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運接踵而至
人們對春節總有種說不出的歡悅、欣喜，母親把早已準備好的春聯、年畫貼在了門上。
電視裡播放着歡天喜地過大年的節目，小奕和母親忙活着兩人的年夜飯，“媽，少做些，這都夠咱娘倆吃到正月十五了。”
“不多，天冷放不壞。”在母親看來坐一大桌子菜才叫過年，而她卻忘了，吃的人少了。可能只有忙碌着才讓母親對生活充滿希望，“等搬新家呀，我們換個大電視，這個電視太小了，我都看不清楚人兒。”心中有了期盼，也就不覺得日子悽苦。
小奕想姜平此刻也正在和家人團聚吧，姜平家今年同樣也是父親缺席，小奕感覺和姜平同命相憐。快了，春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春天是新的開始，是播種希望的季節。
上班第一天，同事們都還沉浸在假期休閒狀態中，一下子難以適應快節奏的工作方式。但高管們一個個行色匆匆出入於董事長辦公室，讓小奕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果然，主任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徑直朝行政部走來，“9點召開經營會，小奕會議通知，項目公司經營層一律遠程連線參會，不得請假。小丁準備會議室設備，小奕做好會議記錄。快，抓緊時間......“整個空間盪漾着緊張的氣氛。
”今年整個經濟大環境不景氣，房產政策管控，原材料上漲，我們開工的項目從成本、工期、銷售都面臨着巨大考驗，面對經濟衰退，各部門要提早拿出應對策略.......集團雖已通過上市輔導期，但土地儲備量不足，需積極拓展市場份額......人力資源規劃適時調整，精簡人員......財務加大融資力度，做好資金籌劃......“高管層對市場風雲變幻，總是有着敏銳的嗅覺，小奕邊想邊飛快的記錄着......
接下來的日子，公司人心慌慌。
”小奕，聽說公司要裁員啦？“小敏小心翼翼的問。
“是啊，初步方案主任已提交董事長啦，估計這兩天就公佈。”小奕無奈。
“太可怕了。”小敏趕緊乖乖的跑回財務室。
電話鈴響起。
“小奕，我，無憂招聘網小王，今年合同不續簽了嗎？”業務員小王還抱着一線希望。
“是的，今年公司沒有招聘計劃了，所以合作暫停，已給你們發電函告知了哦。”小奕解釋着。
“收到了。好多企業合作都暫停了，唉，你們這些大企業都好象是商量好的一樣。好吧，回聊。”小王很遺憾的掛了電話。
自從裁員後，公司裡再也沒有之前的活躍氛圍，死氣沉沉，毫無生機。能留下來的員工都是謹小慎微的工作，生怕出錯。
......
姜平已經無業在家一年多了，整個人顯得很疲倦，頭髮凌亂，鬍子拉碴，睡衣被日益凸顯的肚子撐着，又皺又邋遢。小奕週末會時不時來看看姜平，每次都帶些吃的來。一進門眼前的姜平，讓小奕再也忍無可忍。
“你越來越不象話了啊，幾天沒洗澡了？”邊放下東西邊說。“工作找了嗎？獵頭公司沒消息，你也不能坐以待斃啊，之前的同事可以聯繫聯繫......"因爲姜平父親的原因，小奕一直沒有催促過，可一年多了，姜平再這樣下去，整個人日漸頹廢。
“喂，和你說話呢，能不能不要打這破遊戲了。”小奕一把搶過遊戲機。
“你幹什麼？你是來和我吵架的嗎？你還是趕緊走吧。”姜平說着奪回遊戲機。
“我問你工作找的怎麼樣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催什麼催呀，我又沒讓你養活，操的哪門子心。每次來都嘮嘮叨叨，煩死了。”姜平沒好氣地說。
“我也幫你給一些公司投了簡歷，還沒消息。”小奕不想和姜平吵架。
“別投了，沒用的。”姜平象是在賭氣。
“怎麼沒用？不試試怎麼知道？”小奕覺得姜平簡直不可理喻，明明是知名大學高材生，怎麼可能沒有用武之地。
“你非得讓我承認，是，我這個年紀了，別人不想用了，你也別費心了。”姜平把遊戲機一扔，蒙上了被子。
”你天天打遊戲，天上不會掉餡餅。”
“你哪隻眼睛看我天天打遊戲了，我在聽講座，剛講完，你就進來了。”姜平在小奕眼中越來越象個孩子。
“聽講座也不耽誤找工作啊。”小奕繼續說着。
“不聊了，好嗎？”姜平不再理會小奕。
“誒，要不咱自己創業吧，開個設計工作室。”小奕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別管了...”
