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霸主之死

展小憐斜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嘴裡說道:“犬,你要是專門來看我笑話或者是罵我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走了。”

卿犬把手裡的報紙揉成一團,伸手對着她砸過去,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包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展小憐坐在原地沒動,只是把剛剛砸在她身上的報紙團撿起來鋪開,放整齊了拿在手裡看。

卿犬走到門口,回頭發現那死女人頭都沒回一下,正低頭看報紙,冷着臉又走回頭,一把扯下她手裡的報紙,看着展小憐:“你就沒什麼跟我說的?”

展小憐擡頭看他,“犬,你讓我說什麼啊?抱你大腿求你?我二哥正想託關係找你們家幫忙,要是你們家不幫忙,我是打算讓我二哥放棄那裡的,我繼續以自己的名義捐給國家,那幫人總不會敢跟國家對着幹吧?我不能爲了一點錢不顧我二哥的安危。”

卿犬一臉都是嫌棄的表情:“你看看你的樣,你還是女人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八十歲的老太太。我還以爲你掉錢眼裡了呢,好歹還知道命比錢值錢。”

展小憐反駁:“老太太也是女人。你不喜歡錢?有本事你把身上的錢都丟了,自己翻山越嶺漂洋過海爬回去。”

卿犬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嘴裡嘀咕了一句:“你可以僱傭我,不過,我價碼很高的。”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說:“我現在是億萬富婆,包你都包的起,還怕付不起你那麼點律師費什麼?”頓了頓,展小憐低頭看着地面說:“犬,說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反正,要是再出人命,那地方我就真不要了。黑大叔人最心善,他一定不希望因爲錢死人……”

卿犬看了她一眼,慢吞吞說了句:“放心吧,死不了人,不過,有人找死可不關我的事。”

展小憐立刻擡頭看着他,“犬,謝謝你。”

卿犬嗤笑:“你那謝值幾塊錢?好意思說。”

展小憐吸了下鼻子,後知後覺的問了句:“對了犬,你是怎麼來了?你知道?”

卿犬都覺得這女人越來越傻了,“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點?你以爲你嫁的是什麼人?這報紙電視上鋪天蓋地的,國內的主要新聞都在播,我們國家還發函了,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展小憐“哦”了一聲,然後點點頭說:“我這幾天腦子當機,什麼都沒法想。”

卿犬用眼角縫睨了她一眼,“難怪看着一臉傻樣。”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那你能呆多久啊?你可是有工作的人。”

卿犬丟下身上帶來的揹包,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展小憐急忙問一句:“犬,你幹嘛去?”

卿犬譏諷她:“我有是有工作的人,你管得住?”

展小憐垂頭喪氣:“對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好,你別搭理我了。”

卿犬頭也不回的說了句:“不是說龍二公子在找卿家,我去說一聲,好歹有人到了,怎麼着也得讓龍二公子出點血,我不是那麼好請的。”

卿犬就像是專門過來幫展小憐一樣,他的身後有着有着海上霸主之稱的卿家,他本人更是對各種高難度的刁鑽案子有着極大的興趣,雖然展小憐家這一團糟的案子入不了他的眼,不過他還是過來。展小憐沒問他怎麼有時間過來,畢竟整理愛德華家族這麼大的攤子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搞定的事,沒有足夠多的時間,根本實現不了。

但是卿犬來了,有一個算是自己人的人在身邊,展小憐會安心一些,所以她也更加感激卿犬的到來。

扭頭看着卿犬的走出去的背影,展小憐坐在原地,然後呼了一口氣,不多時費小寶牽着展爸展媽的手走了進來,進門以後鬆手,徑直走到展小憐身邊,“媽咪,今天有人欺負你嗎?小寶保護你。”

展小憐對展爸展媽招手:“爸,媽,你們坐會。”然後捧着費小寶的臉低笑:“媽咪的小寶貝,有你在,誰敢欺負媽咪啊?”

費小寶點點頭,心滿意足的在媽媽旁邊坐下,展爸展媽坐在一起,看看閨女今天的狀態好像好了不少,展小憐笑嘻嘻的看着展爸展媽,說:“爸,媽,我傷心了一陣就好了,我開始就是不習慣,現在慢慢習慣了好了,你們別爲我擔心,我很好,真的,什麼問題沒有,以後都不會有問題了。”

展媽的眼圈有點紅,展爸碰碰她,展媽趕緊站起來往後面,嘴裡說道:“啊,我去看看我早上洗的衣服乾沒有。”

展爸對展小憐點點頭:“小憐,只要你好,爸爸跟媽媽什麼問題都沒有。爸爸知道我們家小憐一直都是聰明能幹的好孩子,爸爸聽到你說沒事,爸爸相信,真的。”

展小憐拼命點:“嗯,我知道,所以,之前讓你們擔心了。”

費小寶冷不丁說了句:“小寶保護媽咪,姥爺不擔心。”

展爸頓時笑出聲來,他彎腰對着費小寶拍拍手:“小寶,來姥爺懷裡,姥爺喜歡小寶。”

小寶坐着一動不動,半響才慢吞吞的踢騰着小腿,滑下沙發朝着展爸走過去,“姥爺。”

展小憐看着展爸抱着費小寶逗他笑,也跟着露出笑臉,只是笑着笑着,眼淚就要往下落,展爸抱着費小寶站起來,沒有看女兒的臉,而是說了一句:“小憐,爸爸帶小寶在草坪上轉轉。”

展小憐伸手抹去臉上的眼淚,輕輕“嗯”了一聲。

卿犬這個在青城專門跟在燕回後面處理涉黑善後事務的律師加入到龍谷帶過來的律師團隊,快速成爲團隊中兩個領軍人物之一,且是主要的那個,他對怎樣專研法律空子這事非常有技巧,而且還是各個國家的法律都有研究,人家不敢提的東西他就專門朝着那個方向鑽,幾次嘗試過後,他就成了主力軍之一。

