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太子這麼體恤下屬的。”冷祈蘭從窗戶中跳了進來。
“他是體恤，只可惜信錯了人。”
“話說你爲什麼跳窗進來？”
朱桂早知道外面有人，但是冷祈蘭跳進來，他還是很吃驚的。
“你這地方也與老柯那一樣，總是人太多，只能這麼進來了。”
冷祈蘭說的是錦衣衛。在大明，有錦衣衛監視是正常的，朱桂也習慣了，沒有解釋，而是問冷祈蘭道：“冷道友來尋我，是有什麼事嗎？”
“哎，不要叫道友，叫我祈蘭好了。”冷祈蘭糾正朱桂的稱呼後，認真說道，“聽說殿下要出征交趾？”
“是的。”朱桂點頭承認，這事已經傳出去了，沒有必要再保密。
對朱桂沒有對自己保密，甚至一點兒遲疑也沒有，便直接說出來，她是很滿意的。對此她也有回報。
“殿下知道他們的習慣嗎？”
“什麼習慣？”
“一個去過那裡的前輩說過，他們打仗是會施展一仲名爲巨福降的法術。”
“巨福降？是不是能給人帶來巨大的福氣？”朱桂皺眉問道。
“沒錯！通過巨福降的催福，必輸之仗，他們也可以贏。”冷祈蘭點點頭。
“想不到剛纔說到是不是有命運，便出現了巨福降。這已經是命運的範疇了吧！”朱桂心想。
如果說以前去征討，是爲了討還公道，到了現在，這巨福降，朱桂倒是想見識一下了。
“殿下不要小看此術。據聞東瀛的陰陽術士便會此類法術。一場大風直接破了元朝的運徵軍。”
神風？！她說的是神風！
忽必烈曾經前後三次派海軍橫渡海洋去征服日本，可是這三批部隊都遇上臺風而全軍覆沒，日本也就避免了被蒙古大規模屠殺，日本認爲有神靈相助，所以把那三次颱風稱爲神風。
但是從冷祈蘭的口中得知，那竟然是陰陽師的施法。
朱桂差點兒忘了，絕天地神通正是明洪武做的事。而朱桂自穿越來，沒有聽說任何絕天地神通的事。
是還沒做？還是歷史出了拐角？
“多謝冷姑娘的提醒。”
對她送來的情報，朱桂很感激。
如果說沒有她的情報，朱桂會按原計劃行軍，但是有了這個情報後，可就不行了。
面對一個可以聚集福氣的對手，“意外”二字並不是玩笑。朱桂可不想自己的遠征大軍毀於風暴。
而得了朱桂的感激，冷祈蘭更開心道：“還有飛頭降，殿下要小心。”
“飛頭降？”朱桂聽到這名詞，也輕聲說了一遍。這個降可是非常有名的。
“殿下，讓我替您講解一下這交趾的降頭術吧。”在外面等的急了的元道長與程道長他們，也翻牆進來，恭敬的對朱桂道。
只不過這翻牆進來的“恭敬”，真的是莫名的喜感。
“好！”朱桂的心情要緩一緩，笑了，可就不好了。正好他也想聽一聽自己的對手們。
畢竟一天沒絕天地神通，就不可小看他人的術法。
換句話說，洪武朝懟交趾，比拼並不是世俗的力量，更有着術法的力量。
遠道長想了一想，就徐徐說道，“所謂的降頭術，據說起源於分水將軍。上古之時，分水將軍與太公賭鬥，比的便是這飛頭術。”
“而降指施法的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而頭是指被施法的個體，如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姓名，常用物品，身體部分關聯物如毛髮指甲等這些用品都能用來當做施降的主體。”
降頭術竟然傳承自分水將軍，也就是申公豹，朱桂不得不認真起來。
元道長繼續說下去，“上古術法，修習艱難，所以降頭師們研究降低了降頭術的施法門檻，降爲藥降、飛降、鬼降三種類型。”
“藥降，是降頭術中最基礎的應用，是將特製的藥物，或者一些特殊的植物，或者一些古怪的蟲子等等物品，下到被施法者的身上，從而達成施法目的。”
聽到蟲子一詞，這又是朱桂要注意的一件事，南方半島的征戰，真正戰死的不多，但是死於毒蟲的卻是不少。
也就是說，去交趾，薰蟲藥也是後勤物資中必須採購的一項。
這纔是真正的戰爭。
並不是大家拉起軍隊，直接開戰便可以了。開戰前的細節同樣重要。
這是後世戰爭，雨林吞噬了一支又一支軍隊後，才被總結出來的。在這個時代，朱桂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只能是想到多少，準備多少。這是非常花功夫的。
“降頭師用種種手段，練出靈體，通過控制這些靈體去幫自己做事，這就是鬼降了！”
“鬼降有許多種，大巫師練的小鬼降，就屬於其中一種鬼降！小鬼降又稱爲血鬼降，需要用一百個小孩的鮮血練成，能飛，會吸血！也有降頭師練另一種小鬼降。降頭師先找一段木頭，施法將木頭雕成一口小棺材，再去尋找一個童男或者童女（邪惡的養鬼師以嬰兒或者胎死腹中者爲上品）的墳墓，將其棺材挖出，將屍體或者死者的頭顱取走，再將一種秘練的的黃色巫術蠟燭點燃，靠近屍體的下巴燒，熱量使脂肪化成屍油滴下，降頭師立刻將預先備好的棺木拿出讓屍油儲存其中，唸咒加持，在暗中帶回去，施法四十九天後，這個魂魄就聽人使喚，服從行事。但是練這種小鬼降的降頭師，本身也要有高強的實力，否則不但無法制服鬼，到頭反而受害於鬼。所以大巫師不敢練這種小鬼降！”元道長他們繼續介紹着。
身爲道家人，他們能來，其實已經是一種表態。
他們終究不是仙，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慾，便有門派的包袱，便有用到世俗的一天。
而幫助皇家，也一直符合道門的扶龍學。
當然，這不是說他們看好朱桂，認爲朱桂可以登基稱帝。相反，他們是一點兒也看不好朱桂可以稱帝。但是正因爲不看好，他們這幫散修纔來。畢竟扶龍是大門派的事，他們參與進去，只怕連渣都不會剩下。
朱桂這麼皮，沒人看好，反而是他們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