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煙鎖好店門,掏出自己的女式摩托車鑰匙,遞給林豐。
在浦江市,摩托車是允許上路的,作爲一個小店老闆,牧煙也買不起轎車。
林豐接過鑰匙,把梳妝箱放在踏腳板上面,然後插上鑰匙,接着右腳一跨,直接坐在摩托車座後面的位置。
“你幹嘛坐在那裡?”一開始牧煙以爲林豐這次比較醒目了,沒想要他一番動作之後卻是坐在後面被載的位置,問道。
“我不會開。”林豐攤攤手,依然是那麼淡然,似乎,他一個大男人連摩托車都不會開,並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
事實上,林豐還真的不會,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從小病弱,儘管飽受其辱,但畢竟家庭富貴,出門都是轎車代步,所以不僅摩托車了,轎車他也不會開。
而林豐本人,雖然修煉天賦極高,卻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玩意,自然也是不會開了。
“我到底是僱了一個什麼極品啊。”牧煙本想再說點什麼,想了想還是算了,只能是認命般坐在駕駛位置上,發動了摩托車。
無論是哪個靈魂,都沒有坐過摩托車的經驗,林豐“靈機一動”,這玩意不就跟騎馬一樣嗎?所以,他很自然地雙手環住前面的牧煙,抱緊。
“嗯,這女人兇巴巴的,皮膚倒是挺滑的。”林豐下意識地在心裡感慨道。
“喂……你在幹嘛?”牧煙被林豐這一抱,差點出了車禍,趕緊停車,轉過頭對着林豐怒目圓睜,喝問道。
“我……抓緊啊。”林豐很無辜,不是應該抓緊防止掉下來嗎?
“你爪子往哪裡放呢?”牧煙見林豐這幅無辜樣,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問道。
林豐不說話了,一雙眼睛四處搜尋,不知道在找什麼。
“你又在找什麼?”牧煙真懷疑繼續跟林豐呆在一起,自己是不是得英年早逝。
“安全帶啊。”林豐一邊找一邊說道。
“我服了你了,吶,雙手放在後面這個護架上,抓緊,這樣就不會掉了。”牧煙頓感無語,只能是一邊盯着林豐,一邊告訴他怎麼做。
林豐頓時心領神會。
牧煙這才重新上車,啓動之前還特意回過頭來看了看林豐,說道:“不許再抱我。”
“我很少主動抱女人。”林豐聞言,點點頭,卻是飆出來一句,讓牧煙差點把車往河裡開和他同歸於盡的話。
言下之意,能被我主動抱的女人很少,看得起你才抱你。這是牧煙的理解。
林豐見這女人的表情,也大概知道她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他剛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修煉了幾百年,確實很少主動抱一個女人。
不過,理解錯了就理解錯了,林豐也懶得辯解。
就這樣,倆人坐在同一輛摩托車上,身體的距離卻是無限放大,牧煙拼命往前面坐,林豐則是就差坐在後備箱的位置了,兩人之間的空隙都足以再坐下另一個人了。
好不容易,到了寵物醫院。牧煙熄火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暗暗決定,等手頭稍微寬裕些,就給林豐買一輛電瓶車,讓他騎着丟臉去,要不然自己又是被佔便宜又是被氣的,早晚給氣死。
提着梳妝箱,林豐亦步亦趨地跟着牧煙,走進了急診室。
而此刻,急診室裡卻是一片悲愴。
“李姐……”牧煙一進急診室,就看到自己的老主顧李姐正哭得厲害,連忙走上前去,小聲安慰。
“煙兒,你看我家小珊,醫生說她已經走了,唉……我苦命的小珊,你怎麼說走就走呢,媽咪還說要給你找男朋友呢。”李姐此刻傷心欲絕,竟是對着牧煙哭訴道,瞧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真是她女兒離世呢。
林豐上前一瞧,這才知道,原來她們之間說得小珊竟是一隻貓。
此貓頭部呈等邊三角形,整個面部從鼻子以直線分向雙耳發展,耳大而寬闊,呈現重點色,耳末端較尖。林豐雖然不懂此貓的品種,卻也知道並非凡品。
只可惜,此刻貓身上死氣沉沉,竟是已經臨近油盡燈枯。
“好了,李姐,貓死不能復生,咱們應該讓小珊入土爲安,我們應該相信,小珊這是到另一個美好的世界去生活。”牧煙見狀,又是柔聲安慰道。說完,牧煙就要上前去給眼前這貓化妝。
林豐也在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急趕慢趕這是趕來幹嘛。
原來是給這貓收屍啊。
什麼時候,貓的待遇也這麼好了?林豐對這世界而言,是初來乍到,但繼承了前任的記憶之後,看到居然有人爲死了的貓化妝送行,還是感覺挺驚訝的,畢竟,這種儀式和文化,一般只有對人才會有的。
不過,林豐對此雖然感到驚訝,卻也理解,當對某種事物愛到某種程度,會出現這種怪狀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樣想着,林豐對於這樣一個工作倒是不排斥,挽起手來就要上前幫助牧煙。
