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定好今天要殺豬,加之前一晚大家睡的也都比較早,當然,除了周筱與蕭再丞這兩個增加了額外“運動”的人來說。
連孩子們都不用大人叫,具是情緒激昂的早早爬了起來,起來後,在劉玉鳳的幫助下洗漱好。小沐見自己的爸爸和舅舅都站在院子裡,立即像小老鼠一般,又偷偷溜進了周筱的房間。
將一隻冰涼的小瓜子伸到了還在沉睡的周筱的臉上,成功的把周筱從甜美的夢鄉里拉了出來。
“你這小壞蛋,就不能讓媽媽多睡會兒嗎!”周筱打着哈欠醒來,伸手捏了一下小沐的小臉兒。
“嘻嘻……媽媽快起來,一會兒要殺大肥豬了,媽媽起晚會看不見的。”小沐拉着周筱的手,爬到了牀上,隔着周筱,去看自己的妹妹。
原來小傢伙兒是擔心自己錯過在他眼裡那充滿新鮮之感的殺豬場面,所以跑來叫自己起牀。
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的周筱,一顆心瞬間已經變的軟軟的溫暖。
“媽媽……要不要把妹妹也叫醒,讓她也看看?”小沐趴在周筱的身上,雙手託着自己的小下巴,直直的、一臉愛惜不夠的盯着自己的妹妹。
“不用叫醒妹妹,她還不懂,再有,她看了也許會很害怕。
你也一樣,殺豬的時候是會流血的,你到時就和媽媽還有妹妹一起待在屋裡,好不好?”
周筱擔心那種有些血腥的場面會嚇到小沐,所以哄着他道。
“小沐不會怕的,小沐想去看看呢!”小傢伙兒仍是有些期待的樣子。把目光從妹妹的身上收回來,轉而趴在周筱的懷裡,用有些懇求的語氣和周筱說道。
“那好吧!到時候你就跟着爸爸,要是覺得怕,就馬上回屋來找媽媽,知道了嗎?”周筱告訴小沐道。
“我知道了媽媽,嘻嘻……”小傢伙兒聽到周筱答應下來,開心的笑了起來,並在周筱的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
今天的早飯也比以往早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剛吃過飯,畢大叔和畢大嬸,還有大柱、二柱、三柱以及他們的媳婦兒,還有那七個小栓子,一羣人就浩浩蕩蕩的上了門。
周筱親熱的上前與三個柱子打着招呼,並給他們三個人的媳婦兒問好。
幾個柱子從小也是把周筱當作親妹妹一樣來疼愛的,對於周筱感情自然是不同。
在周筱一回到家時就想過來看看,後來知道這次來的還有周筱婆家的一大堆人,覺得來的話會有些不方便,所以也就按捺住一番急切的心情。
今天終於有機會來周家,一進門就是先把周筱給圍了起來,不停的問長問短。
那七個栓子一來,自然馬上就與蕭沛、小沐和冰冰“勾搭”到一起,一轉身的功夫,全都爬到了葡萄架下的大臺子上。
蕭沛還周道的讓下人給一衆栓子們端來了幾大盤從帝都帶來的吃食,然後抓起來就往幾個栓子的懷裡塞,這是他昨天從劉玉鳳那裡學來的動作。
昨天這些栓子一進院兒,劉玉鳳就找來了好多吃的東西,開始他看那些栓子誰也不去拿,以爲他們都不愛吃。直到看見劉玉鳳將這些吃的抓起來,分到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中,並看到這些栓子每個人都大口大口的吃的香甜,這才明白了一些什麼。
於是便有了剛纔的一幕。
而小沐和冰冰也學着蕭沛的樣子,抓起那些糖果點心類的吃食往幾個栓子懷裡塞去。
抓了幾把後,小沐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手太小,一次抓的太少,乾脆直接端起了一個盤子,便塞到了七栓子的懷裡——“呶……這個都給你!”
