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中間,也有一個特例,那就是保鏢老杜。
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對戰場上的事,也要比一般人瞭解得多上一些。
也正是這種多了這樣一些知識,讓老杜覺得已經被衝上來的陣地肯定不再可守。
所有的努力,都將會是無濟於事。由於這樣,他扔下手中的步槍,轉身就往山谷後方跑去。
沒等他跑上幾步,只聽身後‘砰砰’槍響。衝上車頂的士兵,朝着他的背部開了火。
“我,我好恨!”老杜用手指着車頂上的士兵,艱難地說了這麼一句,便趴到了地上。
在這種危在旦夕的時刻,誰也顧不上老杜的死活。貓多哩們依然如故的朝着前方敵人猛烈開火。
反而是黃明,已經停止了射擊。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就要準備展開搏鬥。
攀上車頂的士兵,紛紛跳了下來。他們大聲歡笑,要將這些躲在掩體裡的華夏商人揪出來。
只要做完這一步,今天的任務也就算是大功告成。
到了明天早晨,華夏大使館的人即使趕到現場。除了幫助收屍以外,什麼痕跡也不會留下。
“二蛋,給我動手!”一直都在等待電動機的李守一,終於下達了第二道命令。
這麼長的時間裡,他都沒有用過‘二蛋’這樣的稱呼。在這生命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李守一又喊出了這個特殊的名字。
在這個時候,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冷酷,充滿了寒冷。在他的眼中,這些跳下來的士兵,都已經成了死人。
“你丫的,老子讓你去死!”聽到李守一呼喚,呂慶明騰的一下躍了起來。
他順手撈起身邊的一根火箭筒,直接往前一送,就將一個剛準備開槍的士兵給捅穿了胸膛。
沒等喘*息,他手中的火箭筒又連同這個士兵的身體,砸到了旁邊一個士兵的頭顱上。
眨眼功夫,呂慶明就連連砸倒了五個士兵。到了後來,火箭筒上的屍體,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什麼地方。
與他這種大開大闊的做法不同,李守一表現得卻是另外一種風格。
招喚呂慶明的時候,他就從身前掩體的卡車上抓了一塊石塊。說是抓,其實是在運力如鋼,硬是從毛料上掰下了一塊。
入手之後,立即就變成了一把石子。
“給我躺下吧。”隨着李守一的一聲吆喝,立即有五六個士兵摔倒在地上。
有的是被石子打中了額頭,也有的是被打中了胸口。
最可悲的一個士兵,是被打中了眼睛。雙手捂住往外流血的雙眼,大聲哀嚎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要說幸運,也確實是有那麼一分幸運的因素。
在這些士兵攻上陣地的一剎那間,波鋼手下那些炮兵聽到歡呼聲,也暫時停止了炮擊。
要是讓他們繼續開炮的話,再有多少李守一和呂慶明,照樣也能玩完。
即使是這樣,波鋼剛一聽到炮聲的停止,立即就給炮排排長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打紅了眼睛。幾個士兵的死活,完全不會放在波鋼的眼中。
他要的是華夏商人的腦袋,要的是華夏商人的財富。如果過了今晚,他不但沒有財富可得,還會丟掉自己的小命。
因爲這樣的緣故,他不能允許停止炮擊。
李守一和呂慶明的動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全部消滅了侵入陣地的敵兵。
當他們剛剛伏下,炮聲也就重新響了起來。就是這麼短短的一剎那,李守一也就重新奪回了戰場上的主動權。
當他們把攻入掩體的敵兵屍體扔到陣前後,進攻的那些士兵再也不聽軍官的威脅,嘩啦啦的退了回去。
經過這麼一場激戰,算是暫時穩住了局面。在這之後,波鋼雖然組織了十幾次進攻,也是打得有氣無力,完全沒有成效。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戰場上算是恢復了平靜。
波鋼停止了進攻,就連丟在進攻路上的傷兵,也沒有顧得上讓人救回。
也許是看慣了上司如此做法,活着的士兵倒也沒有什麼反感。
有的人,還在指手畫腳的對躺在地上的士兵進行一番點評。也許,這就叫做人性的悲哀。豈不聞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道理。
看到對方確實是停止了進攻之後,李守一指點呂慶明繼續進行監視敵方動靜。
他帶着大家,收殮了那個傣族青年和保鏢老杜的屍體。
接着,又給巖刀檢查了一下傷勢。還好,除了有些輕微熱度外,其他都還算正常。
做好這一切後,這才組織大家開始飲食。