愛德華家族的那些外親遠親的訴訟,輕而易舉就被律師團打到了三千里外,八竿子打不着的亂七八糟親戚,有多遠死多遠。

最讓龍谷糟心的還是那個靠海地方地方,那裡地方勢力之大公爵病逝,內外的人似乎有結合策反的嫌疑,說白了就是聯合其他有勢力的,想把那些資產從費小寶的這個小破孩的手裡奪回來。

公爵似乎是故意把這些東西留給了費小寶和展小憐,而把那些運行正常的資產捐獻國家,展小憐開始並不知道爲什麼,但她相信公爵絕對是有他的目的,就像他一年前就籌謀離婚,且把離婚資產分明列表一樣,讓她以自己的名義捐獻出去。

公爵留給妻子和孩子的爛攤子,雖然讓龍谷折損了一名律師,但是在律師事件以後,皇家衛隊快速插手控制事態發展,龍谷在分析各方勢力後得到一個判斷,公爵除了讓展小憐以自己名義捐獻資產,他還想讓國王利用那裡的資產事件解決那邊的黑社會猖獗問題。

公爵擁護國王毫無疑問,但是公爵最終的目的不是因爲國王,而是因爲他要在他死後,給他的小妻子和幼小的兒子找一個靠山,把愛德華家族最好的產業無償捐助給這個國王,這個國家會記住愛德華那位被拋棄的大義前妻,他要國王因爲展小憐對他們的小寶刮目相看,而不是因爲死去的他。

沿海的資產不算最好但絕對潛力無窮,他要的是一份鍛鍊她的機會,他要他的小妻子快速的成長爲當家主母,他要他的小嬌妻借國王之手打下她自己的江山,同時讓他崇敬的國王陛下知道這是他的妻子在努力。她現在辛苦艱辛付出,未來卻能保她和小寶未來萬事無憂,公爵一直都相信,他的小嬌妻,只會是一個比他強不會比她弱的人,她漂亮可愛聰明調皮的背後,隱藏着一個強大的靈魂。所以,他在死後逼迫展小憐往前進,即便只是帶着他前妻的名義。

而展小憐開始正式從龍谷的手裡接手他正在進行的工作,雖然龍谷不想展小憐出面,但是他還是選擇鬆手,這些是公爵留給她的,她最有資格也應該完成公爵留給她的一切,而不是他來代替。

展小憐真的很聰明,她就像小一號的龍谷,不管是決定還是膽量,在她重新站起來後在她身上完美的體現,龍谷跟在她的身後,教她公關技巧,教她審時度勢,教怎樣和社會上真正的小人和君子打交道,逼着她在短期內快速的成長。

公爵府的客廳,坐了滿屋子的人,展小憐趴在一堆文件堆裡,手裡拿着一份文件,正對照着桌子上鋪開的資料對比,卿犬坐在對面,不耐煩的把一份文件扔在她面前:“什麼眼神?”

展小憐當沒聽到他不耐煩的口氣,而是大方的拿過卿犬扔過來的對比了一下,嘴裡說了句:“丁律師,對方拿過來的合同果然和我們有出入,但是沒有改動跡象……”

卿犬伸手把她手裡的東西抓了過去,隨手翻了兩下,然後扔給丁律師,嘴裡說了一句:“找漏洞,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他填補了這塊,必然會在其他地方失手,總會有問題。”

展小憐擡頭扭了扭脖子,嘴裡說了句:“小寶該放學了……”

正說着,展爸展媽已經帶着費小寶回來了,費小寶徑直走到展小憐面前,擡頭看着她問:“媽咪,今天有壞人在嗎?”

展小憐搖搖頭,笑着說:“沒有,因爲我家小寶在保護媽咪,所以壞人不敢來。”

費小寶點點頭,心滿意足的就要往展小憐身邊坐,展爸展媽一看屋裡這架勢就知道在辦要緊的事,趕緊對費小寶招手,費小寶慢吞吞的看了展爸展媽一眼,坐在沒動,半響,他用沙發上滑下來,突然指着對面的卿犬問:“媽咪,他是壞人嗎?”

這費小寶第一次見到卿犬,小不點的時候他其實見過一次,但是費小寶完全沒印象,展小憐看了正盯着費小寶看的卿犬一眼,笑着搖頭:“不是,他是……卿犬舅舅!”

展小憐本意是想拉近下和卿犬的距離,畢竟現在有求人家,結果卿犬一聽展小憐讓費小寶喊他什麼“卿犬舅舅”,當時就變了臉色,立刻糾正:“喂,你這女人怎麼說話呢?小子,喊叔叔!”

費小寶抿着小嘴,看了眼展小憐,又看了眼卿犬,決定不懼威脅站在媽媽的這一邊,開口:“犬舅舅好。”

卿犬猛的砸了手裡的文件,“喊叔叔!”

展小憐瞪着卿犬,“你對我兒子這麼兇幹嘛?你這麼大的人跟四歲的小奶娃橫你有威風啊?”

費小寶慢吞吞的扭頭抱着展小憐的腰,聲音怕怕的說:“媽咪,舅舅兇,小寶害怕。”

“喊舅舅聽到沒?”卿犬看怪物似的看着費小寶,這小子是不是笨蛋?那慢吞吞的動作,他就沒看出來他那裡表現的是比較怕了。

展爸展媽都習慣小寶幹啥都別人家慢一拍的事實了,展爸趕緊過來,伸手抱起費小寶,知道他咋樣折騰都不會哭,所以就直接抱走了,“小寶啊,跟姥爺到後面去,姥爺教你這飛機。”

展爸的英語來了這以後完全派上用場了,好歹他可以用帶着濃重口音的英語跟外孫子溝通,展媽就只會說幾個簡單的單詞,費小寶就喜歡跟展爸在一塊,展爸帶孩子耐性組,費小寶不喜歡說話,展爸能一個人跟她說一個小時,就是爲了讓外孫子開口說話,而且展爸說話費小寶聽得懂,費小寶得虧是展小憐帶了一陣子,要不然――都不會說,這會跟展爸展媽在一塊,受了姥姥姥爺的影響,竟然勉勉強強能聽的懂他們在說什麼了,偶爾還會冒出一句帶着口音的擺宴話,展小憐無意中聽到一次,笑個半死,一聽就知道是跟展爸展媽學的。

