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霍君白的聲音似是在質問,但卻更似像野獸的嘶吼。
“哼!我本來不想解釋,但有的可憐蟲還矇在鼓裡,被別人害了都不知道,現在還反過來耗子哭貓。”那女子的聲音中似乎帶上了一絲怒意。
霍君白一怔,問道:“你說什麼?”
那女子冷笑道:“雙極門姓左的父女設下圈套,想騙取你這小子手中的朧月魂石,你不禁眼巴巴的送去,還差點將小命送在雙極門內,若不是本姑娘路見不平,你現在早在陰世做了個糊塗鬼了!”
霍君白腦中一片混亂,心中似乎捉摸到了一絲奇怪的感覺:“昨日當我拿出那玉石球時,左師伯似乎變了一個人似得,還有左師姐昨日病的那般重,爲什麼我卻感覺不到左師伯發自內心的傷痛?”
“哼,不識好人的小子,那姓左的女子和他爹爹串通起來裝作病重不治,爲的就是騙取你手中的朧月魂石。那左陽雨後來是不是在你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你昨夜到現在是不是都感覺渾身乏力,胸口熱浪翻滾?”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走到霍君白麪前蹲下,黑布蒙面,黑袋套足,正是昨夜的那名女忍者。
霍君白細細回想,昨日左陽雨果真拍了自己一下,他突然想起昨夜在池水中聽到左陽雨的聲音“那小子中了我一掌,已經有了內傷,料想跑不遠!抓到後立刻帶來!”,難道他口中的“那小子”就是自己?“中了他一掌”就是昨日在我肩頭拍的那一下?這事太過古怪,他不禁問道:“左師伯爲什麼要害我?”
那女子冷笑一聲:“你們仙俠之陸有句古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說的再清楚不過了。”
霍君白聽她這麼說,不由的一愣,暗想這女子果然不是仙俠之陸的,又問道:“我懷什麼璧?”話一出口,便即明白,喃喃說道:“朧月魂石.....”
那女子續道:“姓左的父女作惡多端,若不是我功力不夠,真當應該將他們滿門都殺個乾淨......”
霍君白突然想起一事,皺眉問道:“你說左師姐裝病,但我把了她的脈,的確是病重之體,脈象做不得僞的!”
那女子冷言道:“不是病重之體,而是傷重之體。”
霍君白不明她意思,問道:“什麼意思?”
“姓左的老傢伙怎麼捨得用女兒的身子?他是捉了一名和他女兒體型相似的女子,用靈力強行灌入其經脈,將其弄得半死不活,你去一把脈,當然以爲她是病入膏肓之人。”那女子冷笑道。
霍君白心中一震:“昨日那竹屋內,婷婷姐一直面向裡牀,我當時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難道昨日牀上躺的竟不是她本人?”
又不禁想到:“昨日我把脈時,感覺她經脈內靈力澎湃,靈真藥典也記載那仙力在霞舉階段後纔有可能出現與真氣衝突的狀況,婷婷姐那修爲想來還不足以至此,難道那澎湃洶涌的仙力是左師伯強行灌入她體內的?”雖然他心裡隱隱已經信了這女忍者的話,但是仍然稱他們“師伯,師姐。”
想到這裡,自己胸口又是一股熱流涌上,激的自己氣血翻涌,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那女忍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走開兩步。
霍君白忽的感覺有一物跌落在自己胸前,伸手拿了起來,卻是一枚小小的黑色小丸,約有櫻桃大小。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喘息了幾下,問道:“這是什麼?”
“吃下去就是了,哪來這麼多疑問?”冷冷的語調,再次響起。
霍君白心想你若是要殺我,早就殺了,何況自己全身乏力,她要殺自己易如反掌,想來也不會下毒害人,便一伸手,一咕嚕吞下了那黑色小丸。
那女子冷笑道:“你倒毫沒疑心是毒藥?”
霍君白微微一笑,也不答話。
那女子正等他回話,見他卻沒理自己,反而討了個沒趣,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那黑色小藥丸吃下去片刻,霍君白便感到一股能量在體內化開,他細細品味這股能量,忽得想起一事,脫口道:“兵糧丸?”
那女子本在閉目養神,聽他一聲話,猛然睜開眼,輕輕的“咦”了一聲,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倒也見多識廣,居然知道兵糧丸。”
原來霍君白曾在藥典之上看過,說大和國內忍者有一種補充能量體力專用的藥丸,是用各種菜蔬藥材碾碎成粉末,泡在酒中,等三年之後酒自會揮發完,然後將其搓揉成桃核大小的丸子,吃一粒便能極大的補充體能。但藥方如何,靈真藥典上也沒有提及,只說這是大和國忍者流派的不傳之秘。
霍君白苦笑一聲,道:“多謝了。”頓了一下又問:“我和你非親非故,你救我幹什麼?”
那女忍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霍君白,半響才說:“我既然拿了你的東西,救下你也是應該。”
“我的東西?什麼東西?”霍君白奇道。
那女忍並不答話,從腰帶間摸出了一物。
霍君白定睛一看,正是昨日自己交予給左陽雨的朧月魂石。
他心想那左陽雨仙力深厚,眼前這女忍者雖然蒙面,但從身材和聲音判斷,最多不過比自己大一兩歲而已,怎麼可能從左陽雨手中將此物奪來,不禁問道:“你怎麼拿到的?”
那女忍似乎看出了霍君白心中疑問,哼了一聲,道:“你們仙俠之陸仙法武藝雖然也算不錯,但在我們上杉一族的忍者眼中卻還不足一曬。”
“上山一族?你們住在什麼山上?”霍君白問道。
“不是山峰的山,是杉木的杉,上杉一族是大和國內的尊貴武士世家,你這小子孤陋寡聞,雖然知道兵糧丸,但竟然連我們上杉家族都不清楚。”那女子的大眼睛閃了一閃,語氣中也帶上了三分不滿。
“是、是......只是不知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霍君白心想自己性命總是她救的,所以也該問個清楚。
那女子微一猶豫,道:“我們這樣的忍者,是不會輕易將名字與陌生人說的。”
霍君白心想這女子當真古怪,又問:“那朧月魂石是我表姐留給我的,姑娘能否還給我?”
“這不行,不過那左陽雨昨日一掌把你拍的半死不活,我倒可以將你的傷勢治好,就算用你的救命之恩來報答我好了。”那女忍堅決的搖了搖頭,出聲拒絕道,頓了頓又道:“你實力太弱,帶着這種寶物只會爲你招來災禍。”
霍君白心想表姐已經失蹤了好幾年了,這石頭帶在自己身上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何況自己現在半死不活的,她真要奪寶,一刀殺了自己更是乾淨。而且倒真像這女子所說的那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算交給她也沒什麼,不過萬一日後表姐回來了,自己也得好交代這東西被誰拿走了。便道:“你要倒也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女忍者眼珠一轉,微微猶豫了片刻,才低聲輕聲道:“看不出你倒蠻爽快的,那我的名字便告訴你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叫鈴音,上杉鈴音。”
“上杉鈴音,上杉鈴音......”霍君白心中默唸了兩遍這女忍的名字,忽得又是一股熱流涌上胸口,腦子一蒙,又昏了過去。