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濤躺在他的胳膊上淡淡的說道:“既然不納,又何必管他是誰家的女兒。皇上都沒把話兒挑明,那就說明皇上並沒有過多摻和這事兒的意思。若是他想管,直接一道口諭就能把人給送進門來。如今只是問問,咱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罷了。改日皇上若親口對你說,你就直接回了。說你盧峻熙有我柳雪濤一個女人就夠頭疼的了,可不敢再多弄幾個回來。保不齊人家姑娘進了家門,沒幾天就哭着回孃家去了呢。到時候卻誤了人家姑娘的終身,豈不是罪過?”
盧峻熙自己着急了半天,卻不想到了柳雪濤這兒,這女人一點都不着急。一時聽了她的話,也覺得沒什麼可着急的,原來竟是自己瞎緊張了半天。於是一邊把手伸進她的衣衫裡去爲非作歹,一邊在她耳邊笑道:“夫人,你可真沉得住氣。人家都要保媒拉縴兒了。你還如此淡定。莫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誰家的女兒進門?或者——你已經有了退敵之良計?”
柳雪濤被他摸索的渾身發癢,一邊扭着身子一邊嬌聲斥道:“胡說,我哪有什麼退敵良計?退避三舍倒是有的。若皇上真的把什麼宰相太師家的女兒塞給你,難不成你還真的豁出去得罪了皇上宰相什麼的,辭官回家種地去呀?”
盧峻熙滿不在乎的說道:“爲夫正想辭官回家種田養老呢。不是我說,如今戶部那些爛事兒整天纏着爲夫,哪像以前那樣想什麼時候陪着夫人出來耍就什麼時候出來耍,何等的逍遙自在?如今可是一副枷鎖套在爲夫的脖子上,想推都推不掉咯!”
柳雪濤笑道:“這可不像夫君你說的話啊!你之前還說過的,要做一品宰相,要我跟着你做一品夫人。如今你倒是四品戶部侍郎了,人家還只是個五品誥命,你就想着回家種地了?我不依。”
主要是,真的回家種地了,就沒辦法和洛紫堇在一起了。柳雪濤此時可不想回江南去,能和自己的閨蜜生活在一個城市裡,又可以時常串串門,拉拉家常,或者湊在一起幹點什麼有趣兒的事情,說說悄悄話,品評品評男人……是多好的日子啊!
柳雪濤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不能再跟洛紫堇分開了,一定要留在京城混。
盧峻熙似乎也知道她這份心思,於是蹭着她的臉問道:“你是不是捨不得郡王妃?你還沒跟爲夫說,爲什麼你在最難過的時候會想着她而不想着我?”
柳雪濤失笑,伸手捏着他的臉頰把他的臉從自己的臉上拉開,很認真的看着他:“妾身跟夫君說過了。紫堇從小讀醫書,懂得很多救人的方式。你又不是大夫。再說,那種時候你又不能進去,我叫你有用嗎?”
這話是這麼說,但盧峻熙心裡的那道坎兒卻一直邁不過去。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一個人若真的在乎另一個人到願意和他生死與共的時候,連一丁點的小事都會在乎。何況這事兒在盧峻熙看來並不是懂不懂醫術的問題,根本就是洛紫堇那個女人在她的心裡駐紮的比自己這個丈夫還深的問題。
倆人在車裡膩膩歪歪的說着一些聽上去很無聊卻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話題。還沒到家,馬車卻意外的停下來。
盧峻熙藉着酒意正摟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到高興處,聽見外邊陣陣嘈雜聲,馬車跟着停下來,便有些不高興了。轉頭高聲問道:“怎麼回事兒啊?好好地怎麼停下了?”