可是,當雙手觸及貓的前爪之後,卻是發現,眼前這貓居然還有脈搏。很弱,但林豐可以肯定,肯定還有。
這種弱不可聞的脈搏強度,放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臨死之前的生理跳動而已。
當下,林豐則是變換了自己的動作,手重新搭在貓的前臂脈搏處。
作爲百草宗宗主,自然掌握着一套非常隱秘精準的診脈方法。本來,按照民間的說法,動物確實有脈動,但他們的診脈位置,卻是不同的動物有不同的位置,比如,牛的診脈位置應該就在他們的尾部,馬在面部,但,林豐的這套診脈方法則是可以跳出這個常識,不分人獸,而且往往位置比較隨意,而林豐,則是習慣性地從前爪處診脈,畢竟,人一般就是在對應的這個部位診脈的。
“等等,這貓還有救。”很快,林豐就瞭解了眼前這貓的身體狀況,對着正在着手準備化妝的牧煙說道。
“有救?”牧煙聞言,手中的動作一滯,卻是一臉疑問地問道。
“嗯。”林豐點點頭,但此刻臉色卻是有些凝重了起來。
牧煙聞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把林豐拉到急診室外面,對林豐說道:“我說你可別胡說八道,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李姐對這小珊可是心疼地不行,我可是聽說她還有心臟病的,你別給了人家希望,再失手了,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說有救就是有救。”林豐聞言,卻是一臉的不耐煩,擲地
有聲的說道。
他還以爲這女人有什麼要緊事要跟自己說呢,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事情,他堂堂百草宗宗主,沒把握的話怎麼會隨便亂說嗎?
再說了,現在那貓的性命危在旦夕,再拖下去,大羅神仙都救不了。說完,林豐就徑直走了進去。
可是,當林豐走進病房的時候,卻是被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攔住了去路。
“是你說小珊有救的?”戴蘭攔住林豐,問道。
“對,不過,再多拖一會,就不一定了。”林豐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自己要救一隻已經被判死刑的貓,怎麼有那麼多人要阻止自己呢,先是牧煙把自己拉到外面去,現在又有另一個女的閒的沒事幹跑來攔住自己。
“我剛剛已經給小珊做過詳細的檢查了,它身上已經沒有生命體徵,我希望你尊重一下她,即使不能治療,我們也得給他們留一份該有的遺體尊重。”戴蘭聞言,本來就因爲這患者的主人亂用藥才導致患者死亡,而心情不好的她聽到林豐這生硬的話,本想發飆,但考慮到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還是耐下心來對林豐勸道。
“呵呵……”林豐聞言,卻是不答話了,直接笑了笑,然後繞過她,來到牀上小貓身邊。
眼神掃了掃,林豐直接拔掉插在貓前爪處的輸液針。
雙指一捏,林豐默運真元,竟是開始給貓下針。
林豐此刻給貓施的針,名叫“兩儀針法”,這是林豐從“百草訣”中領悟而來的,此針見效快,副作用小。
當然了,缺點就是對施針人的要求比較高,不僅要以玄氣御針,還得雙手齊用,一手下針,一手按摩穴位。
一邊運起周身微弱的玄氣行鍼,一邊還得集中精力在貓的分水、腎俞、膀胱俞三處穴位拿捏按摩,沒過多久,林豐就已經汗如雨下了。
但沒辦法,現在是關鍵時刻,林豐知道,自己不能停手。
“等等……你在幹什麼?這位女士,是你允許這位先生私自動你的暹羅貓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還請你們移步別處,這裡是醫院。”戴蘭絕對不相信林豐能夠起死回生,更何況林豐手中拿的還是一根拔掉藥液的輸液針,如此不專業。
她絕對不允許不專業的人,在寵物遺體上面胡作非爲,就算無法救下寵物,她也要維護寵物的遺體尊嚴。
“這……”李姐本來以爲沒有希望了,此刻見林豐有模有樣在跟貓做着鍼灸,心中竟是燃起了幾分希望,在她看來,無論是什麼方法,只要能救自己的小珊,那就是好辦法。
雖然她很少聽說有人能用中醫治療動物的,但反正此刻小珊已經被寵物醫院這邊判了死刑,她不介意死馬當活馬醫。
畢竟,多一份希望也是好的。
而牧煙,此刻卻是有些不敢看了,她真的有些後悔帶林豐來了,雖然林豐剛剛在店裡不知道用什麼土辦法治好了跳蚤,但這可是暹羅貓,傳說中的“貓中貴族”。還已經被醫院判了死刑,如果治死了,賠償金絕對足夠讓她白乾三個月。
“喵……喵……”然而,就在戴蘭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卻是發現,剛剛一直躺在病牀上甚至有些僵硬的寵物貓居然開口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