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宿

十方快步跑到華禹城,心想師傅曾說趕路要多備些糧食,便買了許多包子,又買了些鹹菜。正往回走,見到路旁冰糖葫蘆叫賣聲,心想櫻桃見了冰糖葫蘆定會開心,便買了三個。

華禹城離玉佛寺畢竟有個幾裡地,上官櫻桃等的飢腸轆轆,到了午時太陽當頭照,十方纔氣喘吁吁的跑回。

櫻桃見十方甩開大步,身後揹着個包袱,一手拿着冰糖葫蘆,一手擦汗的樣子,頗覺好笑。

十方將冰糖葫蘆遞給櫻桃道:“你喜歡吃這個麼?”

櫻桃笑道:“小和尚到挺細心,姐姐就原諒你害我餓這麼久了,包袱裡是什麼?”

“包子,許多包子,夠咱倆路上吃了。”

倆人都是能吃之人,將包袱中的包子吃了一半,櫻桃道:“我渴了。”

十方一拍腦袋,道:“忘了水了,那邊到有小河,可沒有盛水的傢伙啊,都給燒了。”

櫻桃從自己包袱裡取出個水囊,遞了過去道:“用這個打水吧。”

十方接過水囊跑到廟後小河邊,取了清水跑回,櫻桃喝了一大口,打了個飽嗝,舒服的道:“飽啦。”將水囊順手放在草地上。

十方也不見外,拿起來也喝了一口,櫻桃見了,瞪大眼睛,一腳踹去道:“你喝了,我還怎麼喝?”

十方愣道:“你怎麼不能喝了?”

櫻桃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氣的不知說啥,無奈道:“算了,算了,大不了到淮南府再買個水囊。”將放在包袱上的冰糖葫蘆拿起來吃。正吃的津津有味,側頭見十方正盯着自己吃,便遞過去一根。十方搖頭道:“出家人不貪美食。”

櫻桃笑吟吟的舔了下手中冰糖葫蘆道:“哦,那別說姐姐沒讓你啊。”

十方眼饞着見櫻桃吃了兩根,心想這東西或許真的很好吃,可師傅卻讓我平日勤儉樸素,省吃儉用,還是聽師傅的對,便閉目唸經,忽然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一睜眼,面前一個冰糖葫蘆橫在嘴邊。

櫻桃笑道:“吃吧,很好吃的。”

十方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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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個方向麼?”櫻桃跳躍在青山綠草上,邊走邊問道。

“師傅曾經指着這個方向說:‘十方啊,那邊就是咱們雲南第三大城淮南府了,翻過這座山,經過個村莊就到了。’師傅說的話應該沒錯的。櫻桃,冰糖葫蘆真好吃。”

倆人說說笑笑的翻過了萬翠山,走在另一座山---清連山中,頭上藍天白雲,腳下青草野花,倆人腳力好,一路走着倒也開開心心。可到了夕陽快落遠山時,竟還沒翻過這座清連山,櫻桃有些氣餒道:“十方啊,你是不是記錯路了。”

十方揹着一包包子、一包銀兩和一包櫻桃的行囊,亦趨亦步的跟着櫻桃,聞言道:“不會啊,師傅說翻過這座山就能到青蓮村了啊。”心下也不覺有些拿不準,原來十方這麼大,卻除了華禹城哪裡也沒去過。

眼看天色將黑,櫻桃正打算就地歇息山中過夜,十方忽然指着遠處喜道:“櫻桃你看,那有條小路。”

倆人又提起精神,等到了這山腰小道時,天已黑了下來。總算今夜月朗星稀,月光如一片白霜般灑在大地,到也目可視物,櫻桃定要找到個山村借宿,倆人便順着山間小道向前走去。

可走了一段路後,前面忽然出現個岔道。

櫻桃道:“你師傅可曾告訴你這岔道怎麼走麼?”見十方呆呆的看着這兩條岔道,知道他也不知怎麼走,撇嘴道:“還是看姐姐的吧。”從懷裡掏出一文錢來,往空中一扔,啪的落在手背上,背面朝上,櫻桃一指左面道:“走這。”

這條小道荒草叢生,怪樹林立,倆人走了一段,十方看着這荒涼小道,道:“櫻桃,你……你是不是認錯道了?”

櫻桃見這小道那橫生的彎彎曲曲的樹枝如同魔鬼的手臂一般,在黑暗的樹林裡不時還有動物的綠眼閃爍其中,夜間動物的怪叫聲不絕於耳,心裡也有些害怕,卻道:“姐姐……姐姐選道的本領不會錯的,再走、再走一會就到了。”不覺緊緊抓着十方的衣袖。

忽然一聲尖叫,撲嚕嚕的從一棵矮樹中飛出個貓頭鷹來,櫻桃駭的驚叫一聲躲在十方後面。十方打小居住在山腳玉佛寺,對於山中動物鳴叫倒也習以爲常,並不曾害怕,可櫻桃這一聲叫卻將十方駭了一跳,一緊張,便抓住了櫻桃的小手。

