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又在她上推了推，感覺她的肌肉極爲僵硬，觸手之處燙得驚人。
“飄絮，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呀！”李力以爲她被子彈打中了，艱難地將她從淤泥中翻過了身體。
宋飄絮此時早已經神智不清，眼睛緊閉，身體劇烈地痙攣着。
蛇毒已經通過血液流遍了她的全身，並迅速地破壞着她的生理機能，嘴角抽搐着，不斷有口水流出來，彷彿得了老年癡呆症。
“飄絮！飄絮！”李力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可是她卻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李力掙扎着站了起來，眼前一陣劇烈地眩暈。
“我不要死在這裡，不要！”李力狠狠地咬住下嘴脣，伸手摸索到自己後背的彈孔，在傷口中用力地摳挖起來。
“絲！”李力疼得冷汗直流，眼淚刷刷地涌了出來。
但在劇痛的作用下，他的思維頓時清醒了許多。
想要活下來的渴望激動了他的全部潛能，也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來的力量，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宋飄絮從淤泥中托出來，仔細地檢查了她全身各部位後，最後在腳踝處發現了奇怪的症狀。
只見原本纖細柔美的腳踝，此時竟然腫得跟個黑饅頭似的，擦掉淤泥之後，上面還隱隱露出兩個烏黑的洞口。
李力爬在上面聞了聞，一股腥臭之氣撲鼻而來。
“李……李力！”被李力翻動了一下，宋飄絮竟然悠悠轉醒了過來。
“在，我在！”李力趕緊將耳朵湊過去，可是她的聲音十分虛弱，嘴脣輕輕地蠕動着，卻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李力不再理她，又趕緊去查看她腳踝的傷口。
這個時候，李力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心裡明知她中毒了，卻不知該怎麼去救她。
看宋飄絮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李力明白再耽誤下去，她肯定會死在這裡。
這可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別提叫車送她去醫院了。
“怎麼辦，怎麼辦……”李力拼命地拍打着腦袋，難過的一直掉眼淚。
對了！
李力突然靈機一動，然後抱起她的腳踝，爬在她的傷口上用力地允吸起來。
他的嘴巴一用力，裡面的濃血就像噴泉般，激射而出，直接灌了他一大口。
那味道腥臭無比，又帶着一絲膩人的甜氣，每吸一口，就會讓李力有種眩暈嘔吐的感覺。
李力知道，自己這麼一吸，很可能會被毒死。
可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腦海中只有一念頭在支撐着他：那就是一定要救活宋飄絮。
“撲！”李力每吸一次，便吐出一口墨汁般的黑血。
很快，地上便彙集了一大片黑色的血污，臭不可聞的味道在空中越來越濃，四周的小蟲子全都驚恐地逃開了。
在他的不斷允吸下，宋飄絮腫漲的腳踝，開始漸漸地萎縮下去。
一直等李力吸了十幾口之後，裡面流出的黑血已經開始明顯轉紅。那種臭不可聞
的味道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鮮血味。
李力不停的吸，不停的吐，腫漲的嘴巴剛開始還火辣辣的，到後來已經完全麻木了。
隨着他身體的晃動，嘴脣在臉上蕩來跳去，沉甸甸的，感覺特別好玩。
宋飄絮被腿上傳來的刺痛疼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李力正爬在她腳踝處吸着什麼，奇怪地問：“李……李力，你在幹什麼？”
李力沒理她，腦袋機械般地擡起、落下，腦子暈暈的，耳朵裡彷彿有千百個蟲子在嗡嗡地叫，有一種在夢遊的不真實感。
“不，不要！李力！你會死的！”宋飄絮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驚叫一聲，身體從地上彈坐而起。
她想伸手抱住李力，但雙臂剛一伸出，眼前突然天旋地轉，又哎呦一聲躺了下去。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不會你死……”李力嘴裡嘟嘟囔囊地說着什麼，聲音沙啞而陌生。
毒液早已經損害了他的聲帶，並順着痰液迅速地侵入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覺得胃裡好像放了一團火，熾熱難當，腦子已經完全被毒蒙了，眼皮子上就像壓了兩座大山，只覺得自己好睏，好想睡覺。