費小寶被抱走,卿犬還盯着展小憐瞪,咬着牙重複:“再教他喊舅舅,看我不打他。”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喊舅舅怎麼了?喊舅舅那是喜歡你,你不應該高興嘛?真是……”

卿犬冷笑:“我可沒你這樣的姊妹,我家裡只有一個弟弟,你想成爲卿家的人是沒指望了。當然也不是沒辦法,嫁給我最省事,趁你現在還不算人老珠黃,我還勉強接受。”

龍谷在旁邊擡頭看了卿犬一眼,卿犬正冷眼看着展小憐的臉,龍谷又看了眼展小憐,結果發現展小憐已經重新埋頭在文件堆裡,嘴裡說了一句:“那還是算了,我對成爲你們家人沒什麼興趣……”

卿犬伸手把他手裡的幾張紙對着展小憐的腦袋給扔過去:“你之前怎麼說的?”

展小憐慢吞吞的擡頭看了卿犬一眼,然後重新低頭看文件,嘴裡說了句:“你還惦記着呢?我魅力到底有多大啊?”然後她笑嘻嘻的說了句:“犬,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卿犬一副想動手掐死她的表情:“免了!”

展小憐突然一臉惆悵的說了句:“說起來,薇薇安我一直沒找着,雖然吉拉爾管家說她一直都這樣,會選擇在傷心的時候出去旅行,回來以後就會恢復心情,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龍谷愣了下:“薇薇安?走的時候也沒說去哪?”

展小憐點點頭,然後看着龍谷說了句:“二哥,你要是回湘江,幫我看看她會不會去找你,我壓根沒顧上她,等我想起來了,就怎麼也找不到了,我很擔心啊,保鏢還是她一直隨身帶的,人家根本不認我……”

龍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小憐,不會有事,二哥待會讓人查下,如果沒有飛機出境記錄,原因無非是兩個,一是她根本沒有出境,二是她沒有用自己的真實姓名,這樣只要查薇薇安的第二個身份信息就行,這是交給我,二哥幫你查。”

展小憐點點頭:“我真沒顧上她,但是想起來就擔心,管家大叔說她看起來很堅強,但是內心很脆弱,愛德華老夫人死的時候她的情緒就不對了,現在是黑大叔……”展小憐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希望她沒事。”

卿犬嘴裡說了句:“女人就是麻煩,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說着他擡頭看了展小憐一眼,“對了,你怎麼跟人家不一樣?”

展小憐直接噴了一句:“因爲我是男人,滿意了吧?”

周圍的律師偷笑,卿犬掃了一眼,陰深深的表情,冷嗤:“男人生孩子,聞所未聞。”

展小憐再次噴他:“那是因爲你孤陋寡聞。”

卿犬擡頭,展小憐低頭,然後笑眯眯的指着一個文件裡的一段話送到卿犬面前,說:“犬,你看這個……”

卿犬白了她一眼,兩人圍繞那段話開始討論。

愛德華家族龐大的資產鏈,在龍谷和卿犬分別帶着自己的團隊整理了整整大半年後,纔有了明顯的起色,事情在朝着不可預期卻充滿希望的方向發展。

展小憐用她所有的熱情和精力努力着,那些來自外界的壓力,那些來自不知名方向的威脅,在她成爲公爵遺產繼承人的時候鋪天蓋地而來。

費小寶名下資產衆多,但是在費小寶沒有成年之前,這些都是作爲費小寶的監護人展小憐在掌控。她不是單純的爲她自己努力,她是爲了公爵和小寶在努力,所以拼勁全力,她也不會放棄。

卿犬對外是展小憐的特聘律師,其實他就個打白工的,還是他自願打白工。

展小憐開始還很認真的按月支付他獅子大開口的鉅額律師費,卿犬每個月的個人律師費用,抵得上他身後整個律師團隊,結果,卿犬第一次看的展小憐討好似的拿過來支票後,直接把撕碎的支票直接扔在展小憐腦門上,指着她鼻尖罵:“我差你這點錢?你這個眼裡只看到錢的臭女人!”

展小憐表示很無辜,她瞪着卿犬好一會,然後才轉身攤手說了句:“呀,先說好了,不是我不付錢,是你自己不要的。”

連續三次以後,展小憐總算學乖了,四不過三,她的禮儀到了,犬不接受就不是她的事了,在以後就不給了。

龍谷的律師團隊陸續撤離,展小憐有了自己本土的建立起了的律師團隊,湘江過來的管理團隊在半個月後撤離,展小憐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管理團隊。

公爵遺留的各處資產都開始進入正常的運營,展小憐手裡拿着厚厚的資料,頭頂上隨便卡了個大夾子,頭髮被她卡在頭頂,正盤腿認真的看着手裡的那疊資料,這是愛德華家族在國外的其中一處產業。

一年多的時間都在整頓國內的,總算有時間想到國外的了,展小憐看着那些資料,目不轉睛,對於上面設計到的產品不是很瞭解,一個專門製作汽車底盤的大型加工廠,她從來沒接觸過,她到現在連車都不會開,更別說什麼底盤了,長什麼樣都有點模糊。

正抓頭撓腮,卿犬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本來以爲卿犬就一個人,正要問問卿犬手裡資料的問題,結果卿犬進來十分鐘以後,展小憐竟然看到費小寶也從外面搖搖擺擺走進來,安安靜靜的走到展小憐身邊坐下。

展小憐指着費小寶:“你怎麼一個人出去了?”

費小寶眨巴了一下眼睛,慢吞吞的說:“兩個人,犬舅舅。”

展小憐一聽小寶是一個人在後面走的,瞬間就抓狂了,“犬,你讓他一個人在後面走?”