趕車的家人忙回道:“回老爺,前面有舞獅子踩高蹺的雜耍班子過來了,看熱鬧的百姓太多,咱們這馬車過不去。”
盧峻熙心裡一陣不痛快,不過既然是雜耍的班子轉過來了,他也不好壞了百姓們的好興致。上元節嘛。今年又是新皇登基後除奸臣,平海寇,大獲全勝的一年。皇上有心粉飾太平,臣民們也得好好地配合。
於是乎,盧峻熙只好吩咐家人:“把馬車靠邊,等他們過去後再走。”
家人答應着,吆喝着馬匹慢慢的靠邊去,卻無意間把馬車靠在一家酒樓的門口。那酒樓的夥計見停過一輛奢華的大馬車來,還以爲來了生意,忙上前來招呼。車伕只好說是在這兒停一停,等雜耍班子過去了就走。
那小二一聽立刻對車伕抱拳賠笑,說道:“這位大爺,小的給您賠個不是。這種時候兒您家主子不進來用飯,這馬車怎麼能停在我們家店門口兒呢?這不是擋着我們的財源麼?您行行好,往前走走,好歹給我們讓開個路,不然過會兒來了客人,人家也進不了門不是?”
盧家的車伕聽了這話也只好點點頭,又帶着馬車往前走了一段,無奈這輛馬車是盧俊熙夫婦乘坐的,後面跟着兩輛還有紫燕帶着泓寧泓宣以及香葛翠濃等丫頭們的車。這三輛馬車排成一隊,前面的走了,後面的又擋過來。終究還是擋着這家酒樓的門口。
那小二又不樂意了,到後面的馬車前去就沒有剛纔那麼好脾氣了。後面兩輛馬車一看就是尋常的馬車,雖然也裝飾着流蘇,掩着帳幔,頗爲講究,但比前面的那輛卻差遠了。
再說,寶馬行在京城開了半年多,的確帶動了上京城車行的生意,像柳雪濤那樣的奢華大馬車如今已經不再罕見。就算別的車行弄不到橡膠,做不成鋼鐵橡膠的車輪,但那車身也早就做到了加寬加大。像後面紫燕和丫頭們乘坐的這種規格的馬車,一看就是中等人家的馬車,絕不是有錢有勢的人家會乘坐的。
小二過去後便對着那車伕吆喝,態度和剛纔真是天壤之別。甚至都帶了髒話。
同樣是盧家的車伕,後面的二人便惱了。開始還客氣的跟他說雜耍班子過去後就走,到後來聽見這小二罵人,他們也同樣沒有好話等着,對那小二也是冷嘲熱諷,順帶着還喝罵了幾句。
酒樓的小兒火冒三丈,招手把酒樓裡其他的幾個夥計都叫出來,要和那兩個車伕動手。
泓寧和紫燕坐在中間的一輛車裡,聽見外邊吵架便要出來看,紫燕和香葛一人抱着一個小的,卻沒辦法去攔他,泓寧便自己掀開車簾子鑽了出去,指着那些夥計喝道:“反了你們了?!竟敢動起手來?這本是大街,又不是你們家酒樓裡面,憑什麼不許我們在這兒停下?!”
盧峻熙原本就有些鬱悶,這會兒聽見外邊的人先是吵嚷,後來叫罵,再後來都要動手打起來,連泓寧都從馬車裡鑽出來了。他哪裡還忍得住,於是蹭的一聲從軟榻上起來,擡手推開車門下了馬車。
後面馬車前,幾個夥計正和家人吵吵嚷嚷,忽然被一個五歲的孩子呵斥了兩句,一個個兒越發的不服。但等他們回頭看過來想要訓斥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孩兒時,卻見那孩子一身寶藍色的織錦箭袖,身上披着一件白狐狸裡,山青色團花閃金貢緞小斗篷,粉團兒似的站在馬車上怒視着衆人,人小氣勢卻不弱,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這幾個夥計面面相覷,又不敢動手了。
正在這時盧俊熙從前面走了過來,冷聲喝問:“怎麼着啊,你們?難道還嫌這上元節的燈會不熱鬧,要現場比試兩把?”
