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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吩咐完便開車帶顧萌萌先行進莊園,傍晚的古堡在樹木間漸漸顯出,染上一層彩霞的光暈,神秘而龐大……

顧萌萌提着自己買的新鮮活魚急匆匆地跑進一個廚房,差點又迷路,對這個厲家,她要適應的地方還有很多。

因爲肩膀的傷,顧萌萌的右手不方便動,剖魚只能交給僕人,但燒魚還是自己一手來。

“顧小姐,這裡有中國廚師,可以燒糖醋魚的。”

僕人看着她用左手翻動鏟子忍不住說道。

“沒事。”

顧萌萌笑着婉拒,她既然答應了len就一定要做到,一定要讓他嚐到她親手做的菜。

顧萌萌不是左撇子,用左手燒菜有一定的困難,燒完一道魚,臉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左手也累得不行。

“好香。”僕人讚賞地道。

“走吧。”顧萌萌看了下時間,連臉也沒擦一下,便讓僕人推着餐車陪她去len的臥室。

……

len的臥室空空蕩蕩,只剩下門口的保鏢駐守。

“len呢?”顧萌萌從房~間裡退出來問道,“他訓練還沒結束?”

不就是學數學嗎?爲什麼要學這麼久?已經該吃晚飯了。

“小少爺去了三少爺那邊吃飯。”

“……”

len去厲楚恆那邊吃飯了?

顧萌萌看向餐車,抿了抿脣,對僕人道,“那回去吧。”

僕人看出她眼裡的失落,“要不我將糖醋魚端去三少爺那裡。”

“不用了。”

顧萌萌婉拒,將餐車推回自己的房~間裡,揭開糖醋魚的蓋子,裡邊的香味撲鼻而來……

既然len和厲楚恆在一起吃飯,她就不能去打擾,她燒的糖醋魚也不該去打擾。

不知道厲楚恆和len的感情怎麼樣,相處的好不好……

“好香的味道。”

厲爵西從外面走進來,嗓音沉穩,看着顧萌萌彎腰站在餐車前面,繼而視線落在那道糖醋魚上,“聞這香味不像是厲家廚子做出來的,你親手做的?”

……

顧萌萌直起身來,淡淡地道,“很假。”

他能靠聞味道判斷出是誰做的菜?

“僕人說你下廚燒菜,很辛苦。”厲爵西坦承,邁步走進房~間,脫下西裝丟到一旁,坐到沙發上,“len去了老三那裡,你很失落?”

“沒有。”

len去厲楚恆那裡吃飯,她有什麼可失落的?

“羅小姐也在老三那裡。”厲爵西透露訊息給她,“另外,這幾年來老三一直專注財團的事,很少和len吃飯,還沒有我和len相處的時間多。”

“……”

顧萌萌默默地將蓋子蓋上糖醋魚,不讓香味擴散。

“聽不懂我的意思?”厲爵西看着她道,“老三這種舉動似乎是在和你搶孩子,你能和len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如果他進來摻一腳的話,你就更難和len相處。”

“……”

“也許,你以後親手做的菜都不能讓len嚐到。”厲爵西說道,目光沉穩地注視着她,令人啄磨不透他的想法。

“這裡似乎是我的臥室。”顧萌萌瞥了一眼他擱在一旁的西裝,他可真是隨性。

“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出現你的臥室有什麼問題?”厲爵西的身子微微向前傾,“顧小姐,你在逃避我的話題。”

“你想挑撥什麼?”顧萌萌冷着臉反問,“他是len的親生父親,len和他在一起有什麼奇怪?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又爲什麼失落?!”

厲楚恆能和len多相處,至少是好事。

這樣,厲楚恆就不會一直陷在自己的仇恨中……

“你真這麼想?”厲爵西有些意外,望向餐車,“你不覺得他是知道你親手燒了菜,所以才故意把len帶走,好讓你不能和孩子相處。”

……

“顧萌萌,我不會讓你幸福的!”

“從今天開始,你要什麼,我就和你搶什麼!”

……

厲楚恆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顧萌萌低下眸。

是她決定的這一步,會出什麼後果她都要自己承擔下來……

“他和len相處就很好,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顧萌萌淡漠地說道。

如果真如厲爵西所說,厲楚恆以前和len相處很少,現在肯花時間多陪陪len也好……他就不用像以前那麼累,把所有的擔子扛在他一個人肩上。

“這麼樂觀?”厲爵西注視着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真實與虛假。

真這麼愛厲楚恆?

“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顧萌萌下逐客令。

“我餓了,你這邊既然有現成的飯菜,我就不客氣了。”厲爵西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顧萌萌走去。

顧萌萌想也沒想地擋在餐車前面,“不行。”

“爲什麼?”