這一幕讓旁邊看到的人都笑得直捂肚子。
……
一切準備就緒,周海正帶着畢大叔、三個柱子還有蕭老爺子的勤務兵等一些強壯的男人們,還有蕭老爺子、蕭再丞、蕭再閣,以及一大串兒孩子……這些看熱鬧的人們,拎着殺豬的刀子,雄赳赳、氣昂昂的涌向了後園。
爲了乾淨衛生,所有殺豬、褪毛、開膛……等一系列的程序,都將在後園內來完成。
早在前一天的晚上,後園裡那些散養着的雞,就已全部被圈進了雞舍裡,地面也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由於周家經常的殺豬,所以殺豬所需的一切工具,都置備得相當的齊全。
那隻即將要被宰的大肥豬,在前一天就已經開始斷了給它的餵食,並單獨的圈在一間豬舍裡。
將近四百斤的大肥豬,人少了根本弄不動它。畢大叔和幾個柱子,還有蕭老爺子的勤務兵,包括蕭再丞和周天都一起圍攏上來。
雖是之前交待過蕭再丞,周筱仍是不放心幾個孩子,將小夭夭交給蕭老太太和程映秋,跟到了後園來。
那頭大肥豬這會兒已經嚎叫着被衆人給捺倒在地,並被二柱熟練的拿繩子給捆住了四蹄。
周天找來了一根又粗又長的大棍子,從豬的四蹄中間穿過去,衆人再合力一起將棍子扛起來,這樣整頭豬便被擡到了豬舍外面的臺案上。
大柱子已將磨的鋒快、鋥亮的殺豬刀拿在手裡,來到被放平的臺案上的大肥豬前,伸手,去摸索着合適下刀的位置……
而安姨也拿來了已經放了蕎麪和白麪的大盆來,對準了豬脖子的下方,放到了地上,準備接豬血。
“小沐……和媽媽回屋去好不好?”周筱拉住臉上已露出一副懼意的小沐的手,哄着他道。
“好……”小傢伙兒這次卻是沒有再堅持,聽話的點了點頭,並轉過身去,雙手抱住周筱的大腿,還將小臉兒也埋了進去,不敢再看那讓他覺得非常駭人的場面。
“你們還有誰要和我一起回前院兒去?小沛……冰冰……七栓子?”周筱又叫着其他的孩子。
“媽媽,我不回去,我纔不會怕呢!正要到了最關鍵和最精彩的時刻,絕對的不容錯過。”蕭沛一臉的興致勃勃,哪裡能看出有半絲害怕的樣子。
“我也不怕,這個好玩兒着呢!周媽媽,我不回去。”冰冰也連連的搖頭。
“姑姑,我們都不怕,每次殺豬時我們都是在跟前看着的。”大栓子也跟周筱說道。
“姑姑,我不怕,好玩兒!嘻嘻……”七栓子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看來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怕。
周筱見此,只得領着小沐一個人回了前院兒,說實話,她從小也是很怕這個場面的。每次家裡殺豬時,她都會躲回到屋裡去,關緊了門窗。豬的那種淒厲的嚎叫,都讓她覺得極其的受不了。
在得到豬已經完全被殺死,並已經開始了褪毛的工作後,周筱纔敢領着小沐從屋裡出來。
出來後,仍是不放心那幾個孩子,又來到後園看了一眼,見一羣小傢伙兒正圍着已經死了的大肥豬,嘰嘰喳喳興奮的討論着什麼,便真正的放下心來。
蕭再丞一會兒也回了前院,周筱見了,知道他愛乾淨,趕緊回房幫他找了一身衣服出來。
“怎麼樣,感受如何?”周筱一臉調笑的問道。
“你是不是以爲我沒抓過豬呢?最初當新兵的時候,去參加救災的任務時,有些老鄉家的豬呀、雞呀、牛呀什麼的,被泡在了水裡,我們都得幫忙給抓上來。
那個時候還講究什麼衛生不衛生的,只要有喘氣兒的生物都得救,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
蕭再丞簡單的洗漱後,仍是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還真是難爲你這個富家子了!”周筱嘴上雖是調侃,但內心裡卻也是對蕭再丞極爲的佩服。
這種人家出身的孩子,按理說可以不必經歷這些,就可以輕易的平步青雲,但他卻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上來。
……
蕭家所有來的人,不要說是孩子,就是大人們都對殺豬的這一過程充滿了好奇。
看到安姨不斷攪動着大盆裡的豬血,不讓它凝固,而是使它和盆裡的麪粉充分的混合到一起。直至攪拌均勻後,就不用再去管它。
那邊豬毛也被褪的很快,將豬毛褪乾淨後,就是開膛破肚,這又是引起了圍觀的孩子們一陣的驚呼。
畢大叔在把一切整理乾淨後,先是將豬脖子上的那條肉割下來,交給安姨拿到廚房,劉玉鳳將它切成像小碗那麼大一塊一塊的大肉塊,然後扔進了柴鍋裡,開始煮了起來。
又割了一些五花肉,切成碎末,放時豬血裡,再放上些其它的調料,調好後,等腸子清理乾淨,就有幾個人開始灌起了血腸來。
安姨已經在另一口柴鍋裡,燉起了殺豬菜。
就連殺豬菜,劉玉鳳也安排了兩道。一道是用酸菜來做;另一道是用在前一天就已經泡好的白菜乾來做。
用這兩種菜來做殺豬菜,不僅是一直以來的傳統,更是最爲美味的兩種菜品。
那從廚房傳來的一陣陣的香氣,讓本來在一起玩兒的特熱鬧的一羣孩子,也沒了玩兒的心思,一各個兒的,都不時的跑到廚房的門口去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