那幾個夥計聽見說話忙回過頭來,都見一位華服男子懶洋洋的踱步過來,那桀驁不馴的神色跟那邊馬車上的小少爺真是如出一撤,夥計們都是慣看臉色的人,一眼就看出這本是爺倆,忙一改之前的態度,拱手對着盧俊熙陪笑道:“喲,這位爺,對不住。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後面的車是貴府上小公子的。誤會,誤會!”
盧峻熙笑了笑,剛要說沒什麼時,但見從酒樓裡走出一個人來,那人出門便呵斥那幾個夥計道:“你們這些狗奴才的確是有眼不識泰山。連盧大人都不認識,怎麼在這上京城混的?還不給盧大人磕頭謝罪?!”
盧峻熙一聽這人說話,心中便暗暗地嘆了口氣,心想躲了他半月了,終究還是在這兒碰上了。於是不得不轉身對着來人笑了笑,叫了一聲:“夏侯公子,真是巧了啊。”
來人正是夏侯瑜,柳雪濤青梅竹馬的表兄,被盧峻熙連蒙帶拐的替柳雪濤管了半年多寶馬行的夏侯大公子。本來夏侯瑜是要在年前去盧家和柳雪濤見個面,把這半年來寶馬行的事情說一說的。可盧峻熙卻從中阻攔說柳雪濤正坐月子呢,不見外男。只留下夏侯瑜送來的賀禮便把人打發走了。
過了年後夏侯瑜又送拜帖去盧家,說要去盧家恭賀二少爺出生,順便給盧大人拜個年。又被盧峻熙以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這幾天真的很忙沒有時間給拒絕了。
夏侯瑜幾次三番的想去見見柳雪濤都被這個刁鑽的盧大人給阻斷,想不到今兒會在這家夏侯家開得落霞樓門前遇着。說來說去這還真的要感謝那邊街口上一邊走一邊耍的雜耍班子。
落霞樓的幾個夥計聽了東家的話立刻給盧俊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賠罪。盧峻熙也不得不大度的擺擺手,笑道:“誤會誤會。想不到我們今兒居然走到了夏侯大公子的地盤上,真是巧啊。”
夏侯瑜淡淡的笑道:“不敢。這上京城裡的大小事件國計民生都操持在盧大人手裡。盧大人掌管着戶部,是咱們這些生意人的頂頭上級。咱們這些生意人哪敢在盧大人跟前放肆。”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夏侯瑜的臉上卻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眼神也坦蕩的掃過依然站在馬車上的泓寧,又掠過盧峻熙看向那輛大馬車。最後又嘴角一彎,淡淡的笑道:“看來今兒真是巧,盧大人定然是攜夫人和小公子出來賞花燈的。這落霞樓上留有雅間,不如請大人和夫人及小公子上去稍坐片刻,待會兒天色暗下來,這條街上纔是真正的熱鬧。”
盧峻熙正要說不用麻煩了,自己一家人不過是路過而已。都見那邊馬車上柳雪濤已經慢慢的走下來,看着這邊面對面站着的兩個男人,她嘴角上露出不經意的微笑。
柳雪濤披着孔雀綠織錦斗篷扶着一個婆子的手嫋嫋的走到了二人近前,對夏侯瑜點頭微笑,說道:“原來這落霞樓是表兄的生意。我這大半年沒出門,竟然連這街上的鋪面前生疏了。”
夏侯瑜微微一笑,臉上頓時如春風拂過般和煦溫暖:“夫人身體孱弱,不宜久站。這裡又是風口,吹了冷風可不是玩的,大家還是進去說話吧。”
柳雪濤微笑點頭,又扭過臉來看着盧峻熙。
盧峻熙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也沒辦法說出來,只好吩咐一聲:“把馬車都牽到那邊停下,我們進去坐坐,等看完了舞獅子的再走。”
此言一出,衆家人皆暗暗地高興,原想着今年是看不成燈會了,沒想到卻半路殺出了個夏侯大公子壞了自家老爺的偷懶計劃。泓寧更是歡呼一聲,跳到一個小廝的身上,高舉着胳膊嗷嗷的叫着,引來夏侯瑜溫和的目光和盧峻熙的一記白眼。
因爲元宵節賞燈的緣故,落霞樓的雅間早在大年初二就都訂出去了。不過夏侯瑜這個人做事向來喜歡留一手。賺錢固然重要,但總要有備無患,所以在往外訂房間的時候就吩咐了夥計,一定要留下兩個雅間,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果然有了用處,不然的話盧峻熙夫婦來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像什麼話呢?