之後，小奕無論說什麼，姜平再也不開口了。這個週末，不歡而散。
轉眼又是一個週末，小奕下定決心好好和姜平談，告誡自己一定要心平氣和，現實雖很殘酷，但只要有信心，更何況姜平在小奕的心目中是那麼的成熟、穩重、才華橫溢......
下班後，小奕提着菜，剛一進門，就看見姜平春風滿面的在屋裡來回踱着步，欣喜若狂，樂不可支，着實讓小奕有些受寵若驚。一見到小奕象是終於有了傾訴對象，“我剛聽的講座，講得量子力學，太精彩了，老師聲情並茂、幽默風趣的演講，使得內容淺顯易懂，讓我這非專業的都聽得津津有味，給我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太好了......”姜平兩隻無處安放的手，邊講邊比劃着。
“我開悟了。教育體制必須改革，應試教育最大的問題就是把知識固化爲對與錯，因爲要有標準答案來評分，儘管我們對世界的認識還很有限。好的老師不是教您知識的對與錯，而是讓學生對學習有熱情，有興趣自己去找對錯的答案，是引導學生學習......”
“我要推動教育體制改革，對，要開公司，我得找公司董事長談談，由他出資，我任總經理，投身於教育體制改革中去....必須，馬上。”
眼前的姜平就是一名神采飛揚的演講者，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似乎停不下來。
”你這宏偉目標我不太明白，但姜平你能重新振作起來，我太高興了。”對小奕來說，雖然聽上去不切實際，可姜平總算振奮起來了，要實際去做些事情了，這種慷慨激昂的言論感染着同樣無比激動的小奕。
“我們團隊必須馬上建立起來，你是我的助理。”這麼快就被任命的小奕，說不出的欣慰。
“可是你已辭職好久了，怎麼去找原先的董事長呢，他會支持你嗎？”小奕覺得作爲未來的助理，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位未來的總經理。
“這你就不懂了吧，需要我去說服他呀，我要把整個計劃講給他聽，5分鐘，只需5分鐘，他就會認可我的......”姜平貫有的自信又重新浮現臉上。
“計劃，對，你趕緊做個PPT，到時我現場講解。”姜平始終興高采烈的勁頭，讓小奕感到義不容辭，立即打開了電腦，
“你先設立框架，我來填內容。至少十幾條，我要好好想想......”姜平因激動臉漲的通紅，搓着手來回走着。
姜平說幹就幹的作風 ，讓小奕感到勝利就在眼前。
小奕發揮着辦公軟件應用的特長，PPT框架很快做好了。“姜總，您過目一下？什麼時候填內容？”
“嗯，放那吧，一會兒我來填，你不用管了..... 我現在腦子裡很多事，不要打擾我.....”姜平不停地翻閱着手機。
“好的，姜總。”小奕歡呼雀躍的去做飯了......
