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敗走,呂布立即揮軍掩殺,曹軍倉皇退入城中,來不及撤退的都被‘亂’軍殺死,城上的李典沒想到夏侯淵如此撤兵,吃了一驚,眼看呂布就要衝過吊橋,急忙命弓箭手放箭,呂布遮擋一陣,無法衝過,只好暫時撤兵!
呂布一戰,再次讓曹軍見識了他的威猛,這其中也有當年跟隨曹‘操’的老兵,如今見呂布風采不減當年,心中更是沉重,呂布能以一人之力擋住關東諸侯,在他們看來,攻破汝南城,也不過是彈指吹灰的事情!
暫時退回之後,呂布決定立即攻城,沿途之上,耽擱的時間太多,陶謙年邁,徐州並無大將,他也不知道究竟能擋住曹‘操’多久,他要在曹軍攻破徐州之前拿下汝南,纔有立身之所,否則曹軍撤退,袁術也不得不收兵,自己也就再無機會!
早在出兵之前,袁術就爲呂布提供了兵力和攻城之物,雖然一路之上‘陰’雨不斷,但這幾日準備,已然全部整理妥當,呂布親自督陣,步兵在前掩護,弓箭手隨後壓制,衝鋒的士兵立即將準備的土石往前送,先要填滿護城河!
城上箭如雨下,雖有西涼軍的弓箭手壓制,但也有數百人在前往護城河時被‘亂’箭‘射’死,尤其是夏侯淵,更是箭法‘精’妙,一箭三矢,例無虛發,只要他瞄準的士兵,沒有一個能躲開的!
夏侯淵不僅箭術‘精’妙,更主要的是膂力奇大,‘射’程極遠,許多士兵都猝不及防,衝刺過程中便被‘射’殺,而那些弓箭手有一部人馬更是夏侯淵親自訓練的‘精’兵,殺傷力極大,許多士兵發現情況不妙,都繞開這個地方!
呂布在馬上看得真切,兩道劍眉倒豎,冷哼一聲,將方天戟‘交’於一旁的親兵,頃刻輕磕赤兔馬,上前兩步,來至陣前,盯着城上放箭的夏侯淵,從背後解下箭壺!
呂布的長弓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上面纏繞紅錦,弓身‘裸’‘露’出也是紅‘色’,雕刻山鷹,展翅‘欲’飛,長長的弓尾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整張弓十分輕巧,拿在手中似乎毫無重量,但力量卻奇大,這是呂布少年之時打獵,追殺一隻野狼,從山‘洞’中得來!
當時長弓掛立在山壁之上,那根木銷也早已腐朽,當他取下弓的時候,木銷也灑落一地,可見弓有多輕,一具辦腐朽的骷髏斜靠在‘洞’中,蛛網遍佈,甚至還有幾個蟲‘洞’,呂布將山‘洞’用巨石堵上,也算是安葬那人,帶着長弓離開!
看似毫無重量的弓,呂布只是覺得漂亮,便拿在手中,後來一試,居然威力奇大,比普通的弓的‘射’程要遠得多,甚至有時能‘射’到低空盤旋的禿鷹,呂布大喜,自此愛不釋手,也勤練箭法,日益‘精’進!
長弓橫於掌中,呂布只覺得渾身變得輕靈許多,當年憑藉這張弓,大漠上的蒼鷹見到他都展翅飛逃,野狼狐兔更是難以逃脫,縱馬馳騁在草原之上,一張弓,讓他成爲草原之王,每當拿起這張弓,呂布就不自覺的渾身充滿必勝之心!
雙指一夾,呂布從監護中取出一枝箭,按在弓弦上,猿臂輕舒,對準了正在不住放箭的夏侯淵,弓弦被拉開,要成滿月狀,但這張弓卻始終毫無聲息,只是靜默的任由呂布拉昇,似乎有無盡的韌度!
夏侯淵正在盯着那些士兵放箭,突然心頭一跳,稍微擡頭,便看到端坐雕鞍上的呂布,正彎弓搭箭,瞄準了自己,這是一個極限‘射’程,普通弓箭很難‘射’到,就算是夏侯淵手中這把鐵胎弓,也堪堪能夠‘射’到那個距離!
夏侯淵心中想要冷笑,但又莫名的緊張起來,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他是‘射’箭高手,曹軍中能人無數,雖然他武藝並不如夏侯惇、許褚等人,但論到箭法,卻是無人能及,所以方纔一陣敗於呂布之手,他並不灰心,因爲箭法纔是他的絕技,纔是他的看家本領!
所以看到呂布居然想要朝他‘射’箭,他就想冷笑,但同爲‘射’箭之人,他也心生不妙之感,呂布的氣勢、手法以及神態,都讓他心中震動,若非一位用箭高手,斷難有如此身姿,這可不是做做樣子就能擺出來的!
呂布姿勢看上去十分瀟灑自然,卻又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氣勢,宛若他提着方天戟衝過來的那般,一往無前、一擊必殺,夏侯淵看着呂布即將放箭,沒來由的緊了緊手中的弓弦!