柳雪濤扶着丫頭的手慢慢的上樓,盧峻熙走在前面三步一回頭,不時的提醒她:“慢一點……小心點……”然而上到了三層在往上爬第四層的時候,柳雪濤沒了力氣,擺擺手對後面抱着孩子的紫燕說道:“你們先上,我喘口氣兒再走。”
紫燕不禁嘆道:“我們等等夫人,不着急。”
盧峻熙便轉身回來,彎腰把柳雪濤抱在懷裡,不滿的橫了夏侯瑜一眼,小聲埋怨着:“自己用的房間怎麼不留在二層?保不齊是故意的。”
夏侯瑜聽見了也只當是沒聽見,依然淡淡的笑着。
柳雪濤卻把勾着盧峻熙脖子的手臂收了收,輕聲的勸道:“好了!叫人家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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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的丫頭婆子們對這事兒是屢見不鮮的,早就習慣了。柳雪濤此時顧忌的是夏侯瑜的目光。不過好在他並沒有回頭,只是在前面一直走上去爲二人帶路。盧峻熙也就光明正大的抱着柳雪濤又爬了兩層樓梯,方進了落霞樓五樓上的一處極大的雅間裡。
雅間裡清一色的烏木傢俬,進門正面是一張大大的雕花羅漢牀,上面鋪着猩紅的西洋氈子坐墊,下手兩側各擺着四把雕花太師椅,中間以配套的雕花高几相間,高几上或擺着精巧的石子盆景,或擺着前朝的古董瓷器,各不相同。
此乃三間通透的屋子,太師椅後面各有兩架大大的屏風。左手烏木雕花八扇屏風後是一張大大的圓桌,看來是就餐時所用。右手漢白玉大理石雕花屏風後臨窗是一溜矮塌,上面擺放着精巧的小炕桌,炕桌上是一套小小的紫砂茶具。矮塌下面放着腳蹬,窗子對面的牆上掛着梅蘭竹菊四君子的水墨畫。屋子裡焚着淡淡的沉水香,此爲賞街景品茶的所在。
還有一個小高几上擺着一隻汝窯的圓肚子小花瓶,細細的花瓶口裡供着一隻二尺多高的綠萼梅花,有宜人的幽香在屋子裡暗暗地漂浮,隨着人的一呼一吸,沁入心脾。
柳雪濤是個愛花的人,進屋後從盧峻熙的懷裡掙脫下來便忍不住走過去,俯身輕輕的嗅了嗅,淡淡的笑道:“好香的梅花。”
夏侯瑜笑道:“後面院子裡有一株老梅樹,大概活了五十多年了。據說是這房子前兩任的主人栽種的,本來已經枯死了。去年卻又忽然活過來,我瞧着這梅花乃是珍品的綠萼梅花,便叫人好生護養。過年的時候竟然開了一樹的梅花。”
柳雪濤笑道:“真的?一會兒得去看看。”
說話間,外邊鑼鼓喧天,想來是那舞獅子的戲班子已經到了樓下。泓寧便把着窗戶要看。紫燕忙抱着去了那邊的矮塌上,絲毫不敢鬆手,怕一不小心讓這小爺掉下去。
夏侯瑜便笑道:“外邊有一道鐵網護着,連個拳頭都伸不出去,你們不用大驚小怪的。放開了小公子,讓他儘管看好了。”
紫燕聽了這話,方把腦袋彈出去一看,這窗戶上果然罩着一個鐵絲大網。下面人山人海,舞獅子的,舞龍燈的,敲鑼打鼓緩緩前行,走到落霞樓跟前居然停了下來。
夏侯瑜也在另外的窗子跟前站着,見那雜耍班子停了下來,便轉身吩咐跟進來伺候的小丫頭:“去下面跟掌櫃的說,多賞他們些銀子,讓他們在門口好好地舞兩場。”