小奕上班心情倍感舒暢，對即將屬於她和姜平的公司滿懷憧憬，母親一生都在付出，是時候讓她享享福了。
盼着週末趕緊到來。
姜平煙抽的越來越厲害，整個房間煙霧繚繞，凌亂不堪。小奕麻利地收拾着屋子。"去見董事了嗎？"
“去了，他不見我。我跟他秘書談了談，他秘書居然認爲我有病，氣死我了TMD。”這是姜平第一次爆粗口。
成功人士創業初期的想法不都是瘋狂的嗎？不能打擊姜平的積極性，一定要和他並肩作戰，站在姜平身邊當他最忠實的擁護者。“彆氣餒，創業都不會一帆風順的，萬事開頭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一會兒，我做東，約了我的老部下，之前共事時，他就最聽我的。你不用做我的飯了.....”姜平仍在氣頭上，不停地翻着手機。
“那是去談什麼呢？要不然，還是先找個工作吧，邊工作邊規劃着。”小奕不經意的說着，沒成想惹來姜平大怒。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沒有信任的團隊是最可恥的，你不適合在我的團隊。我的團隊首先要以人爲本，要善良......”姜平暴跳如雷，口沫飛濺，因惱怒臉部抽搐着。
小奕從未見過姜平發如此大的脾氣，趕緊說，“那別吃太貴的，錢省着點花啊。”
“真是婦人之見。”呯——姜平摔門而去。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小奕此時的思緒很亂，姜平是去談事情，爲了給自己更好的未來纔去奔波，而自己卻惹得姜平生氣，可自己明明沒有說什麼呀，唉，不想了，但願姜平一切順利。
接着收拾桌子......小奕發現電腦裡的PPT文件還是那個沒有任何內容的框架......
小奕迷迷糊糊聽見開門的聲音，是姜平回來了。
”回來了？一共幾個人吶？談的什麼？怎麼樣？”小奕滿懷希望的問。
”他們來了三個人，三個加起來也辯論不過我，他們說我思維太敏捷，他們跟不上我的節奏。我現在要是去參加辯論大賽啊，一定沒人贏得過我。“姜平一幅自命不凡的表情。
”辯論？爲什麼要辯論？不是去談合作了嗎？”小奕滿臉疑惑。
”什麼都可以談啊，唉，你不懂。我得先讓他們開悟，說了你也不懂。對了，我還要建個羣，我太忙了，現在就是感覺時間不夠用。你睡吧。”姜平興奮至極，又不停地翻着手機。
“開悟？開什麼悟？”小奕越來越不明白姜平到底想要幹什麼。
姜平顯然已沉浸在自我世界裡，沒有理會小奕。
“那晚上吃的什麼？花了多少錢？”小奕還是把最關心的事問了出來。
“咳，就1200，這都不算什麼。你就只會心疼錢，能幹什麼大事。”姜平一幅目中無人看不起小奕的樣子。
面對姜平的狀態，小奕開始茫然了，從最初的堅定不移到現在的不着邊際。她不能再跟着姜平一起瘋了，她要隨時保持清醒。
“我組個了羣，把原先共事的同事，我的老同學都拉進來。把我的想法灌輸給他們，我的思維太快，我的大腦飛快的運轉......"姜平極度興奮的說着。
”那事先和他們溝通過了嗎？他們願意加入嗎？”小奕開始懷疑姜平的行爲。
“不用他們同意，直接拉進來就行了。你，你真不行，助理人選我得再考慮一下。”姜平覺得小奕很白癡。
冷靜下來的小奕決定對姜平有更多的瞭解，佯裝說道，”把我也加進去，好嗎？“
”你，不行，你還得接受考察，你總數落我，不相信我。我的團隊對不信任我的人一律開除。“
”我信，我信啊，我在羣裡接受你的考察，我想當助理嗎！“小奕討好着姜平。
”真信？好吧，那我把你拉進去，我就說我老婆也在這個羣裡了，她是最相信我的。“姜平象個孩子一樣，眼裡閃着光。
凌晨，小奕被煙味嗆醒，姜平半臥在牀上，象一部上了發條的機器，奮力的發着消息，眼睛炯炯有神，異常亢奮。
”在和誰辯論呢？“小奕困勁十足，無奈地看着姜平。
”沒有，不過他們會看到的。”
”什麼？“小奕趕緊拿起自己的手機，羣裡只有姜平一人在自言自語，孜孜不倦的不停地發着消息，時間是從晚上10點至凌晨的4點，也就是現在，他還在不停的發着。
消息一條接一條，多如牛毛，小奕逐條看着：
“我這幾天的生存狀態除了快樂就是思考，希望羣裡各位也都能儘快有這種快樂的感覺。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開悟。”
“第一個開悟的朋友，就是我希望的所謂總裁人選。”
“公司設心理醫生一名，健康。”
“公司上馬後，我會退出管理，理由就是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管理不是自己的強項，也非常不喜歡。”
"各位誰能首先開悟，我不知道，可能就是所謂的悟性各自不同吧。"
“今天和老部下聚餐聊得很開心，但結果其實讓我失望，替他惋惜，老部下應該是最瞭解我的人。沒有辦法，我真的努力了，而且是一再努力，我放棄了。”
“希望有一天他能悟出來。我的時間不想浪費，開導一個理性的人實在不是一個讓我快樂的過程。”
“哦，我老婆也在這個羣裡，她叫方奕，她已經理解我了，並且最信任我。”
"世界上不知多少人曾經開悟過，好象濟公應該算吧，但我不會成爲他的狀態，太邋遢，不喜歡。不過，我可以自稱“老濟”如何。”
......