卿犬看了她一眼,“他都四歲了,還要人牽着手走?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展小憐氣死了:“小寶明明是個小孩,你以爲他多大啊?”想了想不能當着小寶的面跟人家吵架,省的小寶以爲她被人欺負了,趕緊把展爸喊過來:“爸,你帶着小寶到後面玩去,我跟犬說兩句話。”

展爸以爲又有重要的事要談,趕緊抱着費小寶走了。

展小憐瞪着卿犬,重新繼續剛剛的話題:“犬,要麼下次你就別帶着小寶出去,要不然你就要看牢他,我不想小寶因爲粗心大意有任何閃失。”

卿犬覺得這女人瘋了,這點小事都值得她嘰歪半天:“我還懶的帶呢。”

展小憐在公爵離開後,費小寶是她全部的希望,外面很多人虎視眈眈盯着他們,特別是在費小寶是還是個四歲兒童的情況下,她要更加小心,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這漫長的路上,她必須保全小寶的生命安全。她怕因爲她的一個疏忽,後悔一生。

可是對卿犬這樣一個經歷國外無數次死裡逃生的人來講,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一個小孩子。只是,對卿犬這個有點傲嬌體質的人來說,讓他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告訴展小憐他有多強大,那是絕對不可能。

他在展小憐面前的表現一如以往的玩世不恭,他用冷嘲熱諷的態度和語言來告訴展小憐,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但是聽在展小憐耳朵裡,那又是另外一個味道,她視若珍寶的孩子在他那裡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存在,所以他才讓小寶一個人走在後面,今天是不會有事,那麼明天后天呢?誰敢給她一個保證?

展小憐直接對着他吼了一聲:“那你以後離我的小寶遠一點!”

卿犬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稀罕!”

展小憐被氣眼淚汪汪,猛的站起來轉身朝着一樓臥室走去。

這裡當初是爲了公爵坐輪椅方面而專門開闢的,後來展小憐很少來,每次只有她極度傷心的時候纔會進去,她現在就是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一年多的時間,卿犬和周圍的人對她的行動差不多算是瞭如指掌,卿犬擡腳就追了過去,在門口堵住了展小憐打算關門的動作,“喂!”

展小憐眼睛帶淚兇狠的回頭看他,一言未發。

卿犬理所當然的開口:“我說,就爲了一個小呆瓜,你有必要嗎……”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後,展小憐放下揮出去的手。

“展小憐!”卿犬簡直暴跳如雷。

展小憐淚眼朦朧,嘶啞着嗓子說:“不許你這樣說我家小寶……”

卿犬憤怒的盯着展小憐,她眼眶裡匯聚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滾,盯着卿犬的眼睛一如多年前那樣漆黑,長長的睫毛上下扇動,濺起晶瑩的淚珠,經過了淚水的洗禮,漆黑的眼珠子愈發顯得明亮和水靈。臉色緋紅帶着因爲激動後的情緒,表情上有着自己的寶貝被人侮辱的憤怒和說不出的委屈。她抽噎着,伸手抹去眼睛裡的眼淚,強裝鎮定的說:“你要道歉……”

卿犬盯着表情的臉稍稍放緩,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把她禁錮在自己裡,另一手按着她的後腦勺,朝着她的嘴脣壓了過去,強行吻住她的脣。

展小憐原本等着他道歉,結果被他的動作驚的愣了一下,然後猛的睜大眼睛,再次擡手,毫不猶豫的揮了過去,“啪!”

有一聲脆響。

卿犬鬆開手,後退一步,伸手抹了嘴巴,然後他喘息着開口:“我也可以的……”

展小憐憤怒的看着他,說:“你被解僱了!”

卿犬盯着她的臉憤怒重複自己剛剛的話:“我說我也可以!不管是保護你,還是保護你兒子,我也可以!”

“你被解僱了!”展小憐蹲下身,捂着臉大喊一聲:“出去!快點出去!”

龍谷和費小寶兩人手裡各自端着一個碗,從後面出來,龍谷一邊走一邊小心的瞟着費小寶手裡的那隻盛了兩隻餃子的小碗,嘴裡提醒他:“小寶,走路的時候要看腳下,要小心腳下,不能摔跤喲……”

費小寶努力的捧着小碗,很小心的走路,想把手裡的餃子送給媽咪吃。

沒走幾步龍谷聽到展小憐壓抑的哭聲從一樓的那個房間傳來,他立刻回頭對後面喊了一聲:“展嬸,看着小寶。”

展媽趕緊過來看着費小寶,“寶啊,跟姥姥到這邊等媽媽哈。”

龍谷擡腳朝着那個地方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半掩的房門突然被人拉開,卿犬一臉鐵青的走了出來,龍谷皺眉:“卿犬!”

卿犬頭也沒回在大步走了出去。

龍谷幾步過去伸手推門:“小憐!”

展小憐蹲在地上,聽到龍谷的聲音擡頭,她紅着眼睛看着龍谷,開口:“二哥。”

龍谷上前,伸手把她拉出那個房間,“怎麼了?跟卿犬吵架了?還是他欺負你了?”

“沒,是我自己難受。”展小憐搖了搖頭。

對卿犬,展小憐其實是打心眼裡感激,她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自己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不遺餘力的給了她很多幫助,公爵遺留下來的那些資產能有如今穩定的局面,有着卿犬一半的功勞。但是,今天的事完成超出了展小憐的預想,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震驚,卿犬,那個一直跟她吵吵鬧鬧的小破孩,竟然對她做出那樣的舉動。

龍谷皺了皺眉頭,然後他點頭:“沒事就好。”指了指那個房間,“小憐,這個房間如果一直沒有人住,還是改成傭人房比較好,不然一直放着,對小寶不是吉利的事。”

展小憐扭頭看了眼房門,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龍谷的衣袖,把頭靠在他面前,說:“好,我聽二哥的!”

卿犬離開公爵府,甚至連放在公爵府的包都是別人來拿的,就跟真的打算要離開似的。

其實本來卿犬也沒臉留下來了,當初留下來是他自己自願,現在他是做了不要臉的事被人趕走的。

卿犬離開,那麼他現在的位置就必須要有一個人頂上,原本和卿犬處於差不多位置的人就代替了他的位置,而在本地重新找了一個律師。

律師要重新熟悉整個事件,他正接回資料,一個人在家裡翻看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律師打開門一看,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他疑惑的問:“請問您找誰?”

