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界!

大片的花叢中,花香夾雜着少許藥香撲面而來,幾隻巴掌大的蝴蝶忽上忽下時而醉臥花朵上。院前的假山上溢出些許泉水,匯成小溪,淺淺的小溪將這花園一分爲二,小溪只有一座極小的竹橋。

一個單薄的身影站在小竹橋上,約莫有十二、三歲的模樣,生的脣紅齒白微,一身簡單的白衫打扮,倒也顯得乾淨利落。

院中縱然花香撲鼻,美景如畫。但這身影卻擡頭看着頭上的虛空中。

一座座山峰陀螺般倒立懸浮在虛空,山峰上瓊樓玉宇仙霧繚繞,道道彩虹在山峰上空映射,不時有仙樂傳出,滿目看去也說不清多少山峰點綴着浩瀚虛空。

山峰上,閣樓延綿卻不見幾個人影,只能看到仙鶴在空中圍繞着樓閣飛來飛去。

一道遁光從不遠處飛起,電光火石間就沒了蹤影。

小竹橋上那身影對着遠去的遁光深施一禮。

笑容依舊在臉上,動作同意一絲不苟,只是眼神中多了幾絲決絕。

這人喚作沈拜,只是這府中一名小童地位和修真界的小廝類似。他的名就是爲了伺候人而取的,拜天拜地拜主人。而他這沈姓往前推幾千年那可是了不得的存在。

沈拜的祖上是沈草木是當世仙界戰神之一,在仙界來說叱吒風雲家族也曾經鼎盛一世。

然而沈草木性情豪放不羈爲人又義薄雲天的,在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中追擊魔族第一高手,被騙入魔界天魔大陣消亡。他的性格及其事蹟被仙界廣爲歌頌。但是也爲自己的家族蒙上了一層陰影。

人不能逃出慾望的掌控,仙雖然跳出了法制。然後慾望從來沒有停止過。有慾望就會有一切,最顯著的就是天倫之樂。

有了這個需求就會存在一些這樣的人,他們在仙界出生,他們本身就不能吸收仙氣也無法擁有仙力,但是他們有着悠久的壽元。並且通過簡單丹藥服食就可以控制自己的一切,一夜間可變成老者同時也可以變成剛出生的孩童。想要怎麼改變都可以。

這些好似長生不老的人並不能成爲法力無邊仙人,他們沒有感悟;還在法則的束縛下;錦衣玉食;渾渾噩噩,說白了只是一個長生不死的軀體而已。

仙人都有慾望何況是沒有法力的仙人,所以凡間有的仙界也有,不過是更加金碧輝煌點而已。

有慾望就有了鬥爭,有鬥爭則出現了階級觀念,每個仙族家族中只是靠一、二個有無上法力仙人所支撐。

小童襲拜的家族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中沒落。仙族長輩不會挑釁襲家地位,更不會自降身份去欺負襲家。但是那些沒有法力的仙民就不會想那麼多了,剛開始也就口頭上攻擊一二,再後來就公然欺辱上門了。

幾千年下來襲家依舊在欺辱中苟活着,一個家族連基本的尊嚴都無法保證,很快沈家就散了,人散了心也散了。爲求自保同時也是鞏固襲家的家主那點可憐的權力。現在這個家族姓沈的只能給其他家族爲奴爲婢而得到庇護。漸漸的這種融入其他家族的工作,襲家的家主樂此不疲。

在一代代的繁衍中,小童襲拜出生了。襲拜看到曾經的一大家族從不是在仙魔大戰中被消耗殆盡,而是從長輩開始變質腐化了,最可怕的是發自內心的奴化。

仙民在魔仙大戰中控制着凝聚仙力的大陣,這樣的大陣讓戰場仙力充沛。同時也是魔族重點攻擊的部位,大面積死傷在所難免,而每次小規模衝突沈家總會在最慘重位置。雖然大戰幾百年才偶爾有那麼一、二次,但襲家消耗不起,亡族是遲早的事。

從小聰明且善於察言觀色的沈拜被送進了戰神襲草木同一時期晉級仙界的好友家族中,充當奴僕。

這位大仙從凡屆開始就有個愛好,嗜酒如命。且喝酒不喜歡壓制反而更願意放縱酒後暈眩的感覺。所以常常可以看見這位大仙拉着一個奴僕的手講當年如何如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在不知多少年的歲月中。襲拜這個奴僕漸漸知道了當年的事情。