他猛地搖了一下頭,自己纔是箇中高手,怎會懼怕呂布?就算呂布馬戰了得,武藝高強,難道箭法也能強於自己?放眼整個中原,夏侯淵都未曾遇到敵手,今日面對呂布,怎會心有遲疑?
見到夏侯淵突然停手,身邊的幾個親兵也怔了一下,隨即順着夏侯淵看去,卻見遠方的呂布正在張弓搭箭,他們深知夏侯淵的本事,這個距離,連將軍都無法達到,呂布就算勇猛,也斷難辦到,那些親兵看着呂布,眼中有嘲諷之意!
就在此時,呂布鬆手,弓弦震顫,一道白‘色’影子衝了出去!雖然是一個仰角,但箭矢去勢卻十分筆直,尋常的弓箭‘射’出,或受風影響,或受距離影響,都會有一定的弧度,但這之間卻直‘射’而來!
夏侯淵在箭離弦的剎那間,雙目突然眯在一起,一道‘精’光崩‘射’而出,身形震動,這等手法,這等威勢,是他生平僅見,他想不到的是,呂布居然箭法如此高明,連自己都有所不及,而且呂布身上還有一張寶,似乎力量極大!
嗖!
箭矢如非而來,眨眼便到了城頭之上,身邊的親兵大吃一驚,他們不如夏侯淵那般能夠認得呂布的設法,本以爲這支箭定會掉落城牆之下,他們正準備大聲嘲‘弄’呢,卻沒想到到了眼前,還如此強勁!
腦海中想法電光火石一般而過,夏侯淵看着飛來的箭矢,那支箭的箭尖變得越來越大,額頭的冷汗卻冒了出來,他有十種辦法可以躲開或者擋住這支箭,卻發現無論從哪個角度躲避都不對,遲疑之間箭矢已經到了面‘門’!
“將軍小心!”一旁的李典看得真切,見夏侯淵滿頭大汗,卻還在發呆,大叫一聲,上前將他撲倒,後心卻全部向外,想要替夏侯淵擋住這一箭!
一陣驚呼,旁邊的士兵甚至都忘記了放箭,一個個看向了夏侯淵所在的方向,那支箭卻如同突然遇到屏障一般,就在此時,毫無徵兆得突然墜地,甚至連一個弧度都沒有,就此下墜!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李典抱着夏侯淵,扭頭正好看到,有些不明所以,明明來勢兇猛的一支箭,爲何到了此時突然力竭?
“收發隨心,收發隨心!”夏侯淵一把推開了李典,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那支箭,喃喃自語,臉上卻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怪不得方纔他看着那支箭,不知如何躲避!
城上的士兵因爲夏侯淵突然跌掉,都不明所以,一陣‘騷’‘亂’,攻城的士兵大喜,立即加快速度運送土石,護城河逐漸被填滿!
呂布嘴角噙着一絲冷笑,冷冷看着城上的那個豁口,夏侯淵正是從哪裡被人撲倒的,方纔‘交’戰,呂布也知道夏侯淵本事不低,再看他放箭,便知是個中高手!
所以他這一箭,並非是要‘射’殺夏侯淵,而是用了一個巧招,其實距離真正的收發隨心,呂布還差得遠,那只是傳說中的境界,呂布也未曾見過,但這招卻恰恰是一位樵夫所授,連呂布都十分吃驚,如今讓夏侯淵看到,定然能夠震懾住他!
呂布猶記得那位樵夫使用這一招的時候自己當時驚愕莫名,而如今已箭法所長的夏侯淵看到,其心情可想而知,連番敗於自己手下,想必其戰心早無了!
半晌不見夏侯淵出現,呂布一聲冷笑,他知道這樣勝敵,比之取他‘性’命還厲害十分,當下命令全軍攻城,同時將手中長弓舉起,繼續瞄準着城上的士兵壓制!
鼓聲震天,喊殺聲不斷,冒着箭雨矢石,呂布的人馬駕着雲梯開始往城下衝去,兩輛厚重的衝車在數十人的推動之下緩緩‘逼’近了城‘門’!
夏侯淵雖然還在發呆,但于禁和曹真二人還在,立即指揮士兵防守,攻防戰一旦開始,便是無數生命的悲歌,一時間,汝南城便煙火四起,血腥遍佈,城牆上都能看到飛濺的鮮血,染成了各種各樣的紋路!
夏侯淵終於站了起來,在李典的伴隨之下手扶垛牆,手中的弓箭卻不知丟在了何處,他神情有些索然,看着呂布熟練的放箭手法,遠遠在弓箭手‘射’程之外,呂布卻舉重若輕,揮灑自如的不斷放箭,從不間歇!
呂布依然是一發一箭,似乎不如他一發三箭來得快捷有效,但呂布每一箭出去,卻有一人應弦落地,甚至連躲避都來不及,這麼遠的距離,仰‘射’而來,卻能貫腦而死,讓夏侯淵嘴角一陣陣‘抽’搐!
方纔城外一戰,他也知呂布膂力奇大,但能將弓箭‘射’這麼遠,力量大是遠遠不足的,還需要一張寶弓才行,所以夏侯淵看了半晌呂布之後,雙目又死死的盯住了呂布手中的那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