劫後餘生的大家,也顧不上說多少傷情的話,直接抓起乾糧,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再吃上第二頓飯。既然是這樣,那就吃一頓算一頓吧。
在這之前,大家都只以爲是被小股土匪給盯上了眼。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李守一沒有說話,只是閉着眼睛在默默進食。
他的頭腦中,需要想的事情太多太多。有沒有援兵?援兵會在什麼時間到達,這都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象下午那樣的進攻,假如再來幾次,自己這一方的防線肯定會崩潰。到了那時候,所有的人都沒有活命的機會。
撤,還是不撤?李守一的腦海之中,不止一次的在翻騰着。
看着月亮掛上樹梢的時候,他將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一處,對整個計劃進行了部署。
“二哥,你到山谷後面去,爲大家搜尋一條退路。”李守一吩咐說。
呂慶明點頭說:“守一,你放心,我這就去。”
“記住,一定是要能讓所有人都能撤退的路。”李守一特別強調了一句。
這話的意思,只有召罕聽得明白。也許,巖火能明白一半。
只要是有山崖的地方,不管是李守一,還是呂慶明,都能逃脫敵方士兵的追擊。其他的人嘛,那就不好了。
李守一專門關照這麼一句,是把大家的安危放在了最爲重要的位置上。
想通這一點之後,召罕和巖火的心中,更是認可了李守一這個大哥的位置。
呂慶明出發之後,李守一又招呼道:“小罕,小火,你們跟我。嘿嘿,咱們也到對面走上一趟。”
雖說不知道要到對面去做什麼,能跟着李守一這麼一個神奇人物夜闖敵營,也是讓兩個年青人值得自豪的事情。
他們什麼也不說,只是將胸脯一挺,就算是答應了下來。
“把身上的武器都給丟下,只要帶上**和鐵鍬就行。對了,再帶上幾根繩子。”李守一囑咐了一句。
這個時間裡,胡軍等人乘坐的運輸機已經降落在華緬邊境附近。
“是胡軍嗎?”剛一站到地面上,對面黑暗處行出一個身材不高,卻很壯實的年輕人。
胡軍面色一凜,立即擺出戰鬥架勢。在他身後下機的戰友,也都立即隱入機翼下面。
架勢剛一擺了出來,胡軍立即悟了過來。在這種地方對自己說話的人,肯定是梅將軍安排好的人。
這麼一想,他也就爽快的回答道:“我是胡軍,請問你是哪位?來自何處?”
“胡隊長,我叫魯南,乃是一個山野閒人。至於來自何處,你懂的,還是不要再打聽了吧。”
聽到這話,胡軍自然會意。自然到了國外,大家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魯大哥,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怎麼辦,胡軍聽你吩咐。”
看到胡軍如此一點就通,魯南欣喜的點了一下頭。
他接着吩咐道:“這兒有衣服,你讓大家立即換裝。記住,所有能夠證明身份的物件,一樣都不能帶在身邊。”
胡軍明白其中的道理,隨他而來的這些戰友,都是上過戰場的人,自然也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話不多說,大家很快就換好了衣服。
隨着魯南的一個手勢,大家排成一路長蛇的隊形,靜悄悄地走出了國境線。
“敬禮!”在他們的身後,隨着一箇中尉軍官的號令,在場的士兵全都立正敬禮。
過了國境線,走了沒有多遠,又有人打亮了手電筒。隨着三明兩熄的燈光閃爍,魯南也回了兩亮一熄的信號。
接着,對面走來一個身穿小袖短衫、黑色長褲,青布包頭的中年人。
“我是你們的帶路人,喊我老玉就行。這兒有武器,你們先挑選一下。然後就上車。其他情況,我們在車上說。”
胡軍等人也不多話,直接挑起了合手的武器。
嗬!清一色的美式裝備。別看這些武器來得容易,要是惹出麻煩來,還得有人出來頂缸才行。
胡軍一行加上魯南,合計是十四個人,分坐在五輛吉普車上。
之所以會要動用這麼多的車輛,是存了帶着李守一那些人撤退的心思。
好在這幫特種兵都是能開汽車的人,這也算不上是什麼難題。其實,別說是汽車,就是飛機、坦克,他們也照樣能夠對付。
老玉坐在胡軍和魯南這輛車子上。車子開動之後,他向胡軍和魯南介紹了下午的戰況。
到了最後,他用佩服的語氣說:“小魯,小胡,這幫年青人真的是出人意料。整個下午的戰鬥,打得是有聲有色,有板有眼。
幾個沒有上過戰場的菜鳥,能把兩個連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真的是讓人想不到的事情。
不是吹牛皮的話,我們華夏的陸軍,那是絕對的棒!”
聽到這兒,胡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