卿犬鬍子拉碴的抓抓頭,直接晃了進去,張口說道:“找你。”

律師以爲是委託人,急忙說:“不好意思,我簽了一年協議,暫時不接受新委託……”

卿犬嗤笑:“誰找你做委託?我過來教教你罷了,省的到時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律師頓時惱羞成怒:“你到底誰啊?”

卿犬伸手拉了拉領口,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嘴裡說道:“啊,這個委託我做了一年多,都快完成了,結果被解僱了,你說我是誰?”

律師想了下,放軟語氣,點點頭:“好吧,既然做了這麼長時間,爲什麼會被解僱呢?”

“這個呀,”卿犬抓抓頭,懊惱的說:“說原因的話,應該算是性騷擾委託人吧。哎,誰知道都嫁過人了還那樣?親一下又不會死,把我解僱了。”

律師:“……”

卿犬擡擡下巴問:“可以開始了嗎?”

……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離了誰都不行,每個人都在成長,在進步,展小憐也一樣。

她笑過,也哭過,如今,她要把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微笑,實現她對他的諾言。

愛情是什麼?對現在的展小憐而言,愛情就是相濡以沫的兩人共同走向墳墓。

展小憐在公爵離開的那一刻對自己說,她以後,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黑大叔了,所以,她這輩子,只會是一個人。

龍谷帶着一份委託飛往國外,和律師團處理愛德華家族在國外的其中一個資產問題,三天以後,另一位律師帶着另外一支律師團隊飛往另一個國家,其中有一個叫卿犬的小助理跟着新律師身後一同前往,只是新律師正爲他的小助理提公文包,準備去隨同團隊處理另外一份委託。

而二個月後,展小憐自己的團隊成立,分別外派到兩個國家,她帶着費小寶,以小公爵的名義開闢皇家專線,飛往兩個國家的不同資產處宣誓掌控權。

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展小憐正如公爵希望的那樣,可以安心的享受她前期努力帶來的成果。

卿犬悄聲無息的離開,一如他悄聲無息的來。展小憐後來才知道他跟隨團隊一起去了,試着給他當初留的手機打電話,結果電話無法接通,展小憐沉默,然後拋開電話,對着穩步而來的小紳士伸出自己的手,“小寶,今天小寶看起來真帥。”

費小寶看着展小憐,眨巴了兩下眼睛才羞射的低下頭,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下的小領結。費小寶今天幼兒園有表演活動,邀請家長過去表演,他也要參加表演,是合唱團的一員。

費小寶長相上比他小時候可愛,雖然算不上小帥哥,但是絕對算得上小紳士,這也一直是展小憐引以爲傲的原因之一,她的小寶就是像公爵一樣的紳士。

展爸回了擺宴,展媽跟展爸商量後,最後決定留下來照顧小憐,最起碼等她情緒不會不穩定了再回去,其實展小憐跟展媽說了很多次,她爸一個人在家肯定不行,她這邊什麼都不缺,她也很好,但是展媽就是擔心,所以還是留了下來,展媽畢竟是老師,磕磕巴巴跟在人家後面,後來還能結結巴巴說兩句英語了。

展小憐和展媽一起陪着費小寶去幼兒園,費小寶很淡定的跟其他小朋友站在一起,其他小孩緊張激動的很多,就費小寶很淡定,只是開始唱歌的環節費小寶一下子成了衆人的焦點,而是因爲小寶唱歌跟其他小孩碰不到一塊,他總是比人家慢一拍,以致別的小朋友一句讚美詩詞唱完了,小寶纔會把最後一句給唱出來。

展小憐一點都沒覺得不好,那是她兒子,一個勁對費小寶鼓掌,把小紳士的臉都拍紅了,幼兒園的老師表示非常的無奈,又不能打擊小朋友唱歌的積極性,關鍵家長還沒感覺,就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最棒的。倒是展媽很客觀的說了句:“哎喲,我也聽不懂,不過小寶唱的真好,就是我怎麼覺得小寶唱的比人家慢啊?”

展小憐大刺刺的說:“媽,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因爲人家唱的是二重唱,小寶就是負責唱重聲的那個。”

展小憐還是用中文跟展媽說的,別人聽不懂,展媽點頭表示明白了。

合唱團表演結束,費小寶激動的小臉通紅的走到媽媽面前,展小憐使勁拍手:“小寶,你唱的太好了,媽咪喜歡死了。”

費小寶表示很高興讓媽咪那麼高興。

費小寶是個狠努力的小孩,老師很喜歡,但是也很無奈,面對着這個小小年紀就有公爵頭銜的小紳士小貴族,老師要用非常好的耐性去對待,絕對不能得罪。

展小憐和展媽把費小寶接回去,一路上費小寶坐在車裡主動開口跟媽咪說話:“媽咪,我以後要唱歌,還要你去聽。”

展小憐豎大拇指:“好喲,我們家小寶就是很棒的小孩。”

遠在湘江的龍家兄弟極力要求展小憐帶着費小寶去湘江度假,其實就是怕展小憐睹物思人,待在那個公爵的房子裡,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

當初龍湛是要留下來的,最終因爲家裡有個小豬豬而被潘弦拉了回去,小憐剛剛喪夫,他一個有戀妹情結的哥哥在那邊能幹什麼?絕對是小憐哭了他陪着哭,要他去幹什麼啊?

歷經一年多的時間,龍谷從安享小鎮回湘江,意味着之前的紛爭已經完結結束,那麼在這樣一個相對和平和安穩的時候,展小憐自然可以像當初的公爵那樣悠閒的享受人生。

展小憐由展媽陪着,帶着費小寶前往湘江,龍湛帶着小豬豬跑去接展小憐,看到展小憐的時候龍湛覺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在疼,他的小憐怎麼瘦成這樣?原本胖乎乎的,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就這點時間,竟然就瘦成這樣了。

展小憐對着龍湛笑,“大哥。”

龍湛紅着眼圈,什麼話的都沒說,伸手把展小憐摟到懷裡,然後一隻手捏着鼻子,不讓鼻血流下來弄髒展小憐的衣服,他紅着眼圈悶聲悶氣的說:“小憐,都是大哥沒用,沒能幫到小憐……”

展小憐安靜的趴在龍湛的肩膀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怎麼會?不管大哥還是二哥三哥,都幫了我很多的……”

鬆開手,展小憐站直身體,彎腰伸手摸了摸小豬豬肉嘟嘟的臉蛋,小豬豬長大了不少,自然也懂事了不少,仰着漂亮的小臉看着展小憐開口:“姑姑好久不見,你還認得小豬豬嗎?”