"我們要快速發展了，這也是老濟着急的理由，老濟要儘快實施計劃了，教育改革只是個非常初級的目標。"
“還沒敢把我整個計劃說出來。”
......
“哦，對了，我的團隊還需要法務和財務人才。”
“對了，我會請一個剛剛認識的外國友人發揮他的人脈。哦，還有他的女友....呵呵，他倆甚至有些少兒不宜，我儘量把握分寸不在羣裡說他。”
“前些天，我的表哥準備做農家樂項目，徵求我的意見，明天和他一起先去看看地塊，幫他的項目把把關。我怕我不答應，他會不高興，我又怕答應他，讓他來了勁頭，更深陷其中。”
"每天把發生的事情寫出來，多新鮮啊，有這樣的紀實小說嗎？反正我沒看到，這個點子真好，我都佩服自己。"
......
小奕實在看不下去了，姜平在羣裡侃侃而談，但內容卻是天馬行空，思維混亂。她終於明白，姜平病了。她腦子突然顯現一個人的名字“小齊”，記得姜平描述兒子小齊生病時的狀態不就是這樣嗎？想到這，不禁後背陣陣發涼......
”你會吵到別人的，先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嗎？"小奕感到很慚愧，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逼的太緊，姜平一定是太想給她一個未來，纔會急火攻心。面對病態的姜平怎麼忍心去呵斥。
”你睡吧，我現在，哦，不行，我太激動了，馬上要完成我的計劃了，你看我根本控制不住，我的手在顫抖，都跟不上我大腦的節奏，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哦，對了，這也得寫進去。”姜平急促的邊說邊發。
小奕昏昏沉沉到了天亮，打開手機，看到羣裡個別人回覆的信息。
“姜總，這是一夜沒睡嗎？辛苦啊。”小奕知道這是故意恭維，他們大概是已經感到姜平的不對勁兒了。
大部分的人要麼沒看到，要麼選擇了不作聲。
”老同學你得去看心理醫生，你需要心理疏導。從你的團隊中設立心理醫生崗位，說明你潛意識裡很明白有人非常需要看心理醫生......“突然這個回覆消息惹怒了姜平，”拉黑，把他拉黑，他纔有病呢，這種人不適合在我的團隊裡，首先就是不信任。”
”我知道你是支持我的，謝謝老婆。“姜平色眯眯的盯着小奕。
“對，姜平我們把羣解散了吧，不和他們合作了，他們都不理解你。”小奕順勢說着，多麼希望姜平能聽自己的話。
“不，目前沒有人退羣，大部分人還是認同我的。他們需要時間。放心吧，我們的公司馬上要上市，1個億都是小case。”姜平自信滿滿。
“那你還是睡會兒吧，只有精力充沛了才能做事。”小奕不能放棄，姜平現在只有自己了，看着姜平活在自己編織的夢境裡如癡如醉，叫人心疼。
“我不能休息，人其實一天休息2小時足夠了，人一生就是浪費了太多時間，我的時間都不夠用，哦，今天我還要去看地塊......”姜平喋喋不休。
......
