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把電子賬號給了童明遠。童明遠也不含糊,直接往羅玉寒的賬戶上打了五萬塊錢。羅玉寒看到錢,冷不丁地說:“光顧着說野紅薯根蒂了,倒是忘記提醒你另外一件事了,你認得淮山藥和懷地黃麼?”
童明遠雖然是製藥廠的老闆,但對於藥材還真不怎麼精通,聽到羅玉寒提到淮山藥和懷地黃,不由跟着愣了一下,支吾道:“不瞞神醫說,我只認得普通的山藥和地黃,至於懷山藥和懷地黃,我只是聽說過,還辨別不出來。”
羅玉寒兩手一攤,說:“看看看看,幸虧我提醒你了,不然可壞事了。”
葉佳麗對中藥材一竅不通,見羅玉寒後悔不迭的樣子,急忙問道:“淮山藥和懷地黃和普通的山藥有什麼區別麼?”
羅玉寒擺出一副學者的模樣,態度認真地說:“這兩味藥都產於一個地方,那就是古代的懷慶府,這塊地方位於太行之南,黃河以北,只有那裡產的山藥和地黃藥性最好。”
葉佳麗是學究性的醫生,求知慾望非常強烈,遇到問題總是喜歡刨根問底,羅玉寒話音剛落,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同是地黃和山藥,爲什麼那地方產的藥效果好哈。”
羅玉寒輕輕嗓子,有板有眼地解釋道:“因爲那裡的土質好。”
“爲什麼那裡的土質好哈?”葉佳麗又問道。
童明遠也跟着問道:“就是,同是土地,爲什麼那裡的土質就好哈。”
羅玉寒分別看看兩人,說:“千萬年來,黃河把高原富含稀有元素的泥沙衝帶到河岸,形成了富含營養的沖積扇,所以那裡的土質就好。”
“可是,黃河兩岸都有黃河衝帶的泥沙,爲什麼別的地方產的山藥和地黃都不行呢?”葉佳麗好奇地問道。
羅玉寒嘿嘿一笑,說:“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從太行山上吹來的富含多種礦物質的礦砂顆粒。”
“哦,原來如此哈,羅玉寒,你的知識好豐富哈。”葉佳麗羨慕地說。
童明遠受到葉佳麗好奇心的感染,問道:“麻煩神醫講解下,如何辨別真假懷山藥和懷地黃呢?”
羅玉寒笑笑,自豪地說:“懷地黃有菊花心,到了南方就藥味十足,懷山藥質地堅硬,尤其是新鮮的時候,這種表現最爲明顯,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鐵棍山藥,此藥手指用力捏不爛,外表鏽跡斑斑,把折斷的山藥再按原茬粘到一起,豎着拎起來不會分開,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童老闆一定記住,必須買到真的懷藥,這樣才能保證你的兒子安然無恙。”
童明遠甩甩手,慚愧地說:“神醫哈,我雖然是製藥廠的老闆,但不瞞你說,對很多藥材都是一知半解,你說的那麼複雜,我實在辨別不了哈。”
羅玉寒點點頭,說:“沒錯,河州市離懷慶府太遠,那裡的山藥和地黃一般走不到這裡,你就是能辨別得了,只怕也未必能找得到。”
“那可咋辦哈?”童明遠着急問道。
羅玉寒沉思片刻,說:“爲了保險起見,你只能到懷慶府走一攤了。”
“啊?那麼遠,來回最少需要一天,來得及麼?”童明遠問道。
葉佳麗也跟着問道:“就是,病人急需服藥,如果耽擱一天,會不會有危險哈。”
羅玉寒輕鬆地一笑,說:“張老師只是有滑胎的徵兆,暫時還沒有流產的危險,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有二,一是用了含有麝香的膏藥,二是中氣不足,前者爲次要原因,後者纔是主要原因……”
童明遠心裡着急,不等羅玉寒說完,就擺擺手,說:“神醫哈,醫學上的事,你說了我也不懂,你就只管說吧,如何才能治好我夫人的病,不管你如何安排,我全聽你的。”
“首先,”羅玉寒扳起一根指頭,說,“請童老闆坐飛機到懷慶府買藥,其次,我馬上去買野紅薯根蒂,葉醫生在此照顧張老師,根據你的經驗,先用點保胎藥,先這樣安排,童老闆看是否合適。”
童明遠擡腕看錶,欲言又止,羅玉寒見童明遠面露難色,不禁問道:“童老闆可有不同意見?”