展小憐微笑着點頭:“認得啊,怎麼都忘不了。你好啊小豬豬,真是越長越帥了。”

那邊龍湛揹着展小憐接過展媽嫌棄的遞過去的紙,開始擦鼻血,然後快速的跑衛生間去洗一下,完了才塞着鼻孔走出來,伸手抱起把費小寶騎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嘴裡說了句:“小寶,可不能在舅舅的脖子上撒尿。”

展小憐笑着說了句:“大哥,小心他真的在你脖子上撒尿。”

展媽白了展小憐一眼:“我們小寶可是從來不會隨地大小便的,我們小寶可是紳士。”

展小憐吐舌頭,費小寶騎在舅舅的脖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媽媽,高興的小嘴都咧開了。

費小寶除了比別人家的小孩慢幾拍以外,他真的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知道爸爸被天使帶走了,所以從來不會無理取鬧的往展小憐要爸爸,堅強的按着爸爸的關照保護媽媽,哄媽媽高興。因爲公爵後期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任何重物,所以費小寶的記憶中幾乎很少出現騎在爸爸脖子上出去玩的畫面,所以他騎在舅舅的脖子,很新奇也很高興。

展小憐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他,“小寶,你高興嘛?”

費小寶羞澀的點點頭:“高興。”

展小憐笑着說:“可不能在舅舅脖子上撒尿喲。”

費小寶激動的紅着一張小臉搖頭:“不會。”

展小憐手裡牽着小豬豬,一邊走一邊看着兒子,“小寶要抓緊舅舅的衣領,可不能摔跤了。”

龍湛興高采烈的拉着費小寶的手,一邊走一邊顛:“小憐你別嚇唬小寶,他坐的可穩當了。”

小豬豬擡頭看了費小寶一眼,說:“姑姑,小寶很帥。”

其實這就是潘弦說,小豬豬聽到了,大人的言行爲影響到孩子,潘弦不管是當着老公的面還是兒子的面,都不會說展小憐一句壞話,所以,潛移默化的也帶動了小豬豬。

人家誇她兒子,展小憐就高興,蹲下身吧唧在小豬豬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嘴真甜,姑姑喜歡小豬豬,小豬豬也是帥哥。”

小豬豬笑眯眯的,很高興。

展小憐和費小寶在湘江玩了一個暑假,因爲小豬豬的幼兒園要開學,所以展小憐要帶着費小寶回安享小鎮,展媽本來是要跟着他們的,結果展小憐說什麼也不讓展媽跟着她,她現在沒事了,是真的沒事,她每天乖乖的吃飯,睡覺會脫外套,會看在小寶睡覺不讓他着涼,她努力的把屬於公爵的壽命延續中,她答應過他的,一定要把他沒有活夠的時間補上,活的更久才行。

時間是世上遺忘一個人最好的良藥,公爵去世以後,展小憐頹廢了三個月,但是三個月以後她再次站了起來,那個時候她就決定,以後啊,只能微笑了。

一年以後,展小憐已經還是曾經的那個展小憐,她可以微笑着提到公爵,她開心的和費小寶分享他們曾經和公爵的過往,費小寶的性格受到了展小憐的很大影響,她的樂觀和治癒傷痛的方式讓費小寶知道,只有他比媽咪更加的堅強和樂觀,他才能把快樂的情緒帶給媽咪。

公爵問,怎樣才能讓一個人快速的被人遺忘。

展小憐說,把骨灰撒進海里,沒有讓人緬懷的地方,時間就會沖淡一切,讓人忘記死亡的恐懼和悲傷。然後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個時候,突然想起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和自己那樣甜蜜的愛過。

公爵的心願達成了,他們沒有地方用來吊念,用來祭拜,所以每當他們出海遊玩的時候,費小寶都會興高采烈的指着大海對展小憐喊:“媽咪,爸爸一定在看着我們!”

展小憐認真想了想,說:“是的!”

浪花撿到了費小寶的身上,他一哆嗦,往展小憐懷裡擠了擠,擡頭看着展小憐,說:“媽咪,浪花打在身上很冷哎,爸爸會不會冷啊?”

展小憐笑着搖搖頭:“不會,因爲爸爸比大海溫暖,所以大海會被爸爸捂熱的。我們小寶的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最有才能和最勇敢的人,他不怕冷!”

“嗯,我也覺得爸爸不怕冷。”費小寶立刻離開媽媽的懷抱,獨自一人抓着遊船的護欄看着大海使勁喊:“爸爸——你要好好幫助天使哦!”

展小憐含着淚微笑,伸手護在費小寶的腰上,怕他抓不到護欄,小聲說:“爸爸一定聽到了我們小寶的聲音了。”

海風吹起,帶着無數的星點浪花拂過臉頰,打溼了臉龐,混合了她帶着笑的眼中滑下的淚,展小憐看着浩瀚的大海,扯開喉嚨喊:“黑大叔——我有好好聽話喲!我胖一點啦!小寶很乖的——”

費小寶半響擡頭看着展小憐,肯定的說:“媽咪,我覺得爸爸肯定聽到我們的聲音了!”然後他使勁拉着展小憐的手往船艙裡走,嘴裡說道:“媽咪,你臉上都是海水,小寶帶你擦一下擦臉臉。”

展小憐延續着公爵的生活軌跡,深居簡出,低調而內斂,和她爲了保護公爵的遺產而做出的高調反擊判若兩人,她吃穿不愁衣食無憂,每天親自送費小寶上學放學,每日的每日,周而復始循環不斷。

展小憐的博士學習恢復了課程,只是不必每天都往學校跑,畢業論文的範圍已經出了,展小憐安靜的坐在書房裡發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會幫她寫論文了。

生活在持續,安靜平和,費小寶剛剛過完一個四歲的生日,費小寶朦朦朧朧的知道,他過了生日以後,就真的四歲了,以前他都是假的四歲,只有過了生日纔是真正的長了一歲。

生日是展小憐和家裡的僕傭集體爲他慶祝的,展小憐笑眯眯的看着他說:“小寶,你過完了一個生日,所以,你今天又大了一歲。”

費小寶的頭上戴着代表生日的紙質小皇冠,他一臉興奮羞澀的看着展小憐,開口:“媽咪,是不是我以後每年都要過生日?”