看着姜平在羣裡整日整夜瘋話連篇，小奕已無心工作，向公司請了假。
一進門，發現地上好多購物袋，有些還是奢侈品袋子。
“你今天出門逛街了嗎？”
“嗯，我買了幾件衣服，皮帶，還有手錶。”姜平很是得意。
“你現在沒有什麼積蓄，還是要省着點，這些都很貴吧？”小奕看着之前連進都不敢進的奢侈店的物品，居然讓姜平買回了家。
“這算什麼，這都是小錢，以後錢多到花不完。”姜平滿不在乎地說。小奕知道姜平的大腦已出現了妄想。
“我看你睡眠不好，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小奕真擔心長此以往姜平的身體會吃不消。
“你就知道去醫院，你那麼喜歡醫院，你怎麼不在醫院呆着別出來了。”姜平的情緒越來越反覆無常。
小奕不想刺激到姜平，趕忙轉移話題，”我去做飯，想吃什麼？“
"我忙着呢，你該幹嘛幹嘛去。"姜平一臉的不耐煩。
"開飯了...開飯嘍...香噴噴的雞蛋餅喲。"叫了幾聲，都沒回應，小奕趕緊跑到牀前，看到姜平胳膊搭着額頭，一言不發。
“怎麼了？吃飯了？”小奕晃了晃姜平，發現他的眼淚從臉頰滑落下來。
“出什麼事了嗎？別哭，告訴我。”小奕抱住姜平，安慰道。
“我對不起小齊，我沒盡到父親的責任，都是我的錯。我害怕他聯繫我，害怕他對我產生依賴，我很自私......”姜平在小奕懷裡抽泣着。
“怎麼會，你這個父親做的非常好，他生病你在他身邊，他讀書你也在他身邊。”小奕安慰姜平的同時暗自決定，自己先去醫院諮詢一下姜平的病情，不能再任由其發展下去。
第二天，小奕撥通了主任的電話，“主任，我家裡有事，想請假一天。”
“最近怎麼總請假啊，小奕，你也知道公司現狀，當初我讓小丁走，都沒讓你走，你應該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啊，可現在你三天兩頭請假算怎麼回事？”主任明顯想讓小奕落自己的好，對小奕的表現很不滿意。
“主任，可確實我家裡有事，不得不請假，工作我一定補上，求你了主任。”小奕心急如焚。
“你這月績效沒了。”說完，掛斷了電話。
小奕又一次來到曾給母親治抑鬱症的醫生這裡。
“小姑娘，你母親又哪裡不舒服了？”醫生認出了小奕。
“不是我母親，是，是我愛人。”小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哦，他本人怎麼不來？他哪裡不舒服啊？”
小奕將姜平的狀況一五一十地向醫生描述着，“您看，這是他建的羣，從上週到現在，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在自說自話。”說着，把手機遞給了醫生。
醫生快速的翻看了一下消息內容，“他一個人在發消息，也不是和誰在溝通交流。”邊說邊把手機遞還給小奕。“從你的描述基本可以判斷是雙向情感障礙症，這個症呢它是躁狂與抑鬱交替發作，時而情緒高漲、思維奔逸，時而情緒低落，悲觀自責。從患者自我感覺良好，精力充沛，過度消費，睡眠差，易激惹，另外還痛哭流涕，症狀還是比較明顯的。你儘早帶他來治療，早些進行藥物干預和心理疏導，避免病情加重。
“可是，他不來，非常抗拒，我今天來就是想諮詢一下，怎麼辦？我能做些什麼？”
“這就是延誤治療的原因，患者往往認爲自己沒病，很享受精力旺盛的狀態。而且這種病也會出現緩解，緩解期內的患者和正常人一樣。家屬要多給予理解、鼓勵、多陪伴。飲食調理上，注意營養搭配，避免辛辣刺激食物。等他心情好些了，還是說服他來就診。”
“那這個病是怎麼得的呢？能自愈嗎？”小奕是想知道小齊具有同樣症狀的原因。
“病因很複雜，遺傳、環境或應激因素都有影響。緩解不代表自愈。我這裡患者還很多，你還是儘早帶他來就診吧。”醫生示意小奕看向走廊。
診室走廊裡男男女女，老的少的，排得滿滿當當，等着叫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