“你們厲家廚房都不止一個,缺你厲家大少爺一頓飯麼?”爲什麼偏偏要來搶她給len準備的飯菜。

“我現在想吃糖醋魚。”

“……”顧萌萌厭煩地瞪他,斬釘截鐵地道,“不行。”

“len又吃不到,他在老三和羅小姐身邊吃晚飯,在你前男友和現任未婚妻那裡吃飯。”

“萬一他沒吃飽,還能在我這吃兩口。”顧萌萌立刻說道。

聞言,厲爵西眼裡噙着笑意,“還說你不失落?看你這着急的樣子……”

“……”

顧萌萌懶得搭理他,語氣更加反感,“大少爺,你可以走了。”

話落,一個僕人走到門口站定,“大少爺、顧小姐。顧小姐,你的東西到了。”

那些買的東西到現在才通過檢查到達?

厲老真那麼怕死麼?把警戒弄得嚴密成這樣。

“什麼東西到了?”厲爵西說着走出去看,然後愣住了,只見走廊上堆滿了東西,足足有一卡車那麼多……

五顏六色、色彩繽紛。

這個顧萌萌……還是個購物狂?!

“把東西都搬到我屋裡,謝謝。”顧萌萌禮貌地同一衆僕人說道。

“那這個氣墊的呢?”僕人指了指沒充氣就佔了超大面積的氣墊式遊樂玩具。

“有沒有空房~間?”顧萌萌問道,厲爵西上前推到她對面的房門,轉身對僕人道,“把這個房~間打掃空出來,做爲小少爺的玩具房。”

“是,大少爺。”

“你們收拾,動靜小點,一個字都不許透露出去,不準說小少爺有個玩具房,聽到沒有?”厲爵西語氣變得嚴肅。

“是,大少爺。”

……

顧萌萌看着厲爵西站在那裡指揮着僕人,他真的不壞。

只是厲爵西爲人太過奇怪神秘,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是搬了個遊樂場回來?”厲爵西撿起地上的一本說明書,看到氣墊遊樂場的真正完成圖後不由得愣住。

“我不想len的童年只有黑色和灰色。”顧萌萌拿過他說裡的說明書。

這個……應該是很安裝的,好繁複的步驟,簡直是眼花繚亂。

……

黑色和灰色的童年?

厲爵西的眼裡掠過一抹無奈,形容得真貼切,可惜,他的小時候……沒有人送來彩色。

“不要怪我沒提醒你,紙是包不住火的。”厲爵西潑她冷水,“父親一旦知道玩具房的存在,那len的童年就又變成黑色和灰色了,所以……你們能玩多久就玩久。”

“……”

又是厲老。

顧萌萌現在聽到厲老兩個字腦袋就疼,如果不是他,她和厲楚恆、len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支離破碎的。

“還有。”厲爵西又提醒道,“萬一父親要處罰你,你推到我身上,就說是我讓你買這些玩具。”

“……”顧萌萌愕然地看着他,“爲什麼幫我?”

她現在也算對厲家有一些瞭解,處罰……是很嚴苛的,他想將處罰攬到自己身上?

“我不喜歡看女人被打。”厲爵西簡明扼要地說道,拿過她手裡的說明書,“我來安裝。”

……

顧萌萌似乎對厲爵西有了新的印象,猜不透目的的一個暫時性好人。

佈置玩具房是顧萌萌在厲家還算開心的一個多星期,除了氣墊式的遊樂玩具讓厲爵西和僕人幫忙,其它都是顧萌萌一手包攬。

這麼多年沒有爲len做過的,她現在想通通都補回來。

一個多星期下來,她肩上的傷口在復原中,右手動來動去也不會扯疼傷口。

和len的相處時間很少,一個四歲多的孩子每天都有大量的訓練,有學術課程方面,有武術方面,還要訓練站姿、耐力、膽量……

完全是逼迫式的訓練。

訓練量就是一個成人也吃不消。

好幾次,顧萌萌都很想衝去和厲老理論一番,但,她根本見不到厲老。

厲楚恆找len的次數變得頻繁,每次顧萌萌算好時間去見len,len都被厲楚恆的人帶走了……

厲楚恆是故意的。

他覺得她會因此而難過。

可他忘了,孩子是他們兩的,她永遠不會因爲len和他在一起而不開心……

她不全是……因爲孩子才放棄他。

有幾次,在莊園裡碰上厲楚恆,她還是一樣躲着避着,可每次還是忍不住在莊園走着,看能不能看到他,不敢接近,像個賊一樣;

有幾次,她看到厲楚恆又受了傷,羅亞兒在他身旁給他治傷,他閉着眼假寐,羅亞兒細心照料;

令人望塵莫及的光明正大。

有幾次,她看到厲爵西被厲楚恆氣得火冒三丈,因爲厲楚恆動了他厲爵西在財團的幾個得力助手,導致厲爵西忙得很少回莊園……

兩兄弟間的火藥味十足。

……

在厲家的生活談不上雲淡風輕,顧萌萌努力讓自己適應着,她要爲了len努力適應厲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