲言又止的說道,其實她很擔心他再次受到傷害。

“好了,不要多管閒事。”林澤寒生硬的說道,其實在他的心裡,只是不想她受到傷害,所以還是和他保持點距離爲好,然而剛纔她的勇氣卻深深震撼了自己。

伊葉雪不知道說什呢。問道:“但是你能告訴那個人是誰麼?”

林澤寒沒有回答他,臉頰處有些微微發腫,起身就走。

伊葉雪看着他的背影,就這樣看着他的背影。

剛走幾步,林澤寒淡淡的說了句:“他是我父親!”

說完就離開了。

只留下吃驚的伊葉雪。

不光是她,還有此時的歐陽辰。

“沒有錯麼?真的是他父親?”歐陽辰問道。

“是啊,真沒想到,一個慈愛的父親會對自己的子女下如此狠毒的手!”伊葉雪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歐陽辰點頭同意。“那後來呢?”不知道爲什麼,這好比就是一個很誘人的故事,充滿了疑問和未知,讓人不禁探索接下來的事情。

“接下來麼!”伊葉雪沉默了一下,一個螢火蟲飛了進來,在她的周圍輕輕飛。

“丫頭,夜深了,休息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婆走了上來,招呼伊葉雪回去休息。

“來了!"伊葉雪應聲回答,站起身一笑演示掉臉上的悲傷,說道:”好了,今天就先說這麼多,以後有機會我給你說的,你也早點休息吧,希望你明天能找到她。”伊葉雪微微一笑,然後走了下去。

歐陽辰看着她下了閣樓,不禁感嘆着,這些故事是不是永遠埋藏在你的心理呢?

螢火蟲在草叢之間依舊飛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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