小丫頭答應着下去,泓寧聽了這話更是高興,拍着手叫好。
盧峻熙見柳雪濤也要去窗戶跟前,便攔着她說道:“仔細冷風吹了頭。還是在裡面坐着吧。聽着這鑼鼓聲,吵都吵死了,有什麼好看。”
柳雪濤知道他心裡不痛快,便陪着他一起在太師椅上坐下,笑道:“做生意的就是圖個熱鬧。不然的話別說給他們銀子,就是他們給我銀子我也不願聽這吵吵鬧鬧的聲音。”
夏侯瑜聽了這話不禁莞爾,擡手把窗子關上,轉身來請二人到裡面去坐,又嘆道:“夫人這大半年是真的清靜慣了。外邊的事情一概不管,只在家裡靜心將養身子。說起來——夫人對在下可真是放心啊。就不怕我把你寶馬行那麼好的生意給幹賠了,到時候血本無歸?”
柳雪濤笑道:“表兄都說寶馬行的生意好了。怎麼還會血本無歸?表兄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說表兄有起死回生之能也不爲過,何況寶馬行在京城的生意本來就不重要,它是以宮裡儀仗司的差事爲主的。怎麼會賠呢?”
夏侯瑜笑起來,一邊點頭一邊嘆道:“表妹還是如此伶牙利齒,半點兒也不饒人。”
此言一出,盧俊熙的臉更黑了。
柳雪濤暗暗地看了盧峻熙一眼,心想這傢伙的心眼兒越來越小了。都奴役了人家大半年了,怎麼連一句好聽的話都不說?
這裡柳雪濤正要對盧峻熙的態度表示不滿的,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大丫頭從外邊進來,站在門口福身叫了一聲:“大公子,外邊有位客人,說一定要在我們落霞樓要一間雅間,可是他們是臨時來的,沒有預定,掌櫃的不敢安排,所以讓奴婢來請大公子示下。”
夏侯瑜皺眉,冷聲說道:“什麼大事兒也進來回?要掌櫃的是做什麼的?”
那丫頭嚇了一跳,臉色微白。不過還是福了福身,說道:“回公子,來人的確不一般,掌櫃的才叫奴婢來回您一聲。”
柳雪濤便勸道:“還是出去看看吧,別真的是哪位貴人,他們招待不週得罪了也不是小事。”
夏侯瑜很是不滿的起身,剛走到門口便聽見樓梯上有個女子說道:“我們在你們落霞樓的門口看見了戶部侍郎盧大人的馬車。我們爺和盧大人是老熟人,就算你們這兒的雅間都滿了,我們去盧大人屋裡坐坐不成麼?”
這聲音從沒關嚴的屋門口傳進來,盧峻熙和柳雪濤聽了也忍不住奇怪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問道:“這女子是什麼人?”
不過問完之後柳雪濤立刻倒吸一口氣,瞪着盧峻熙小聲說道:“哦!是她……”
盧峻熙皺眉:“誰呀?”
外邊夏侯瑜也很是納悶,一邊往樓梯口走一邊問身邊的丫頭:“你們就沒問他們是什麼人?”
丫頭忙回道:“掌櫃的問了,可他們不說。”
夏侯瑜已經走到樓梯上一步步下去,卻見一個儒雅的男人挺着腰慢慢的往上走,雖然看上去很是散漫,但卻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夏侯瑜心中不禁一愣,暗道:“這個男子貴氣逼人,卻爲什麼這麼眼生?這是哪家王府上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