倆人一見是隻貓頭鷹,均鬆了口氣,忽然發現竟雙手緊握,櫻桃一腳踩在十方腳上,道:“色鬼,佔本小姐便宜。”。

十方哎呦一聲,心中卻想櫻桃的手好柔軟,忽聽櫻桃喜道:“十方,你看那邊有燈亮。”

十方順着櫻桃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怪枝錯亂間,有些微亮光透過,也是高興不已,喜道:“櫻桃認道本領還真是了得。”

倆人朝着亮光走去,繞過彎彎曲曲的小道,一座古樸的木屋出現在倆人眼前,木屋的窗紙上透出裡面的燈光,倆人興奮的對視一眼,十方快步走去敲門道:“有人麼?我們夜間迷路,想借宿一宿。”

卻無人應聲。

十方又叫幾聲,櫻桃不耐煩道:“恐怕主人是個聾子,先進去再說。”上前一推,門便開了。

十方道:“這樣可不好。”可櫻桃已經進屋,便只好也跟着進去。

倆人剛一進屋,卻有股怪風,哐的一聲將門吹的關上,十方被嚇了一跳。可外面黑漆漆的,屋內如此溫暖,誰還願出去。

只見潔淨的屋子中,一張長椅上正蜷窩着一人,是一個女子,漆黑的長髮垂在地面,潔白的輕紗遮掩在身上,凸顯出曼妙的身材,慵懶的玉臂斜搭在長椅上,露出一雙玉足,圓潤晶瑩。

“她在睡覺。”櫻桃對十方說,然後輕步走到那女子身前,纔看到女子面容,不染濃妝,卻佳麗天成。

十方不敢正視那女子,見櫻桃走過,便四處大量屋子其他部位。

“姐姐醒醒。”

“嗯?呀,你是誰?”那女子被櫻桃叫醒,吃驚道。

櫻桃笑道:“我和這位小師傅在山間迷了路,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

那女子笑道:“哦,可以啊。”說着站起身來,那遮掩身體的輕紗便滑落地上,玲瓏曼妙的玉體便在倆人面前暴露無遺。

十方此時正回頭要和主人打招呼,卻好看到這幕,張口要說的話也忘了,瞪大雙眼,張着嘴怔在那裡。

櫻桃見了臉色羞紅道:“姐姐,你……衣服掉了。”

那女子彷彿纔想起來這事,啊的叫了聲,急忙將輕紗撿起,重新裹在身上,見到十方驚呆的樣子,在羞澀之餘,卻有意無意的偷笑了下。

十方纔緩過神來,只覺臉色通紅,渾身燥熱,心裡連念清心咒,將頭轉過。

那女子嬌羞道:“小女深居此處,往日並無人來,所以習慣瞭如此睡覺,真是不好意思。我這裡還有間空屋,兩位今晚便在此歇息吧。”

木屋不大,除了客廳,便只有兩間房做爲臥室,女子道:“兩位隨我來。”櫻桃跟着女子向臥室走去,經過十方身邊,忽然出手掐了他下,並瞪了一眼。十方自知理虧,忍痛不敢出聲。櫻桃卻又抿嘴偷笑,搞的十方從臉紅到脖子。

女子自稱姓連,叫連素梅,因喜歡此地清靜,便在這建了這棟木屋,時常來此歇宿。

櫻桃道:“姐姐自己住,不害怕麼?”

“有什麼可怕的?”連素梅笑了笑,將一間房門打開道:“這位師傅就住這間吧,我和這位妹妹住另外一間。”

十方在這張不大但舒適的牀上打坐了片刻,便和衣睡覺,卻怎麼也睡不着,回想兩日來的遭遇,先是想起師傅的面容,又想到和櫻桃在一起的一路,想起櫻桃活潑的樣子,便覺很開心,想着想着不由想到了連素梅,原來女人的身體這麼美麗,不覺渾身燥熱,心跳加快,十方緊忙甩了甩頭,心裡念起經文,強迫着自己進入了夢鄉。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十方睡夢中,便夢的天花亂墜,一會是櫻桃的面容,一會是連素梅的玉體,忽然又出現了師傅那張老臉,罵道:“兔崽子快去念經!”十方臉冒冷汗,從夢中醒來。

臥室的小窗正開着,晚風輕輕吹入屋中,蕩起潔白的窗簾緩緩飄舞,月光從窗外映入,室內明亮如白晝。

就在門前站着一個人!

十方先嚇了一跳,繼而認清那人,驚疑道:“施主在此何干?”

連素梅搖曳着蠻腰,蓮步走來,輕笑道:“奴家看看小師傅睡的香不香,是做噩夢了麼?”說着坐在十方牀上,伸出芊芊玉指,去擦拭十方臉上冷汗。

十方覺得自己心跳加快,連素梅又伸出另一隻手撫摸十方的臉頰,那薄薄的睡衣因沒有手的把持,而緩緩順着玉體滑下,堅挺的酥胸露在十方眼前。

十方急忙閉上雙眼,將頭扭過,扯住被子緊緊捂住身子道:“小僧困啦,要睡啦。”便又背過身去,倒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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