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茜的恐怖

【午間學校食堂】

栗子端着餐盤走到“沈默”身旁坐下問:“那花癡呢?”“沈默”左手放在餐桌上支着頭,右手拿着筷子在餐盤裡挑撿着食物,聽到栗子問她,她放下筷子,朝一旁怒了努嘴,栗子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見蘇陽躲在一個小角落裡一個人埋着頭吃着餐盤裡的食物。

“她還不肯見人嗎?”

“是啊!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看見我就像見到超級大病毒一樣,遠遠地躲着我。”

“你不是超級大病毒,孫芸昇纔是!”

“哦?他的吻有這麼大的威力嗎?”“沈默”饒有興趣地說。

“你想幹嘛?你該不會是想讓他吻你嗎?我警告你啊,離那個病毒遠一點兒!”栗子緊張地說。

“我又沒說想吻他,看把你緊張的,怎麼?你看上他了?”

“我…我纔沒有緊張呢!只是你沒看見他把蘇陽給害成什麼樣了嗎?我是擔心你。”

“放心了,我對他沒興趣!”

“奇怪!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神經病,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他了?”

“你當然說過,要不是你說你喜歡他,那個花癡也不會內疚到不肯見我們啊!”

“那你還說你自己是同性戀呢!”

“喂——那叫腐女啊!笨蛋!”

“腐女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腐女喜歡男生喜歡男生!”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栗子嘆口氣說:“雖然你不喜歡孫芸昇了,但你現在和李卿瀚又打得火熱,怎麼看你倆都是情敵!”

“李卿瀚嗎?嗯,他比起孫芸昇來簡直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中龍鳳的翹楚啊!不過呢,我是不會喜歡他的,我和他之間只是有那麼一點兒糾葛,不過呢,快解決了!”做完法事,這場錯誤的關係可能就會結束吧,想到這裡心底竟升起一絲悵惘和失落。

栗子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說:“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還說不喜歡他?”

“沈默”嘴角扯出一抹玩味地笑,搖了搖頭說:“李卿瀚的人生已經彩排好了,沈默只不過是個意外而已了。”

栗子和“沈默”聊得正起勁,忽然從上方傳來一句:“你們說什麼八卦呢?這麼熱鬧!一定是在說我吧?”兩人擡頭一看,正是臉皮堪比城牆厚的孫芸昇,“滾開!”兩人沒有沒有彩排,異口同聲地說。

【三六班教室放學後】

“李卿瀚”本該和本班的另一個女同學一起值日的,但是那個女生在柳茜的威逼利誘下還是走了,現在教室裡只留下了“李卿瀚”和柳茜兩個人。

“李卿瀚”一邊擦着黑板一邊說:“其實你不用陪我的,你可以先走的。”

正在拖地的柳茜擡起頭來衝他一笑說:“我沒關係的!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怎麼突然間這麼客氣啊?以前你見到我不是躲就是叫我滾,最近對我這麼溫柔我還有些不習慣呢!”

“我……我只是……覺得……恩……”沈默怕被柳茜識破,一時間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我特別喜歡現在的你,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喜歡。”說道最後柳茜的聲音微不可聞,臉也像熟透了的西紅柿。柳茜這樣嬌羞的模樣,沈默還是第一次見到。再怎麼兇暴畢竟也是女孩子啊!

“送我回家好嗎?”

柳茜白皙細膩的臉龐泛着紅暈,一雙水靈的大眼熱烈又殷切地望着沈默,沈默不由得心神一蕩,就點頭答應了。

【方橋上】

a市的老城區被一條護城河緊緊環繞着,方橋中學就坐落位於老城區,出了校門,是彎彎曲曲的小巷,小巷的盡頭有一座小橋,因爲小橋是用方磚砌成所以被人們稱作方橋,過了方橋就是煥然一新的新城了。

柳茜的家就在新城,過了方橋再過一個紅綠燈就到了。成爲男人的沈默很紳士的送柳茜回家。走到方橋上時,柳茜突然停下了腳步。她一本正經地問:“卿瀚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被柳茜突如其來這樣一問,沈默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尬尷地撓了撓頭乾笑了幾聲說:“很抱歉讓你這麼晚回家,我們趕緊走吧。”說完伸手去拉柳茜的胳膊。

但是柳茜並沒打算就這樣讓他矇混過關,她用力甩開了沈默伸出的手,冷冷地問:“那就是你不喜歡我,對嗎?”

“……”沈默只能靜靜地看着她,“這些以後再談好嗎?我們先回家吧!”

“不行!”柳茜突然神經質地大聲尖叫道:“就現在,告訴我,說你喜歡我!說你愛我!”

沈默被她這歇斯底里的樣子嚇着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柳茜突然雙手捂臉蹲了下去併發出如同困獸一般的嘶吼,她用顫抖的雙手在書包裡一陣亂翻,終於翻出了一把裁紙刀。她們藝術生的裁紙刀是隨身攜帶的,她猛然站起身來,把左手的衣袖高高挽起。藉着昏黃的路燈,沈默看見那段潔白的手臂上爬滿了醜陋彎曲猙獰的疤痕,她突然明白了爲什麼即使是夏天,柳茜也不穿短袖衣服。

柳茜拿着裁紙刀在左臂上用力劃了一刀,鮮血頓時從傷口涌出,沿着手臂向下淌着,她邊猙獰地笑着邊問沈默:“你不愛我是嗎?”

“不,不是這樣的,柳茜,冷靜點,你聽我說……”沈默慢慢靠近她想從她手裡奪走那把刀以免她再做傻事。

“呵呵……呵呵……”柳茜神經質地笑着突然又壓低聲音說,“你不愛我沒關係,我告訴你啊,我爸媽也不愛我的。我把手臂割了個大洞,血流了一地,他們都不知道,傷好了,結疤了,他們還是不知道。他們只愛錢!說賺錢是爲了我!騙人——!!賺錢還不是爲了他們自己嗎?”她自言自語說着,突然又死死看着沈默,笑道:“你也和他們一樣嗎?你也喜歡錢嗎?你要是喜歡錢的話,我有……我有……我給你啊!我爸媽賺的臭錢!我纔不要呢!我都給你。”說完她從書包裡翻出錢包把裡面的錢撒了一地。

“柳茜,冷靜點,別這樣!”沈默起初的恐懼消失,剩下的只有對柳茜的同情,她覺得柳茜就像另一個她自己一樣,迷惘,任性,努力尋找愛的可能……只是她的方式有些極端。

“說你愛我!說啊!說啊——!”柳茜一邊用帶着哭腔的語氣懇求着,一邊又在手臂上重重劃了一刀。

“你冷靜點!他們不愛你,就是你不愛自己的藉口嗎?!你那麼漂亮,那麼活潑,那麼招人喜歡……”

“那你愛我嗎?”柳茜渴望地望着沈默。

“我愛你啊,我們都愛你啊!你就像一個精靈一樣啊!”爲了避免刺激她,沈默儘量順着她的意思。

“那、那……太好了……”

趁分神的時候沈默一個健步衝過去奪走她手裡的刀,扔進旁邊的護城河裡,然後把柳茜緊緊地擁入懷中,沈默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着,不知是因爲激動,傷心或是恐懼。而沈默能做的只有不停的輕輕拍撫她的背,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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