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進到上午九點半，曹正軒在超市門口已經站了兩個多小時。此時，宋珂陪着她。
進出超市的人越來越少了，有時候一刻鐘都不會有一個顧客進出。超市內很多區域的售貨員都百無聊賴——着實太閒了！
“曹總，進去到值班室休息一下吧。你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了。”宋珂勸道。
“沒事，我再堅持一下。宋部長，你預計開業會這麼清冷嗎？”曹正軒第一次有一種很強烈的挫敗感。
“我的感覺和你是一樣的。這麼清冷我估計誰都不會料到。”宋珂道，“會不會是廣告效應爲零？那些廣場大媽根本就沒賣力？”
“這不會。連着一個星期廣場大媽都沒有停止過宣傳。”曹正軒道，“可能還是我提出過的那一點，廣場大媽每到一個點的時段都太短了，雖然陽江城內的每個點廣場大媽基本都到了，可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這個時間段待在這個點的人會留意廣告，其他時間段就不會受影響。”
“曹總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覺得這不是主要因素。主要因素還是晶森超市開業，他們的宣傳太有吸引力了。那個叫齊紅娟的真的蒞臨開業典禮講了話，非常有煽動性。”
“是啊，這是最大的影響。加上我們這裡還不成氣候。”曹正軒嘆了口氣道。
“不過曹總也不要太擔心，”宋珂很貼己的勸慰道，“這只是一時的現象。晶森超市不可能天天都打折銷售。只要我們在貨品質量，服務態度以及售後服務上做好了，慢慢地會好起來的。再說了，我們提前在南門新區建二部，本就是爲了搶佔市場，前期是不可能有多少利潤可言的。”
“我也是這麼想。”
兩個人這麼交流着，忽然從超市內傳出爭執聲。
“你還說你們超市絕不賣過期產品。你仔細看生產日期，已經過了保質期三個月了！”
是一個婦女的聲音。聲音尖銳，曹正軒和宋珂站在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我就搞不清楚了，”是收銀員的聲音，“我們宋部長在質量上嚴格把關的，怎麼會……要不，您去奶區換一盒？”
“換一盒？你竟然說的這麼輕鬆？我剛纔要是沒有仔細看生產日期而買回去讓我小孩喝了呢？拉肚子事小，要是因爲引起急性胃腸炎而住院怎麼辦？”
“您這不是沒買回去嗎？”收銀員道。
“哼，你竟然這麼說話，讓你們店長過來！我要找你們店長理論！”
“這是怎麼回事？”曹正軒意識到事情有點大，就衝宋珂道，“我們進去看看。”
“好像說什麼質量過期了，”宋珂跟在曹正軒後面往裡走，“這怎麼可能呢？”
很快，兩個人就到了收銀臺。
“這是我們店長，這是我們總經理，”收銀員如遇大赦，“你不是要找我們店長理論嗎？”
和收銀員理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頭很大，臉圓圓的。婦女看了看宋珂，又看了看曹正軒，而後視線定格在曹正軒臉上，“你——是總經理？”
在婦女看來，曹正軒太年輕了，怎麼看都不像是總經理。
“我是。請問大姐是什麼問題？”曹正軒很有禮節地問道。
“什麼問題？”婦女把盒裝酸奶提到收銀臺上，“你看下生產日期！2012年8月就過了保質期了，現在是11月，整整過了三個月的保質期，你們竟然還擺到櫃檯上賣，你說，你們是不是黑了心了？”
“過了保質期三個月？”曹正軒看一眼宋珂，便把盒裝酸奶提在手上，在盒子上找生產日期，“2012年8月到期，宋部長，果真過了三個月了。”
“這怎麼可能？”宋珂湊過來看了又看，“咦？真的過了三個月了。這，這太反常了！二爺的奶業向來不會出這種問題的。我這就跟二爺去個電話。”
“宋部長，電話等會打，趕快解決問題。一是立即找人將架子上的奶品全部清查，二是確定賠償方案。想辦法把賣出去的奶品全部追回。”曹正軒很果斷地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宋珂說完便往裡走。
“你還走？”婦女伸手抓住了宋珂的袖子，“你走到哪裡去？我得討一個說法。”
“大姐，”曹正軒連忙說道，“宋部長不是要走，而是去處理問題。我留在這裡給你一個說法。我們願意賠償。”
“賠償？”婦人斜了一眼曹正軒，抓住宋珂袖子的手卻不放鬆，“怎麼賠償法？你們當場給我說定了。別指望陪個一兩百就了事。”
“什麼？”收銀員叫起來，“你貨還沒有買，也沒有造成什麼傷害，能送你一盒牛奶就很不錯了，你還說陪個一兩百都不能了事？”
“我沒有買？我不是說了嗎，如果我剛纔沒有查看生產日期會造成什麼後果？我孩子吃了你過期三個月的酸奶是不是要肚子疼？是不是有可能整個急性胃腸炎出來？”
收銀員還想懟，但曹正軒示意她不要說話。好在收銀臺邊上沒有等候結賬的顧客，不過，一樓幾個貨品區的顧客都往這邊看，也有幾個人向收銀臺走過來。
“大姐，你提出的要求我並不覺得過分，”曹正軒開口道，“這樣吧，就按你的說法我們濟生補償你二百塊，你可以去超市裡任選兩百塊錢的東西。”
“這位小年輕，你沒聽我剛纔說嗎？你們別想陪個一兩百就了事！”婦女卻並不買賬。
見婦女是這個態度，又見婦女的手始終抓住宋珂的袖子不放，曹正軒隱隱感覺到事情並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那你說這件事該如何瞭解？”曹正軒很耐心地問道。
“曹總，你別聽她的。”宋珂試圖掙開婦女的手，卻沒有掙脫開來。
“不聽我的？你以爲我是來敲詐的？”婦女放大了分貝道，“你們說說看，我是這個意思嗎？”
婦人向圍過來的幾個顧客“求證”。
“大姐你誤解了。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這是我們一時疏忽造成的。我們願意承擔責任。”曹正軒非常誠懇地道。
“一時疏忽？”婦女仰頭看着曹正軒，“剛開業就一時疏忽說得過去嗎？”
幾個圍觀的顧客開始議論紛紛。
就這時，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一個婦女來，手裡提着一盒桶裝牛奶粉，嘴裡叫道：“你這是什麼鬼超市，過期的奶粉你們都會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