祖上的沈草木,法力無邊。曾經有二個好友,除這位嗜酒如命的大仙以外還有個一個諱莫如深的人物,魔界的十長老之一----法魔。

魔界的鬥爭比仙界慘烈的多,時常火併。仙界追求的是中庸、祥和;而魔界則是強弱、利益。

法魔在仙魔大戰之前先被自己人暗算,由於暗算之人身份特殊最後也不了了之。法魔將這個事情告於沈草木,授意沈草木在魔仙大戰中弄死對方,果然沈草木一直追到魔界才拼盡全力弄死了對方。而反觀法魔則被仙帝的大哥窮追猛打。雖然法魔早前被自己人暗算雖然傷勢不嚴重,但終究有傷。這次大戰中更是被烈焰真火擊傷。雖然被後續的魔族救下,但是傷上加傷元神受到嚴重的衝擊。

烈焰真火在凡間其實是很普通的真火之一,但是如果經過幾萬年的提煉就變成了最危險的仙籙。魔界三大長老之一法魔不要說恢復了,能壓制住體內那一絲烈焰真火已經不錯了。從此法魔閉關在自己的洞天福地,幾千年來再無消息。但二家還是很隱秘的聯繫着,並不怕被發現。因爲底層的仙民中和魔族後代聯繫也很頻繁。

說到底還是慾望。仙族有的,魔族沒有;魔族有的,仙族也未必擁有。在慾望的驅使下互通有無,仙對與這些事情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誰沒有那麼一點背景?就這樣半公開在仙魔交界處進行着。當然要是有不開眼的進入對方的領地那註定是悲劇的。

而小童沈拜從這位大仙的諱莫如深的口中得知,其實仙帝一直在修真界拉攏修真界飛昇上來的仙者,擴充自己的勢利具體方法不得而已。下九天爲並列這九個天體、中九天三個天體、而上九天則只有一個。仙帝就是這下九天中一個天體的主宰。

沈拜知道明瞭這些事情以後,通過家族的關係進入了仙帝的大哥府邸當奴僕,當然免不了賄賂家主。

從聘進仙帝府開始,沈拜盡心盡責,忠心耿耿,接人待物千年如一日。

忠心耿耿的外表下小心翼翼地進行着探查帝府、聯繫魔族長輩後代。

幾千年就開始的謀劃,沈拜終於開始實施了。一個置自己家族死地而後生謀劃開始了。

仙帝在毫無預兆情況下有些許感悟閉關了,仙帝的大哥急忙前去主持事務。匆忙而驚喜的他幾乎只關閉了洞府的大陣就揚長而去。

沈拜從花園回來後按部就班完成手上的事務然後向內府走去。內府的一個角落有處偏門,比起閣樓毫不起眼。但襲拜知道這裡就是自己的目標。輕輕地解開結界撤去法陣,推門而入。

一切都那麼自然,幾千年的謀劃,開始實施了。大到主人的日常起居,小到幾步能到內院。甚至是先邁那隻腳都測算了無數次。沈拜明白他只有一次機會,並且已經壓上所有籌碼。他不能出現然後失誤因爲賭注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不能失敗。

房間內呈橢圓形的藥園和府上的花園有些相像。只是竹橋邊多了幾塊大石頭。石頭上一隻河蚌微張貝殼,吸收着水汽。

內府中一個密室。

密室中三十六根巨大柱子沒入到上方的雲霧中。密室整整齊齊排列着幾排高聳入雲的架子。架子上擺滿了格式各樣飛身時的法寶和一次性符籙。中間柱子與柱子之間有薄薄一層仙雲相連,這些仙雲上掛滿了好多精緻的儲物袋。

沈拜左手輕輕地撫摸着儲物袋,手輕輕地顫抖着。僅僅幾秒鐘,襲拜臉上露出決絕之色。右手向懷裡面伸去,從裡面拿出了藥瓶,伸手打開,裡面有一顆暗黑色的丹藥,丹藥黑氣環繞。沈拜眼中厲色一閃將丹藥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