展小憐點頭,“對呀,每年都要過生日。”

費小寶很激動,指着蛋糕問:“媽咪,蛋糕是隻喲過生日的人才能吃的嗎?”

展小憐搖搖頭:“每個慶祝你生日的人都可以吃。”

“那,”費小寶糾結着眉頭問:“我也能吃別人的蛋糕嗎?我能吃媽咪的生日蛋糕嗎?”

展小憐點頭:“能,媽咪生日的時候小寶也可以吃。”

費小寶開心的和展小憐一起拿刀切蛋糕,然後挨個分給大家,“我長大了,我會一直保護媽咪。”

“謝謝你,”展小憐笑着說:“媽咪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小勇士在身邊。”

展小憐爲了寫論文,開始重複了她以前做過的事,趁着小寶在幼兒園,她跑到―書館到處借書,按照卿犬曾經教過的方法認真的對付她的論文,到處在網上搜索需要用到的素材。

展小憐一邊拿筆做着筆記,一邊把大篇幅的內容用打印機打印下來放在一起。

她和蕾拉一直保持着聯繫,展小憐別的不怕,就怕愛德華家族病遺傳到小寶的頭上,所以她提供蕾拉所有能提供的資源,希望蕾拉能找到愛德華家族病的病源和根治辦法。

日升月落,循環往復,時間在人們的指縫中流過,在展小憐認真筆記的筆尖流過,她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寫好一篇論文,與其說寫,還不如說拼湊,這真的是展小憐拼湊出來的一篇論文,她自己看着那論文嘆氣:“哎,黑大叔,你不幫我就搞不定了……算了,就這樣吧,總比教不了作業好呀。”

展小憐對於自己的專業,那真是抱着能畢業就行的念頭來的,所以論文寫好了,就檢查了一遍,就丟一邊了。一看時間過了小寶放學的時間,展小憐急忙收拾了東西就往外跑,她真給忘了。過去的時候老師牽着小寶的手等着裡面,費小寶看到展小憐,慢吞吞的擡頭看着老師,老師都跟展小憐打過招呼了,費小寶纔跟老師說:“老師,我媽咪來了。”

老師嘆氣,對費小寶笑了笑:“是,老師看到了。”

展小憐跟老師道歉,然後牽着費小寶的手往會走,一邊走一邊跟他道歉:“對不起小寶,媽咪今天寫論文就快完成了,一激動就把時間給忘了。”

費小寶慢吞吞的走路,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才說:“媽咪,沒關係,我是男子漢,我不跟媽咪生氣。爸爸說男子漢要大度。”

展小憐蹲下來,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謝謝媽咪的小男子漢。”

費小寶因爲被媽咪誇獎,瞬間激動的小臉通紅,低着頭羞澀而靦腆的看了展小憐一眼,垂下眼簾說:“不用謝,媽咪,這是我應該做的。”

晚上的時候展小憐突然接到了展爸展媽的電話,他們用一種神神秘秘的口氣跟展小憐說話,“小憐,媽跟你說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展小憐愣了下:“媽,你是不是說話不方便啊?怎麼聲音怎麼小?”

展爸展媽同時看看窗戶看看門,確認關緊了稍稍提高一點聲音,說:“沒啊,就是條件反射,覺得這事應該小聲點。”

展小憐脫了鞋躺在沙發上,費小寶正乖乖趴在桌子上畫畫,展小憐聽着展媽的聲音就想笑:“媽,你就像做特工的。”

展媽一把推開展爸,自己拿着電話說:“小憐,我跟你爸剛從你老姨家回來,路上聽人家說了點事,就是那個誰……那個誰,聽說被人家給砍死了。”

展小憐茫然:“誰啊?”

展媽這給糾結的一臉扭曲,不是她故意說的,也不是故意不說的,她就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展爸伸手拿過電話,代替展媽說:“小憐,你媽說的那個誰,就是燕回,我們回來的路上,看到那個酒店門前白花花的一片都是花圈,很多人都說死了……說是被人砍死的……”

展小憐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這樣?被人砍死……倒是符合他混黑的死法,不過爸,燕回這人特別怕死,不至於這麼容易被人砍死,他自己本身就是個高手,這個說法不太像。”

展爸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不過,很多人都說死了……”

展爸展媽剛一聽說的時候,真是被嚇了一跳,畢竟那麼大個活人,還在他們家住過不少日子,展爸展媽心裡還挺難受,不過想想小憐那張牀,展爸展媽都毛的慌,是不是得扔了啊?

結果現在聽展小憐這樣一說,展爸也不知道了,不過那些花圈是真的,看那擺場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什麼人死了能放在燕回的專用酒店門口,還那麼人前去弔喪?

展爸展媽關心這個,其實真正的原因是爲了展小憐,如果燕回真死了,小憐是不是就能回國了?就因爲他,他們家小憐活生生在外面那麼多年,離開了就沒有回來過,小憐不想回來嗎?展爸展媽不信,小憐肯定特別特別想回來,只是不能回來,那王八蛋混小子都追到安享小鎮鬧事了,小憐那裡還敢回來?