童明遠尷尬地笑笑,說:“神醫哈,不瞞你說,我下午要去機場接一客商,談一筆大單,這件事溝通了幾個月了,今天晚上就籤合同,我實在抽不開身子哈,不如這樣,你替我去一趟,來回的費用我全部報銷,當然,令我還有酬謝。”
“不行哈,”羅玉寒擺擺手說,“我一來還要上課,二來還要替你買野紅薯根蒂,也抽不出時間哈,至於酬謝,童 老闆也不是不知道,我有的是錢,一點小錢我也看不在眼裡,你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羅玉寒明顯在敲錢,童明遠怎能聽不出來。關鍵時刻,童明遠拎得清哪輕哪重,於是呵呵一笑,說:“神醫哈,既然你已經出手了,就幫人幫到底,錢不是問題,報銷來回機票,另外重金酬謝,再給你五萬,連藥材帶路費,吃喝花銷算在內,包圓,如何。”
羅玉寒見童明遠一張嘴就是五萬,心想這貨在關鍵時刻還真沒拉稀,於是就想再多敲點錢,笑着說:“童老闆,我幫我老師天經地義,可我現在幫的可不僅僅是我老師,還有你和你的兒子,三個人呢。”
童明遠聽出羅玉寒的弦外之音,估計是要想要三倍的價錢,十五萬,心夠黑的哈,不由臉色一沉,說:“羅玉寒,不就是往懷慶府跑一趟麼,全部包圓連一萬塊錢都用不了,我一張口就給你五萬,已經是天文數字了,既然這樣,我不勞你了,我公司有的是人,我這就打電話給秘書,要他馬上動身。”
羅玉寒冷笑一聲,說:“童老闆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羅某佩服,既然如此,那就要你的秘書給你夫人看病吧,我已經耽擱了兩個多小時了,也要回去上課了,恕不奉陪。”
羅玉寒說完,轉身離開。童明遠雖然討厭羅玉寒,但他知道羅玉寒的醫術並不是浪得虛名,如果羅玉寒撒手不管張丹,胎兒如果不保,那麻煩可就大了。想到這裡,童小堯一把拽住羅玉寒,訕笑一聲,說:“十五萬就十五萬,我這就給你打錢。”
羅玉寒回頭瞥了童明遠一眼,冷笑一聲,說:“對不起,老子有的是錢,你就是給座金山,老子也不伺候了,請放開我,別拉拉扯扯的。”
葉佳麗知道羅玉寒在欲擒故縱,但又怕羅玉寒演戲過火,趕緊上來幫着童明遠拽着羅玉寒,陪笑道:“神醫哈,童老闆也知道你有錢,十萬八萬的不在乎,他剛纔也是心裡急,說話才跑了題,看在你張老師的面子上,你就別再計較了,哈?”
最後的一個哈,語氣非常溫柔,羅玉寒本來就只是想激一下童明遠,現在見葉佳麗也幫着自己演戲,不由緩和了語氣,說:“既然博士開口了,我如果再計較,也顯得太不人道了,好吧,去一趟就去一趟,不過我可不是爲了錢纔去的哈。”
“是是,河州市誰不知道神醫有的是錢,”童明遠感動地說,“我這就給你賬戶上打錢。”
童明遠又給羅玉寒打了十五萬,擡腕看錶,說:“我要去機場了,我夫人和胎兒就交給兩位了,如果保母子平安,我另有重謝,絕不食言,告辭。”
童明遠離開後,葉佳麗又給張丹做了檢查,根據自己的經驗給張丹開了保胎藥,提醒張丹休息,然後走出了房間,拉着羅玉寒走出診室。
葉佳麗家裡。
羅玉寒剛進門,就笑眯眯地問道:“葉醫生,是不是見錢眼開了,想和我分贓了哈。”
葉佳麗把羅玉寒推到沙發前,按着羅玉寒坐下,皺眉問道:“羅玉寒,你老實告訴我,張丹的到底有沒有流產的可能?”
“我都說過了,暫時沒有哈。”
葉佳麗拍拍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這就是對了,我還以爲我真的看走眼了。”
“你是博士,怎麼會看走眼了。”羅玉寒笑着說。
“你真的打算要到懷慶府去一趟?”
羅玉寒撲哧一笑,說:“和我聯手騙人,還裝模作樣的,不就是想分贓麼,你要高興,待會兒我把錢全部給你。”
葉佳麗擺擺手,說:“你誤會了,不義之財,我纔不稀罕呢,我倒是想知道,河州市真的沒有淮山藥和懷地黃麼?”
“只要你能入藥的山藥和地黃都能使用,只不過懷藥的效果更好點。”羅玉寒笑着說。
“那野紅薯根蒂呢?”葉佳麗問道。
“你說呢?”羅玉寒笑着反問道。
葉佳麗似乎明白了什麼,伸手在羅玉寒的腦袋上戳了一下,說:“你哈你哈,騙人時裝的一本正經的,連我都差點被你騙了。”
“我曾經說過,只要你跟着我,保證你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
葉佳麗吊臉,哼了一聲,說:“羅玉寒,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再調戲我,我可要和你翻臉了。”
“我怎麼調戲你了。”羅玉寒笑着問道。
“你說要我跟着你,不是調戲是什麼?”
“我說要你跟着我,是跟着我乾的意思。”
“幹什麼?”葉佳麗紅着臉問道。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