但殘存的的理智卻不允許他這麼做，靠着一股頑強的信念，他吃力地將宋飄絮從地上抱了起來，也不辨認方向，就這樣跌跌撞撞地奔跑了起來。
“醫院，我要送你去醫院，你不會死的……”
玉米杆刺破他的腳踝，但他卻完全沒有了知覺，只知道跑，一個勁地跑。就像一頭不知疲倦的機器。
“李力，快停下！快停下！”宋飄絮拼命拍打他的胸口，痛不欲生地喊叫道：“你越跑就中毒越深，快放我下來！求你了！”
李力已經沒有了痛覺，連聽力也消失了，對宋飄絮的拍打和喊叫充耳不聞。
此時他的模樣極爲猙獰，兩條香腸般的黑色大嘴脣在臉上搖來蕩去，赤紅的眼睛麻木地盯着前面的路，粗重的喘息如同野獸在咆哮。
隨着他劇烈的奔跑，背後的傷口越裂越大，血水已經染透了他半個後背，順着腰身蜿蜒而下。
“彭！”只跑出去幾百米，李力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懷裡的宋飄絮驚叫一聲，遠遠地滾了出去。
“到了，醫院到了……”李力趴在泥土中，吃力地擡起頭，望着在玉米地中掙扎呼喊的宋飄絮，眼前卻出現了一棟被光芒籠罩的宏偉建築物。
他欣慰地笑了笑，眼睛終於沒有牽掛地合上了。
“李力，你不要死，不要死……”宋飄絮匍匐地爬到李力的身邊，拼命去推他的身體。
“喂！120嗎，快來救人啊……”“爸，李力要死了，你快來救他啊……”
微弱的月色下，宋飄絮跪在李力身邊不斷地撥打着電話，絕望的呼喊聲在曠野中迴盪不息。
“嗚哇，嗚哇！”
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深夜的肅靜，一輛開着紅藍暴閃的120急救車，在街道上疾馳而
過，捲起一路飄飛的落葉。
“叱吒！”
車子停在了柳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診治大樓前，後車門打開，兩個渾身包裹在泥漿中的病人被擡了出來，被衆護士急叢叢地推進了急診室。
“這個男人真勇敢，竟然用嘴巴給女朋友吸毒，真是好樣的……”一名小護士看着李力腫得像香腸似的嘴巴，十分敬佩地說道。
“別廢話，趕緊用吸毒器對他們進行排毒處理，令外，儘快注射解毒劑，對受傷部位進行火灼治療。這個男人失血過多，馬上爲他輸血。……”值班醫生馬上下達了一連竄的命令。
五名護士迅速而熟練地行動起來，有的拿針管器械，有的準備紗布消毒劑，另外兩名則分別給李力和宋飄絮脫起了衣服。
“李醫生，爲什麼不注射蛇毒血清呢？”一名剛從衛校畢業人護士滿臉求知慾地問道。
值班醫生邊對宋飄絮清除傷口的餘毒，邊頭也不擡地回道：“從她此時的症狀來看，肯定是被非常毒的毒蛇咬傷，我們醫院很少接收這種病症的病人，本身就沒有準備血清，遇到這種情況，需要用常規的方法處理，必須先清除他們的餘毒，然後……”
值班醫生說了一大堆地專業術語，小護士邊點頭暗記，邊不停地向他遞着各種醫療器械。
“救他，先救他……不要管我……”半暈迷中的宋飄絮還在不斷地說着胡話。
半個小時之後，值班醫生摘下被汗水浸透的口罩，長長地出了口氣。
一名護士趕緊走上前，爲了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個姑娘的命真大，如果我猜的沒錯，她一定中了金環蛇的毒，幸好大部分的毒都被小夥子吸了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哪！”值班醫生看着宋飄絮腳上的傷口唏噓道。
“李醫生。那他呢？嘴巴爲什麼還是這麼腫啊！”一名小護士指着李力的嘴巴心疼地說。
此時所有的護士都圍在李力的手太臺前，一雙雙美目全都在焦急地盯着他。
這些小姑娘青春靚麗，年紀普遍都不大，正是對愛情充滿浪漫幻想的年紀，而李力捨己救女朋友的大無畏精神，讓這些小姑娘十分的感動和欽佩。在爲他治療時，都分外的盡心盡力。
“看他的樣子，應該還在上中學吧，希望不要留下後遺症纔好！”一個留着馬尾辮的小姑娘感動的眼圈都紅了。
“如果我能遇到這樣愛我的男朋友，就是死也值了！”另一個圓臉的小姑娘也在偷偷地擦眼淚。
“她的女朋友好漂亮啊，身材真好！”另一個女生盯着宋飄絮陳橫的玉體，十分羨慕地說道。
“他爲什麼會中槍傷啊，不會是黑社會的吧？”另一個姑娘十分擔心地說道。
如果李力現在有知覺的話，一定會被這羣姑娘看得無地自容。
因爲他和宋飄絮一樣，全都被拔得一乾二淨，身上甚至連個遮羞布都沒有。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展示過的小分身，在毒素的刺激下，竟然高傲地聳起，向衆姑娘展示着男人的雄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