哪家父母不盼着自己孩子常回家看看?特別是展媽現在退休,展爸閒適時間多的情況下。

如今小憐一個人帶着孩子漂泊在外,展爸展媽就更想讓小憐回來了,不求常住,好歹一年回來個幾次也行啊?結果就是因爲那死孩子,小憐有家不能回,想想就恨啊,說是被人砍死了,雖然夫妻倆都覺得惋惜,不過說實話,一想到那小子要是真死了,小憐就能回家了,展爸展媽就有點激動,那孩子被人砍死是可憐,不過在他們家自己孩子面前,他們自然而然選擇站在自己女兒的一邊。

開始這個消息沒傳過,明顯的跡象就是有人捂住這個消息,再後來這個消息慢慢的擴散,似乎在逐漸發酵,以致青城內外乃至三省七十二市的暗黑勢力都在蠢蠢欲動,幾個每個人都在傳一個消息,青城燕回死了。

傳聞開始朝着靠譜的方向發展,燕回死了,說燕回有輛很喜歡的車,難得御駕親駕的燕爺在帶着幾個人保鏢去取車的時候着了人家的道,被埋伏多久的人給砍到腿了,當場血流一地,開始沒死,掙扎着上車,結果被人逮着了機會,兩刀不下去,說脖子差不多快掉了,就完了。

這些傳聞差不多算是燕回之死的段子裡最靠譜的一段,畢竟燕回身手不凡,別說刀砍到身上,就算想挨他邊都沒那麼容易,哪有那麼容易兩刀砍斷脖子的說法?

展爸展媽密切注意着事情動向,看似跟他們沒關係,其實關係大着呢,他們女兒什麼回家,就等着這小子的死訊,但是展爸展媽就想確認消息,這到底是死了還是傷了還是半死不活的,不弄清絕對不敢讓小憐回家,小憐當年離開擺宴遭了那麼大的罪,展爸展媽說什麼也不敢讓女兒再冒險。

展爸展媽這兩天打電話打的特別頻繁,因爲年紀大了,展小憐也完全成人,他們轉述別人的話,展小憐會很冷靜分析消息來源的真實性,展爸展媽這邊在打聽消息,同樣的,湘江龍家也得到了風聲,龍谷在當天夜裡就讓人往青城打探那消息是不是真的。

青城周邊的城市各大勢力都在等着燕回死亡的官方公佈,只是官方一直沒消息,倒是那些花花綠綠的花圈一個接一個往酒店裡面送,弄的所有人都不明白所以,燕回到底死了沒?

展小憐聽着展爸展媽打聽的小道消息,揉了揉太陽穴說了句:“媽,你們先別管了,燕回要是死了,青城擺宴以及周邊七十二市都會有暴亂,官方是不會允許這樣情況發生的,所以他們會慎重對待這件事,燕回死不死什麼的,跟你們沒關係,如果他死了,那是他的命,百姓之福,如果他沒死,那也是他的命,他的福氣。”

“可是小憐,”展媽惆悵:“媽這不是想你回來嗎?”

展小憐低聲笑了笑:“媽,我回不回去有什麼要緊,我永遠都是你跟我爸的女兒,他死了,我就會,他不死,你們就過來,沒有影響。”

展小憐嘴上說着沒有影響,可是她知道有,那個地方,是她心裡認定的家鄉,也是她曾經以爲自己要生活一輩子,在那裡結婚生子的地方,怎麼會沒有影響呢?

展爸展媽嘴裡有點發苦,可是又不能說什麼,展媽點點頭,“那行,小憐啊,要是消息確認了,你就帶着小寶回來住幾天。”

展小憐應了聲,伸手掛了電話,她垂眸看着手裡的電話,然後伸手放在旁邊,從沙發上坐正身體,笑眯眯的看着費小寶問:“小寶,這個畫的是什麼呀?”

費小寶指着他畫的一個橫放在桌子上一樣的物體,說:“這是媽咪在沙發上打電話,這是小寶在畫畫。”

展小憐得承認,她兒子首先可以確定是沒有繪畫細胞的,那是人嗎?那根本就是幾個圈摞在一起的,嘴裡還得誇:“哎喲喂,我們家小寶真是太棒了,瞧把媽咪畫的多婀娜多姿?媽咪愛死了。”

費小寶激動的小臉又紅撲撲了,羞澀的把頭埋到展小憐的面前,“小寶畫漂亮媽咪。”

展小憐點頭:“好呀,媽咪好期待小寶的畫呢。”

費小寶收到激勵,又開始埋頭畫畫。

展小憐陪在旁邊看着他畫,心裡數着,一個圈,兩個圈,三個羣……敢情小寶的漂亮媽咪都是用圈摞成的。

燕回之死的話題還未停止,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就連擺宴的蔣笙都公開在電視上發表聲明,要求擺宴警方作出維穩部署,防止擺宴方面受到青城的影響。而青城靠近郊區的地方聽說已經發生了暴動,兩幫相爭,傷人無數,破天荒的,這種試水似的羣架沒有讓燕爺有所反應。燕爺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的地盤上打架,要是平時,早有比這幫人大一層的嘍囉冒頭阻止了,而這次沒讓管。

燕回到底死沒死,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目光,有人盼着死,有人盼着別死,總之各種想法都有,展爸展媽就是這些人裡面等着看結果的,湘江龍家也是等着燕回趕緊死的,他死了,就什麼都好了,他跟小憐的之間的事,就一筆勾銷,不跟死人計較,這點道理龍家兄弟還是明白的。

龍谷派去的人接二連三傳話,燕回的死訊似乎鐵板釘釘,只是還是缺少官方的證據,龍谷是個十分小心的人,在沒有確認燕回已死的事實,他是絕對不會冒然行事。

燕回死事關重大,特別是在他是非正常死亡的情況下,所以龍谷最關注的是官方的態度,他死了,有些東西壓不住,官方必然是要高度警戒纔對的。

龍谷確實這樣想的,結果第二天就傳來內線稟報,青城擺宴兩城全員戒嚴,嚴打黑勢力,似乎是爲了壓制那些隱藏在各處蠢蠢欲動的黑勢力,這個信號告訴大部分看得懂的人,青城官家處於高度戒嚴狀態,燕回十有八九出了意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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